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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后的门,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
内瑟斯没有回头,但他已经猜到了来的人是谁。
他说:“你终于,回来了。”
“我终于,回来了。”那个人说,是,伊泽瑞尔。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
窗外,还是不断飞火流星的无尽虚空尘埃。
红日坠落。
一种死一般的寂静,在整个房间内,徘徊上升。
谁也没有先开口,仿佛谁都在等一个,契机。
一个,彻底,爆发的,契机。
“你……”内瑟斯,终于是,忍不住,说了一个字。
一个你字。
“我……”伊泽瑞尔,回了一个字。
一个我字。
窒息的空气继续升腾,让整个房间,都变得像是一个即将炸裂的器皿。
“你走吧。”内瑟斯终于,说完了一句话。
但这句话并没有让房间里粘稠的像是液体一样的杀意散去。
反而,变得更加的粘稠,稠的,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我为什么要走?”伊泽瑞尔不为所动。
“因为……”内瑟斯徒然激动了起来,他猛然转过了身,看向了伊泽瑞尔,狠狠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伊泽瑞尔反问。
然后,内瑟斯看到了……
“为什么?”
时间再一次回正。
回到了。此刻。
内瑟斯被重重的枷锁绑缚在刑台上,伊泽瑞尔站在他的面前。
这一次,这一句为什么,是伊泽瑞尔自己问的。
他自言自语着,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东西。
那一天。
当他一步步走向关押着陈森然的最终之地的时候。
他在心底不断地阻止着自己前进,却又不得不前进的时候。
他听到了……
一个声音。
“伊泽瑞尔……”
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伊泽瑞尔,我的孩子……”
这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让他着魔的味道。
他忍不住转过了身。
“伊泽瑞尔……”那个声音第三次响起。
这一次,伊泽瑞尔终于看到了,那个声音的来源。
它来自,一头狮子的身体。
但,却不是发出,那一头狮子的声音。
而是空空荡荡的。像是从另一个位面传来,透过那一头狮子的身体,传达给了伊泽瑞尔。
那是,拉利瓦什的,声音。
伊泽瑞尔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防备,他这个时候,才想到眼前这一头狮子的强大,还有。拉利瓦什的,强大。
“别紧张。我的孩子。”那一头狮子,或者说是拉利瓦什,没有动,他就站在不远处,继续说,“我是来指引你前行的道路的。”
“指引我……前行的。道路?”伊泽瑞尔忽然陷入了一种无比怪异的迷茫,他一边在心里挣扎着进退,一边又在面前这个怪异的存在身上,挣扎着选择。
他魔怔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痛苦。你的迷茫,你的挣扎,还有……”那一头狮子,像是一个智者一般,用传道的口吻,缓缓说,“你的渴望。”
“我的……渴望?”
“对,我知道你在渴望着,在阳光下行走。”狮子,拉利瓦什,说出了,足以,致命的答案。
“在……阳光下,行走。”伊泽瑞尔,像是真的被指引了一般,说着被赐福过的话。
“是啊……”他笑了起来,是真的笑,不是通过他内置的海克斯科技系统模拟的微笑。
而是他最后残存的,人类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翻越了出来的,真正的,灵魂的表达。
满足的,微笑。
“来吧,我的孩子,我将给予你一切。”
“来吧……”
来吧。
伊泽瑞尔踏步。
下一刻,黑暗吞噬了他。
记忆,就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伊泽瑞尔重新看向了内瑟斯,这个,他从前最好的盟友,也许,还算是,一定程度上的,朋友?
没所谓了。
反正,很快,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伊泽瑞尔迟疑了一下,最终说道。
这是一句,带着感情的话。
“没有了。”内瑟斯想要摇头,但是他做不到。
“恩。”伊泽瑞尔点了点头,开始离去。
“等一等。”内瑟斯忽然叫住了他。
“怎么?”伊泽瑞尔没有回头。
“记不记得,我说过,如果你想杀我,我就等你杀我。”内瑟斯死死盯着伊泽瑞尔的背影,说,“杀了我。”
“……”伊泽瑞尔沉默,然后,他摇了摇头,“不。”
“杀我!!!”内瑟斯近乎凄厉地吼叫了起来。
但伊泽瑞尔始终没有回头。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一间,属于议会的实验室。
在他最后走出门的瞬间,他隐约撇到了,一个,庞大的,黑影。
它似乎是,张开了。
嘴巴。
嘴巴。
“啊!!!!”随后是,凄厉到了极点的,痛苦吼叫。
痛苦。
那种痛苦,让伊泽瑞尔加快了脚步,像是要逃离些什么一般,逃出了这个充斥着痛苦味道的,议会研究所。
他逃到了地面上,迫不及待地呼吸着属于人世间的空气,以及,上好的阳光。
尽管,他其实根本不需要空气,也,根本感受不到阳光。
但,这样做,能让他好受一点。
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个男人的吼叫。
那个,曾经是他唯一的朋友的男人的,痛苦吼叫。
他更加快地逃离着,回到了,属于他的房子。
房子里,凯特琳似乎正在侍弄着一只新领养的猫。
那种少女在阳光下独特的剪影,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伊泽,你回来了?”凯特琳发现了他,回头朝着他笑。
他也笑。
自从他接受了拉利瓦什的力量后。
他就得到了一切。
阳光,阳光下行走,还有,凯特琳。
再过几天,他就会被正式提名为议会议员,以代替新近暴死的杰里柯,成为战争学院新的接班人。
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
“对了,伊泽,你看这只猫。”凯特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抱着那只猫,朝伊泽瑞尔说,“像不像以前的罗伊,你救得那只,你还记不记得?”
罗伊……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伊泽瑞尔脸一下子白的像张纸,如果他的脸还能产生这个反应的话。
罗伊,他当然记得这个名字。
那是一只,他小时候救过的猫,那时他还天真,在一个街头发现了那一只将要饿死的小猫,他喂给它自己都不够吃的面包,看着它喝水,把它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后来它死了,伊泽瑞尔哭的很伤心,伤心了很久。
很久。
因为它是他儿时最好的朋友。
“忘记了。”伊泽瑞尔说,不带任何的情感,他像是又进入了完全的无欲无求的状态。
“啊?”凯特琳像是没听清。
“我忘记了。”他重复着,转身走上了楼。
他忽然,好累啊。(未完待续。。)
ps: 今天只有一更啦。
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三百七十页 嫁给我吧
大陆历二百十六年六月一日。
陈森然加冕后第六日。
诺克萨斯王城内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
破旧的街道,随风飘扬的旧店招,那些在前几日流的血早已混入了王城积年的尘埃里,变成了新的覆土。
一切看起来和过去的几百年里没什么两样。
巫毒造成的酸雨又开始往下落。
在那一日被老杜一刀斩开的破损的城墙,也已经快要被重新填补完成。
这是诺克萨斯人劫后余生的第六日。
也是新王朝开启的第六日。
其实对于陈森然入主诺克萨斯,加冕为东境之王这件事。
乍一看是很不符合常理的。
因为首先,陈森然是易大师的弟子,在陈森然坐上诺克萨斯最高的王座之前,很多人已经知道他的名字,通过军部的最高狙杀令,陈森然的名字被排在前五。
杀了他可以直接晋升为上校衔,由此便可看出,诺克萨斯,对于陈森然的重视,以及,仇视。
还有,陈森然破坏了诺克萨斯许多次的重要的行动,战役。
包括,那被军部称为百年来最大耻辱的大雪山战役,也即大陆上被吟游诗人广泛传唱的,焚城之战。
以及,导致诺克萨斯进入悬崖边缘,险些被灭国的艾欧尼亚战役。
从表面上看,陈森然是绝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诺克萨斯的主人的。
但,他却偏偏坐上了那个王座。
还是稳稳的。
这不得不说是,历史的意外。
首先,在诺克萨斯围城被解之日。陈森然带领着奇兵天降诺克萨斯,击败了合围诺克萨斯的七邦联军,以及后续赶来的议会大军。
这是第一个意外。
然后,在诺克萨斯久战之后,城内空虚,兵力不足一万。甚至不达五千的情况下,陈森然又陆续带来了八千战力。
虽然,那些人甚至不足以称作士兵。
但,无论是数量,还是武力,都是对诺克萨斯达到了碾压程度的。
这是第二个意外。
也可以说,其实不算是意外,因为这是属于大势的压迫。
第三个意外,或者说条件。陈森然加冕的条件。
是诺克萨斯军部的意外妥协。
在失去了最高领袖前任大将军斯维因。杰里柯后,以诺克萨斯最后的英雄杜克卡奥将军,以及他的女儿卡特琳娜将军,还有就在外面流浪归来的瑞文,希维尔为首的军部主力,集体对于陈森然入主诺克萨斯的沉默,甚至是或多或少的促成。
是第三个意外。
也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因为无论是老杜,还是卡特琳娜。都和陈森然私交甚笃。
当然,还有一个说法是,在陈森然领军进入诺克萨斯的当天晚上,他会见了所有的还活着的军部高层,在一个房间里,他睁开了双眼。
然后。所有人,都同意了他坐上那个最高的王座。
最后,至于说是那些残存在地下的诺克萨斯旧贵族。
在如此多的大势强压之下,已经习惯了忍让妥协的他们。
自然也是同意了这件事。
当然,他们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作为效忠陈森然的投名状。
那些之前暗中和黑玫瑰王系合谋意图颠覆军部统治的旧贵族领头人,都被交了出来,直接处死了。
虽然一定还有很多真正的领头人活着,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一种态度,一种妥协的态度。
告诉陈森然,他们是愿意臣服的。
陈森然自然也很熟悉这些政治上的小游戏,他接受了这种态度。
而且,说起来,他短期内,实在是无力再对这些旧贵族开火。
因为议会已经向他全面宣战了。
就在几天前。
在连残局都还没收拾干净的现在,面对即将潮水般涌来的,近乎整个大陆的力量。
就算是陈森然,也感觉到了疲惫和压力。
缓缓地叹了口气,陈森然走下了至高的台阶。
在台阶之下,就是那一座著名的君王跃马雕像。
那一位曾经的诺克萨斯开国君王,永镇着这一片诺克萨斯至高之地。
“小森森……”就在这个时候,安妮从雕像旁的宫殿群里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袭粉色的长裙,头上略微装饰的戴了一顶无钻的小巧白金冠,配合着她那微微梳成了卷曲的粉色长发,就像是一位娇俏可爱的公主。
“恩。”陈森然望着她,索性就席地坐在了台阶上,又拍了拍一旁的台阶,示意她也坐过来。
安妮顺从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他们就在那一座君王的雕像前,默默地望向了天空。
在诺克萨斯这个终日巫毒酸雨的城市,也唯有在这一座至高的军部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