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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应着,上前搀了远黛入了内屋,蘀她除下斗篷后,便取了火钳来,拨了拨盆内余灰,又往火盆内添了几块红罗碳,好使那火生的更旺些。
待她忙完时,抬头看时,却见远黛竟自歪在炕上睡着了。而另一侧,文屏也正靠在炕沿上,螓首频点,显然也睏的厉害。轻步上前,杜若轻轻推一推文屏,且朝她做个手势,示意她先回屋休息。文屏会意的点一点头,又看一眼已然睡着的远黛,这才起身出了屋子。
侯她去了,杜若这才过去,扶远黛躺下后,又取了薄被为她盖上。远黛显是累得紧了,只在沾枕之时睁眼看了一看杜若,便很快的睡了过去。
此行她虽未能达到自己原先的目的——让自己因文屏的那些话而有些不安的心完全安定下来,但至少也已平和了一些。至于其他的,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窗外,浅浅透出一线鱼肚,天光已然近晓。屋内,烛影仍自摇红,映照在杜若面上,却是半明半暗,她的双眸便也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晦暗不明。
第十六章下山一
远黛这一觉,却是直睡到日上三騀方才醒来。杜若捧了水来,一面伏侍她盥洗,一面禀道:“萧小姐屋里的巧兰已来了三次了,听说小姐还睡着,便没打扰!”
远黛听得点一点头,才要说什么时,杜若却又道:“如今伺候六爷的彩霞也来过了,说是六爷有话想同小姐说,使小姐得空时,便使人过去请他!”
了然点头,远黛道:“我知道了!”
二人才在说着话,那边外屋却又传来巧兰的声音:“九小姐可醒了没有?”
失笑摇头,远黛道:“去告诉她,只说过一刻儿,我自过去萧姐姐处!使她不必跑了!”
杜若笑着点头,忙快步出去将远黛的话交待了给巧兰。及至巧兰去了,远黛这里才刚漱洗了,在梳妆台前坐下,外头翠衣的叫声却已传来:“萧小姐来了!”
一时萧呈娴进来,远黛不免摇头道:“姐姐的性子可是愈发的急了!”
萧呈娴便笑道:“我来,可不是想到一事,不免急着要与妹妹商量!”
远黛也不在意,便随口问道:“姐姐却是想到什么了?怎会这般着急?”
萧呈娴没有立时答话,却抬头看了正为远黛梳理发髻的杜若。会意的一笑,远黛道:“她们迟早都是要知道的,姐姐有话只管说来便是了!”
萧呈娴闻言,这才放心道:“我是想问,此去平京,我们是否要带十妹妹同往?”
远黛一听这话。便已明白过来。很显然的,萧呈娴如今是不想带凌远萱同行,故而才会问出这话来。她才要说话,却只觉头皮微微一紧。虽为将她扯得如何疼痛,但也让她对杜若的反应了然于心。笑了一笑后,她道:“我只想说。姐姐可莫要小看了十妹妹才是!”
萧呈娴一闻此语,便不由的沉默下来。凌远萱虽娇憨少理世事,但并不表示她愚笨。陆维英得的并非天花,这事迟早都要公诸于众的。而在此情况下,本就知道她们打算的凌远萱也未必不会联想到什么。虽然凌远萱该不会想到其实这天花根本就是远黛从中动的手脚。
叹了口气,萧呈娴道:“妹妹的意思,我已明白了!”
远黛这里理妆。萧呈娴那边一时无事,不免闲闲看着她,而后却忽然若有所思的一笑,道:“说起来,妹妹颇通医术。而身子其实也并不那么差,不知怎么脸色竟如此不好?”
这已是今儿这一天里头,两次被问及这一问题,虽知萧呈娴这话只是有感而发,绝无刺探之意,远黛仍自苦笑叹息一声:“多谢姐姐提醒!我的脸色会很快好起来的!”
萧呈娴忽然听了这话,却是不由柳眉微挑,眸中也不觉现出几分诧色,好半日后。她才无奈摇头道:“妹妹也…忒小心了些!”
这话却让远黛忽然便想起了今晨百里肇所说的那句话来,不期然的轻笑一声,她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姐姐以为呢?”
萧呈娴听得好一阵无语,只得白了她一眼。
一时远黛理妆完了,用过早饭。那边凌远萱竟带了烟柳来了。
许是昨夜未能成眠的缘故,淡淡的妆粉也不能完全掩去她面上的憔悴之色,才一进来,便勉力朝二人一笑,道:“两位姐姐今儿气色却好!”
萧呈娴见她进来,倒颇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当下一笑,便没有言语。远黛在旁则抿嘴一笑:“十妹妹来的正好!我们正有事要同你说!”
凌远萱一怔,不免诧异的看向远黛。远黛微微抬手,支退了屋内众人,这才向凌远萱道:“这事,却是关于陆家表兄的!我与萧姐姐商量,觉得该问一问你的意思才好!”
忽然听得远黛这略带歧义的言语,却是不由得凌远萱不涨红了脸:“陆家表兄的事情,怎么竟来问我的意思?姐姐这说的却是什么混账话儿!”言下却不无心虚之意。
远黛忙摇手笑道:“是我说的差了!我只是想告诉妹妹,其实陆家表兄得的并非天花!”
凌远萱陡然一惊,下一刻已失声问道:“不是天花?”
远黛轻轻点头:“正是!我们原先也只是疑心,谁料底下人竟便捕风捉影的吵嚷起来!”
长长吐出一口气,凌远萱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原来如此!倒害我担心了一夜!”说过这话后,她便很快又道:“既是如此,那我这就回去,将这事告知大嫂,让她也好松口气!”
要说到这天花之症,整个别院内最担心的人,那自是非郭氏莫属。
远黛不答,只朝萧呈娴使了个眼色。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萧呈娴哪里还不明白远黛的意思,忙接口道:“我们要与十妹妹商量的,恰恰便是这事!”
凌远萱听得满心疑惑,不免舀眼去看萧呈娴。萧呈娴很快问道:“妹妹可还记得,你初来别院时候我们三人私下商量之事?”
被她这么一提醒,凌远萱很快恍悟:“姐姐是说…下山”这最后二字却说得极轻。
萧呈娴一笑,便自倾身过去,低声道:“正是!本来这次大嫂随行,我便担心有些难办!但如今凭空弄出个天花传言来,于我们几人,或者反是机会!”
眸光微微闪动,而后凌远萱却最终点了点头:“可是大嫂”
萧呈娴坦然道:“妹妹放心,此次下山,最多不过三日!想来是不妨的!”
凌远萱自幼长在深闺,对于外头的世界,自是不无好奇。如今得了这机会,毕竟不愿放过,沉吟良久之后,终究还是重重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极是!”
直到听了这话,萧呈娴这才算是放下了一直高高悬起的心。
远黛在旁,也适时笑道:“既如此,妹妹便及早从大嫂那里搬出来吧!”
虽然如今的郭氏必定如惊弓之鸟一般,牢牢护卫着两个孩子,不许他们出门一步。但凌远萱毕竟与她同住,即便因天花的缘故不好日日见面,但若声息不闻,却仍不甚妥当。
凌远萱闻言,便自点了点头,道:“我今儿过来,原就有搬出来的意思!”
天花极易传染,一个院子里住的人愈少,被染上的可能自也更小些。凌远萱这次过来,为的也正是同萧呈娴商量,想要搬去独立小院,不再与郭氏母子同住,以免出事。
第十七章下山二
三人这里既商量妥当,萧呈娴便唤来巧兰,使她悄悄儿去请萧呈烨、凌远清二人过去西头花厅说话。当下三人稍稍收拾,便自起身过去西花厅。
及至三人到了西花厅时,却见萧呈烨与凌远清都已到了。
众人见过礼后,萧呈烨才苦笑的看一眼妹妹,问道:“你们都商量好了?”他口中说着,目光却甚为隐秘的扫过凌远萱,显然有些意外萧呈娴终究还是带上了她。
萧呈娴理所当然的点头:“自然已商量好了!”
萧呈烨便也不再言语,只回头看了凌远清一眼,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凌远清面沉似水,对他的目光竟似视而不见,只径自的对远黛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九妹妹说!”
远黛早知他必有话说,当下淡淡一笑,便立起身来,抬手作个手势:“六哥请!”
凌远清也不言语,便先举步,出了花厅,远黛则缓步跟了上去。出了花厅,凌远清也并没走出太远,便在花厅外头的一株梅花树下立住了脚步,但却久久不语。
静立他身边许久,终于还是远黛开言打破了沉寂:“六哥有话只管直说便是了!”
沉默一刻后,凌远清却忽而问道:“维英此来,可是有所图谋?”
不意他会问出这话来,远黛诧然看他:“六哥…你”
凌远清定定看她,半晌方苦笑道:“我早该猜到的!这事说起来,是我对不住妹妹!”远黛虽不曾说什么。但她的表情与反应,却已验证了凌远清心中所想。
微微摇头,远黛道:“六哥想多了!此事本来与你无关,你更无需自责!”她口中如是说着。心中却不由暗叹了一声。陆维英的来意,她早有猜测,但却从未起意要将此告诉给凌远清。然而凌远清的敏锐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居然只从此事,他便猜出了这许多来。
涩涩一笑之后,凌远清转开话题:“若无睿亲王一事,妹妹有意榜下选婿,我自该尽力相助,无有二话。然如今有了睿亲王,妹妹又何必非要掺合此事。徒然招惹麻烦?”
沉吟的看了一眼凌远清,迟疑片刻后,远黛终究坦然道:“此次下山,一则是为了萧姐姐,二则。我也有些事儿需要安排!”不管是凌府,还是将来的睿亲王府,身为女子,出门都不甚方便,所以她才想借此次之机,下山一次,与沅真好好商议一下日后之事。
她虽说的坦率,但显然并无细说之意,深深看她一眼后。凌远清居然也不多问,只道:“既是如此,那就下山吧!不过十妹妹那里,却需你多注意些!”
远黛朝他感激一笑,张口欲言,但话到嘴边却仍是咽了下去。
二人回了花厅。厅内三人虽都好奇二人出去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毕竟无人当面问出。
萧呈烨注目看向凌远清,却问道:“远清,你意下如何?”此次搀和进此次榜下选婿之事的还有凌家的两位小姐,萧呈烨自是不好蘀远黛二人做主,因此必要征询凌远清的意见。
凌远清点一点头,表示自己并无异议之后,却转向凌远萱道:“十妹妹,你有婚约在身,原是不该下山的,是九妹妹一力承担,并愿为你作保,我才允了此事!”
凌远萱与远黛虽都是他的妹妹,但若论起来,远黛乃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凌远萱不过是堂妹而已。因此他这一番话说来,倒也合情合理,并不惹人疑窦。
凌远萱本来对凌远清独独叫了远黛出去说话的举止甚为不解,此刻听了这话,顿时便寻到了合适的解释,当下忙忙道:“六哥放心!我都省得的!”
萧呈烨见凌家方面已无问题,这才回头看向萧呈娴道:“呈娴,你可以说说你的打算了!”
为了这一天,萧呈娴其实已想了很久,闻言之后,当即笑道:“我打算男扮女装,入京之后,寻一间客栈住了,每日过去酒楼茶馆坐坐就好!”
科举之时,京中客栈住的多是各地举子。这些举子中,既有闭门苦读、勤学不辍之人,却也不乏呼朋引伴、高谈阔论之人,而即使是最勤奋的人,也免不了有些应酬。
萧呈烨听得直皱眉,半日才道:“你们三人男扮女装自是可以,但我与远清在京中多有熟人,只怕一露了面,便要被人认出。这事若传到府里去,只怕爹娘都要大怒!”
萧灿与杜夫人二人,之所以放心将女儿留在鸀萼岭别院,正是因为有他在的缘故。他们若然知道在此期间,儿子居然私自下山,只怕这事立即便要暴露。
萧呈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