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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与原来老太爷吩咐儿媳掌理府中事情时的原意相背,这也是一条大罪,老太爷与老太太不罚儿媳,儿媳心中难安啊。”
老太爷听到红裳的话后,刚想说话,便被老太太阻了。老太太看着老太爷叹了一声儿轻轻的、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说夫君啊,今日这事儿儿媳都承认,我们就是再疼惜她也要罚上一罚才可以,不然日后她掌理府中事情,我和你还敢喘口大气儿嘛?媳妇的威风看眼下的事情,还是打一打的好。”
老太爷看了老太太一眼:“孝是万德之首,不孝之人自古就没有立足之地,何况我们的两个儿子都在朝中为官,为了他们的前途着想,不管是儿媳还是儿子,哪个还敢错待了我们?你休要乱想!”
老太太只得道;“我也只是担心罢了,前几日不是同你说过嘛,前御史大夫老夫妻俩就被他的儿媳妇给关到了后园子里,一日才给一餐饭吃,如果不是他的小儿子回来了,外人哪里能得知呢?现如今看儿媳的为人处事儿,也是极胆大妄为,我不也是不怕一万,就怕那个万一吗?”
老太爷听了眉头皱了一皱,然后看了看红裳低声道:“人家是人家,我们府是我们府,儿媳妇没有失了德行,没有失了礼数,你不能如此猜疑;你如果真如此猜疑下去,怕就是没有事儿也被猜疑出事儿来,不是那样的人儿最后也被你猜疑成那样的人儿!”
老太太张了张口,看老太爷有些不愉,知道不能再拂逆了老太爷的心意,便住口没有往下说:想扭转老太爷对红裳的想法,不可能是一两日里能完成的。
老太太原本想再训斥红裳两句,可是她忽然发现没有什么可再说的了:老太太想骂红裳的话,与想找的红裳身上的错儿都被红裳自己说了出来,老太太就是想骂也骂无可骂了。
老太太更是感觉红裳可恶:如此一个奸狡之人儿,老太爷居然看不出来!枉老太爷明白了一世啊,最后却被自家的儿媳妇给蒙骗住了。
老太太想到此处哪里还能咽得下这口气儿?她想了想后正色对老太爷道:“既然儿媳妇自承错处了,且厨下的古娘子也说过了经过原委,我看此事很是清楚,不用再问下去了。嗯,至于责罚嘛,我看,就让儿媳去祖宗牌位前跪上一天也就是了;太重的责罚,一来怕儿媳身子弱受不住,二来也失了她做主子的体面。”
正文 四十一章 夫人原来是个傻子
老太爷闻言的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拿眼看了一下老太太,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现在什么也没有问清楚呢,老太太便要罚媳妇,而且还罚得这样重:跪上一天不吃东西,儿媳一个弱女子受得住吗?况且那里又是极冷的,现在这个时节怕儿媳妇跪上十二时辰后,丢了半条命那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老太爷最不想的就是伤到红裳的身子:赵家需要子孙,且子孙要出自于红裳的肚子才可以――庶出的子孙,怎么也不如嫡子来接续香火让人心头舒服啊。
最重要的是,在老太爷看来,一鸣的这些妻妾中,现如今只有红裳合了他老人家的心意:子孙有没有出息,也要看如何教了,如果母亲不好,那子孙们变坏或是不成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虽然庶出的子女不由生母来教养,但血肉亲情相关,总不能让人家母子不得相见吧?
在老太爷看来,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赵家能有个长子嫡孙来得更重要,不要说红裳使人砸了一个大厨房,就算是红裳砸了正经住人的院子,都不算是什么大事儿――赵家的未来可都在红裳的身上啊。
不过老太爷却不能当着下人们与红裳的面儿点破老太太的用意,他搭拉下了眼皮,淡淡的开口道:“还没有问清楚,不必着紧处置。”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虽然还在维护红裳,不过却也不似护得极上紧――也不过只是说了短短的一句话罢了。老太太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只是她也不想把话儿说得极明显,再惹老太爷不高兴。
老太太看了看红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唉,还有什么要问的?媳妇年纪青青的料理一大家的事情,想来没有经验,处置得了这里,处置不了那里,也是极为难她了。依我看不如不要问了,也免得媳妇面子上下不来不是?”
老太爷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有了些疑问:难道老太太还没有忘了那个薛家姑娘吗?不然怎么依旧看现在的儿媳不顺眼似的?如此借机重罚儿媳,老太太就算没有私心,那她也是处事极为不公啊。
老太爷想到里又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被看得警醒了起来:知道不可以再说红裳的不是了,不然这两日她不是白哄了老太爷吗?
老太爷收回目光后依旧是半睡不醒的样儿,冷冷哼了一声:“事事如果都不问清楚而罚,那还要规矩来做什么?无论是谁对谁错都要弄个清楚明白才是正理儿,不然的话――乐了那犯错的人儿事小,这府里早晚会反了天才是事大!”
老太太看老太爷有些动气,更加收起了心思:现如今还要哄着、顺着老太爷一些才对:“老太爷说得是,我只顾着心疼儿媳,倒没有老太爷你想得周全了,原也该问清楚些的。”
老太太知道要做些补救了,老太爷已经动了真气儿,又对她起了疑心:今儿怎么也不能让老太爷再拂袖而走不是?她看了看红裳,对一旁的言梅道:“梅儿,还不快去取个垫儿给你们夫人,总这样冰着日后膝盖会疼的。”
言梅答应着转身要去,老太太又道:“言梅,等一等。不要取垫子了,那些垫子太薄管不了多大的用,嗯,让我想一想,不如取那个厚厚的狼皮褥儿过来,对折后会更厚一些,如此一来也就不会过凉气上来了,免得你们夫人以后坐下什么病根儿。”言梅这才答应着去了。
红裳叩头谢过了老太太,再三推辞:有罪之身不敢领老太太的恩典。不过老太太执意要给她,老太爷也发了话,但红裳就是坚辞不受――今日一定要让老太爷与赵一鸣坚定的相信她,日后她才好放开手脚做事儿。
言梅无法,只好把皮褥子放在了红裳的一旁,然后退到了老太太的身后。
老太爷看老太太的安排,心下的怒气也就散了不少:也许是自己多心;也许是老妻看出来了自己的不快,所以再如此厚待一下红裳以博自己高兴――不管是哪一样,只要老妻有所顾忌,对儿媳不会打骂由心也就可以了。
老太爷没有再理会老太太,只对红裳道:“媳妇,那个砸了大厨房的丫头呢?让她上来回几句话吧。”
老太爷不是糊涂人儿,既然红裳不说,那就问问那个丫头吧,事情的经过没有比那个丫头更清楚的吧?如果这个丫头说不清,那还有十几个帮忙砸厨房的婆娘呢,怎么也能把事情问个清楚明白的。
红裳叩头道:“老太爷,那丫头犯了这么大的错,儿媳已经让她在房中跪着思过呢;不管是哪个丫头所为,都是儿媳的人做下的;儿媳的人行事无论是不是儿媳的意思,他人也会当做是儿媳的吩咐,又因此惊动了老太爷与老太太,此事儿媳是推脱不了罪责的,还请老太爷与老太太不要再顾念儿媳,重重责罚于儿媳,一来平了厨房中人的怨气儿,二来也让儿媳记住教训,不会再犯下如此的大错儿!”
红裳的话儿说得倒很顺老太爷的耳朵:很明事理,很有担当!老太爷已经没有恼怒之色了,他和颜说道:“儿媳,不要紧的,只是问问她的话罢了,最后如果真得是你的错儿,当然也要责罚你;如果不是你的错儿,有哪个奴才存了作践主子的心思,那就――”老太爷说这话的时候扫了一旁立着的古娘子:“怪得我们赵家心狠不留人了!”
红裳叩头:“老太爷,就是儿媳的错儿,没有其他人的事儿,就请老太爷处置儿媳吧;丫头那里就不要让她过来了,也免得让她再丢一次儿媳的脸面。”
老太爷有些不太明白红裳为什么就是不让那个丫头出来回话:这是在回护吗?难道是怕她的丫头挨打,所以她才如此把过错都揽上了身――以她主子的身份,当不会受什么太过的责罚。
老太爷的心中消失的不满又升了起来:如果儿媳真存了这种心思,就真真是自己看错了她!当家的主母怎么可以回护自己的丫头仆从呢?处事不公只会失了人心罢了。
而且这样的女人做了母亲也是教不好孩子的,老太爷的心一下子冷了一半儿下来:当真哪,那她也不足以做一府之主母了。
老太爷本着谨慎的意思,又追问了红裳几句话,不过也就是让侍书上来回话,但红裳回得话就那么几句:不管事情是谁做的,错儿都是她的。
老太爷冷冷的道:“媳妇,只问你一句,那丫头去砸厨房是不是你使了她去的?!”
红裳心里暗赞了一声儿:老太爷不愧是明白人儿,而且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儿,即使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了,也还不想冤了自己。
红裳的回话还是原来那几句,老太爷因为红裳坚不让侍书来回话,对她的不满本就多了起来,又听她口口声声儿说是自己的错儿,当下便失了再问下去的兴趣――他看重红裳,是因为这个媳妇人很不错,不像府中的那些女人们不是重名就是重利,总之贪得无厌很让人难以认同。
但是红裳今日的所为,让老太爷重新看待红裳了:她与那些府中原有的女人们有什么不同?所以对于红裳也就不想再多做理会:“我看,事情既然儿媳说是她的错儿,砸了厨房的人的确也是她的丫头,那就看看让媳妇领个什么罚吧,唉――!”
老太爷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儿:主母难寻啊。老太爷又看了一眼红裳:原来看着不错的人儿,怎么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遇事不论是非,只论亲疏岂能成大事儿?
老太太看到老太爷不再维护红裳,心中的高兴是一丝不漏,还假装长叹一声儿,她才开口道:“唉,古娘子你受了委屈了,先回厨里忙去吧,厨里没有了你怎么能行?这么一大家子的人还要用饭呢。”
古娘子万没有想到夫人居然会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错儿,不要说分辩了,就是老太爷再三的问,她也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错了,倒让她高兴之余十分奇怪:夫人该不会是傻子吧?
正文 四十二章 赵一鸣到了(求推荐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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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娘子当下高兴万分的答应着福了下去,转身出屋自回厨房收拾善后去了。古娘子不只是高兴她脱罪了,她更高兴的是她不但不用往厨房里赔一分钱,而且还可以大捞一笔――这么多的东西要重新添置,这里面的油水可就大了去了,这完全就是一笔意外之财啊。
红裳对于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她要得就是这种结果,不然又怎么能收到她所想要的结果呢?这一次一定要让赵府的奴仆们有个极为深记得的印像才行!
所以老太爷的失望,与老太太在眼睛中流露出来的一丝高兴,古娘子的得意,红裳都看在了眼中,却一名话也没有说。
不过红裳也不是一点儿也不着急的:为什么赵一鸣现在还没到?按说他早就应该到了才对啊。
老太爷对红裳失望了很多,而且对于赵府的未来又重新有了担忧,心情一下变得灰暗起来:“夫人,你看着处置吧,我先回房去歇一歇。”老太太站起来正想送老太爷回房时,门口打起了帘子――赵一鸣到了,随他前来的还有丫头侍书。
赵一鸣先给父母见过了礼,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红裳道:“你跪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