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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任帕尔斯的王统。可是,那必得是哥达尔塞斯的儿子**“那、那么,席尔梅斯殿下是**”
沙姆说不出话来了。难道席尔梅斯不是欧斯洛耶斯五世的独生子而是他的弟弟?而他真正的父亲是哥达尔塞斯二世?难道为了增加自己继承王位的儿子的数目,哥达尔塞斯王真的私通了自己的儿媳,让她生下了儿子?
由于过度的震惊和厌恶感,沙姆好一阵子并没有发现到冷汗从鼻翼落了下来。
“没什么好震惊的吧?原本世界上就没有干净的王家。所有的王家都像古老的王室一样,只不过是一滩污血和污物罢了。”
安德拉寇拉斯的声音中似乎有一种放弃了的感觉,甚至像是在说着一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样。沙姆用手背擦拭着冷汗,重整了自己的呼吸,他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但是,现在他还想知道一件事。
“那么,亚尔斯兰殿下又是怎么一回事?”
“亚尔斯兰吗**”
安德拉寇拉斯的表情在满脸的胡须和伤痕中微微地变了一下。由于他静默不语,沙姆便说道:“亚尔斯兰殿下是陛下和泰巴美奈王妃所生下的王子。他在这个预言中又背负着什么样的命运?”
安德拉寇拉斯仍然保持沉默。沙姆也沉默了,发问的他自己也感到疲倦了。好不容易安德拉寇拉斯开了口。
“我和泰巴美奈的确生了一个孩子,但是**”
“但是?”
沙姆这样反问的时候,有人匆促地敲着墙壁,这是典狱长回来的信号。这个信号在安德拉寇拉斯的嘴巴上上了一道无形的锁。沙姆站了起来,他觉得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他对国王敬了一个礼。
“陛下,我一定会把您带离这里。但是,目前请您原谅。”
安德拉寇拉斯以一种严寒透骨似的声音对着背转过身的沙姆说道:“沙姆呀!你最好不要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话。或许我是骗你的。也或许是我想说真话,但是我自己也被骗了也不一定。帕尔斯王家的历史已经被涂上鲜血和诺言了。这是身为第十八代国王的我所说的,所以一定错不了。”
沙姆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他踏上了地下牢房的阶梯。在转过了几个弯,穿过门扉,好不容易爬到地面上来的时候,沙姆觉得冬末的阳光好刺眼。同时,他也领悟到自己该走的路似乎被一层更深厚的迷雾所笼罩了。
(三)
由席尔梅斯所率领的全是由帕尔斯人组成的军队于三月一日离开了王都。
他的兵力有骑兵九千二百名,步兵二万五千四百名。除此之外,还有一队运送粮食的人力夫。骑兵以追随查迪的亡父卡兰的人为中心,也有原来沙姆的部下。
连吉斯卡尔都为银假面能够募集到三万名以上的士兵感到意外,尽管有着些微的不安,他还是目送着银假面出发了。
在离开王都后的五天,刚好到达萨普鲁城的一半路程的时候,他们从沿途的居民那儿听到了一个传言。
圣堂骑士团内素行不良的一些人被赶出了萨普鲁城。因为他们袭击改信依亚尔达波特教的一团商旅,杀人并掠夺他们的东西。被赶出来的十五个人在距离大陆公路不远的地方集结,完全盗贼化了,从此就以烧杀虏掠为生。
查迪主张既然他们是在前往萨普鲁城的半路上,干脆就杀了这些盗贼做为血祭。席尔梅斯也点头答应了。
然而,在他们继续行军两天之后,传闻的内容却变了。那十五个鲁西达尼亚人组成的盗贼集团全被一个在不久之前出现的旅人给杀光了。
跟沙姆说话的农民显得极为兴奋。
“啊,我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强悍的男人。”
“有那么强啊?”
“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强的人哪!因为他一个人杀了十五个人,而且自己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听对方这么耸人听闻的描述,连沙姆都产生兴趣了。
“是什么样的男人?”
是一个年龄大约三十岁左右,筋骨健壮而高大但是左眼已经瞎了的男人。
虽然没有穿着甲胄,但是骑着褐色的马,一把插在绿色刀鞘里的大剑就系在腰间。这是农民对那个男人的描述。
沙姆心中已经有个谱了。他要人多收集一些关于那个独眼男人的正确情报。
根据农民们的说法,那个独眼的男人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局中总是以悠闲的样子出现在附近的村庄中。他虽然告诉大家他有一个了不起的身份,而且把几百名得力的部下放在北方的一个村子里,然后一个人出来旅行,但是,大家都认为这些话不怎么能信。
一听说附近的村庄屡次受到鲁西达尼亚盗贼们的骚扰,男人便自告奋勇愿意单枪匹马前往收拾他们,只要村民们愿意给他酒和女人做为谢礼。于是他便一个人前往盗贼所在的地方去了。
第二天,独眼男人骑着马,手牵着另一匹马的缰绳回到村子来了。那匹马背上吊着三个麻袋,每一个麻袋中各装着五个盗贼的头颅。
农民蜂拥而至盗贼聚集的地方,把被夺走的东西都拿了回来,同时按照约定给了独眼男人酒和女人。过了三天,男人嫌在狭窄的村子里和人们交际太麻烦了,于是便丢下女人离开了。
那刚好是昨天的事。在附近有一个洞窟,他把马留在那里,所以可能今天还在洞窟里面。也或许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殿下,我大概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去会会他。如果能让他为殿下效力,他会是个可靠的人。”
沙姆对席尔梅斯这样说完,便只带着二十名骑兵朝男人住的洞窟前去。
洞窟的开口就在一个可以了望大陆公路的山的中麓,附近长满了茂密的金雀枝和野生的橄榄树。越是靠近山洞,从洞窟内传来的歌声越是清楚。歌声不能算是悦耳,但是音量之在却叫人由衷的佩服。
当沙姆接近洞窟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金雀枝丛中响起。是一家母子野鼠。在草丛中有着干肉和乳酪的碎片。这一家野鼠似乎吃着这些饵食,然后负责洞窟警卫的工作。歌声骤然停止了,传来了人声。
“是谁这么不懂礼貌地偷听别人唱歌?”
“克巴多,半年不见了,你还是歌艺没什么进步嘛!不过知道你没事却比什么都令人高兴。”
“**哦,是沙姆吗?”
出现在洞窟入口的独眼男子露出了白皙的牙齿笑着,在他那精悍的脸上便展现了少年般的表情。
他就是自从亚特罗帕提尼会战败战之后就一直行踪不明的帕尔斯万骑长克巴多。
沙姆让骑兵们在外面等着,一个人进到洞窟里面去。马已经上了鞍,克巴多好像即将要启程了。克巴多摊开了卷收在洞窟一隅的毛毯,拿出了麦酒壶。
“哪,请坐吧!老实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这么说来,活着的人搞不好还有很多呢!和你一起守着叶克巴达那的加尔夏斯夫怎样了?”
“加尔夏斯夫勇敢地战死了。和我这个苟且偷生的人是大不相同的。”
半带着自嘲语气的沙姆说完,克巴多拿着手里的麦酒壶笑着说道:“你要轻视自己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可不认为活着是一种耻辱。因为我就是在亚特罗帕提尼会战中残存下来了,所以今天我才能喝美酒、抱美人,有时候还可以杀杀那些让人看不顺眼的鲁西达尼亚人。”
克巴多把青铜杯子放在沙姆面前,倒进了麦酒,自己则直接就着壶口开始喝了起来。他原本就是一个有酒豪之称的人,对他来说,麦酒就跟水是差不多一样的。沙姆只将酒杯拿到嘴边沾了一下。
“怎么样,克巴多?现在我正跟随一个主君,愿不愿意跟我共事?”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喜欢吗?”
“老实说,我已经厌烦了追随别人的那种日子了。”
克巴多的感情沙姆也不是不能领会。他原本就是众人皆知的“吹牛克巴多”,在战场上他是虎虎生风的战将,然而,在宫廷中,他却总是受到限制。
曾经在一次宴席上,一个高不可攀的年轻贵族问他“满身是血和汗水、砂尘,饿着肚子在战场上奔波是什么样的滋味”时,克巴多突然就抓起贵公子的身体,把他丢进大厅一角的麦酒桶里,丢下一句话“那,大概就是这样的滋味。一心只想赶快洗个舒服的澡**”
“所以我说,像你这样的勇者整日无所事事地在荒野中闲逛也未免太可惜了吧?”
“这样过日子很逍遥啊!对了,沙姆,你现在追随哪个人啊?听说王都叶克那巴达陷落之后,国王和王妃都行踪不明了。”
被对方这么一问,沙姆带着苦涩的语气回答。
“我现在追随席尔梅斯殿下。”
“席尔梅斯**?”
歪着头思索的克巴多想起了那个名字,他微微地皱起眉头。
“你说的席尔梅斯就是那个席尔梅斯吗?”
“是的。现在我追随的就是那个席尔梅斯殿下。”
“他还活着啊?真是奇妙的变化哪!你成了席尔梅斯王子的部下了。”
克巴多并不想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复杂的事情或纠结不清的缘由吧?沙姆向克巴多说明了目前帕尔斯的状况,并告诉他亚尔斯兰王子可能在东方国境一带。
“这么说来,帕尔斯王家四分五裂,以血刃相向罗?如果再卷进这场争斗里面才叫傻哩!你就把我忘了吧!”
沙姆举起了一只手制止了作势要站起来的克巴多。
“等一下,克巴多,姑且不论最后由哪一个人成为帕尔斯的支配者,我们都不能放任鲁西达尼亚人继续这么暴虐地支配下去吧?难道就不能借用你的勇武把他们赶出帕尔斯吗?”
克巴多再度皱起眉头,重新坐了下来。他把已经空了的麦酒壶丢到洞窟的角落去,然后陷入了深思当中。他的气质是那么豪放,有时候看来甚至有些粗野,但是,他毕竟年纪轻轻就当上万骑长,绝对不是个有勇无谋的人。
“沙姆啊,席尔梅斯王子有你,那么,另一方的亚尔斯兰王子又有谁呢?”
“达龙和那尔撒斯。”
“哦**?”
克巴多睁着他独眼的眼睛。
“这是真的吗?”
“是席尔梅斯殿下说的,可能是真的。”
“姑且不说达龙,我以为那尔撒斯比我更讨厌宫廷工作的,他的心境是如何变化的?难道他觉得帕尔斯的未来在亚尔斯兰王子的身上吗?”
“或许那尔撒斯是这样认为的吧?”
沙姆对王太子亚尔斯兰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在参加亚特罗帕提尼会战时,王子才不过十四岁。容貌长得不好,气质也不差,可是,毕竟还是个未成熟的少年。
难道是亚尔斯兰有着足以刺激像达龙和那尔撒斯那样的人们的资质吗?而亚尔斯兰是不是真的就是安德拉寇拉斯王的新生儿子?那个少年的体内是不是没有流着安德拉寇拉斯王所说的“王家不纯的血缘”?
克巴多用他的独眼兴味盎然地凝视着陷入深思的沙姆。
“沙姆啊!你在想些什么?”
“什么意思?”
“你是打从心底宣誓对席尔梅斯王子效忠吗?”
“看不出来吗?”
“哼哼**”
克巴多抚摸着长着漂亮胡须的下巴。虽然他过着远离女人的洞窟生活,不会再回宫廷任职,但是,他会做这样的事就是这个男人奇妙的地方。
“好吧!沙姆,反正我现在也无事可做,就助你一臂之力吧!可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看不顺眼的话,我立刻掉头就走,怎么样?”
(四)
三月十日,席尔梅斯率领的帕尔斯军和圣堂骑士团开始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