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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蝶惊恐的盯着顾晚晴,不住的磕头。早知道今天会这样,打死她,她也不敢把收的首饰戴在身上,若是早听了蓝蝶的话,变卖成银子,就不会惹来这祸事了!可是天下注定是没有后悔药的。两个婆子大巴掌轮的圆圆的,卖力的抽着粉蝶,才打了十几下,粉蝶就哭喊着道:“别打了,别打了!太太,奴婢知错了,奴婢什么都说!”
“哼,你可想好了再说,别说错了,否则仔细你的脑袋!”顾晚晴道。
此时姜恒抵达了院子,看到的就是粉蝶被掌嘴的一幕。他皱了皱眉眉头,走进屋子,坐在顾晚晴身旁。
众人对姜恒请了安,而后顾晚晴瞧着姜恒,他既然来了,总是要问问他的意思的。姜恒看着顾晚晴,道:“这里的事我都听说了,交由你来处理吧。”
顾晚晴点了点头,重新看回粉蝶。粉蝶一看王爷都来了,知道事情闹大了,瞒是瞒不住的,哭着磕头道:“这些首饰,都是蔷薇姨娘给奴婢的!”
蔷薇?蔷薇是顾晚晴房里出去的陪嫁丫鬟,说蔷薇,不就是在说顾晚晴么!顾晚晴冷笑着,心想:我且看着,你还能演什么好戏!
既然提到了蔷薇,顾晚晴就派人去叫了蔷薇过来。蔷薇来到厅里,有些茫然的看着众人。
“蔷薇给你首饰做什么?”顾晚晴看了一眼蔷薇,问粉蝶道。
“蔷薇姨娘让奴婢帮她个忙,掉包了画姨娘屋里的熏香。”粉蝶捂着脸呜咽。
蔷薇一听这话,就急了,她性子急,这几年又受宠,此时一听这话,虽然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是泼脏水无误,于是蔷薇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给了粉蝶一脚,骂道:“你这贱婢,胡扯些什么,我何时给过你首饰了!”
蔷薇这一脚踹的重,将粉蝶踹翻了个各来,候婉云在一旁阴测测道:“蔷薇,你这是做什么,下那么重的手。谋害子嗣可是死罪,难不成你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灭口么?”
蔷薇虽然鲁莽,却也不十分的蠢笨,她瞧了瞧形势,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蔷薇整了衣裳,对候婉云垂头道:“回大奶奶的话,婢妾这一脚,死不了人。什么谋害子嗣,俾妾不知道。婢妾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相信太太自然会给婢妾一个公道。”而后乖乖的走到蔷薇身旁,端端正正的跪下。
粉蝶被两个婆子架着,又跪了下来,哆哆嗦嗦道:“前阵子蔷薇姨娘来瞧画姨娘,临走的时候遇见奴婢,给了奴婢一包香草,说这香草是蔷薇姨娘家乡的偏方,有安神之效,让奴婢给画姨娘的被子上熏了。画姨娘一直有头疼症,夜里睡的不安稳,蔷薇姨娘也是好心。奴婢还怕熏香有什么不妥,特地在自己床头放了一夜,只觉得闻着那香味神清气爽,夜里也睡的更沉的,这才敢给画姨娘用上。蔷薇姨娘还说奴婢照顾画姨娘辛苦,那些首饰是犒劳奴婢的,奴婢百般推辞才收了。奴婢方才是怕太太责骂奴婢私收主子财物,才扯谎说是自己买的,奴婢给被子熏香,也是好心啊!奴婢若是知道这熏香会让画姨娘大出血,奴婢打死也不敢给画姨娘用啊!”
一听粉蝶这话,蔷薇磕了头道:“回太太的话,粉蝶所说不实,婢妾从未给过粉蝶什么熏香首饰,粉蝶所说,简直一派胡言。婢妾虽不知粉蝶为何要对婢妾栽赃陷害,但是婢妾敢对天发誓,婢妾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更不会害画姨娘和孩子。”
顾晚晴冷哼一声,笑的有些诡异:“粉蝶啊,你一直被关在那边的房子里,有人看守着,对产房里的事情浑然不知。方才被带进厅里,可我也没听见谁告诉你,画姨娘大出血了。你说,你是怎么知道那熏香让画姨娘大出血的呢?”
这话里的漏洞,一直在场目睹全过程的几人都听出来了。粉蝶大惊失色,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惊慌失色的转身,一把抓住蔷薇的袖子,哭道:“蔷薇姨娘,您救救奴婢吧!大太太,奴婢是鬼迷了心窍,贪了蔷薇姨娘的好处,求太太饶命啊!”
蔷薇厌恶的推开粉蝶骂道:“你求我作甚!此事与我无关,你谋害主子,死到临头还要诬陷我,你好歹毒!”
双方各执一词,蔷薇是顾晚晴院子里出去的丫头,顾晚晴虽说相信蔷薇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可是她不能太过偏袒蔷薇,免得叫人说她有失公道,包庇凶手。
“好,粉蝶,你说蔷薇给了你熏香,如今那熏香何在?”候婉云突然开口。
粉蝶道:“熏香后来又被蔷薇姨娘要了回去,如今不在奴婢手上。”
候婉云笑了笑,道:“这可好办了,既然你说熏香被蔷薇要了回去,那搜搜便知,若是找出来了,人证物证俱在,可就抵不了赖了。当然,若是蔷薇是冤枉的,也正好给她洗刷了冤屈不是?咱们太太秉公办事,自然不会因为蔷薇是太太的陪嫁而有所偏袒的。”
顾晚晴看着候婉云的眼睛,转头对手下的婆子道:“你们现在去蔷薇姨娘的院子里,给我好好的搜,细细的搜!碧罗碧媛,你们两人去看着点,莫要让人在里头动了手脚。”
“是!”
碧罗碧媛领着几个婆子去搜院子,留下厅里几人一片寂静。姜恒仍是素日那处变不惊的样子,姜炎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厅里的人都觉得似是过了一天那么长,碧罗碧媛带着婆子们搜完回来了。碧媛手上捧着个小锦带,捧着到顾晚晴面前,道:“回太太的话,奴婢们在蔷薇姨娘院子的枣树下挖出来了这个袋子。”
顾晚晴心头一颤,当候婉云提出搜熏香的时候,她就知道其中必有后手。可是这要求合情合理,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能不搜。蔷薇的院子又不是什么机密重地,素日里人来人往,想要动手脚埋个东西不是什么难事。顾晚晴接过袋子,打开来看,见里头是些干枯的花瓣。
顾晚晴合上袋子,将袋子递给碧媛:“拿去给霍神医瞧瞧。”
霍曦辰接过袋子,闻了闻,又用手指拨弄了几下干花,抬头道:“我虽未见过这些香草,可是有十足把握,这袋子里的香草,和画姨娘被子上的香味,同出一源,是一种东西。”
姜炎洲看着蔷薇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蔷薇两眼发直,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念叨着:“我是冤枉的……太太,婢妾是冤枉的……”
候婉云瞧着顾晚晴,再瞧了瞧蔷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姜恒的目光从众人的神情上滑过,最后眼角的余光迅速扫到候婉云的脸色,而后垂着头,吹了吹手里的茶杯。
49扑朔迷离
瞧着蔷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候婉云做出一副吃惊惋惜的样子,指着蔷薇道:“素日里母亲带你不薄;姜家上上下下哪个苛待你了?可你居然包藏祸心;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你还是不是人!”
而后候婉云泪光盈盈的走到蔷薇身旁跪下;做出十分悲戚的样子;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父亲、母亲;替画姨娘主持公道,严惩凶手!”
蔷薇缓过神来;不住的磕头,哭道:“婢妾是冤枉的;婢妾连见都没见过这种什么熏香,更不知道这熏香是怎么出现在婢妾院子里的!”
霍曦辰抬头,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主子丫鬟婆子,他本是外人不想牵连进姜家的内宅之事,可是事与愿违,已经有两件事将他卷了进来。前头大奶奶绝子的事还没查出来呢,这会有来了画姨娘难产之事,这姜家看似平静,人口也不多,可是这事情却还真不少。
霍曦辰有些心烦意乱的拨弄起手里的干花来。
顾晚晴定定的盯着蔷薇,她心里头知道,这事背后绝对是候婉云动的手脚。可是就如候婉云所说,人证物证俱在,就算蔷薇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顾晚晴望着蔷薇,又看了看粉蝶,陷入深思。她脑子里飞快的转动,想着事情的破绽。忽然,顾晚晴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她对翠莲道:“去将粉蝶收来的玉簪子和镯子呈上来。”
翠莲照做,将两样事物用托盘呈上。顾晚晴瞧着那首饰,姜家分发给主子的首饰都是由专门的店里订做的,而这两样事物,从做工样式来看,应该也是出自那家店。这就说明这玉簪子和鎏金手镯是姜家分发给各位姨娘的。
顾晚晴脸上露出了抹笑,道:“我瞧着这首饰都是姜家分发的份利,去将库房的管事叫来,再带上发东西的账簿,咱们来瞧瞧这到底谁屋子里的东西。”
粉蝶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起来,配上肿胀的脸,显出诡异的紫青色。翠莲忙往库房跑,请了管事的婆子和记账的管事来。
没过一会,翠莲领着两个人进来。那两人一老一少,老的年逾五旬,是个胖乎乎的婆子,年轻的约莫着十几岁的样子,长的颇有几分姿色,就是身子瘦弱的很,脸色发白,瞧着怯生生的,怀里抱着本厚厚的账簿。
这胖乎乎的婆子,是如今库房分管的张婆子,张婆子是姜家的家生奴婢,世世代代服侍姜家的主子们。而这抱着账簿的少妇,则是周账房的妾室,柳月。
张婆子和柳月进来,双双跪下磕头。顾晚晴让翠莲将盘子端给张婆子和柳月看,道:“张婆子,你掌管姜家库房多年,你瞧瞧这两样首饰,是否是经由库房之手发放的?”
张婆子拿起了玉簪子细细的看了看,又捏着鎏金镯子仔细观察一番,将两样事物放回盘子里,垂首道:“奴婢回太太的话,这两样首饰确实是咱们姜家库房发放的首饰。这玉簪子名叫素玉月华簪,这鎏金镯子名叫鎏金富贵镯。”
顾晚晴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既然是姜家库房发放的东西,定然是登记在册的。若是按照册子上来寻找,就可以知道是这镯子和玉簪子是谁的东西了。
“你们找找,看这两样东西是发给谁了?”顾晚晴道。
于是张婆子和柳月翻开厚厚的账簿,开始寻找。张婆子年事已高,眼睛花的看不清,记账之事早就交给了柳月去办,张婆子发了东西,柳月在一旁记着。如今也是柳月快速的翻看,张婆子在旁边吃力的瞧着那纸上的字。
翻看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在册子上找到了那两样首饰的名字。柳月指着上面的字,道:“回太太的话,奴婢找见这发放的记录了,还是一年前的记录。册子上说,这两样首饰是去年年关的时候,发给琴姨娘的。”
一年前,候婉云还没嫁进姜家呢,如今柳月说这首饰是一年前给琴姨娘的东西,候婉云心里得意,这是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啊。
顾晚晴听柳月这么说,脸色一沉,叫翠莲捧了账簿上来,亲自一瞧,果然记录的是发给琴姨娘的,而且字面上并无半点的修改痕迹,确实是一年前所书。
顾晚晴的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候婉云啊候婉云,你不但远在婆婆还未过门的时候,就安排好了人给未来婆婆下绝子汤,就连这陷害人的事,也早就安插了人进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太小瞧了她!
一说是琴姨娘的首饰,姜炎洲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哟,竟还有这事!”候婉云故作吃惊,“这……这怎么可能?居然是琴姨娘?这,我是不信的,母亲,我瞧着琴姨娘是个善心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兴许是谁偷了琴姨娘的首饰呢?一年前琴姨娘可曾丢过首饰?”
这玉簪子和鎏金镯子价值不菲,若是丢了,琴姨娘不可能不声张,可是琴姨娘那却从未说过有丢首饰的事。
在场的丫鬟婆子都摇摇头,说不曾有过丢首饰的事发生。
候婉云听了,又要哭了出来,跪在地上,拿帕子摸着泪,哽咽道:“是我错信了她,平日里拿她当亲姐妹一般看待,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