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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为他这样说你就想念了?那么,鲁西达尼亚人也未免太老实了吧?
这样的民主又怎么能打败我们呢?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啊!”
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挑拨意味。吉斯卡尔的额头上闪着汗水的光芒。吉斯卡尔并不笨,更不是一个懦弱的人。然而,他却觉得舌头和手脚显得异样的沉重,没有办法照他的意愿动作。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红色的光芒,觉得应该杀了眼前这个帕尔斯的国王安德拉寇拉斯三世才对。应该趁现在就在这里将他杀了。
异变突然发生了。
一阵激烈的撞击声响起,一伙人都摒住了气息。锁链在他们的眼前飞于半空中,那阵奇妙的响声就是绑住安德拉寇拉斯王的铁链碎裂飞散的声音。
“小心!”
当吉斯卡尔大叫起来的那当儿,在他右边,正待要拔起剑来的鲁西达尼亚骑士发出了惨叫声。吉斯卡尔觉得自己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骑士的脸上飞溅起了鲜血,眼球迸跳而出。当那个骑士的甲胄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鲜血和惨叫声同时射向半空中。黑暗和光芒、声响在吉斯卡尔的四周跳动着,骑士们或左或右倒在地上。吉斯卡尔也拔出了剑,可是,当他的剑离开剑鞘时就被锁链给卷住了。
现在帕尔斯的国王和鲁西达尼亚的王弟变成一对一的局势了。
“这是那巴泰国的铁锁术,黑人奴隶为了利用被锁链绑住的身体以抵抗残虐的主人而练出来的。”
“唔**”
吉斯卡尔呻吟着。他的膝盖因为严重的败北感而发软。是他太大意了吗?
还是他把情况估计得太乐观了?但是,被监禁在地牢里面长达半年,连日遭受拷问的人还能扯碎绑在身上的铁链发动反击,这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事。吉斯卡尔王弟勉勉强强地挤出了一丝声音。
“你,你是妖怪吗?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是说把锁链扯碎的事吗?”
安德拉寇拉斯用力地甩响粘着血和肉的铁链。
“铁和黄金不同,铁会腐朽。半年来我一直在同一个地方小便,再加上流汗,同时又把加了盐了汤汁倒在上面,最后终于腐朽掉了。现在**”
安德拉寇拉斯往前踏了出去,从倒地的鲁西达尼亚骑士手上抢过了剑。吉斯卡尔的脚就像被夹在地板缝里一样动也不能动,他认为自己就要被杀了。难道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吗?这不是最可笑的死法吗?自己竟然找来这样的死法**然而,国王的视线却投向另一个地方。
“拷问吏啊,到这边来。我让你有一个机会为冒犯国王的行为赎罪吧!”
吉斯卡尔闻言才发现到,拷问吏们并没有逃走。他们就像廉价的土娃娃一样呆呆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里。跟吉斯卡尔一样,不,比吉斯卡尔更甚,他们已经被复活了的安德拉寇拉斯王的威摄力所吞没了。
仿佛被操纵着的人一样,拷问吏们缩着背匐伏在地上,简直就是爬行似地靠上来。拷问吏长发出了像是已经没了半条人命一样的呻吟声。
“国王啊,请饶过我的妻子**”
“好吧!我对你的妻子并没有什么兴趣。”
剑被高高地挥起,又重重地落下。拷问长的头部就像熟透了的瓜果一样碎裂了,一滴飞散的血溅上了吉斯卡尔的脸上。
收起剑的安德拉寇拉斯王冷眼瞄了一下吉斯卡尔。
“其他的人都站起来。你们虽然罪不可赦,不过姑且就饶你们一次。如果你们宣誓效忠于我,就把立在那边的鲁西达尼亚人绑起来!”
安德拉寇拉斯把把沾满了鲜血的剑尖朝吉斯卡尔一指,那些捡回了一条命的拷问们便以像是附了身的眼神从石板上站起来。就在不久之前又变成了一群用肉做成、任人操控的人偶,一丝不苟地实行着安德拉寇拉斯王的命令。被几个有着巨大身躯和粗壮手臂的男人包围着的吉斯卡尔在无法可施的情况下被上了锁链。
“安心吧,我不会杀你了。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质,我和王妃的安全就全要看你了。”
安德拉寇拉斯王意气风发地说道,把手腕伸出已经变成他的忠实部下的拷问吏们。一个拷问吏从死去的拷问长身上拿下钥匙,解开了拷在国王右手腕上的铁环。半年之后首度重享自由的国王的右手腕也受了伤,但是,安德拉寇拉斯王并没有感到特别的疼痛,他只是轻轻地甩了甩手。
“哪,我们就上去了吧!”
说着瞄了吉斯卡尔一眼,这时安德拉寇拉斯的两眼中才闪着仿佛对被幽禁的日子感到愤怒的光芒。
“被拷着的滋味如何?鲁西达尼亚的王弟应该可以忍受得住吧?因为帕尔斯的国王已经忍耐了半年之久了。哼哼哼**哈哈哈**”
(四)
亚尔斯兰军在圣马奴耶尔城停留的时间非常短。在由女神官法兰吉丝负责为帕尔斯的阵亡官兵做祷告,由见习骑士爱特瓦鲁,也就是艾丝特尔为鲁西达尼亚阵亡的军民祈祷之后,亚尔斯兰军便整备了粮食和武器,立刻出城了。
尸体处理之后还是会有尸臭。帕尔斯人们都不是那么没有胆量的人,但是,那种气氛毕竟不好受。
如果把空城放着不管,日后恐有成为盗贼的根据地这虞,所以便放把火烧了。在看着城壁的内部为黑烟所笼罩之后,帕尔斯军便开始移动了。
帕尔斯军中有一行人显得特别怪异。除了一个骑马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分乘在三辆牛车上,大部分的人都坐在干草和毛毯上。帕尔斯军让那些在战火中被救出来的鲁西达尼亚人同行。亚尔斯兰怕放着他们不管会遭到盗贼和猛兽的袭击,或者在虚弱已极的情况下会全部死亡,所以才想出了这个两全之策。
“那尔撒斯,你认为我这么做会不会太软弱了?”
“争论主君之乐是难得一求的,所以,我认为不应该加以滥用。”
王太子原是很认真地提出这个问题的,但是,年轻的军师却淘气地笑着。
“殿下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想法之下做这样的处置的?”
“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原本要死一千人却可以只消耗掉九百人的生命就可以了事的话,虽然差别只有一点点,但是总比放着不管要好。不过,或许这只是自我满足的做法罢了。或许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一边和王太子并肩骑着马,那尔撒斯把他那思虑甚深的视线朝向初夏的天空。
“我的意思不是说因为殿下有这样的意思,所以就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
但是,因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所以没有必要去顾虑别人的做法了。”
说得冷酷一点,鲁西达尼亚人是强夺了帕尔斯人的土地而在该地上建立他们自己的乐园。就算是女人和小孩,只要是帕尔斯人,都会把他们当成侵略者而定下同样的罪名。可是,迳自做着这样的美梦的是鲁西达尼亚的权力者们,女人和小孩可以说是他们的牺牲者。他们甚至没有办法整合自己的想法,亚尔斯兰是这样认为的。而那尔撒斯也知道这个情形,他认为这其实就是王太子的优点所在。
自称为见习骑士爱特瓦鲁的少女艾丝特尔现在在亚尔斯兰的军中,当然她并不是成为了亚尔斯兰的友军。她把禁得起旅行的伤病者的老人、怀孕中的女性、小孩及婴儿等大约二十个的生存者颁三辆牛车上,自己则骑着马走在他们前面。她还是一样穿着那件过大的甲胄。
每当婴儿哭泣而年轻的母亲又无法哺乳时,她就拿着容器跑到粮食队去,自己亲手挤水牛的奶。她的手法虽然不能说是很高明,但是却是拼了命在照顾弱者。被帕尔斯人包围着的鲁西达尼亚人小集团中,就是艾丝特尔一人认真地四处工作着。在骑士们都战死的情况下,她必须尽到见习骑士的责任。或许她就是下了这样的决心的吧?只见她日夜这样忙碌着。
“那个鲁西达尼亚少女有些奇怪哪!”
“可是也实在是难能可贵啊!好不容易才救回的命,希望能平安无事。”
不管是达龙或是那尔撒斯,在攻略圣马奴耶尔城之战的最后阶段都有一种不愉快的感觉,尽管责任并不在他们。而艾丝特尔的存在让他们有一种获救的心情。
亚尔斯兰也有同感。
自小亚尔斯兰就被乳娘夫妻带着在王宫之外生活。他曾在庭院或街角和同年龄的小孩们一起游玩。其中也有自由民的女儿,他们一起玩追逐的游戏,玩捉迷藏,亚尔斯兰把他所学到的几个字用腊石写在石板上,大家一起大声地念着。那些孩子们虽然贫穷,但都是很开朗、健康而且亲切。
进了王宫之后,亚尔斯兰的四周再也没有健康而且认真的女孩子了。穿着豪奢、打扮艳丽、优雅而年长的贵夫人们在王宫里进出,亚尔斯兰只有站在违和感和孤独感当中了。而这种情形在遇到法兰吉丝和亚尔佛莉德之后起了变化,而在认识了艾丝特尔之后,他觉得好像又和幼年时期经常玩在一起的少女们再见面了。面对异国的少女,亚尔斯兰想尽可能地为她做一些事。
艾丝特尔的心情也产生了不小的变化。
总之,目前先不想死亡和报仇的事了。对艾丝特尔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全身脏污而又受了伤,无法照顾自己的二十个同胞送到同伴较多的地方去。看见几千个以上的遗体并列在地穴中并盖上泥土的时候,艾丝特尔这样想着,还要再有人死亡了。至少不要再有不是骑干的人、没有武器的人死亡了。
但是,她的想法还欠缺一个整合性,当她不知道该如何具体地付诸实行时,为她准备好牛车的正是帕尔斯的王太子,而给她各种建议的则是那个有着黑色头发和绿色瞳孔的美丽的异教女神官。一开始艾丝特尔因为她是一个异教的圣职者而对其怀有敌意,但是,这个异教的女神官却帮助了孕妇的婴儿,因此艾丝特尔也不得不心怀感激。虽然对方是异教徒,但是恩情毕竟就是恩情。这些虚弱无助的人们如果被弃置不顾的话,铁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宝座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因为坐在上面的人的关系,这个宝座可以是一张正义之椅,也可以成为一个恶虐之位。既然是由非神的人类在掌理政事,当然就不可能做得完美,但是如果拒绝去做这种努力,在没有人加以阻拦的情况下,这个国王就会跌落罪恶的斜坡。而王太子殿下一直在做这样的努力,所有跟随他的人都亲眼目睹了。就因为大家认为他是一个不可取代的人,所以才会欢天喜地地跟随着他。”
当艾丝特尔问法兰吉丝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忠实地跟随着还是个少年的王太子时,法兰吉丝这样回答她。另一方面,法兰吉丝问艾丝特尔为什么会学习自己所讨厌的帕尔斯语时,艾丝特尔的回答是这样的:“我之所以学习帕尔斯语是因为这对鲁西达尼亚国有帮助。如果了解帕尔斯语,我就可以立刻判断出你们异教徒在打些什么主意。若有万一,我可以把你们的作战计划和计略告知同伴,你们最好小心一点。”
仿佛是有意似的,艾丝特尔语带憎恶地如此说道,似是坚持自己的立场。
“真是个可恶的小姑娘。如果这么恨帕尔斯人的话,根本就不用跟来嘛!
”亚尔佛莉德等人一开始总是这样不满地抱怨着,可是,当她看到每天为那些虚弱的人们奔波的艾丝特尔里,似乎也就说不出口了,原本她就是一个重情的少女,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可是,还是忍不住要去帮艾丝特尔。
“啊,真是看不过去了,婴儿是要这样抱的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