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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算是朋友,这可不是至恶的损友吗?一向严谨的奇斯瓦特似乎也忍无可忍地低声喃喃说道。或许是没听到这个声音吧?拉杰拉特带着难以形容的表情不视着帕尔斯的将军们。
“啊,我根本也用不着担心的。因为你的忠实部下们个个都是万夫莫敌的勇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就败给特兰人的。所以,如果我多事插手而偷走了你们胜利的果实,那也实在是不应该的事。总而言之,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啊!哈哈哈哈!”
“哈什么哈?可喜可贺?可贺的是那家伙的头盖骨里面的东西吧?”
“如果是朋友就该做一些朋友该做的事吧!只会找麻烦!”
“如果是我们败了,那家伙一定会和特兰军猛握手的。因为他就是一个所谓的羞耻和名声这种素质留在母亲的肚子内,而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
大家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可是,很不可思议的是没有任何人说出“哪一天一定要杀了那家伙”之类的狠话。事实上,如果拉杰特拉离开了这个世间,恐怕他们也会觉得寂寞吧?达龙等人原来也是有意要杀了拉杰特拉的,只是,现在好像都打消了这个念头了。
拉杰特拉在大厅受到了热烈的款待,不过,他看来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因为美丽的女神官法兰吉丝一直都没有出现。或许是觉得除了奇夫和克巴多之外,再加上拉杰特拉死命纠缠让她烦不胜烦吧?于是和耶拉姆、亚尔佛莉德一起到城外狩猎去了。没有美色,至少也要满足食欲,拉杰特拉便忙碌地在嘴巴和手之间架起了一道食物的桥梁,他甚至把亚尔斯兰的份也一起一饮而尽。在酒足饭饱之后,拉杰特拉或许是想表示一点回报吧?他慎重其事地对小他十岁的朋友做了这样的忠告。
“话说回来,还有一件事让我担心的。你最好也要小心一点,亚尔斯兰殿下。鲁西达尼亚和特兰都把帕尔斯当成敌人,他们很有可能基于这个共同点而联手来攻。”
随侍在王太子身边的那尔撒斯压抑住惊异的表情,凝视着拉杰特拉的侧脸。这个年轻的国王或许是个厚颜无耻的轻薄男子,可是,他一点也不笨。只要是他人的事,他都可以很正确地掌握住本质。一旦和自己的利益扯上关系,他的判断就会脱轨,这或许是因为心怀太多的邪念之故吧?
“啊,不管怎么说,辛劳是免不了的,你可得要多多加油啊!我随时都会支援你的,亚尔斯兰殿下。因为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亲密的朋友,是交心的兄弟啊!”
在瓷意挥洒了温暖的友情之后,拉杰特拉立刻回去了。或许是因为待太久就要做出具体的支援保证吧?而这是让他感到为难的事。
奇夫和克巴多对亚尔斯兰的阵营来说都是很贵重的情报来源,亚尔斯兰和那尔撒斯、达龙之所以能够知道这一两个月帕尔斯国内所发生的各种事情全拜他二人之赐。在听到发生在魔山迪马邦特山的奇怪事情时,连那尔撒斯和达龙都不禁为之大感惊异。
“席尔梅斯王子竟然想从英雄王的坟墓中挖出宝剑鲁克那巴德?”
“你觉得怎样,那尔撒斯?”
“达龙啊!想来席尔梅斯王子是开始心急了,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所想的在进行。或许是因为这一阵子鲁西达尼亚军也没有什么精彩的表现,所以他才想到要借用宝剑的力量吧?可是**”
那尔撒斯用一只手的指尖抓着下巴喃喃说道:“或许是有人在唆使席尔梅斯王子也不一定。他是一个霸气的人,在一开始他并没有想到要靠宝剑打天下**”
那尔撒斯就此打住没有再多说。席尔梅斯王子、鲁西达尼亚军、特兰军、再加上帕尔斯国内的旧势力。像亚尔斯兰王子这种性格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多背道而驰的敌人,这实在是一件很稀罕的事。另一方面,亚尔斯兰王子也能让像达龙这样的人才愿意为他献身尽忠,他的这种素质也是世上少有的。
然而,在众多的敌人当中,最大的威胁恐怕要算是安德拉寇拉斯王吧?当王太子立于击败鲁西达尼亚军、解放国土的立场时,情况还算好,可是,等安德拉寇拉斯王回到宝座上时,亚尔斯兰的地位和理想又该怎么办呢?亚尔斯兰可能会因为救出父王而使得自己改革国内的理想受到阻挠。这是一个极大的矛盾,不是单纯地靠正义之战就可以解决的。
越是作战胜利,亚尔斯兰越是靠近了更大而且更深刻的障碍。这是无法解决的事实亚尔斯兰王子应该也了解得到的。一想起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要承受这么沉重的负担,那尔撒斯就不得不相信在看似纤弱的亚尔斯兰心底深处有着极为强韧的根。
以剽盗而闻名的轴德族族长赫鲁休于去年被席尔梅斯所杀,而他的儿子梅鲁连则在寻找妹妹的半路上和已亡了国的马尔亚姆内亲王伊莉娜结伴同行。梅鲁连骑着马,内亲王坐着轿,其他人则都徒步。
前几天的大地震让盲目的公主惊吓不已。
“马尔亚姆也有地震,可是从严不曾遇到这么严重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经历这么强的地震。”
梅鲁连的回答很冷淡,但是并不是因为他对对方有什么成见。不喜欢与人交际本来就是他个性上的特征。
“是不是觉得累了呢,内亲王殿下。”
这个问题听来似乎显得率直,不过却也是他关心对方的表示。伊莉娜公主微微地笑着回答说没有关系。代替目盲的内亲王指挥一行人的女官长乔邦娜微微不满地质问着轴德族的年轻人。
“到底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叶克巴达那呢?”
“那就要看你们的脚程了。”
没有马代步,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马尔亚姆的宫人们脚程之慢恐怕连乌龟都要窃笑不已。若真要再见到席尔梅斯等人,不要说秋天,恐怕连冬天都要来了。梅鲁连是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不过,他的预感完全错误了。
约四十骑的帕尔斯骑士从后方,也就是东方奔驰而来。马尔亚姆人们靠到路边让他们通过。
这些骑士们根本看都不看如蜗牛慢步的徒步队伍,卷起了漫天的砂尘,二话不说就通过了。看来他们是连让人有问话机会都不给似的。可是梅鲁连可不想保持沉默,因为他那如鸟般锐利的眼睛看到了在四十骑的甲胄群中有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喂!等一下!等一下啊!”
骑队所卷起了砂尘飞进了梅鲁连张开的嘴巴中。他咳了几声,很不高兴地吐了几口口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睨视着眼看着就要离去的骑队。他一语不发,从箭筒里拔起了黑羽箭搭在弓弦上,快速地瞄准角度,朝着天空放射出去。
在夏空之下,弓弦的响声就像波涛的声音。
马队一定大吃一惊,从天空落下来的一枝箭发出了高亢的声音弹跳在一个骑士的甲胄上。梅鲁连是在完美地计算了距离和弓势之后,射出那一箭好阻止骑队的前进。
有十骑左右的人立刻奔了过来,其他的人则略晚了一点朝马尔亚姆一行人跑过来。充满了怒气和敌意的声音斥责着梅鲁连的无礼举动,可是,轴德族的年轻人却一点也不在乎。
“是你们无视于我恭敬有礼的呼叫啊!”
“罗嗦什么?我们没有理由要听你的啊!”
“啊,先别管这些事了。你们的带头人是不是就是席尔梅斯王子啊?”
这个名字让骑队的人们个个神色紧张了起来。一种近乎杀气的尖锐带刺的微粒子在空中飘散着。
“你是谁?为什么说出这个名字?”
一个块头比梅鲁连大得多的年轻人近乎咆哮地质问。他就是万骑长卡兰的儿子查迪,不过,梅鲁连根本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的存在。他无视于对方的过度反应,注视着慢慢靠上来的银假面。
“我们是马尔亚姆内亲王伊莉娜的人,正在寻找席尔梅斯殿下。你知道吗?”
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银假面冷冷地回答道:“不知道。”
“只要和伊莉娜内亲王见过一面就知道了。等见过面之后再说吧!”
“我说我不知。我不知道你是哪里的贱民,不要对我用这种命令的口吻说话!”
这种自大的语气刺激了梅鲁连的傲骨。他咬起了嘴唇,睨视着银假面,查迪等人见状便摆出了随时要拔剑的态势。梅鲁连一向就有着比实质上更危险的表情,这个时候也的确是已经到了危险的关头。银假面轻蔑地称呼这个不怕国也不怕王的轴德族年轻人为低等平民,对梅鲁连而言,这是该受到惩罚的无礼行为。
“你不是席尔梅斯殿下吗?”
略带动摇的声音飘荡在两个极危险的男人之间。这时候,伊莉娜内亲王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轿,在女官长的带领下危危颤颤地缓缓走来。查迪和其他的骑士们似要加以阻挡似地望着。盲目的公主微微提高了声音,她的气息甚至也变得粗了些。
“是席尔梅斯殿下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席尔梅斯的回答短而士涩,但是却无法完全掩饰他的情绪波动。
**有这么一个过去。在十几年前,伊莉娜在马尔亚姆的一个离宫中疗养眼疾。那座离宫从某方面来说像是一个用来隔离麻烦者的场所。伊莉娜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无药可救而感到绝望,可是,她仍然可以判断出被封闭在眼睑之外的光线有浓淡的变化。某天傍晚,独自在花园中摘花的伊莉娜注意到有人就站在旁边。从声音听来是个少年。
“**你看不见吗?可是为什么还要摘花呢?”
“虽然我看不见,可是我还能辨别出花香。”
被火烧伤了半边脸的少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似地看着少女又看着花。好不容易他才轻轻地拉起少女的手去碰花的茎,用笨拙的语调对着少女说明。
“这朵花的花瓣有五枚,边缘是蓝紫色的,越往中央,颜色就白。花瓣的形状**说了你也不懂,啊,你摸摸看好了。”
之后少年的语气似乎都含着怒气,可是,他却钜细靡遗地把花、树、鸟和天空飘过的云都对伊莉娜做了说明。包括他被赶出领国,期望有一天东山再起的事也都说给伊莉娜听。虽然是伊莉娜苦苦哀求才让少年开口的。
而这个少年不久之后便从离宫消失了,马尔亚姆国王拒绝让他待在那里。
伊莉娜想起了父王曾说过的话“不要卷入领国的纷争当中”。知道再也风不到他,悄然地回到自己房间的伊莉娜打开房门时,被一股扑鼻的花香所包围着。
原来是少年把离宫庭院中所有的花摘放到她的房间做为临别的赠礼。身处在满室的花香当中,想起了少年的情感,伊莉娜从她看不见的两眼中流下了眼泪**“难道您不记得了吗?席尔梅斯殿下?”
“我说过我不知道!”
银假面刻意加强了语气。
“像那种温和的男人是不可能在这种乱世中生存下去的,一定是死在半路上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与我无关。”
银色的面具在夏日的阳光下闪着光芒。梅鲁连用他那冰冷的眼神看着银假面,当然,他无法确认出对方的表情。他想起了前一阵子遇到的那个叫克巴多的男子。那个男子曾说过,席尔梅斯脸上有严惩的烧伤疤痕。不仅是这样,梅鲁连认为,这个男人一定是不喜欢让别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丢下一句“与我无关”之后,席尔梅斯就调转过马头。查迪稍带犹豫地问道:“殿下,这样好吗?她**”
“你别多插嘴!”
从银色面具后面泄出来的声音虽然强硬,却也难以完全掩饰说话者内心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