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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摇头,百里肇道:“远黛,直到现在,你还没有弄清楚,其实眼前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困居的最终原因在这里”他说着缓缓抬手,轻轻拍了一拍自己的双腿。
远黛听得心中陡然一凛,还不及说什么之时,外头却已传来徐青的声音:“王爷,三位大人已到了!”没有立时应声,百里肇抬手指一指身后的八幅紫檀螺钿雕花立地屏风,朝着远黛稍一示意。远黛会意,更不待他再做表示,已自轻盈的一个闪身,隐在了屏风之后。
见她已藏身好了,百里肇这才淡淡应声道:“请三位大人进来吧!”
外头旋之响起了徐青肃客的声音,片刻过后,罗起东三人已自鱼贯而入。才一进门,三人便朝百里肇深施一礼,口称:“学生丁一鸣(游方信)见过恩师!”“罗起东拜见睿王殿下!”
微微一摆手,百里肇温淡道:“不必多礼,都坐吧!”三人闻声,少不得答应着,这才在两侧的太师椅上坐了。百里肇那边却又吩咐徐青道:“上茶!”徐青答应着下去了。
说过了这两个字后,百里肇便不再言语。
他这里不说话倒不打紧,那边罗起东三人却是坐立难安。百里肇本就不是什么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的主人,相反的,这位亲王无论身在何处,总会予人一种压迫感,尤其在他长久不语的情况下,甚至会让人生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来。好半晌,却还是丁一鸣勉力的轻咳一声,站起身来:“恩师,学生等人今日前来,乃是因为…咳,因为”
饶是丁一鸣从来能言善辩,到了这时候,也有些如鲠在喉。百里肇是什么人,皇室嫡子,亲王之尊,他们今儿来,若为了其他事儿,也还罢了,却偏偏为的是萧呈娴与罗起东。为这等儿女私情而来求一位王爷出面,这事却是怎么想都觉荒谬不已。
尤其是此刻百里肇神色平淡,仿佛全不知此事,更让人生出一种无从下口之感。
察觉到丁一鸣的尴尬,一边的罗起东却已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朝着百里肇一揖到底,罗起东坦然道:“我等的来意,王爷定然不会不知!我原是粗人,不会拐弯抹角,只求王爷明明白白的给一句话,不论事情成与不成,单看今日王爷愿意见我三人一面,起东已是感恩不尽!”
事实上,临来之时,三人也曾商量过若见了百里肇,该如何说话。商量的结果,便是由一贯口才颇好的丁一鸣先行说话。非是罗起东胆怯不敢先自开口,实是罗起东与百里肇的关系远远及不上丁、游二人来的亲近的缘故。论起来,丁一鸣乃今科文状元,百里肇却是今科主试官,官场之上,座师与进士以及同榜进士之间的关系原就极为密切,称一声恩师,道一句同年又岂是虚与的。然而百里肇的默不作声,显然却已打乱了三人的计划。
听得罗起东这么一番话,百里肇面上反现出了几分意外之色,失笑的看一眼罗起东,他道:“好一个粗人!好一个不会拐弯抹角!罗起东,只凭你这一句话,本王少不得也得帮你一帮!”
罗起东先时说那话时,却早抱了被拒绝的打算,却没料到百里肇会说出这话来,心绪大起大落之间,一时竟是怔在那处,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了。
第七十三章 圣女花
直到出了睿亲王府,罗起东仍觉有些晕陶陶的。此次求见百里肇之前,他与百里肇只在流花河畔见过一面,而事实上,那一次,也只是一面之缘,甚至连话也都没怎么说上。
然而这一次,百里肇居然那么爽快的就答应帮忙,怎不让他几有如在梦中之感。
“表哥,一鸣”他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向游方信与丁一鸣道:“你们会不会觉得”目光才一落到丁、游二人身上,罗起东便不由的止住了语声,只因他看到,丁、游二人此时也正各自若有所思,很显然的,今日这事,于他二人而言,也颇有些不敢置信。
三人各自沉默,一路径奔小院。西头,夕阳已将沉落,云霞殷红似火,变幻莫名。
及至进了小院,三人也还是无心进屋,只在院内坐下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丁一鸣终于开口道:“今儿我们过去时,睿亲王妃正在书房内!我想,她大约是藏身在那座屏风后头!”
迟疑片刻,游方信才不甚确定的道:“你是说…那位文屏姑娘?”三人被引进内院书房时候,第一眼便见文屏正守在书房门口,因此一听这话,便自然而然的想起文屏来。
文屏乃是远黛的随嫁丫鬟,若远黛不在屋内,她又怎会无故守在百里肇的书房外头。如此一想,丁一鸣的说法便也顺理成章了。
仿佛察觉到了二人的意思,丁一鸣轻轻的摇了摇头:“文屏姑娘只是其一,其二是…你们可曾留意到先前在王府书房内我坐的那张太师椅?”
这话一出,却让罗起东与游方信好一阵面面相觑。事实上,百里肇的内书房中,下首处,左右两侧各摆放了两张太师椅,因三人早商量好了由丁一鸣先行开口同百里肇说话,因此丁一鸣所坐的,正是百里肇左手边第一的那个位置。
深深看了二人一眼,又自迟疑一刻,丁一鸣才道:“我想,我们进那书房之前,王妃一定曾坐在那张椅子上同王爷说过话,那张椅子…还残留了些许的…气味”他有心想说体香,又觉这等用词似有轻薄之嫌,话到口边,毕竟生生的换了一个词。
被他这么一说,当时坐在他旁边的游方信却不由的露出了若有所觉的神情:“一鸣倘或不说,我还真不觉得,被你这么一说,倒似乎真是有!”他说着,不免低头想了一想,而后才沉吟的道:“那气味,像桂花,又更清幽些,像兰花,又比兰花”
丁一鸣在旁听他似乎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忙自重重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游方信的言语:“这事儿我等三人心中明白也就是了,却不可多说!”
被他这么一提醒,游方信却是不由的悚然一惊,当下连声道:“不错不错!是我失言了!”莫说远黛于他三人都有大恩,便是没有,他们也是不该私下谈论这等失之轻薄的话语的。
出神片刻,罗起东才道:“难怪今儿睿王爷答应的那般爽快,毫不留难!”
丁一鸣二人相视一眼,各自点头,均觉心有戚戚焉。
… …
罗起东三人去后,远黛这才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王爷的爽快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她道,语气倒也听不出褒贬,仿佛只是一句淡淡的评价。
朝她淡然一笑,百里肇道:“只因我忽然觉得,这京城似乎已平静了太久了!是该闹出些事儿来,让有些人知道知道收敛二字该怎么写!”
这话他说的虽是云淡风轻,但远黛却能敏锐嗅到百里肇这话里头隐藏着的风雨欲来的味道,无意接他的腔,远黛轻描淡写的一笑,:“时候已不早了,王爷可要过去澄怀居用饭?”
微微颔首,百里肇应道:“那就过去吧!”
得了他这句话,远黛便自走到他的身后,推了轮椅便要离开。她才在百里肇身后站定了,百里肇便不由的一挑墨眉:“这香倒是清雅别致,不过你今儿怎么忽然起兴熏起香来了?”
远黛嫁过来已有数日,二人虽未行那夫妻人伦之事,但也夜夜同床共枕。但百里肇却很确定,这种淡而清幽的味道,他之前从未在远黛身上闻到过。
不意他会问出这么一句来,微怔一下之后,远黛轻抬玉臂,嗅了一嗅自己的衣袖,这才答道:“王爷错了!这个其实却不是熏香!今儿早些时候,我在屋内检视了几样药材,想来是那时候,一时不慎沾了些气味在身上!”
听远黛话语之中提到了药材二字,百里肇便自然的道了一句:“这药材的气味这般清幽,寻常香料怕也及不得它的万一,却不知是种什么样的药材?”
为之一笑,远黛一面推了他往外头走,一面答道:“这种药材王爷从前是一定听说过的!”她知百里肇面上虽自淡然,但从心底而言,却是无比渴望能重新站起来,因此说过这话之后,也不待百里肇再行追问什么,便解释道:“这味药名唤冰蓝幽昙!”
“冰蓝幽昙?”百里肇微诧的重复着:“冰蓝幽昙不是一种花吗?”
“世上名花多可入药,冰蓝幽昙更是名花中的翘楚!自也可以为药!”行至门口,远黛举步上前打开了书房大门。屋外,残阳仍自如火。守在外头的文屏见远黛与百里肇二人出来,忙自上前见礼。朝文屏摆了一摆手,远黛示意她先回澄怀居去。文屏会意,又行一礼,这才匆匆的去了。远黛这边却不急不缓的推着百里肇徐徐的往澄怀居方向行去。
“冰蓝幽昙,我确是听过这花的名字!”静默片刻,百里肇才道:“不过若没有你,只怕整个大周,也没有几人会知道这花的存在吧?”
嗤的一笑,远黛道:“那是自然!不过我想冰蓝幽昙的别名,大周知晓的人绝不在少数!”
“哦?”
无心去卖关子,远黛坦然道:“冰蓝幽昙又名圣女花,王爷若拿了这个名字去问太医院的那几位医正,想来多数人多数人都是知道的!”
饶是百里肇素常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此刻也不觉勃然变色:“圣女花?果真是圣女花?”
见他这般激动,倒将远黛也给吓了一跳:“王爷竟也听过圣女花?”她不解问道。
比之冰蓝幽昙这四个字,圣女花这个名字算是比较为人所知,但因这种花实在太多稀有罕见,也断不至于这般耳熟能详到竟连百里肇也知道才是。
一时的失态过后,百里肇已很快平静下来,沉默片刻,他才解释道:“我所以知道圣女花,是因数年前,鲁医正为我诊脉时候,曾提过这种奇花!他说若有圣女花,或者他便能有法子医好我这双腿。因了这一句话,我曾费了大气力,令人四下寻找这种奇花,却始终不得结果!”
不期然的微微侧目,远黛忽而追问道:“除此之外,这位鲁医正可还说了什么没有?”
回头看她一眼,百里肇肯定的道:“没有!我确定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怎么了?”
远黛蛾眉轻颦,神色间若有所思:“王爷有所不知!圣女花虽说是药中珍品,但却并无祛毒的功效。事实上,这世上,只有一种毒,可以用圣女花来压制——那就是蛊!”
说到这里,远黛自然的顿了一顿:“对于蛊,我相信王爷不会全无所知。但王爷却未必知道,这世上最为诡异的毒,并非蛇、蝎、蜈蚣,而是植物。菟丝,就是这种蛊!圣女花,生于蛇蛊横行、瘴气肆虐的雾障之地,生来便是所有蛊类最无法抵抗的食物。然而一旦服食下圣女花,蛊物便会陷于长久的睡眠之中,蛊毒自然也就因此得到了暂时的克制!”
她只字不提鲁医正,然百里肇是何等通透之人,闻弦歌早知雅意:“你是说…鲁医正很可能根本就知道,我体内之毒乃是菟丝?”百里肇徐徐开口问道。
摇一摇头,远黛平静道:“这事儿我如何知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百里肇早从远黛的言行之中看出她并不愿意太多的涉入皇家之事,然而这样的远黛,倒正是百里肇所乐见的,因此上,听得这话之后,百里肇便也不再追问什么,只静静的沉吟。
西头,夕阳已尽数沉落,如火晚霞也在夜色的逐渐侵袭之下而渐渐淡去,澄怀居已然近在眼前。早二人一步回来的文屏早吩咐传了晚饭来,此刻接了二人进来,忙打了水来,伏侍二人洗手净面。一时用过了晚饭,远黛依旧推了百里肇回屋。
侯惠儿沏了茶送来后,百里肇挥退一众丫鬟,却向远黛道:“我要看一看那圣女花!”
远黛颔首,便起了身,走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