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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家伙!明明知道还有其他的路可走,竟然还故意选择会引起卡兰部下注意的道路走!你一开始就企图把我卷进事端,好让我不得不跟你们走!
”既然已经被识破了,达龙干脆就摆明态度。
“对不起,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完全是为了要借重你的智慧。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就放弃隐者的生活,跟在殿下身边吧!那尔撒斯。”
那尔撒斯又低哼了一声,猛踢地板。目前他没有时间和达龙这边耗了。他要亚尔斯兰和达龙从邻室爬上天花板里面,然后把梯子收起来。这时候耶拉姆的声音从玄关处响了起来。
“那尔撒斯大人还在睡觉。请出去啊!不可无礼!”
门被粗暴地打开了,耶拉姆被士兵推撞,滚进了室内。当那尔撒斯把耶拉姆从地上扶起来时,已经有六个身穿甲胄的骑兵进到室内了。他们都把一只手按在剑柄上。或许是他们都听过那尔撒斯的剑名吧?六人中最年长的人开口说话了。
“以前是戴拉姆领主的那尔撒斯大人,没错吧?”
、现在只不过是一介隐者罢了。”
“是那尔撒斯大人?”
“是的,我就是那尔撒斯,不过,既然我已经报上了名,你们也应该表明你们的身份吧?”
那尔撒斯的声音是那么低沉,几乎让人听不到。骑兵们在一时间似乎有了惧色,然而,他们注意到了那尔撒斯并没有带剑,遂放下了一颗心,郑重地打了招呼。
“真抱歉。我们是帕尔斯大将军卡兰大人的部下。”
达龙欣长的身躯在天花板上微微地动了一下。亚尔斯兰也觉得自己的呼吸快停止了。
自从安德拉寇拉斯王即位之后,提起大将军,应该就是指巴夫利斯才对。
“耶兰。卡兰这个名字押了韵,是个很好的名字。不过,世事真是多变哪!当我离开宫廷的时候,这个国家的大将军是巴夫利斯大人,大人已经退休了吗?”
那尔撒斯把声音提高是为了让躲在暗处的达龙他们也能清楚地听见事情的来龙去脉。
“或者,他已经去世了……”
“巴夫利斯老人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并不是病死的。现在,他那老而皱的头就挂在叶克巴达那的城门前,张着他的嘴巴劝城里的人投降呢!”
达龙的身体因震惊而晃动,声音透过厚重的天花板传了出来,骑兵们不禁起了疑心。
“是什么声音?”
“是野鼠。它们老是打我谷物的主意,真伤脑筋。对了,你们一大早来访究竟是为了什么?”
事实上,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问的,但是,那尔撒斯还是故意装着不知情。骑兵们不高兴地抿了抿嘴。
“有几个证人作证说败军之将亚尔斯兰和达龙两人逃进了这座山里。那尔撒斯大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吗?”
“我一点都不晓得。”
“真的?”
“你们说他们是败军之将,据我所知,达龙应该是不会败的。只要不是有卑劣的背叛者出现的话。”
骑兵们的脸上布满了怒气,年长的代表者制止了同僚。
“那么,现在我有一件事要转达给您听。我们大将军卡兰公的意思是希望那尔撒斯大人能在他手下工作。您不但有智慧,而且剑术也是一流的……”
那尔撒斯摸了摸下巴。
“唔,如果我做了卡兰的部下,他可以给我什么保障?”
“所有依亚尔达波特教信徒的一切权利。”
“……”
“而且您还可以恢复先前您所归还的戴拉姆地方的领主权。您的答覆是?
”“我非得现在答覆吗?”
“是的。”
那尔撒斯脸上浮起了诡异的笑容。
“那么,你们就回去告诉卡兰那只狗。腐肉就留着他一个人食用吧!对那尔撒斯来说,那块肉太难吃了!”
说完,那尔撒斯便飞快地往后跳。六把怒气冲天的剑冲着他刺过来。骑兵们似乎确信以六对一的比例他们应该有绝对的胜算。然而,就在一瞬间,一块三加斯(约三公尺)见方的地板打了开来。
骑兵们发出了愤怒的惨叫声落到深深的地底下去了。激窜的水声和甲胄的响声传了上来。原来那个地方挖了一个蓄着水的地洞。
“笨蛋,难道你们以为我不会有准备招待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吗?”
一阵猛烈的咒骂从黑暗的地底下传上来,然而那尔撒斯没有再去理会这些人,他出声要藏在天花板里的亚尔斯兰和达龙赶快下来。达龙走上前窥视着地下黑暗的洞穴。
“他们不会爬上来吗?”
“不要担心。水面距上面的地板有七加斯高。只要他们不是蝾螈,就绝对上不来。不过,该拿他们怎么办?”
“如果伯父真的被杀了,他们就是仇人的同伙。我要让他们得相同的报应。”
达龙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危险的颤动,那尔撒斯做出了沉思模样。
“哎,等一下,杀了人怎么吃东西?先想个有用的办法吧!”
“他们不会淹死吗?”
“殿下,请不要担心。水只有一加斯的深度。只要他们不想溺死自己,就绝对不会有溺死的顾虑。”
这时候,耶拉姆少年插嘴进来。
“那尔撒斯大人,早餐早就准备好了。”
“啊,都把这事给忘了。”
那尔撒斯好象觉得很好玩似地笑开了嘴。
“先去填饱肚子吧!要处理那些不懂礼貌的家伙随时可以动手,但是,食物却必须在最适合的时候享用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决定先吃早餐,亚尔斯兰想帮准备进餐的各项工作。他觉得让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忙得团团转,而自己就只坐在那边等着吃让他感到不自在。然而,对于亚尔斯兰的要求,耶拉姆却用农科所的言辞拒绝了。
最主要的是,亚尔斯兰可能只会帮倒忙。
结果,亚尔斯兰一边专心地吃着早餐一边对自己多多少少感到厌烦。他觉得自昨天以来,自己都只是接受别人的帮助和侍奉,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助益。
突然,那尔撒斯拿起了已经空了的餐盘,手腕一翻,盘子飞旋了出去,刚好命中正想从地洞爬上地面的骑兵的脸。在一片怒骂声和惨叫声之后,便是甲胄碰撞的声音和飞溅的水声。那些骑兵采用叠罗汉的方式,好不容易才从地洞到达了地面,现在却又一下子被打回原来的地方了。
“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就劳烦你们再爬一次吧!”
“那尔撒斯大人,请不要这样糟蹋餐盘。”
“对不起,对不起!耶拉姆。”
被耶拉姆这么一数落,那尔撒斯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道歉。这个看来像是为所欲为的人似乎也有对他人低头的时候。
“达龙大人,您似乎没吃什么东西,需不需我再为您做一些其他的东西?
”“不,耶拉姆,不用了,已经够了。”
那尔撒斯突然变得很不高兴地说:“不需要为这家伙做什么事。因为拜这个人所赐,我们现在得再重新找一个隐居处了。”
“所以,那尔撒斯,放弃遗世独立的念头吧!”
“住口!我的生活方式不要你插嘴!”
看着那尔撒斯不要听解释只一味骂人的表情,达龙只好耸了耸他宽广的肩膀不说话了。他之所以就这样沉默下来,或许是因为在想怎么逼问在地洞中的士兵们关于伯父死亡的事情吧?
亚尔斯兰搁下了汤匙。
“那尔撒斯,怎么样?我也恳切地请你帮忙。请你和达龙一直帮我复仇。
”“您说得太客气了!”
“那么,这样吧!我要求父的忠诚,相对的,我也付你相当的报酬。”
“您所说的报酬价是像您的父王那样给我金币吗?”
“不,我不认为金钱可以收买你的忠诚。”
“那么,是地位吗?宰相什么的……”
那尔撒斯似乎没什么兴趣。脸上写着“我岂是那种可以用财富和地位来收买的人”的表情。
“不是的。当我把鲁西达尼亚蛮族赶走,当上帕尔斯国王的时候,我就聘你,那尔撒斯,为宫廷的画家。怎么样?”
那尔撒斯张着嘴巴回视着王子。这邱尔克是出他意料之外的答案。数秒钟的沉默之后,那尔撒斯发出了愉快的低笑声,似乎真的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因这个而烟消云散了。
“我喜欢,真是不错。”
小声地自言自语之后,那尔撒斯以夸耀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朋友。
“怎么样?听到了吧?达龙,殿下的这一番话就代表了他身为一个君主的器量了。他心性这丰厚和你这个与艺术无缘,只能过着严肃而短暂的一生的人有着天壤之别呢!”
“你就饶了我吧!既然终归要过严肃的一生,至少我希望不要和你的艺术扯上任何关系。”
一段你来我往的毒言毒语之后,达龙回过头看着王子。
“殿下,如果那尔撒斯成为宫廷画家,帕尔斯的文化史上就会留下一个污点的。让这个男人当书记或宰相或许是一个君主的见识,但是您今要让他做宫廷画家……”
“好了吧!达龙。与其让鲁西达尼亚的有名画家为我画死亡之画,我宁愿让那尔撒斯为我画生存之姿,你也有同感吧?”
达龙再度陷入沉默。那尔撒斯高兴地拍着手。
“殿下,看来达龙虽然不喜欢死亡,但似乎也不愿让我画肖像画呢!就这一点,我就答应您的要求。”
他收起了开玩笑的表情,认真地思考着。
“我确实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土被鲁西达尼亚军蹂躏。或许我是应该出一点力量的,但是,就如我昨天晚上所说的,我的名字犯了安德拉寇拉斯王的忌讳,我也可能会引起殿下的不悦,这些也无所谓吗?”
“当然。”
“我明白了。那么,我就跟随在殿下身边吗,虽然是不情不愿地中了达龙这家伙的诡计……”
那尔撒斯放了心地笑了笑,耶拉姆把身体探向主人。
“您也会带我一起走吧?那尔撒斯大人?”
“唔。”
大概是无法立刻就下定论吧?那尔撒斯的回答稍欠明快。
“我在基兰港有熟人。我打算把你送到那边去。”
那个朋友是一个拥有十艘帆船的商船主,如果鲁西达尼亚军侵攻了过来,也照样可以乘着船逃到海上去,更可以前往异国。在这之前当然会写信给他,同时付旅费和生活费给他,所以随时都可以去。
那尔撒斯这样解释着,然而,耶拉姆拒绝了,他坚决要跟在那尔撒斯的身边。
结果,那尔撒斯让步了,他决定带着的耶拉姆一直走。因为亚尔斯兰和达龙也希望这个少年成为伙伴。
一来耶拉姆是一个机灵的少年,应该派得上用场;二来,他在弓箭和短剑方面的技术也有相当的水准。对同年龄的亚尔斯兰来说,他可以说是获得了一个在宫廷中交不到的朋友。综合了这些考量之后,耶拉姆终于成了大家的新伙伴。
(五)
全身被水、血和屈辱所浸湿、污脏的卡兰麾下的骑兵们,是在当天太阳高挂天空的时候才好不容易全部从地洞中爬了上来。亚尔斯兰等四人早就不见踪影,骑兵所乘的马也都不见了。他们累倒在地上好一阵子。
“可恶,竟然被他们逃了!”
被那尔撒斯丢出去的盘子划破脸的骑兵恨恨地从黏着血渍的嘴角骂出了声。
“从山里面前往平原的道路上都有卡兰大人的部下严密地守卫着。连这种事都没有想到,还算什么军师、万骑长啊?看着吧!今天之内一定要在他们的尸体上吐满口水!”
“他们应该有可以突破包围网的自信吧?因为他们是达龙和那尔撒斯啊!
”一个阴郁的同伴回答道。因为他们已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