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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理由吧!”良久,百里肇才平静道。话音里头仍旧听不出什么来。
微微苦笑一下,远黛平静道:“此事既因我而起,我便断然不能脱身事外!”救罗起东,一则是为了自己的良心;二来,也是为了萧呈娴。那个时候,萧呈娴第一个想到的名字便是罗起东,谁又能说,她的心里,就真的没有一丝罗起东的影子。
“这事儿,我不能保证!”百里肇平淡的答应着,而后却冷冷向杜若道:“你还愣着作甚!”杜若一惊,忙忙的答应一声,推百里肇出了房门。
百里肇虽未应允下来,但远黛却已稍稍放下心来。百里肇既然答她不能保证,那便是说,他还是愿意帮这个忙的,只不过,罗起东的命是否能够保全,只怕还要看他的运气了。
远黛这里静静出神,那边杜若却已送完百里肇回来。犹疑的看了一眼正自心神不属的远黛,杜若终是忍不住上前一步,低低的叫了一声:“小姐!”
抬眸看她一眼,远黛温声问道:“王爷已走了吗?”
轻应了一声之后,杜若鼓足勇气道:“小姐,您才刚说的那话其实真是不甚妥当”
远黛心中正想着萧呈娴与罗起东之事,压根儿也未在意杜若这话,闻言之后,只随口道:“我适才说了什么了?”及至话一出口,她却又猛然的醒悟过来。微讶的回头看了一眼杜若,远黛笑道:“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杜若见她混不在意,不觉更是着急:“小姐”
抬手止住她接下去的言语,远黛温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你放心,王爷并非那种心胸狭窄之人!而我所以这般关心罗起东的生死,其实是为了萧小姐!”
杜若听得一呆:“萧小姐?”她诧然的道,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罗起东与萧呈娴能有什么关系。又自迟疑一刻,杜若毕竟还是轻声道:“王爷虽非那种心胸狭窄之人,怎奈…怎奈”事涉百里肇的隐疾,杜若便是再怎么为远黛着想,这时候也还是吞吞吐吐的再说不出话来。
定定的看着杜若,到了这会儿,远黛才终于明白了过来。知道杜若也如文屏一般误会了什么,所以这会儿才表露的如此不安。强忍了笑,远黛才要说什么时,杜若却又红了脸道:“王爷之疾,虽是痼疾,却未必全无希望…这个”
“好了!”远黛抬一抬手,打断了杜若的话:“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不必说了!”
得了她这一句话,杜若真是如蒙大赦一般。她年纪虽也不小了,但毕竟仍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于男女之事,自己尚且一知半解,又如何能说得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更何况,她此刻说的那人是谁,那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儿子,曾为太子之尊的睿亲王殿下!
这等话语,只需略有一丝风声传出,只怕她是万死难辞。
看出她的心怯,远黛不期然的微微一笑:“这事除你们二人外,还有谁知道?”
很快的摇了摇头,杜若道:“惠儿是否知道,我却看不出来。不过我想着,她该是不知道的!”远黛嫁来睿亲王府,时日甚短,她们几名丫鬟里头,也只文屏与她及惠儿三人守过夜。而三人里头,却属惠儿年纪最小,最无心机也最是不通人事,看不出什么也属正常。
点一点头后,远黛静静吩咐道:“我与王爷间的事儿,你若有不知道的,可去问一问文屏。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揣测,从今儿起,再不许提起。王爷之疾,等他双腿痊愈,便无碍了!”对百里肇那本不存在的毛病,她也没法跟人解释什么,只得含糊过去也就算了。
杜若虽不信,然远黛已这般说了,她又怎敢再加以质疑,当下轻轻一点头,便不再多言。外头惠儿也恰在此时进来,问远黛可要等百里肇一道用饭,原来这会儿竟已午时了。
… …
游方信与丁一鸣并肩自翰林院回到三人合租的小院时,西边日头早已垂垂落矣。迈步踏入小院,游方信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出来。再回头时,却见丁一鸣的面上,也满是疲惫之色。
不曾中举之前,总有许多出人头地的幻想,待得一朝及第,却忽然发现,原来如自己等人这样的寒门学子是那么的泯然众人。而事实上,他们实在也并不比旁人更出色。
二人相视苦笑,虽无一语,对对方心中的想法却是再清楚明白不过。
平京居,大不易。若非萧府,他们那点微薄的俸禄,只怕都不足以让他们租下眼前的这座小院。而这样的日子,究竟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们却都不知道。
二人并肩走进堂屋,第一眼便见罗起东正自出神的坐在屋内,一副神魂不属的模样。游方信与罗起东乃是姑表兄弟,平日感情更胜亲兄弟,见他如此,自然上前一步,叫道:“起东!”
罗起东正自出神,忽然被他这么一叫,竟不由的惊跳了一下,及至抬眼见到二人,这才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来:“表哥,丁兄,你们回来了!”
游方信与丁一鸣皆是细心之人,见他如此,哪还看不出他有心事。拧眉上前一步,游方信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宫中有人为难你了?”
笑容愈发勉强,罗起东却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这些日子以来,秦统领对我一直甚是器重,你们也是知道的!”他口中的这位秦大统领,正是如今大周宫廷侍卫统领秦敖,也算是他的顶头上司。秦敖其人性情爽直,第一眼见罗起东时,便颇喜罗起东的性情,这些日子待他更是多有照顾,俨然便已将他当作了自家人一般。
听罗起东说起秦敖,游方信倒忍不住微笑起来,当下拉开椅子在罗起东对面坐下:“起东,你可知道,秦统领膝下共有四子一女,他那唯一的女儿如今仍旧待字闺?”
罗起东听得一怔,看向游方信的眸中便也带了几分诧异:“有这事儿吗?”说着这话的时候,他却陡然想起,这些日子众侍卫看他时,总在不经意中露出的那种又妒又羡的神情。
是了!他们只怕也早看出了秦统领的意思!难怪!难怪!
丁一鸣在旁已自失笑道:“这事还能有假!说起来,你这小子,到真是有福之人,遇事总是能得贵人相助!让我想了起来时,也忍不住嫉恨交加呢!”
这话才一入耳,罗起东的脑海之中几乎立时便跃出了一个亭亭的倩影。她…当真对自己有情吗?罗起东默默想着,心中乱成一团,既觉甜蜜,又觉不可思议。
一旦提及昔日得萧呈娴与远黛相助之事,游方信与丁一鸣也有片刻的失神,好一阵子,游方信才叹气道:“说起来,凌九小姐已嫁入睿亲王府了!”
丁一鸣自然知道游方信这话的意思,远黛如今已嫁入王府,而容貌更胜于她的萧大小姐将来也不知会嫁入哪个府第。二人正自出神,却忽然听得外头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清平侯府萧世子到访!不知府上可有人在吗?”清朗略带稚气的童声很快传到堂上。
堂上三人闻声,却都不由的一怔,下一刻,已纷纷站起。
第六十七章 你怕死吗
忽然听得这一声,三人不觉都是一惊,互视一眼之后,心下虽都觉诧异,却仍迅速起身,快步的迎了出去。这之中,游、丁二人不知内情,自是不会多想,惟独罗起东,乍然听得萧呈烨来了,心下却不由好一阵慌张,行止之间,不免比游、丁二人落了一步。
三人租住的这座小院本来不大,走不几步,便到了门口。丁一鸣上前一步,拉开门闩,打开了略显陈旧的两扇黑漆木门。门外,萧呈烨青衫儒巾,便装而来,身边更只带了一名小厮。
见着三人出来,忙笑着一拱手:“萧某不告而来,是为冒昧,打扰三位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丁一鸣三人开门时见他行礼,少不得匆匆还礼,还不及言语之时,却听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忙自回道:“萧兄客气了!”丁一鸣与游方信二人眼中只见萧呈烨,说这话时,自是异口同声。罗起东则不然,他这会儿心中正自惴惴不安,反应速度自然也便不及游、丁二人,却是等二人这话已说完了,他才陡然醒悟,于是这句“客气了”便明显比二人要晚了许多。
觉出他的异处,游、丁二人不觉各自错愕,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罗起东本就有些心虚,被二人这一看,不免更是局促,端正的古铜色脸膛上也泛出了些许血色。
他这表情看在游方信眼中,游方信心中便不由的咯噔了一下。他本就是聪明人,又与罗起东自幼一道长大,论起对罗起东的了解,自是远远胜过丁一鸣。此刻见罗起东如此神情,他哪还不知道,萧呈烨此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而这件事,应该正与罗起东有关。
他这里正自暗暗揣测,那边萧呈烨已轻笑的开了口:“三位竟不请我进去坐吗?”
这话一出,三人不觉又自对视了一眼。他三人原是从患难之中一起熬到如今的,登第之后又同住在这座小院里头,彼此之间早是情谊日深,只一个眼神,便已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笑着朝萧呈烨拱一拱手,丁一鸣歉然笑道:“萧兄乃是贵客,蜗居简陋,难以待客!萧兄若不弃嫌,这青柳巷头上,却有一家醉客居,虽登不得大雅之堂,倒也堪可待客”说到这里,丁一鸣语声便自一顿,更以征询的目光看向萧呈烨。
萧后虽有意将萧呈娴嫁与与宁亲王,但因宁亲王妃新薨不久的缘故,这事暂时却还不宜宣扬。而萧呈烨此来拜访,为的,也只是从罗起东口中掏出一句实话,其实倒也并不如今紧迫。
因此上,听了丁一鸣这话之后,萧呈烨只稍稍沉吟一刻,便自爽然笑道:“也好!不过我有一言,还请三位务必允了我!否则这醉客居却还是不去的好!”
丁一鸣听得哈哈一笑,便道:“萧兄只管说来便是!”
萧呈烨道:“今日我来,原是冒昧打扰,因此这醉客居,却需由我做东!三位意下如何?”
与游方信对视一眼后,丁一鸣方朗声笑道:“萧兄好意,我等三人又怎能不识抬举!便依萧兄!”平京居,大不易,三人如今虽都已出仕,然翰林院薪俸甚薄,根本不足度日,亏得罗起东为宫廷侍卫,收入甚丰,这才勉强支撑住了三人的开销。因此这会儿丁一鸣等听萧呈烨这话,便知萧呈烨这是体恤众人拮据,有意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丁一鸣原不是拘泥小节之人,否则当日也不会接受罗起东的好意,与罗、游二人一道入住文宣阁。况在他想来,早前既已受了人家大恩,也便不再多欠这些小惠了。
见三人爽快应允,萧呈烨也不觉展颜一笑,当下作个手势,笑道:“还请三位带路!”
三人迈步出了院子,便往巷口行去。行了约莫百十来步,便见前头一间不大不小的酒楼,入目处,酒旗飘展,赫然正是“醉客居”三个龙飞凤舞、笔划银钩的大字。
不自觉的微微眯了下眼,萧呈烨笑道:“这三个字,我瞧着倒是眼熟得紧!”
丁一鸣哈哈一笑,当仁不让道:“倒叫萧兄见笑了!这几个字,正是小弟所书!”
他是今科状元,这个身份在萧呈烨等世家子弟看来,或者不足道,但在平京百姓来说,一位状元郎的题字,却还是很值得夸耀一番甚或当作传家之宝的。
丁一鸣三人从前曾在萧府住过一段时日,因此萧呈烨对三人的脾性都甚为了解,此刻听了这话,倒不由笑了出来:“丁兄这性子,倒是洒脱如初!”萧呈烨世居平京城,萧府又多有门客,因此他对历代寒门进士才刚入仕时的拮据颇有了解,自然知道,丁一鸣这“醉客居”三字,绝不会是白给人写的。只是见他如此洒脱,全无掩饰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