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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斯瓦特看看其他三人,之后往前走了半步。
“这男子交给我。入侵双刀将军奇斯瓦特之城者,就由奇斯瓦特亲自料理。”
亚尔斯兰,在稍迟到来的那尔撒斯庇护下,距离决斗现场十加斯(约十公尺)的城垒边处一旁观望。眼神中还冒着烈火的席尔梅斯,重新举起长剑,气势凌人地说道:“四人全部围过来吧!要不然,你们不可能打倒我的。”
“口气真大,就让我来堵堵你的喉咙,死得痛痛快快。”
奇斯瓦特手持两把刀,脚尖轻轻滑行,向席尔梅斯逼近。
其他三人,各退一步,不约而同地围成圆圈,防止席尔梅脱逃。席尔梅斯背后离城垒不远,其他方位,皆有劲敌持剑相向。
就在此时,四人背后传来巴夫曼的叫声。
“不行,不能杀他!”
老巴夫曼的制止声几近哀求。
“杀了他,便断了帕尔斯王室的正统血脉,不能杀他。”
一瞬间,四人原备好的五把剑,就像在冬夜寒气中,冻结起来。
席尔梅斯藉机一跃而起。
奇斯瓦特的双刀,只在月光中斩击到对方的影子。席尔梅斯的剑,铿锵一声,抵住奇斯瓦特左手的刀。而奇斯瓦特右手的刀,仅碰触到席尔梅斯的胸甲。
接着刀声四起。跳跃而下的席尔梅斯的长剑,此次与法兰吉丝的快剑交锋,才一转身,又与奇夫的利剑激战。刀锋相斥,激起阵阵火花,一时刀锋钢烧味弥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力道强、速度快的达龙长剑,击触到席尔梅斯的肩膀。不,正确地说,就在瞬间,闪过席尔梅斯的肩处。同时,为了躲闪达龙强劲的进击,席尔梅斯因而顺势往靠近背后的城垒处,纵身一跃。
银假面的身影,在黑暗中飘起,坠下,随后听到落水声,跳入濠沟了。
“逃跑了**”
往城壁边漆黑的濠沟底下,观望一阵之后的奇夫叫道。等到他转过头来时,发现其他三人,定睛注视着巴夫曼。巴夫曼的叫声,对他们而言,到底是不能置之不顾的。
杀了银假面之男子,会断了帕尔斯王家的血统!巴夫曼如是说。这番话,使他们四人剑下多所顾忌,否则,席尔梅斯必难逃脱四人的围攻。
巴夫曼之所以说此话,得有二大要因。
其一,银假面有帕尔斯王家正统血缘。
其二,亚尔斯兰王子与帕尔斯王家正统血缘无关。
若无此二大要因综合之,巴夫曼是不会如此叫的。
**在巴夫曼叫喊时,最早感觉到此事的要属那尔撒斯。不过其他人在不久后也一定发觉到了。巴夫曼到底知道何事?有何隐瞒之处?
“巴夫曼大人,您刚才说什么?”
达龙的声音,早已不含对年长者的尊敬,完全是盘问的口气。
如今,四位战士改变方才守备方向,对巴夫曼采半包围形式而立。不知何时爬上城垒的耶拉姆及亚尔佛莉德,睁大了眼,注视着这情景。
“巴夫曼大人!”
这次是奇斯瓦特粗暴的声音。
此时,亚尔斯兰走上前来。
“我也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巴夫曼。”
亚尔斯兰的声音,透露着些许不安。王子亦意识到老人话语中,隐含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内幕。阵阵颤抖传上了扶着王子肩膀的那尔撒斯的手。
那尔撒斯后悔,心想早该宰了眼前这位令人挂心的巴夫曼。他没有想到,在此关键时刻,巴夫曼竟说出要命的话。
“请饶恕,请饶恕我,殿下。我是一时心乱,才说出此话。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巴夫曼双手双脚伏跪在城垒石砖上。俯看他鬓发灰白的模样,亚尔斯兰默然不语。既然王子不表示意见,其他勇士亦不便置喙,只有看着王子及巴夫曼。那尔撒斯发觉到自己在无意识中紧握着长剑的以手此时放松下来。
一名骑兵赶来城楼上,面对奇斯瓦特大声报告。
“大事不好了。方才,数万辛德拉军队,乘着黑夜,冲过国界来袭!”
新的紧张局势,打破了此处寂静。奇斯瓦特叹了一口长气,收起双刀,大步快速地奔下城楼阶梯。
亚尔斯兰亦长长叹了口气。心想,与其现在勉强打破老战士的顽固,倒不如先用心思在如何防御辛德拉军的侵略。或者说,亚尔斯兰心中亦害怕从巴夫曼口中听到某种事实。
“巴夫曼,改天再仔细地告诉我这件事。”
王子奔下楼阶,随后战士们亦尾随下楼。那尔撒斯回过头去,看了巴夫曼一眼后,亦无言地步下城楼。
众人离去后,只留下巴夫曼一人,跪在城垒上,表情木然。
再过半个月,帕尔斯历三十零年即将结束。
漫漫长冬,就如巨大且厚实的壁垒,企图截断亚尔斯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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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落日悲歌
第三部落日悲歌
第一章国境之河
(一)
吹过峡谷的风犹如一把冰冷的刀划破漆黑的夜色。
拉杰特拉王子所率领的五万名辛德拉军,在这种极不友好的气候条件下,越过流贯帕尔斯国境的卡威利河向西前进。
强大而以富庶著称的帕尔斯,因为从西北方入侵的鲁西达尼亚军而吃了大败仗,王都叶克巴达那被占领了,国内呈现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趁这个空隙解决长久以来年国境纷争,取下广大的领土,如此一来,和卡迪威王子的王位继承之争一定可以占有比较有利的条件。这是拉杰特拉王子的野心。
“卡迪威,我岂能让你跑在我前头?在辛德拉国的历史上刻下不灭威名的将会是我!”
在夜里仍然清晰可见的白马上安着黄金打造的马鞍,拉杰特拉王子轻蔑地呼叫着彼此憎恨着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名字。
这年时值帕尔斯历三二零年,但是在辛德拉历则是三二一年。事实上,辛德拉建国才不过二百五十年,但是,建国者克罗顿加在即位称王之时,回溯了七十年而制定了国历。据说是为了配合克罗顿加王的祖父诞生之年,然而,却没有人相信这个说法。看来只不过显了向交恶的邻国帕尔斯夸示“我国的历史比较长”。
帕尔斯虽然大感不悦,但是却不能强制他国变更国历。若非在战事上获得胜利,这种事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姑且不论帕尔斯的不快感,辛德拉仍然一年又一年地累积他们的历史。
而现在,国王卡里卡拉二世病倒了,两个王子为了王位而争战不休。
拉杰特拉王子二十四岁,刚好比帕尔斯的王太子亚尔斯兰大十岁。他有着辛德拉人特有的深麦色的肌肤,仿佛雕刻而成的深邃五官,笑起来有着足以深化人们心志的魅力。然而,与他敌对的卡迪威王子和其一党却认为他这个特色正是他老奸钜滑的证据。
“如果拉杰特拉那家伙打一开始就乖乖地认同我的王位继承权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尽管只早了一个月,毕竟我比他早出生,而且我的母亲的出身也高贵许多。贵族们也都大力支持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他出头的份。”
同父异母的兄弟在争夺王位时,母亲出身高者往往比较有利,这在哪一个国家都是一样的。关于这一点,卡迪威的主张也没有不当之处。相对的,拉杰特拉也有他的说法,而且他的措词是非常激烈的。
“不论从才能或气度上来说,我都比较适合当国王。卡迪威并不是没有什么才能,但是,和我生在同一年年代却是他的不幸。”
这种说法虽然是太大言不惭了些,但是,他终究是成功地结集了辛德拉国内的反卡迪威势力。和同父异母的兄弟比较起来,拉杰特拉大方得多,很得下级士兵和贫穷百姓的人心。而卡迪威从不在民众之前露面,只知道在王宫和贵族们的庄园中过着豪奢的生活。拉杰特拉则常常轻衣简从走在街上,观赏街头艺人的表演和商人谈论景气善,甚至在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因此,在民众的眼里,卡迪威高高在上的形象也就牢不可破了。
上个月,卡迪威出兵进攻帕尔斯失败,于是,拉杰特拉便想亲自试试,希望自己可以马到成功。
卡威利河西,帕尔斯的东方国境上,培沙华尔城巍巍耸立着。
这座扼住和东方的绢之国相通的大路公路的城塞是用红色的砂岩建筑而成的,城内驻守着二万名骑兵和六万名步兵。而现在,它不仅是帕尔斯境内最重要的军事据点,同时也是使帕尔斯王朝再兴的根据地。不久之前,帕尔斯的王太子亚尔斯兰在为数不多的部属护卫之下抵达了这座城塞。
自从在亚特罗帕提尼会战中,帕尔斯军被侵略者鲁西达尼亚军打败之后,国王安德拉寇拉斯三世和王太子亚尔斯兰都行踪不明,然而,不久之后,一个对帕尔斯军而言堪称为主君的人物出现了。
亚尔斯兰是一个十四岁、还未成熟的少年,追随他的部下,男男女女合计起来也只有六人而已。然而,既然国王安德拉寇拉斯生死未明,身为王太子的他就是唯一象征帕尔斯独立和统一的人物。而且,在他的部下当中,至少还有帕尔斯最年轻的万骑长达龙和戴拉姆地方的旧领主那尔撒斯,而这两个人都堪称这个国家的代表性人才。
夜是那么漫长,而事件又层出不穷。那个紧咬着亚尔斯兰不放的银假面从城壁上被打落之后,接着又传来了辛德拉军来袭的情报。
现在不是追击银假面的时候。
负责守卫培沙华尔城的是万骑长巴夫曼和奇斯瓦特,然而,年老的巴夫曼最近却很明显地缺乏原有的生气和精神,因此,奇斯瓦特不得不一肩挑起防卫战的指挥工作。
担任亚尔斯兰王子军师之职的那尔撒斯,为了夺回被侵略者鲁西达尼亚军所支配的王都叶克巴达那而绞尽脑汁。
在那尔撒斯的构想中,六万名步兵在这个时候并不能算是战力。理由有二:第一个是政治上的,将来等亚尔斯兰即王位之时,应该就会宣布解放奴隶吧?在帕尔斯国内,步兵就等于是奴隶,所以,解放他们才是首尾相应的措施。
对于他们的将来,那尔撒斯已经有腹案了。
另外一个理由是军事上的。如果要动员六万名步兵,就需要有六万人份的粮食。目前培沙华尔城中有足够的粮食,但是,这是指驻守在城里和敌人作战时的情形。如果要让八万名士兵远征,就必须运送粮秣,而运送军需粮食需要牛马和车。要聚集这么多的数目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凑齐了这些必要的东西,行军的速度一定会落后许多。相对的,全部由骑兵组成的行军队伍行动就比较迅速,补给我负担就会减轻了。
然而,在发动夺回王都的战役之前,必须先解决眼前的敌人辛德拉军。和亚尔斯兰进行商谈的那尔撒斯似乎成竹在胸。
“殿下,不用担心。姑且不说我军胜利的要因,辛德拉军必败的理由就有三个。”
“怎么说?”
亚尔斯兰那如晴朗夜空颜色的瞳孔闪着光,探出身子专注地问道。以前在王宫中生活时虽然曾跟国师学过军事和用兵之学,但是,当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而那尔撒斯的说明却显得极为具体,充满了说服力,很能引起亚尔斯兰的兴趣。
那尔撒斯不直接回答,他把眼光转向友人。
“达龙,你曾经在绢之国停留过。在那个伟大的国家中,作战时应该注意的三个要素是什么,你应该学过吧?”
“天时、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