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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萨拉邦特卿置生死于度外,毅然参加王都夺还之战,请问你那个时候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呢?”
纳摩德的醉脸浮现狼狈的条纹图样,亚尔佛莉德刻意拍着膝盖发出窃笑。
法兰吉丝无意评判纳摩德微不足道的意见,她反驳纳摩德有什么资格自以为了不起地批评现任国王的施政方针。
老领主姆瑞鲁在一旁看不下去,终于插嘴道:
“很可惜,纳摩德当时跟老夫同样卧病在床,所以无法参加募兵,他本人也相当懊悔,然而终究战胜不了病魔……请勿过于苛责。”
骗谁呀!亚尔佛莉德暗地咕哝着,法兰吉丝则报以微笑,更加重了嘲讽的语气。
“原来如此,当然法律并没有规定所有人都必须上战场,当事人生病、家中有病人或者没有男丁、不认同这场战争等等诸如以上的情况都属于正当理由,纳摩德卿身体不适实在令人同情,请问是得了什么病呢?”
“什么病啊……”
见到纳摩德支支吾吾的模样,亚尔佛莉德高声嘲笑道:
“这还用说,当然是懦弱病啦!”
“亚尔佛莉德!”
法兰吉丝尖锐严厉地加以斥责,亚尔佛莉德立刻住了嘴,这次轮到纳摩德爆发。
“你这个臭女人!”
随着一声怒吼,纳摩德从大盘子抄起切肉的短刀,笔直刺过来。
亚尔佛莉德反应相当敏捷,站起来的同时闪开身子,纳摩德戳过来的短刀只刺中无人的空间。
由于顾前不顾后,将全部重心投注在第一击,纳摩德身躯立刻失去平衡,眼看整个人就要往前扑倒,亚尔佛莉德握起双手,用力在纳摩德背部打了两拳。
纳摩德同时吐出怪声与肺部的空气,眼前一阵昏暗,腰部使不出力,倒在桌上摆得满满的美酒佳肴上撞出一阵杂音,杯盘碎裂、酒与肉汁飞溅,参加宴席的宾客们连忙站起来,身上的礼服也被弄脏了,愤怒与怨叹的声音此起彼落。
亚尔佛莉德很想在纳摩德厚实的背部踩一脚,不过还是及时煞车,试探地望向法兰吉丝。
“亚尔佛莉德,快向领主大人道歉!”
如果是向纳摩德道歉,亚尔佛莉德打死也不接受,不过让老领主姆瑞鲁颜面扫地却是不争的事实,她无从反驳,只有重回座位,正襟危坐地向姆瑞鲁行礼致歉。
“领主大人十分抱歉,有幸受邀参加你的宴席,却因我个人思虑不周,导致发生眼前的乱象,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惩罚。”
视情况需要,亚尔佛莉德也可以表现出应有的礼数,此时法兰吉丝立即答腔:
“亚尔佛莉德,你先回房间好好反省,我会代为转达领主大人的决定,立刻给我退下。”
“是,遵命。”
还不等其他人开口说半句话,亚尔佛莉德匆匆告退,接下来的状况全部交给法兰吉丝应付。
法兰吉丝以一番无懈可击的谢罪辞向老领主表示歉意,并巧妙地避开对亚尔佛莉德的追究。
“不、不、您言重了。”
老领主的表情分不清是悲哀还是痛苦。
“在气氛和睦的宴席上故意与客人争辩挑衅,纳摩德的表现才是无礼之至,说实在话,应该道歉的是老夫才对……”
老领主姆瑞鲁重重叹一口气,环视整个宴会大厅,面对兴致大坏的客人们宣布:
“今晚的宴席就到此为止了,各位可以离开了,如果纳摩德自己站不起来,就来个人帮忙扶他。”
宾客们向老领主行礼致意后,陆续走向大门口,二名体格壮硕的仆人从左右将纳摩德搀扶起来。
“女神官大人,很抱歉扫了您的兴,不过老夫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可否劳驾您走一趟到老夫的书房谈谈,也请另一位过来一下。”
于是,亚尔佛莉德才刚回到房间又被找了出去。
Ⅳ
老领主姆瑞鲁的书房铺着厚重的地毯,房内宽广豪华,墙壁装饰着绘有勇士猎狮景象的挂毯,黑檀森制成的书桌搭配绸心椅。
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在主人示意下就座,老领主姆瑞鲁也跟着坐下,经过一段令人难耐的长久沉默他才开口。
“……真不知该从何说起,要求二位国王巡检使专程远道而来,老夫理应说明原委才是,不过在这之前,老夫想直截了当向二位说明老夫家族的内情,其实那位纳摩德是……”
嘴上说“直截了当”,老领主姆瑞鲁的语气却是吞吞吐吐,法兰吉丝不耐烦地把话接下去。
“纳摩德卿对外是领主大人的甥儿,其实是亲生儿子对吧。”
“噢噢,不愧是巡检使,观察的确入微,原来您早就看出来了。”
亚尔佛莉德一边庆幸自己没有惊叫出声,一边听老领主继续说道:
“老夫的盘算是希望两个儿子其中一个继承这片领地,另一个在王宫飞黄腾达。萨拉邦特明白老夫的心思,于是主动将领地继承权让给纳摩德,自己远赴战场,老夫永远也忘不了那时他的笑容--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不必担心继承的问题。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老夫心里相当清楚。”
平是只知道萨拉邦特是一个说好听点是豪爽阔达,说难听点是鲁莽又粗线条的青年,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头一次听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法兰吉丝对老领主投以平静却强硬的视线。
“萨拉邦特卿凭借一己之力树立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在战场上英勇果敢,同时具有土木建筑方面的才能,因此深获高度评价;但纳摩德卿又如何呢?请恕我直言,纳摩德卿似乎把自己的特权视为理所当然,如果他以这种心态当上领主,对于领民反而是祸非福。”
对于法兰吉丝的直言不讳,老领主也频频点头,今晚不知叹息了多少次。
“老夫也是次子,原本父亲的领地是由长男,也就是老夫的兄长继承,不料兄长意外身亡,领地的继承权便落到我手中,却也因此承受了许多蜚短流长。就因为身受其害,才不希望自己的二个儿子也发生同样的遭遇,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愈发难以公平对待。”
老领主的回忆仿佛聊也聊不完,美丽的女神官带着优雅的微笑将内容拉回正题。
“我明白了,现在想请教领主大人,专程把我们二人找来究竟所为何事?希望您为我们说明详情,感激不尽。”
“啊啊,差点就忘记这件事。”
老领主点头如捣蒜,亚尔佛莉德打从心底感谢以亚希女神为首的帕尔斯众神。
“唉呀,年纪一大,讲话就变得罗罗嗦嗦的。关于老夫向王都报告的事情,就是敝地的亚希女神神殿发生了离奇失踪事件,而且还不止一次。”
“确定是失踪吗?会不会是逃跑?”
或许是忆起了自己过去的经历,法兰吉丝的眼眸闪过淡淡的阴影。
“情况好象不是这样,因为这座神殿一直保有从英雄王凯。霍斯洛陛下时代以来的传统。”
“这么说,这座神殿应该叫做海拉尔吧。”
“噢噢,巡检使大人也知道?真是太好了,老夫本来还想炫耀一番,真不好意思。”
“我也只知道名称罢了,据说是救助处境不幸的女性,让年轻女性习得知识与一技之长,并多方从事慈善事业。”
“是的,老夫也多少提供了一些援助,不过这半年以来,女神官实习生中有三名女性一个晚上就不见人影。”
宛如突然消失不见一般,除了有人失踪以外没有任何物品失窃。神殿为财务需要经常对外募款,加上人们对亚希女神的捐献,神殿内存有大量的金币、银币,然而这些钱财都完好无缺,不象是盗贼的作风,由于离奇失踪的事件接连发生,神殿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只好委托老领主请求调查。
“由于神殿里全是女性,男性官差入内搜查多少会有所顾忌,因此老夫才向王都联络,请求派遣女性巡检使前来。”
“我已经明白整个事情的状况了,再请教一件事。”
“请说。”
“失踪的三人都是美女吗?”
老领主不加思索地点头。
“是的,听说都很漂亮,就跟二位巡检使一样。”
老领主定睛望向二人,总算开始做出具体说明。
经过平静的一夜到破晓时分,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抵达海拉尔神殿。神殿与领主馆邸相隔并不远,大约半法尔桑(约二点五公里)的距离,可见到一栋白色建筑物为丝柏树木与引进清流的濠沟所包围。
身为神殿负责人的女神官长是一位脸颊格外红润的白发老妇人,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并未出示国王亚尔斯兰亲笔签署的巡检使身份证明书,仅仅拿出老领主姆瑞鲁的介绍信,女神官长便毫不迟疑地迎接两人入内。
“领主大人的热心实在感激不尽,这次有劳二位帮忙了。”
“不敢,我们自当尽力而为。”
“白天并没有什么异常状况,我带二位到寝室去,放好行李后请来参加神殿的日课。还有这位实习生,我们这里正式的女神官与实习生的权利与待遇是有所差别的,请您谨记在心。”
因此法兰吉丝是住在南边的单人寝室,亚尔佛莉德则被丢在北边的六人房。把行李摆在干净朴素的床铺上,亚尔佛莉德向同寝室的五人说了声:“你们好。”简短打完招呼后便望向窗外,正想观察神殿庭院的景色,背后却传来五名实习少女的窃窃私语。
“听说她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是实习生。”
“一般十七、八岁就应该已经正式成为女神官才对呀。”
“也许是适应力不够,想想她也真可怜。”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年龄虽然比我们大,感觉一点也不稳重。”
亚尔佛莉德用力挑起眉毛,即使在女神的跟前,也和尘世一样总是少不了专门针对菜鸟说闲话的人。深呼吸之后,亚尔佛莉德整个人转过去大声喝道:
“喂!你们有话为什么不当面说出来!”
少女们之中二人吓了一跳,三人愣在原地,亚尔佛莉德则象个少年似地叉起双臂瞪着这群人。
“讲话老是偷偷摸摸的人还想成为神明与人类之间沟通的桥梁?我就算跟人吵架也不会背地说人坏话,敢不敢跟我较量一下,看看神明会眷顾的是你们还是我!?”
“亚尔佛莉德、亚尔佛莉德。”
当一个带着苦笑的轻斥声传来之际,这几个实习少女立刻象一群小兔从敞开的门扉逃了出去。亚尔佛莉德认出站在门的人影,鹤立鸡群的高挑身材、强健又修长的手脚,就是昨天才认识的朋友。
“你是蕾拉吧。”
“你还记得啊,我刚刚才听说今天来了一个新人,没想到居然是亚尔佛莉德你。”
“你也是女神官?”
“不、不、我也跟你一样,年纪一大把了却还是实习生。”
蕾拉露出开朗的笑容,肩上毫不费力的扛着装满洋葱的篮子。
没有多余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柔软、弹性与节奏感;一旦动起来就象一只雌狮子,其爆发力足以扯断发条,亚尔佛莉德暗自表示钦佩,正因为亚尔佛莉德自己年纪虽轻却也是身经百战的强者,所以才看得出这一点。
象蕾拉这种尚未成为正式女神官,暂时负责各种杂务的人,在神殿里不论年龄与经历都统称为“实习生”。
“年纪一大把?你几岁?”
“我今年大概有十九岁了吧……”
亚尔佛莉德顿时仰起头。
“咦?你比我还小!?”
今年十九岁就跟国王亚尔斯兰同年龄,亚尔佛莉德一直以为着蕾拉不是跟她同年就是再大个一、二岁,是蕾拉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