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去,唇边溢出刺眼的血红时,我发誓,若阿善从此不醒,我一定倾尽所有让陌十少痛不欲生。
那两日三夜,是我此生最难熬的两日三夜。好在阿善最终还是醒了,回到了我的身边。
老天爷对我很是眷顾,让我遇见一个阿善。
我看着阿善发笑,此时的他正在一把素纸伞上认真作画,画的正是小女子我。
“阿善,我们过些日子回家吧。”
阿善停下笔尖,懒懒的抬起眸子望着我,微侧着头。
外面的细雨淅淅沥沥,从屋檐留下来,像一道透明律动的窗帘,声音极美,景色也是极美的。
我被他看得微微尴尬,双颊发热,娇羞道:“我们有孩子了。”
然后,我看见阿善右手一滑,素色纸伞上多了一道不协调的墨迹,随即是笔落地的声音。可阿善已经顾上了,他走到我的面前,执起我的双手,向来温和的声音有些莫名的颤抖,“真的吗?”
我羞涩颔首。怀孕这个事情,对我与阿善来说着实有些意外,因为我们是打算过两年两个人的日子的。
“那我们明日便回去吧。”
“这么急做什么?这应该才一个多月,没什么大碍的。我们一路悠闲回去,莫约一个月的时间也到家了。”
这外头的风景实在是吸引人,我还是有些舍不得回去的。
阿善却是不依我,难得的与我坚持,哄着我道:“早些回去对你和孩子都好照顾。我记得柳芊芊和吟碧怀孕时妊娠反应极为厉害,若有我娘在一旁帮衬着,我也可以更好的照顾你的身体。”
静默片刻,又道:“待雨停歇,我便带着你回去。”
熬不过阿善的坚持,只好在翌日太阳高升时便启程回家。
一路上走走歇歇,却未有耽搁,很快便到家了。
阿善娘看到我们很是讶异,揶揄道:“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难不成外头的风景不如家里的好看?”
我躲在阿善的怀里,不大好意思。阿善搂着我的腰,尤为小心和宠溺,道:“沫沫有了身孕,我怕自己照顾不来,便带着沫沫回来了。”
阿善娘顿时喜上眉梢,招了阿善爹,“嘉允,沫雅有身孕了。今儿晚上便是你下厨吧,给儿媳烧一桌子好菜。”
阿善爹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惊喜的看着我,“倒也挺快,不错。”
这揶揄也太明显了些,我更是双颊发烫,甚觉不好意思。真是没想到,我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好在若水不在,否然又是一顿调笑。
于是,未来的八个多月我被阿善照顾得极为妥帖。除去孩子的重量,我也重了几斤,这叫我心里极为不爽。然阿善将我哄得太好,我便忘了计较。
我生产的时候阿善一直站在门外,我能想象得出阿善的焦急,然阿善爹却是另一番说辞。
他道:阿善站在外头的长廊,手里拿着的是慕容瑾送予爹的竹骨扇的扇坠。因浓重的担忧而来的紧张叫阿善稍不留神捏碎了扇坠,爹很心疼的看着扇坠,道:“阿善,你是闲得无事可做,所以将爹的扇坠捏着玩儿吗?”
阿善攥着拳头,手心竟是汗水,“沫沫在里头似乎很痛苦……”
任嘉允颔首表示认同,继而道:“不如下次你代她怀孕好了。”
阿善滞了滞,已不知还能再对自家爹说些什么,额头的汗珠却是湿了发髻。
我尤记得醒来时阿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身上酸溜溜的味道,我有些费劲的拂了拂手,有些嫌弃他,道:“我还在,你还是先洗一洗吧。”
听娘说,阿善因为我这句话闷闷不乐了很多天。我就觉得那几日,怎么我生了个儿子阿善还是有些不开心,原来是因为这个。
又想着孩子的名字还未取,便问了一声,“阿善,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我想几日,也问了爹娘,取为君兰。你觉得如何?”
君兰?我偏头问他,道:“阿善,我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阿善微愣,“沫沫,你怎的了?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儿啊。”
“挺好的名字。”虽然兰兰喊起来听着更像女孩子的名字。
某日,君兰已学会“人之初,性本善”。玩耍时不小心将隔壁若水口中的冉姨的孙女给弄哭了,不知所措的跑到阿善爹的身后寻求庇护。
我倒是无所谓的,阿善却是极为宠溺孩子,尤为护着。见自家儿子如此愧疚,心里一阵揪得慌,从爹的身后将儿子抱到手上,道:“怎么将妹妹弄哭了?”
君兰也呜呜的哭着,奶声奶气的说:“那丫头不听我话,我就轻轻的在她右脸亲了一口,然后她就哭了。”
我很是诧异的看着自家儿子,这么小便学会调戏黄花大闺女了,这可如何是好。长大了,若是像慕容瑾那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就不好了。
熟知,君兰十分委屈道:“每次娘亲不听话,爹都是亲一口,娘亲便听话了。可是那丫头为什么还是不听话,还跟我哭。”
冉姨同安年伯伯一家六口人加之我阿善的爹娘,共是八人,各个都是眉开眼笑,不尽相同。安淳同安宁的孩子见大人们笑,也不再哭了,反倒是跟着笑起来。
我瞪了眼阿善,未再有其他动作。阿善却是无奈的宠笑,帮着君兰擦眼泪。
爹忍着笑意,赞许道:“我任嘉允的孙儿应该在揩豆腐之后些道:你这丫头是我的。知晓了吗,君兰?”
君兰懵懵懂懂的点头,顿时有了强大后盾,底气也有了,道:“恩,君兰知晓了。”
ˇ片叶不沾身ˇ 最新更新:20140203 18:31:00
听说诗姑娘同任栩尘成亲了,便是上个月的事情。
我心中一阵艳羡,却是叹息自己成了如今的模样。
阙天阁我已交给陈络打理,但我还怀有身孕,也无处安家,只能先在从前的寝居住的。待生下孩子,过个一两年再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地方。
后来的几个月,我也一直一个人,身边跟着一个丫鬟。陌十少真的应了我说的话,再也不与我见面。这样也好,减轻了我对司徒枫的愧疚感。
可到底我是个弱女子,产风信的那天,产婆和丫鬟陪着我,身旁却没有一个可信的人等着我。那些流出的眼泪固然是因为疼痛,却更是因为孤独。
也是在这一刻,我心如死灰。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多么的愚蠢,竟存着十少放不下我的侥幸。我又是多么可笑,十少怎么对我放不下。
他对我的好,不过是为了成全诗姑娘对我的一片善心罢了。
那日,阙天阁里隐隐约约响起打斗的声音。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毕竟阙天阁已经不涉足江湖恩怨,而是转行商业。
我双手抱着风信,去探一探究竟。却一万个没想到,来人竟是十少。
见我带着孩子出来,他硬冷的表情有些缓和,冰凉的眸子里有了些温度。我却觉得血液骤冷,顾不得眼前的情况,只想着带风信离开他的视线。
他正与陈络等人交战,陈络护着我,也念着司徒枫的死,所以下手极狠。十少却是以防守为主,这却是第一次。
从前,十少下手毫不留情,看来诗姑娘对十少的改变很大啊。
我如此想着,脚下却未耽搁。风信趴在我的肩头,看着我背后的打斗,天真的说:“阿娘,这个人是谁啊?为什么他要同陈叔叔打在一起?”
“待晚上用膳的时候去问问叔叔为什么,好不好?”我将风信放到地上,有些疲惫,“风信和娘先回去,好吗?”
风信点点他的小脑袋,跟着我疾步走着,还不忘回头看看。
溘然,风信停了步子,皱着眉头看着遥远的身后,有些疼惜的道:“阿娘,那个人好像受伤了,陈叔叔好像一剑刺到了他的身体里。”
我一窒,竟觉得心口疼得很。
“阿娘,风信觉得好难过。”
我蹲下来,忍住流泪的冲动,安抚着满含泪光的风信,“孩子,娘带你离开这里。”
“娘,风信这里好疼。”风信捂着胸口,竟流出眼泪。
我颤抖着为他擦掉灼热的眼泪,带他回去见十少。
父子连心,父子连心,竟是如此。
我看着十少受伤的肩头,知道陈络的这一剑并不在要害,心里安定了一些,走到陈络的身边,低声道:“让他走吧。”
陈络未答,但心里已经有数,扬声道:“陌堡主,如今你我之间的恩怨便算两清,请你日后不要再来阙天阁。我们阙天阁不欢迎你。”
风信搂着我的脖子,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陌十少。
“芊芊,回家吧。”
心里一恸,泪流满面。几年来的心里设防,竟抵不过这简单的五个字。可我们之间,又岂是这五个字能一笔勾销的。
“十少,我们并未拜堂,我并非陌家堡的人。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他一时间未言,也不顾流血的伤口,就这样看着我和风信。风信却忽然挣脱了我的怀抱,两只小腿蹬蹬的跑到陌十少的身边去。我愣怔,忙追过去,却未赶得上。
也许,我心底是希望风信能走过去代替我关心他的。
风信拽着他的衣袖,他蹲下身子,任风信抚摸着他的伤口,“伯伯,疼不疼?”说着,他帮着他吹吹,道:“每次风信碰伤的时候,娘都帮我吹吹的,吹吹就不疼了。”
十少一把抱起风信,似乎十分怜爱,“真好,一点都不疼了。”
陈络走到我的身边,扶着我颤抖的肩膀,递予我一条巾帕,“回去吧,尊主不会怪你的。”
风信纯真的笑了笑,搂着十少的脖颈,“伯伯,你是不是风信的爹爹?”
陌十少一颤,将风信抱得更紧了些,含笑道:“爹爹带你回家,好吗?”
“好。”风信说,转头又拉着我的手,“娘,爹爹接我们回家了。”
。
陌十少:
风信回家的第一天晚上要跟我睡在一起,我自然开心。
这是我的儿子,风信,陌风信。
芊芊哄着他说:“爹身上有伤,不可以一起睡。如果无意中碰到的话会发炎,那就不能陪风信玩儿了。”
我抱着风信,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尤其温暖,道:“没关系,我注意些便好了。”
芊芊举着我衣服的手一滞,她定是没想到我竟然能说出如此温和的话语。
我一直在想,我的感情究竟是不是如诗沫雅说得那样喜欢柳芊芊,还是如我自己所想喜欢着诗沫雅。
如果我不能想明白这个问题,我一定不能将芊芊接回家。可我若爱着诗沫雅,我也不能接芊芊回家,不能让她活在别人的影子里,让她不幸福。
这一想便是好几年。
诗沫雅说得真对,我是将诗沫雅当做另一个柳芊芊来爱的。而我爱的,一直都是柳芊芊。真是曲折,我竟然这么混蛋,让芊芊受了那么多的苦。
收拾妥帖我们父子的衣服后,我已将风信哄睡着了。她蹑手蹑脚准备出去,还打算为我们关上门窗,以为我没有察觉。
“你去哪里?”
我翻过身子,看到她背脊一顿。
“我去别的房间安歇。”
若是换做以前,我定然觉得她是不愿同我一起歇息。而今我却知道,她只是觉得很尴尬,并且觉得我是为了风信接她回来的。
我轻叹,道:“一起睡吧。”
“嗯?”她回身,诧异的看着我。
“芊芊,过来,我们一起睡吧。”我道,“今日风信第一次同我睡,定然会不习惯。你若不在他身边睡着,夜里若是闹起来,我定然招架不住。”
芊芊微微叹气,不知是喜是悲,开始灭灯。
“留一盏吧。”今日黑性,若灯全都灭了,她定然看不见上床。
“好。”
她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