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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如此认为,才将安德拉寇拉斯交给你,这一点,至今都未改变。”
“既然如此……”
“请不要误会,你该说服的不是我,而是王兄及波坦。”
第一次,在吉斯卡尔精悍的脸上,显现出脆弱的一面。
席尔梅斯默然。此刻的他--银假面及甲胄里面欣长的雄姿,看来就像神殿中供奉的胜利之神乌尔斯拉克约。自幼武艺学问皆优,逝去的父王经常如此说:“这孩子,将来势必成为比我更优秀的国王。”
的确应是如此的。如果安德拉寇拉斯没有犯下弑兄大罪的话!
“那么,王弟殿下,您打算怎么做?”
“此次,轮不到我上场了吧!得看王兄及波坦的决定。”
“话说得是……”
银假面下,席尔梅斯双唇微动,语中带刺。吉斯卡尔目前的想法,非常容易猜测。杀死安德拉寇拉斯,伊诺肯迪斯国王与波坦大主教之间的对立,必将更为激烈。伊诺肯迪斯国王希望与泰巴美奈结婚,波坦大主教当然会持反对态度,加以阻挠。
结果又会如何?
伊诺肯迪斯王受泰巴美奈王妃怂勇,因而下令放逐波坦,或处以极刑。果真如此,则由波坦所率的圣职者,又会有何反应?惊讶战栗,敢怒不敢言?或许反之,将会煽动信徒与国王对决?
另一方面,波坦又会有何对应?眼睁睁地静待放逐或处死?或视伊诺肯迪斯国王为破戒者、叛教徒,而发动政变推翻其王位。之后,总也不能自立为王,看来他必须另立傀儡国王。
总之,伊诺肯迪斯七世的命运,不是大好就是大坏,吉斯卡尔静观其变。
不多时,吉斯卡尔步出席尔梅斯房门。因为原本就无期待立即回应。此时,一名他手下的骑士,状似紧张,趋上前来。在吉斯卡尔耳旁吱喳一番后,吉斯卡尔脸色为之一变。
“什么?圣堂骑士团已经来了--?”
吉斯卡尔后悔低估了波坦的狡猾。
在为了泰巴美奈王妃的处置,而开始与伊诺肯迪斯七世对立后,波坦已派遣使者,传唤为教会而战的圣堂骑士团。
圣堂骑士团总人数二万四千骑,与鲁西达尼亚正规军比较,人数虽少,然而,因其具有了教会权威,前者自然较占优势。当圣堂骑士团在阵前,立起黑底银色的教旗时,鲁西达尼亚军可能就立即收剑下马吧!
城门大敞,看见形成庞大队伍入城的圣堂骑士团的身影,波坦频频露出胜利的笑容,吉斯卡尔则咬牙切齿,一旁的骑兵惊慌战栗,高声鼓噪。
近午,站在波坦及希尔迪格面前,伊诺肯迪斯七世直冒冷汗。
“我将与泰巴美奈结婚,并立她为新鲁西达尼亚帝国皇后,她所生之子即为我的继承人。”
声音微颤,但伊诺肯迪斯七世仍一口气说完,可想而知是鼓足了最大勇气。立于一旁的吉斯卡尔,一时之间也佩服王兄对泰巴美奈的执着。
“真是不像话,身为依亚尔达波特神及信徒的守护者,也是鲁西达尼亚国王陛下,竟然说出这种傻话……”
面露惊讶之情,圣堂骑士团团长希尔迪格嘲讽道:“您以为我们专程自马尔亚姆远地赶来,就为了听您这番蠢话?”
“蠢话”,对万人之上的国王说出如此粗鲁用语,竟然面不改色,只因骄妄自大地认为自己替天行道而无视于君臣礼仪。
此话既出,希尔迪格又是一阵嘲笑,然后闭口不语,只有赤黑腮胡随着呼吸跳动着。
“无论如何,请陛下抉择。您是想成为将依亚尔达波特神的光荣,具体实现于世上的圣者圣王,留芳百世?或者是变为万劫不复的叛教徒,熔于地狱之火中?”
波坦两眼如炭火熊熊升起般,瞪视着国王。
“地狱”这名词,伊诺肯迪斯七世自幼闻之即畏惧不已。国王脸上血色渐渐褪去,像在求救似地紧抓坐椅扶手,望望身旁的王弟,欲言又止。
吉斯卡尔无动于衷,并非他心怀恶意,而是有了圣堂骑士团做靠山,波坦必定气势大振。若非有所对策,对吉斯卡尔反而不利。
(三)
正当吉斯卡尔面对王兄、大主教、骑士团长间的孤军奋战,进退两难之际,席尔梅斯悄悄地溜出鲁西达尼亚军分配予他的帕尔斯贵族宾馆,走进深居陋巷的一户人家中,探访一名负伤者。
此负伤者,乃是帕尔斯军的万骑长沙姆。
若无他的作战指挥,叶克巴达那恐怕更早沦陷。而且,泰巴美奈王妃若能采用他的计策--解放奴隶,参加防御战,则王都的沦陷大概会是更以后的事了。
安德拉寇拉斯国王,将守护王都的重责大任委任于他,不无道理。
伫立在病房门口,席尔梅斯透过面具看着沙姆。
沙姆的身体大半紧裹着纱布,但气力丝毫不减。两人稍稍交过眼光后,席尔梅斯开口道:“你还不跪下问候吗?”
“本人是帕尔斯的万骑长。堂堂帕尔斯万骑长,下跪行礼的对象,仅只天上之神,及地上一人--帕尔斯国王。”
沙姆两眼中,火光熊熊。
“我为何要向你这鲁西达尼亚蛮族俯首下跪!若要我下跪,除非杀了我,把尸体的膝盖扭曲!”
沙姆因绷带下伤口疼痛抽搐着双眉。
“这份刚直,我很欣赏。”
席尔梅斯语气认真地喃喃说道,环视屋内一周后,长靴停在画有不死鸟的地毯上。
“我,有命令你跪拜的资格。”
“资格?”
“没错,我有资格,沙姆。因为,我才是帕尔斯真正的国王。”
“你不是疯了吧?”
“我很正常,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的生父,是帕尔斯国王欧斯洛耶斯五世,叔父正是篡位者安德拉寇拉斯。”
沙姆屏住气息,抬头望着泛银光的面具。那副武将的严峻脸孔中,错综复杂的表情交替着。
“如何,应当知道我是谁了吧?”
“席尔梅斯王子?不可能,不可能!王子十六年前不是葬身火窟之中?不可能还活着……”
沙姆声音中断。席尔梅斯面对沙姆,取下银色面具,露出左半部白皙秀丽的脸,右半部却是烧焦、惨不忍睹的模样。万骑长的视线,集中于席尔梅斯的左半脸,想找出一些先王欧斯洛耶斯五世的面貌。
“那么,王子您还活着?”
沙姆低声呻吟。帕尔斯最强硬的勇者之一的他,颤抖着负伤的身体。在此之前,他总认为银假面这名男子,也只是鲁西达尼亚的爪牙。
“不过,证据在哪里?”
“证据?这张烧焦的脸,及对安德拉寇拉斯的憎恨之外,还要有什么证据?”
席尔梅斯的声音并不大,却如雷鸣般震撼了整个室内的空气。沙姆的最后挣扎终被打破,顿时,两肩并垂,低头不语。
些许,抬上头来已不见银假面踪影。沙姆看看紧闭的门,呆若木鸡。
“沙姆,今后你该跟随谁呢?”
叶克巴达那城门,一队骑兵长驱直入。
若是鲁西达尼亚军,用不着如此紧张才是。然而,马尔亚姆制的甲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身披绢之国的丝绢斗蓬,驱马前进者极其明显的,又是帕尔斯人。
鲁西达尼亚士兵大嚷,所来何人,并持枪荷剑,欲截断骑兵队的去路。
骑兵队最前头的年轻骑士,强劲手腕一转,丢给士兵一枚薄铜板。慌忙接住铜板的士兵,确认此为吉斯卡尔亲王所发的通行证时,只见骑兵队奔驰于石砖道上,继续前进着。
他们抵达之处,并非吉斯卡尔本营。
刚从沙姆居处回来的席尔梅斯,对于集结于自家门前的骑兵队视若无睹,表情木然。下马的青年,毕恭毕敬地向前俯首跪拜。
“殿下,我叫查迪,初次向您请安。家父是帕尔斯万骑长卡兰。此次,代替亡父,愿追随您左右,特别从领地赶来,为您效力。”
席尔梅斯在面具下,瞠目而视。
“是吗?你是卡兰之子?”
青年年约十九岁,或初过二十岁。虽无遗传其父的厚重外表,却有一股虎虎雄威之风。或者,从刚强一面看来,可能比起他的亡父有过之而无不及,精力旺盛,气势逼人。
席尔梅斯想起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对于卡兰的遗眷负有照顾的责任。席尔梅斯示意要面前下跪的青年站起来,并招呼他入内。又让三十骑左右的部下到广场休息。席尔梅斯盘坐于地毯上,并要年轻客人也盘坐一旁。
“我以放逐帕尔斯篡位者安德拉寇拉斯,扫除鲁西达尼亚蛮军,并恢复正统王位为目标。等到亲国建立之后,本打算任命你父亲为大将军,指挥帕尔斯全军。可惜他不幸阵亡,如今,你正好可以代替此职位。”
面对眼前的席尔梅斯,这名叫查迪的年轻人感激不已。更加深信席尔梅斯才是正统国王。
“不胜感激,家父在天之灵必定亦欣喜万分。为了回报殿下的厚望及为父报仇,必在冬未溶雪之前,将亚尔斯兰、达龙、那尔撒斯三名叛贼首级,并列于殿下跟前!”
“很好!”
席尔梅斯在银假面下开怀大笑。然而,卡兰之子,若是如其父般身经百战,必定察觉出席尔梅斯笑声中带着些许嘲讽。席尔梅斯深知达龙非泛泛之辈。
达龙既是大将军巴夫利斯之侄,亦是第一个能与席尔梅斯比剑较劲、势均力敌的对手。
但对于与达龙同行的那尔撒斯,席尔梅斯则一无所知。
“方才你所说的那尔撒斯,到底是何等人物?”
就这样,席尔梅斯开始对那尔撒斯此人,有了初步了解。约在十日之前,他与达龙一起行动,自称“宫廷画家”的人的身份,他这才明白。
“是吗?他仅凭一张嘴,便逐退了三国军队?”
透过银假面传来的声音,咕咕噜噜,模糊不清。
“真不公平。”
席尔梅斯心想。
令人憎恶的安德拉寇拉斯之子,年方十四岁,尚未成年的亚尔斯兰,得天独厚,手边即拥有各诸侯王者竞相欲网罗于自己旗下的人才,如达龙、那尔撒斯等。反观自己,理应是帕尔斯正统国王的席尔梅斯,却仅有一位比自己经验还不足的年轻部下。
席尔梅斯很想将沙姆收为部下。如果他肯尽忠于席尔梅斯,则以其勇武及思虑,必能成为席尔梅斯的心腹。不过目前仍只有年纪尚轻的查迪是他唯一的部下。
“我曾经命令你逝去的父亲,去调查篡位者之子的下落。不过卡兰在一阵忙碌之后,终是未能找出这小子,且还死于非命。你可知道那狡猾的亚尔斯兰,目前藏匿于何处?”
“很高兴能向席尔梅斯殿下报告这件事。”
查迪眼睛一亮。
“亚尔斯兰一帮人,听说向南方逃去。”
接着,查迪一五一十,详细说明亚尔斯兰等人的行踪。
席尔梅斯像似在确认记忆般,口中嘟嘟哝哝念着:“确实,在那山地,有一诸侯荷迪尔,建有城池。那城主投效亚尔斯兰了?”
“事实恰好相反。他好像死在亚尔斯兰一伙人手里。”
“为何演变为此结果?”
“详情尚未得知,据说是荷迪尔打算自己独自成为亚尔斯兰后台支柱,欲加害达龙及那尔撒斯等人,反遭回击……”
席尔梅斯点头,冷笑声使得银假面微微震动。
“这想法真天真,不知自己斤两、野心勃勃的男子,真是死得其所。”
“殿下说得是。家父对荷迪尔的风评亦不好。对了,殿下……”
“不要称殿下。”
“是,是,那么,该怎么称呼殿下您才好?”
“就称我银假面卿。虽不好听,但没有比这个更恰当的称呼方式。”
话题又改变。于王都地下活动,杀害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