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可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这样一串手链,确切的说,是从来没有过任何手链。相处久了,对于凤渊时不时冒出来的没头没脑的话,我也差不多习惯了。以前还会觉得奇怪,想要问清楚,现在听多了,连问也懒得问。反正问了他也只会说:“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这是用什么做的?”我仔细端详了片刻,觉得像水晶,又像宝石,又好像都不是。
“你猜。”他见我很喜欢这串手链,笑意更深了。
“爱说不说,我还不稀罕知道。”反正管它什么做的,好看就行。我也懒得刨根问底,一看时间午饭时间快到了,没好气的对凤渊说:“你要还不让我动的话,今天午饭就你来做。”
这样一说,凤渊才将我松开,放手之际还趁机在我屁股上捏了两把。猥琐之意,连如此漂亮的皮囊都掩盖不住。
一天很快又过去了。没有凤渊惯例的调笑声和他的咸猪手,我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竟有一瞬间的失神。貌似,有点太安静了……
躺在床上,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起身去洗漱,然后下楼买早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被凤渊养成了吃早餐的习惯。
买回了一袋豆浆和两个豆沙包,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换着电视频道。不知怎么的,明明和往常一样的早餐,吃在嘴里怎么就变得索然无味了呢?
晃荡了一上午,头一次觉得时间走得如此慢。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本来不打算做午饭,可想想要是凤渊回来看到我瘦了,一定会说我虐待他的宝贝儿子,继而对我张开报复,最后还是煮了两菜一汤。
汤要出锅前,我舀起一勺,转身喊:“喂,尝尝味道怎么……”后半句话在看到空空如也的身后,硬生生给咽了回去,随后悻悻的转回身,将汤勺丢进锅里。
整个吃饭的过程,满脑子都是平时凤渊在的场景。从我碗里抢走啃了一半排骨,将我的汤喝完,用我的调羹和筷子。虽然当时烦不胜烦,但和现在这样一个人冷清清的吃饭相比,要有趣多了。
就连晚上去上班,都好像提不起精神来。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似的。甚至几次把菜上错,还差点把盘子给打碎了。
下班后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更是觉得胸口压了块石头,闷得喘不过气。分明是一样的房子,一样的摆设,以前一个人住了这么久都没觉得,偏偏凤渊一离开,看哪哪不顺眼。
直到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我才幡然醒悟过来,这一天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全都是习惯在作祟!
虽然这段时间屋子里冷不丁多出一个大男人,而且这个大男人还是我肚子里孩子他爹,生活上肯定出现了许多不便。但不得不承认,自从凤渊来了以后,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全变了。
就像一汪死水被人放进许多活蹦乱跳的鱼虾,还种上了各类水草,引来了活水,整个都生动起来了。即便是吵嘴拌架,当时憋得一肚子火,事后想想也觉得很好笑。
现在让这间屋子和死气沉沉的生活变得生动的男人一离开,又变回了原来冷冷清清的模样,自己才会感到这么膈应。果然,习惯是个非常可怕的东西。
可是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同样的道理,从孤独到陪伴容易,从陪伴重新回到孤独很难。这次凤渊才离开几天我都已经有点受不了了,要是暑假结束后他不住在这里了,我该怎么办?
意识到这一点,原本就不畅快的心情,变得更沉重了。总觉得好像有些东西跟从前不太一样了,可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就在闷闷不乐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当然不可能是凤渊的,因为他根本没手机。
我原本觉得奇怪,这么晚了谁还会给我打电话,可等看清楚上面的来电显示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居然是那个男人打来的!
这么多年,自从被赶出家门后,他们就没有管过我的死活,现在半夜三更打来电话,到底有什么事?我拿着手机,半天没有接。直到感觉电话快要挂断了,才按下通话键,冷冷的开口:“喂。”
“喂你麻痹,老子打你电话干嘛半天不接!”电话那头的男人粗暴的吼了一句,“是不是这几年没打你,皮又痒了?”
“你找我什么事?”我沉着声音问。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子,你这个丧门星!”果然,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老样子。
没错,电话里满嘴粗口,暴虐不堪的男人,就是生我没有养我的父亲。从小学毕业后,我就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我觉得叫他,简直侮辱了爸爸这个温暖的称呼。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我怀疑他打电话来纯属是为了来找我撒气的。
就在打算结束通话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沙哑了:“你奶奶,今天晚上走了,你早点回家来送她一程。”
“你说,什么?”脑袋“嗡”的一声,当下没反应过来,险些摔倒。
“你他妈耳朵聋了吗,老太婆死了,你爱来不来!”吼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不耐烦的补充道,“没钱办丧事,你来的时候带两万块钱来。”
我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冷,浑身发紧。仿佛掉进了无边无垠的海水里,靠不到岸,抓不住浮板,越来越往下沉。到最后,连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都不知道。
犹记得当年被送到初中寄宿学校的时候,还是奶奶把我送上车的,她拉着我的手说:“小鱼儿啊,用功读书,将来才有出息。”
“嗯!等我有出息了,给奶奶在城里买间大房子!”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从有记忆开始,奶奶就被父母赶出大房子,住在不远处的窝棚里。冬天冷,夏天闷,说的难听点,比狗窝好不了多少。
那时候,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赚很多钱,买个大房子给奶奶。本以为她身体一向硬朗,再坚持两年,可以等到我大学毕业将她接出来。可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奶奶,小鱼儿还没买大房子,你怎么就丢下我了呢?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老板娘打电话请了一星期假。说明原委后,又向她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又将银行里所有积攒下来钱拿出来,东拼西凑的,离两万块还差两千七。
叶小鱼,你真的好失败,没能兑现承诺也就罢了,现在奶奶死了,你连让她入土为安的能力都没有,你怎么配她那么疼你?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我想到了凤渊留给我的钱包。当初这些钱他是给我买菜用的,如果不是被逼到现在这样走投无路,我绝对不会去动。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到时候跟他解释了。我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钱都取了出来,除去以前用掉的,还有三千五,足够了!
三十、一场骗局
简单收拾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我就往车站赶去。老家在这个城市的隔壁,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做大巴四个小时左右。颠簸了一路,除去排队候车的时间,到家也差不多下午两点了。
我远远看着依山傍水而立的小镇,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自初中离开后,这是第一次重新踏进这篇土地,为的却是奶奶的后事。小镇依旧很宁静,没有什么变化,连村口那棵老槐树也还是那样挺拔的站立着,好似以为看破凡尘的老者,在等待夕阳最后的余晖。
“请问,你找谁?”我凭着印象来到了自己弄堂口,还没进去,就被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拦下了。
我记得她,她叫王快嘴,是这一片有名的长舌妇。常年没有工作,闲在家里,就喜欢到处嚼舌根子。当初我之所以被镇子上的人视为不祥,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这么多年不见,认不出来也很正常,我礼貌的冲她笑了笑:“王婶,我是小鱼。”
“什么?你是小鱼!”王快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真是女大十八变,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说着咂巴了几下嘴,上下打量我。
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够得体,她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小鱼别见怪,你也知道王婶向来快人快语,我的意思是你越来越漂亮了,难怪都没认出来。”
我也不想跟她计较,随便客套了几句就要离开,不料反被她拉住了手:“小鱼,你这次咋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
听她这么问,我不由的愣了一下。小镇不大,平时谁家有红白喜事,不出半天就会人尽皆知。就算我再怎么不受欢迎,奶奶死了我回来是理所应当的,况且这话还是包打听的王快嘴问出来的,怎么不叫人奇怪。
“奶奶走了,我回来送她一程。”我情绪不高的回了一句。
没曾想,看到我回来已经很惊讶的人,听到我是来参加奶奶葬礼的时候,嘴巴一张,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脱出来了,看上去极度震惊。但只是一瞬间,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很快换上了一副干笑。神情古怪的扯了扯嘴角,冲我挥挥手:“那快回去吧,家里事要紧。”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转身离开,心里升上一丝隐隐的困惑,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走到家门口,还没进去,我的视线就被大铁门上那些面目狰狞的字迹吸引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鲜红的油漆跟血一样刺眼,丑陋的字眼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爬满了整面铁门,和铁门旁的围墙。
那个男人,又在外面赌钱了!难怪会连给奶奶办后事的钱都没有!我一把推门进去,没做多想,直奔奶奶居住的小屋而去。
然而走进了才发现,小屋的门被一把乌黑的大锁给紧紧锁上了。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去,一片冷清清的,别说奶奶的遗体不在里面,甚至连原来放置在里面的家具都不见了。空荡荡的屋子,看起来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即便奶奶昨天晚上走了,那个男人也不该这么快就将里面的东西清空了。就算如此,那他把奶奶的遗体放哪里去了?大屋子里吗,连活着的时候都不让进,怎么可能在死后让奶奶进去。
“小鱼,你可总算回来了!”正当我立在奶奶小屋前,满腹疑问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尖细中略带憔悴的女声。姑且叫这个人为妈吧,虽然很少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但起码比那个不闻不问的男人要好很多。
“妈。”我生涩的喊了一声。
“你……真的是我家小鱼?”在我转过头的瞬间,她明显愣了一下,这个表情不久前我在王快嘴的脸上刚刚见过,“你脸上的胎记怎么……你比以前漂亮了好多。”
“臭娘们,叽叽歪歪的在磨蹭什么,还不快点给我弄点吃的去!”女人还想说什么,大铁门又被推开了,一个满身酒气的人晃晃悠悠走了进来。毫无疑问,就是我所谓的爸爸。
“哟!还是咱闺女比较靠谱这么快就回来了。”走近了他才发现我,胡子拉碴,面色潮红,眯着眼睛努力想把我看清楚,“钱呢,快把钱拿出来!”
“这些钱不是给你的。”我躲开他伸过来拽我背包的手,冷冷的问,“奶奶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哈哈,那个老太婆,早就……”
“别干站着,有话回屋再说。”没等男人把话说完,女人一下给打断了,熟络的要帮我拿行李。我没说话,把行李箱往回拉了一点,算是拒绝了,然后先他们一步走进了屋子里。
一进去,又不免在心里吃惊。我不在的这几年,这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了,用家徒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