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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啊?”果然,姚遥精神来了,两眼立马睁得滚圆;一脸的兴致盎然。
程承宇微不可见的摇摇头;自袖中拿出本帐册递与她;说道:“刘掌柜拿来的帐簿。”
“是吗。”姚遥笑眯眯地一把接过;急急地翻看下去;过了好一晌儿;才疑道:“嗯;是挺奇怪的哈。咱们去山庄前每月的盈利是稳稳向上;满符合规律的;怎么至山上第二月,这盈利便堪称暴涨,怎么会呢?几百两与上万两,这差距太大了些吧?嗯,嗯,还有,下月订单如此之多,咱们有这么多的存货吗?咦,怎还有外省的单子?”
“有人需,你便卖,哪里要事事均问原由的。”
“那可不成,万一是欺诈,或是有啥不好的目的咧?不正当竞争啥的,嗯,最近,咱京里有同类铺子开张吗?”
“不正当竞争?何来如此。”程承宇将桌上削好的果子递了一块与姚遥,姚遥接过,整个扔进嘴里,“咔吧咔吧”地嚼了起来。程承宇不太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声调低柔,轻声道:“据说,母亲若是知礼文雅,其子在腹中便可受教。”
“呀,你还知晓胎教呢?”姚遥嘴角含笑接了一句,身子却是坐正了,又自盘里拿了一块,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程承宇笑笑,续道:“京里还未有相似铺子,不过,日后却说不准。”他探手递过一个帕子,姚遥接过,食指拈花般,轻按唇角,随后笑道:“我这般作派,你瞧着不别扭吗?”
“还好。”
“切,我做着别扭。”姚遥扔了帕子,又萎了身段,半支着下巴问道:“那何来的这般多订单,盛京虽大,富家官家也用不了这般多呀?我这东西,说好听的,有驱蚊虫之效,但正经过日子的普通人家却定不会用的。”
“应有宫里的用度。”
“啊,真的?”姚遥喜上眉梢,又细细地翻了翻帐簿,接道:“我怎么瞧不出来。”
“你这铺子规模还小,宫里不会明着下单子。”
“哦,那你怎知晓的?”
“喏。”程承宇一指帐上名为刘徇定一百瓶精油这列,续道:“刘徇是化名,她实际是宫里的掌司,主管给宫内妃嫔寻新奇物事的。”
“噢。”姚遥点点头,想了一忽,才突地醒悟了般道:“那是不是说明,日后咱这铺子出品也能打上‘特供’两字啊?”
“特供?”程承宇疑惑地接道。
“对呀,若是宫里嫔妃也用咱的产品,那不是活广告吗?连妃嫔都用咱的精油。啊,那日后销量岂不是蹭蹭的。”姚遥说这句话时,两眼都能放出光来了。
“广告?”程承宇又接了一句,随后摇头道:“日后事日后论吧,现今儿,刘掌柜虽拒了不少单子,但仍有许多推不得的,你那铺子这般小,产出是很大的问题。”
“嗯?”姚遥皱了眉,苦思良晌儿,才道:“怎么需求量这般多呀?井喷似的。不会呀,我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买回去那么多,有什么用呐?说不得,过两年,也没什么效用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呢?”苦思不得其解,姚遥只好转向程承宇,问道:“你说咧,为什么呢?”
“何以要事事均问缘由?你不是一向喜赚银钱吗?”
姚遥一撅嘴,娇道:“好奇嘛,就想知道嘛。若是今日想不由因果,会睡不好了。”
程承宇盯看她半晌儿,才轻声续道:“南诏袭滇南,却遭疫病,传至西南三省,扩散范围却不甚大,有医士称,是因今年这三省所植薰衣草之故。”程承宇说的极为简略,却让姚遥猜出了一二。
她思量了许久,才低声道:“你说董衣草之他用,便是这般用途?”言罢,双手不由抚上肚子,心内却是阵阵发凉,若这疫病是程承宇所导……,真是不可想象。
“南诏窥探滇南日久,因九王坐镇,未能得愿。但今上身体愈见衰败,九王回京侍疾无可避免,不能不早日谋划……”程承宇极少与姚遥讨论这等事端,这是第一次,却让姚遥不由心内发寒。程承宇话突地顿住。转而道:“那医士话传至京内,京内贵人向来惜命……”话至此,程承宇便不再向下讲了。
姚遥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脑子里却只回响着那句“不能不早日谋划”。只此一句,他身上便要背负多少罪孽啊?不可想,不敢想。她闭了闭眼,轻道:“有些困了,想睡会儿。”
“好。”程承宇心下突地有些悔意,不该对她说这些的。他伸手欲搀姚遥,却见她已起身自回了床上,他略作犹疑,还是行到床旁,见她已是闭眼寐了过去,心内深深一声叹息,招了手让冬麦近前服侍,自己却转身出了西厢房。
待冬麦退下去后,姚遥才睁了眼,望着百蝠雕花床顶,心下却是一片挣扎。她知晓男人所作之事虽残酷,却不过是一种策略,自己这般作派实属矫情,可,或许是因为腹中有了所想,心内竟是脆弱的紧,竟害怕所谓的因果报应。她闭目长吁出一口气,罢罢,这等乱世,求什么心安,若有报应,只求神佛报应自身,莫牵扯下一辈。
她一面抚肚腹,一面轻道:“我爱你,宝贝,只求你平安喜乐。”
自那日起,程承宇便与姚遥分房睡了,程夫人配给自己的四个妈妈,据说许妈妈和另一个是照顾日常饮食,另两个却是接生妈妈,好家伙的,三个月便要养在家里,直至生产,小半年呐,一边好吃好喝的供着,一边还得给着月钱,这两妈妈倒是好命。姚遥虽说有些不愤,但也不好不依着人程夫人的美意,话说,她倒想不依,也没那资格啊。
姚遥自回了程府,生活水平便接连飞跃了好几个档次,吃穿用度就不用提了,那家伙,首饰银钱也流水价的赏下来,不过二个月,程承宇便分下了个院子做了姚遥的小库房,真是今非昔比,姚遥有种从前自己是个丑小鸭,现今终于验名正身之感。
这日正午,趁着阳光正好,许妈妈和冬麦扶着姚遥在院内走动,生产前定要多多活动,这年头可没有剖宫产,真是拿命挣的。正溜达的兴起,突见院门口山水候立,春叶去会,片刻转回,对姚遥道:“回茹太太,程管事说程府门前有一妇人自称与您相识,要见您。”
“哦?”姚遥疑惑一声,这京里可没有旧识了,小桃与方少逸已回了槐州,这年头,交通,通信均不方便,哪里来的一妇人?
“说了家门了吗?”
“她称娘家姓陈,曾与姐姐一家在薛府当过值。”
“啊,是姨娘。识得的,人在哪?去见见。”
“程管事已引至外堂,茹太太现下便去吗?”
“去。”姚遥说罢,便携了冬麦的手向院门山水处行去。
山水见了姚遥,恭敬一揖,道:“茹太太请随小的来。”
“嗯。”姚遥点点头,跟其身后向外堂行去。
姚遥依稀还记得姨娘那曼妙的身姿,柔柔的语调,待自己如小桃般照顾。是个很有风韵的女子,她一度希望自己到了姨娘那个年纪,也有那般气韵。那时槐州的自己还很青春年少的啊。
待至外堂,山水候在门,冬麦贴身随侍姚遥进了屋内。
屋内那妇人身姿与印象中无差,只转过身后,却让姚遥大吃一惊,她面目沧桑,竟是老了十年不止。
“姨娘。”姚遥颤着声音唤道。
“茹太太。”姨娘低了头,深深施了一礼,恭敬唤道。
姚遥紧走几步,携了她的手,道:“姨娘,何需如此客套,我还是小茹啊。”
“茹太太,礼不可废……”
“姨娘,您来寻我,定还当我是亲人,若这般客气,岂不生分了去?”
“茹太太待人和善,不拘礼,可妇人却不可不遵礼。”姨娘仍低着头,声音略显沙哑,似是从前那脊骨断了几根,挺不太直了。
姚遥心下戚戚,不好太过坚持,只好转了话题,道:“姨娘还在京里?可与小桃联系上了?小桃已是去了槐州。”
“回茹太太,妇人先是与桃儿通了信,才知晓茹太太在程府,这才寻来。”
“嗯。”姚遥点头,鼓励地看向她,让她续着说下去。话说,姚遥已不敢问其生活境况如何,若真问出口,那自己实在太显虚伪。
姨娘低头咬唇,揉着帕子,似是下了好大决心,才突地双膝着地,磕头央道:“妇人有事来求茹太太,希望茹太太能帮帮妇人。”
“姨娘快起,快起。”姚遥吓了一跳,要上前去搀,却被冬麦抢先一步,单手架起她,扶到椅上。
姚遥随着过去,被冬麦转身也扶至椅上,姨娘坠泪哭诉:“薛家被抄,府内家仆均被发卖,不可自赎。妇人从前夫君还念旧情,将我接至家中。但妇人那时已是合离身份,夫君家已有一妾,怀了身孕。先头两年还好,夫君念着旧情,对妇人颇为照顾,那妾室待我也很是客气,可谁知,那妾室竟是个蛇蝎心肠,第三年,她又怀了身孕,却趁着夫君离家未归,婆母主家之时,将我,将我……”姨娘说了此处,竟是续不下去了。姚遥皱眉听着,却是怎么也猜不出将她如何了,若是辱骂,殴打,应不会如此难开口。
、第101章
“夫君归家后;骂我人尽可夫,从前识错了我。我有口难言,无从辩驳。自此后,日子便更艰难了;若是吃些苦受些累也便罢了;可那妾室仍不依不饶;几次逼迫我行那腌臜事;我不肯;她便绑了我去做;茹太太;您救救我。”姨娘泣泪横生;哭诉道:“小桃远在槐州;帮不得我,让我来求求您,茹太太,您念着旧情,帮我一把,我给您做牛做马还您恩德。”姨娘哭声压抑,说到此处,起身又要跪地,却被冬麦止了。
姚遥脑子听得还有些乱,这自打怀了孕,反应度,灵敏度都差了许多,愣是没闹明白那种腌臜事是何事,话说,她潜意识里一直认为这陪酒吃喝在普通人家里是不应有的。正糊涂间,突听得门口有清冷声音传来:“这等事端怎能入太太之耳,冬麦你失职了。”
“是,少爷,奴婢知错。”冬麦立时跪地叩头领命。
“啊?”姚遥迷糊地看向出现在门口的程承宇,一时有些糊涂,搞不清楚是什么事端,又关冬麦什么事情。她费力地思考良晌儿,才醒过神似地“哦”了一声,看向姨娘的目光便更显同情了。
她轻咳了一声,先冲着程承宇,招呼道:“少爷来了。”随后,转向冬麦,解释道:“冬麦原也不知,怨不得她的。”
“太太求情,你先起吧。”程承宇对着冬麦吩咐道。
“谢少爷,谢太太。”冬麦对着两人叩头,起身谨慎立于姚遥身后。
姨娘很是尴尬,面对程承宇更是一脸的局促不安,她搓揉着衣脚,已是忘了叩拜。
程承宇进得屋内,坐于主座,看向立于左侧一直低头发抖的姨娘,双目微眯,似有不满,姚遥瞧着这等架式的程承宇,知晓这表示男人对姨娘颇为不喜。
她想缓和一下气氛,柔柔地看向程承宇,轻道:“小桃姨娘原在槐州薛府任外厨房管事,对我极为照顾,算我半个亲人,少爷,我想帮帮她。”
姨娘听了这话,才回过神似的“卟嗵”一直跪地,磕头求道:“程少爷帮帮奴家,帮帮奴家。”
姚遥听她磕得狠了,面上露出不忍来,程承宇一挑眉梢,冷声道:“你先起来说话。”也就姚遥时常忽视程承宇上位人的气势,旁的人便不如姚遥如此迟感,姨娘听得程承宇发话,身上抖得更甚,更是极为听话的起身,立于一旁,躬着身子,满身透着卑微。
程承宇询道:“你想太太帮你到何等地步?”
“程少爷,奴家只望茹太太将我赎出霍家,能脱了那火坑,奴家愿世世为牛马报答茹太太恩情。”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