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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听着这话,心中不免一惊,脸上也微微的变了颜色。在远黛身边这么些日子,她还不曾听过远黛如此不能确定的语气:“小姐”
抬手制止她的言语,远黛干脆道:“王爷打算将你许配给蒋琓!”眼见杜若震惊模样,她忙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愿意,初炜可认你为妹,你嫁过去,也是正妻!”
再听了这话,本已吃惊无比的杜若更是惊骇莫名:“为什么?”好半晌,她才嗫嚅问道。
远黛干脆道:“因为你长的像初雨!”她没打算隐瞒什么,但她所能做的,也仅只于此。事实上,事到如今,这桩婚事,早不是杜若所能拒绝的了。她也许敢拒绝远黛,但远黛不以为她敢在百里肇跟前说“不”,而她所能做的,也只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深深看一眼杜若,她道:“你不妨仔细考虑考虑!若有信任之人,也不妨与她商量一回!”说过了这一句,她也并不要杜若搀扶,只轻轻拍了一拍杜若的玉手,无声的走了出去。
怔怔然的立在屋里,好半日,杜若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蒋琓、初雨,这两个名字,若是在从前,她或者还需怔愣片刻,才能联想起他们的身份来,然而如今随远黛陪嫁入睿亲王府的杜若,又怎能不知道这两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也正因如此,她才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略带沙哑的苍老女声缓缓的响了起来:“杜若”
杜若一惊,目光一动之下,却见萧老太君已睁开了有些浑浊的双眼:“老太太,你醒了!”暂且丢开那些混杂的念头,杜若急急上前道:“九小姐她”
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来,萧老太君慢慢的道:“我知道!”
杜若为之愕然,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我知道”这三个字,已告诉了她,萧老太君其实早已醒了,只是一直不愿睁开眼来,而她与远黛所说的那些话,她也都听到了。
“老太太”杜若无措的看着萧老太君,只觉心中一片混乱。
满布皱纹的老脸上泛起一个有些无力的笑容:“我想,九丫头早看出我是装睡了!”略显浑浊,却仍不掩清明的眼眸定定的落在杜若身上,良久,萧老太君才道:“你以为,她最后的那一句话,是只对你说的吗?”
杜若一阵恍惚,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忽然意识到,远黛最后的那句“商量商量”的真实含义:“老太太觉得,我该答应这门婚事吗?”她惘然的喃喃问道。
“自然是该答应!”萧老太君干脆俐落的答道:“蒋琓…无论大周将来由谁继位,总是需要大将来镇守边关的!你且想一想,在如今的大周,还有谁能比蒋琓做的更好!”
几乎在这个问题才一入耳的时候,杜若心中便陡然的跳出了两个名字:初炜、岳尧。而下一刻,她却又猛地悚然一惊,若是…若是…王爷的双腿当真医好了…
这个念头才一出现在脑海,杜若竟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若真如此,将来的大周,必然就是百里肇的大周,而蒋琓、初炜、岳尧这三个人便无疑是新朝最为得势之人。
他们…是百里肇真真正正的嫡系,肱骨。
“可是”她试图让自己清醒下来,但说出的话却仿佛在天上飘一般:“蒋琓…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种未知,让她心中惶恐不已。
“他也没有见过你”萧老太君冷静的道:“他之所以要娶你,是因为你像初雨!只要你不贪心,不试图取代初雨在他心中的地位,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妻子,为他主持中匮,生儿育女,只凭他的这一份执念,便够你一生无忧!”说到这里,萧老太君不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杜若,你要知道,前头的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黑的,你所能的做的,只能摸索着,一步步的往前走!嫁给蒋琓,总比嫁给那些庸才,一生碌碌要来的好!”
下意识的咬了唇,杜若低声的道:“一生碌碌,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注目看向杜若,萧老太君冷静的道:“嫁给废材,一生烦忧柴米油盐;嫁给庸才,替他处处打点,处处周旋,他若落到底,你须陪他受苦,他若幸而有些出息,日后也一样三妻四妾。如此一想,倒不如嫁个天下英才,更何况,蒋琓给你的,还是正室之位!”
杜若怔然,好半晌也仍是说不出话来。
萧老太君洋洋洒洒的说了这一番话,也觉气短力衰,竟不由的低低咳嗽起来。杜若顾不得再说其他,忙转了身,倒了一盅温水,快步上前,扶了萧老太君起身,小心的喂她喝水。
略喝了几口水后,萧老太君轻舒一口气:“有句话,我也许该提醒提醒你!”
杜若应着,面上神色,仍自有些犹豫不觉。很早以前,她就并不以为,自己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一天,然而,这样的一块馅饼,却依然从天而降,让她完全不知所措。
“九丫头刚才说…是王爷,想将你许配给蒋琓”萧老太君一字一字的道。
第四章
出延晖斋后,远黛再出来时,先前与她同来之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所剩下的,只是与她一向亲善的三太太罗氏及凌远萱,周姨娘则敬陪末座,听得脚步声起,她忙抬起眼来,见是远黛出来,面上这才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喜悦之情。很显然的,她如今在凌府地位虽是大大不同,但本性柔弱,又受了这些年苦的她,其懦弱本性却依然不曾改变分毫。
不由的抿嘴一笑,远黛走上前来,向罗氏行礼笑道:“三婶!”
罗氏是何等玲珑之人,方才远黛瞥向周姨娘的那一眼早被她看在眼中,起身还礼后,笑道:“九姑娘好些日子不回来,想来有些话要与姨娘说,我们就不打扰了!”
见她如此知趣,远黛心中自也甚是承情,当下谢过罗氏,又道:“今儿我同王爷说了,下晚时分才回王府去,三婶可允我过去你那里小坐一刻吗?”
罗氏闻声,心中自是再乐意不过,忙与远黛约了,这才带了凌远萱离去。罗氏母女才刚离去,周姨娘便忍不住的上前一步,张了张口,才刚叫出一声:“王妃”眼圈却早红了。
对周姨娘这种泪人儿一般的情性,远黛早习以为常,叹了口气后,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姨娘的性子,可真是一些儿也没变!”她道,语气中无奈中却也透着温柔。
接了远黛递来的帕子,周姨娘抹了抹眼泪,她本不擅言辞,加之如今远黛身份又变得极之贵重,却让她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半日才勉强问了一句:“王爷…待你…可还好吗?”
莫说百里肇待远黛本就不错,便是过得不顺心。远黛也断然不会在周姨娘跟前诉苦之类,当下笑道:“姨娘看我这样儿,可像是过得不好的吗?”
周姨娘听着也觉有理,频频点头之余,也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的性子,远黛心中清楚得很。周姨娘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虽说她完全不能让远黛产生孺慕之感,然血浓于水,纵以远黛的冷静、理性,也还是无法割舍掉与周姨娘之间的牵绊。但这并不表示她与周姨娘之间就有什么话题。微微一叹之后,她道:“有话回去说吧!”
一时行到周姨娘如今所住的小院,坐定之后。远黛问红英道:“如今你们在府中如何?”
红英早年便一直在周姨娘跟前伏侍,周姨娘与远黛在妙峰山别院时,她也一直随侍在侧,也算是周姨娘身边的老人,闻言忙笑道:“如今姨娘虽仍是个姨娘身份。但府中上下,却没有一个敢将她视为姨娘的。早些日子,老太太更吩咐了,说是姨娘的一应月例,都照着大太太。我们院子里,也颇补了几个能干的丫鬟。众人倒也尽力!”
对于此点,远黛心中早有所料。点一点头,她道:“虽说如此。但姨娘毕竟只是姨娘,你们这些人心中要有个底,切记不可仗势欺人!”对红英、紫罗等人的性子,她也颇是了解,但后来的那些丫鬟。她却并不清楚,更不晓其情性。若是无有可能来的危机。她倒也并不介意为周姨娘撑腰,但现今的情势,却连她自己也有些掂不到底,而她若走了,周姨娘这边日后能否顾及,却还真不好说,因此她不得不出言提点红英等人。
红英、紫罗等人,本就不是什么懂钻营、有心机之人,否则也不能老老实实的在周姨娘跟前一待就待了这么些年,闻言之后忙连声应着,倒也并没多说什么。反倒是站在一边周姨娘的嫂子王氏听得这话,神色有些微微的慌乱。觉出她的异样,远黛便冷冷扫了她一眼:“我这话,王妈妈也当牢记在心才是!”语声虽是淡淡,但言语之中却自有一份威慑。
被她这么淡淡一扫,王氏竟不由的一个激灵,脸色也有些白了,连应答也都不敢应答。
好在远黛也没打算做的太难看,沉默片刻后,她忽然问道:“太太如今怎样了?”萧老太君猜得其实不错,早在延晖斋时,她便已看出了萧老太君装睡的伎俩。她精擅医术,萧老太君虽已竭力作出一副熟睡的模样,她又怎能看不出,只是老太太既装睡,她又怎会揭穿。
“太太”红英有些迟疑的看了远黛一眼:“我们已许久没见过太太了…不过…中元节的时候,我无意中在荷花池畔见到太太在那里烧纸…太太,瘦了很多”
微微怔愣了一下,远黛才道:“红英,你去找找文绿,就说我想见六爷!”她早想与凌远清见一面,好好说上几句话,但她却很清楚,错非必要,凌远清是绝不会主动来见她的。好在她今儿还有些时间,倒也不妨主动开口,约他一见。
答应一声后,红英便忙退了出去,显见得是去找文绿了。如今周姨娘在凌府的地位水涨船高,她要见文绿,说上几句话,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红英去了,远黛便也没再多提别的什么,只命紫罗唤了如今伏侍周姨娘的诸丫鬟人等来,一一看了看,略说了几句,各赏了几样东西。院内人等自是欢欣鼓舞,叩谢连连。
红英回来的倒快,远黛这里才刚打发完了周姨娘身边新进的这些个人,她却已回来了,禀说已与凌远清约了清漪亭见面。看了一看天色,眼见着已将午时,远黛便也没再耽搁,站起身来,带了文屏,径往清漪亭。她到清漪亭时,凌远清却早侯在亭内。
远黛迈步进亭,叫了一声:“六哥!”目注背对着她的凌远清时,心中却不觉油然生出一种物是人非之感来。这种感觉来的如此突然,竟由不得她不微微的叹了口气。
听她莫名叹息,凌远清身子不觉一僵,过得半日,他才转过身来,苦笑的道:“九妹妹如今已嫁入王府,正值春风得意之时,怎么心中却仿佛仍有郁结之意?”
随意的在亭内坐下,远黛平淡道:“我才刚见到四哥时,忽然只觉物是人非,不由叹息!”
听她这么一说,凌远清也不觉有片刻的失神,好半晌,他才苦笑的道:“也不知如今呈烨在北疆如何?我原想着等过些时日,寻个机会,去北疆待一段时日的,如今看来,却是去不得了!”他与临昌公主百里清月的婚事已开始筹备,婚事既成,他便是皇室驸马。无论哪朝哪代,驸马之位,都无疑是个清贵的位置,然而也仅止于此而已。
至少在凌远清原先的人生筹划中,绝无成为驸马的想法,可如今,他却已将是了。
淡淡一笑,远黛道:“驸马之位,在我看来,与六哥倒是颇为相宜的!”在凌府,若说有什么人,能让出于本心而非是出于血缘关系而感到亲近的话,那自是非凌远清莫属,这一点,便是凌远萱也远远不及。而在她看来,这桩婚事,除却百里清月外,倒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凌远清性子温耽柔和,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