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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能有假?”对方不答反问,狭长的眼角低低的扫过来,故作轻挑的表情,是掩饰不住的宠溺。
“所以,就算我今天不和你说这些话,你也一样,不会再推开我,把我丢下了?”我不放心,又难以置信的追问了一遍。
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是担心这个蛇精病又在使诈,心急火燎的问着,指尖都跟着在微微发颤。
“嗯。”凤渊如实点了一下头,“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之所以一开始没有说,是以为你这个坏东西不会介意。”
“哪想到,你比我心急,不说也不行。”
“……”好好地一句话,怎么到了这货的嘴里,就变味了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尽管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到最后还是凤渊成全了我这点小小的,自私的想法。但同样让我感到惊喜和意外的是,在这段坎坷的感情里,做出改变的,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
试想。他凤渊是什么人?如今都肯愿意为了我,而主动做出让步,我叶小鱼这辈子,还有什么好苛求的?
“谢谢你,凤渊!”强忍着眼泪,默默的感动了一会儿。我吸了一下鼻子,闷闷的说道,“之前是我说话太激动了,你别往心里去。”
“还有,你现在能不能把我给放开了?”我眼巴巴的望了一眼上方的人,束手束脚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不能。”结果就两字。刚才温馨动容的氛围,瞬间破坏殆尽,“老婆,话虽然说清楚了,不过‘惩罚’,还没有结束。”
“两者一码归一码,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混蛋!快放开我……啊!”见鬼,看来还是我太仁慈,对这个蛇精病要求的太少了!
三百三十三、可怕的不是等待
两人吵吵闹闹的折腾了大半天,最后鉴于我一路上过来舟车劳顿,之前又受了不少的伤,这个蛇精病终于良心发现,不再刁难。
“老婆,睡吧。”他解开我身上的禁锢,像是安抚一般,脸颊在我的头发上蹭了蹭。随后双臂一张,从身后环住我,下巴磕到我的肩窝上,就神情慵懒的低语了一句。
我后背紧贴着凤渊冰凉的胸膛,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尼玛,这大冬天的,别人抱热水袋都来不及,我却和这么大一个冰柱子躺在一个被窝里。想想我就格外的佩服自己的勇气。
“嗯,睡吧。”尽管心里在默默的流泪,但嘴上还是心满意足的说着“客套话”,“晚安,做个好梦!”
话落。脖颈上冷不丁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下一秒,眼皮就沉沉的坠了下来。在似醒非醒间,耳边还依稀听见有人在轻声呢喃:“晚安,好梦……”
等我再度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是暗的,朦朦胧胧的一片。房间里的烛火,在睡前被凤渊熄灭了,也不比外面亮堂多少。
迷迷糊糊间,我翻了个身。下意识的伸出手往旁边去抱,结果抱了个空。我眯缝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朝凤渊睡着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是空的,随即人跟着清醒不少:“这货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哪里去了?”
我一边纳闷的小声嘟囔着,一边支起身从床上下来,想去把蜡烛给点着。
“凤儿,这些年,为娘不在你身边,委屈你了。”是暮姐姐的声音!她和凤渊在门外的走廊下说话。
好奇心使然,一听这话,我立马放下了手中刚刚拿起来的烛台。怕他们听见,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距离稍微远一点的一扇窗户下,耳朵贴着冰凉的窗框,开始做贼心虚的偷听。
“说不上委屈,母亲有母亲的苦衷,儿子理解。”凤渊的声音,被簌簌的寒风清晰的送到我的耳边,“倒是母亲,因为儿子的缘故,受了不白之冤,儿子至今觉得愧疚。”
“傻孩子,我是你的母亲,保护你是应该的。”暮姐姐的声音有些哽咽,虽然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她红了眼眶的样子,“更何况,我知道镇魂琉璃砚不是你打破的,不必太过自责。”
“即便不是儿子打破的。但当日我若不和哥哥一道出门,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可以听得出来,无论过去多少年,这件事始终是凤渊心里的一根刺。
“凤儿,你要明白。谁都不能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暮姐姐稍作停顿,又继续往下说道:“如同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一样。错不在你,不要将无谓的负担加注在自己身上,太累。”
“是,儿子谨记母亲教诲。”嘴上说的好听,不过以我对这个蛇精病的了解,要让他放下这段仇恨,显然没那么容易。除非。能把当年“镇魂琉璃砚”的来龙去脉查清楚,让始作俑者向凤渊和暮姐姐当面道歉。否则的话,哪怕再过去两百年,这件事也始终不会有被忘却的一天。
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不可能的。首先不说冥后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光是让闫重烈低头认错,这本身就是一个不现实的想法。
“对了,这些年……”不知道是怕凤渊不高兴,还是顾忌其他别的原因,隔了片刻,暮姐姐才略做迟疑的问道,“你父亲过的怎么样,还好么?”
“嗯,挺好的。”凤渊淡淡的回了一句,言语中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如今冥界易主,哥哥成了新的冥王,以他的孝心,应该不会苛待父亲。”
想到出发前小白在医院里对我说过的话,我便知道凤渊有意隐瞒暮姐姐,不想让她知道冥界糟糕的现状,更不想她因为冥王的身体而太过担忧。虽然觉得他这样做有些不妥当,可将心比心,换做是我,估计也不会告诉暮姐姐实情。
“那就好。”暮姐姐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隐隐透着几分劝和的味道:“凤儿,母亲知道,这些年里你过的不容易。你和小鱼儿之间的事。小白后来全都跟我说了。”
“可能某些地方,你父亲确实做的不对,但考虑到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母亲希望你能够理解,不要和他置气。毕竟说到底,闹得再不愉快,你们也是父子,没有隔夜仇。”
从字里行间不难听出来,哪怕过去这么多年,暮姐姐的心里,也始终都没有把冥王放下。或许只有真心爱过,才会如此吧?就像我和凤渊一样,除非死,否则,无论什么都不能让我们放弃彼此。
“母亲放心,儿子心里有数。”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是这个蛇精病一贯的行事风格。只是我清楚的知道,凤渊越是这样,就说明他心里越是介意冥王当初对我们……或者说。是单纯介意对我的所作所为。
想起前世今生,冥王为了能够让凤渊顺利登上冥王之位,屡次阻挠我们两个在一起。为达目的,甚至不惜让凤渊自散灵力,在幽冥死地受尽折磨。平心而论,对于这样一个专断独行,打着“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的旗帜,对你的感情和生活横加干涉的父亲,要说一点怨恨都没有,说出来可能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知子莫若母,暮姐姐怎么会听不出凤渊话里的意思?短暂的沉默过后,暮姐姐又轻轻的叹了口气,似有无尽的心绪,却不知从何说起:“凤儿……”
“母亲知道等待的滋味,何其辛苦。但等待的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遥遥无期的等待,和等待一个不值得等待的人。”
“看得出来,小鱼儿是个好姑娘。不辜负你这些年来的付出。所以,哪怕你父亲千般阻挠,说到底,凤儿也是幸运的。”
“不管是为了你自己,或者是为了小鱼儿,母亲最终还是希望你,可以不要怨恨任何人,尤其是你的父亲。”
暮姐姐话落,凤渊没有再接话。可能他是点头了,只是我没有看见。总之,在暮姐姐说完之后,四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清冷的寂静。
由于长时间弓着身,贴着窗户,腰酸腿麻的厉害。我小心翼翼的甩了甩胳膊,揉了揉膝盖,觉得稍稍有所缓解。又因为不知道屋子外面的两个人还要说多久,索性沿着墙壁坐到了地上,一边偷听,一边休息,也算两全其美。
然而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除了“呼呼”依旧的冷风,和树枝摇曳作响的“沙沙”声外,再也没有传来任何说话声。既不见凤渊回来,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我纳闷的靠着墙,凭空猜测着屋子外面的两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没等到他们继续开口,自己反倒哈欠连连。最后困意爬上来,脑袋顶着木制的墙壁,给迷迷瞪瞪的睡过去了。
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睡梦中,有一双冰凉的手,将我稳稳的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耳边依稀好像还传来一声某人愉悦的轻笑:“呵……”
“坏东西,听墙脚的滋味,如何?”
我很想睁开眼睛,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腰酸腿麻,一点也不好!”但实际上,我只是无比困乏的抬了一下眼皮,就完全不省人事了。
三百三十四、下雨了
早上,我是被屋子外面的嬉闹声给吵醒的。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一定是小白带着阿贪在林子里撒欢。
“嗯……”我眼睛还没睁开来,就率先伸直手臂,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后才不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声,懒洋洋的将眼睛打开了一条缝。
下一秒,等看清楚自己的睡姿后,顿时困意全无,瞬间清醒了……此刻的我,正紧贴着凤渊坚实的胸膛,脸朝下,呈大字型,像一只王八一样,肆无忌惮的压在他的身上。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我特么居然流口水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还要堂而皇之,生怕他不知道似的,流在了凤渊胸前的衣襟上!
短暂的错愕了几秒钟,回过神来的我,脑子一抽风,伸手在被口水糊过的地方摸了一把。湿漉漉的一大片,凑到鼻子底下一闻:“咦……!”
连自己都忍不住嫌弃自己,那等会要是这个蛇精病醒过来,我又该如何跟他解释?倒不是担心会被他嫌弃,而是一想到他那个狭促的眼神,我就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有木有?!
还是说为了面子,直接扯谎告诉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把口水流到衣服上了?呵呵!你们觉得,他上当的概率,有几成?
等等!想到这里,我慢悠悠的抬起头。小心的瞅了一眼双眸紧闭,还在酣睡的人,不禁又被自己的智商给打败了。这货都还没醒,你怕个毛线?当务之急,是先从他身上下来。然后再想办法怎么把口水的事情,既不损颜面,又不着痕迹的给掩盖过去。
这样想罢,也不迟疑,我屏气凝神,一点一点的把身体从凤渊的身上往下挪。整个过程,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始终死死的盯着某人无可挑剔的睡容,生怕一晃神他就给醒过来了。
终于,在没有惊动凤渊的情况下,翻身下床,成功着陆。大清早的,还是在冬天,什么事都没有做,后背先出了一层凉飕飕的白毛冷汗。
那接下来,又该怎么办?我扶了一下额头,视线在凤渊的脸上,和被自己口水浸湿的衣襟上来回打量,绞尽脑汁的想着权宜之计。
有了!正在苦思冥想之际,眼角不经意的一瞟,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把青花瓷的茶壶。立马计上心来……只要倒一杯茶,然后装作不小心把水洒出来,倒到凤渊的衣服上,一切不就万事大吉了么?叶小鱼,你真是个天才!
我一边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往茶壶方向挪。一边不住的扭头往回看,时刻注意着床上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