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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由着那孩子倚在身上,向上官璇诸人笑道:“在下张牧,给诸位添麻烦了。我这双腿废了许多年,站不起来,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严盛应付这种场合有些赶鸭子上架,求助地看向上官璇。
上官璇这片刻已同铁逍遥悄悄交换了些信息,心中疑窦更盛,她咬了咬唇,道:“张先生,恕我冒昧,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张牧将目光落到她身上,顿了一顿道:“今年春天,我在登州呆过。”
铁逍遥有些摸不着头脑,上官璇脑海中却突然多了好些片断:长巷中两人抬的轿子,惊牛,那股诡异的尸参腥臭气味……这气味,不知道他这会儿怎么掩盖的,闻起来淡得多了。
这人真是官府中人么?那他当时在登州究竟做什么?
张牧盯着她,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若有深意道:“当时我听说华山派有个女子,长得十分像我早年认识的一位朋友,刚好有空,便特意赶去瞧了瞧。还以为就此后会无期,谁知又生出这么多的瓜葛。”
上官璇张了张嘴,想问与自己长得像的那人是谁,勉强忍住。总不能一见面便被对方牵住鼻子走。
江枳等人精明强干,铁逍遥这趟未费什么大的周折便接到了人,他听说陈青槐那厮来了,却没机会遇到,若不是急着回来见上官璇,他早将这一身馊味的古怪老头儿丢给江枳等人处置了。
依铁逍遥想来,这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帮过自己,自己这两日奔波也足以对得起他了。
他对当年沈无疾身边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提不起精神来,涉及上官璇的事却非得问清楚不可:“是谁长得像她?”
张牧似有些意外,眼睛盯着上官璇,道:“咦,齐氏兄弟没有说过么,她长得颇像云霜啊。十五六年了,看到她当年那些事好像都还在眼前。”
“谁叫云霜?”铁逍遥没有接触过齐氏兄弟。或许是因为他名声里锋芒太盛,虽是连声追问,不但不会给人弱了气势的感觉,反到觉着他咄咄逼人。
张牧便笑了笑,没有答话。
云霜,上官璇当然记得,好像齐云海最早提起她来确是说过两人相像的话。
那孩子更加看铁逍遥不顺眼,鼓着脸跟张牧告状。
张牧拍拍他手,安抚他道:“知道了。铁少侠出身江湖,不羁随性,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说着眼睛望向抬轿的两人,两个手下见大人说到自己,忙恭顺地低下头去。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铁逍遥皱了皱眉,道:“看来你对我们挺熟的,我们对你可一点儿都不了解,有什么你就赶紧说吧,你是干什么的,找我们有什么事,我们也好看看有没有详谈的必要。”
张牧笑了,似是很适应铁逍遥这种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道:“我找你们,你们也在找我啊。我知道凌紫藤在这里,”他扫了一眼神情微变的黑风堂诸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紧张,“我不要见他,但是不将齐云海请出来,你们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铁逍遥还不知道齐氏兄弟已经到了,上官璇走前一步,谨慎地道:“齐大先生能回忆起的人有限得很。”
严盛总算能插上话了,他在黄河上呆了大半辈子,向来不怕得罪人,冷笑道:“就是,咱们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冲着无疾神医的家底儿来的?”
张牧轻叹:“这么久了还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呢,唉,他们兄弟真是可怜!好吧,他或许不记得我,但总该记得白荼吧?”
上官璇见他如此笃定,沉吟了一下觉着还是姑且相信,道:“张先生能来确是雪中送炭,不知需要我们……”
张牧摸了摸那孩子瘦弱的肩膀,微微摇头:“我们早先便说好了的,你治好他,我将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何况还劳动了铁少侠。”
上官璇看了那孩子一眼,正好直言相告:“他的身体要说治好尚早,幼儿时的底子太差,想和常人一样还需调理很长时间。”转向严盛道:“严大哥,天也黑了,先叫他们住下吧,吃了饭再说。”
突然来了这么多人都要安置,江枳等人帮忙一起动手,将张牧和他的手下送到那孩子住的院子,又出去买菜打酒。
“他说你纵不记得他,也肯定会记得白荼。白荼是什么人?”稳住了张牧,上官璇便去找齐云海。
齐云海怔了怔:“白……荼,他说白荼?!”猛地站了起来,道:“他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凌紫藤一直陪着他兄弟二人,忙道:“别急。等吃过晚饭我们一起见见他。”
上官璇不放心:“要不我们先和他谈一谈。”
凌紫藤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于她的关心则乱:“他已然知道我在此处,藏着又有什么用?齐大哥你先说说这白荼,我们参详一下也好有个准备。”
齐云海还没有回过神来,齐云飞推了推他,他犹带茫然,问齐云飞:“姓白的不是已经死了么?”
齐云飞到算平静,道:“是死了。我听你和二哥说过。”
铁逍遥被那“云霜”勾起了兴趣,跟了来一看究竟。
冲着上官璇,他对齐氏兄弟很是客气,见这哥俩如此墨迹,忍了忍将话咽了回去。
凌紫藤却很了解齐氏兄弟,齐云海是个极为沉稳的性子,若不是关于白荼这个人的那段尘封往事对他太不寻常,绝不会事过多年还如此失态。
想到此,到真引起了他的注意。
“姓白的是沈风的侍者,后来做了一阵神医的贴身药童,大约有大半年的时间。那会儿云霜、云啸、沈风他们都在,神医还好好的。他是中毒而死的,听云啸说,死得很惨。”自齐云海的话中听不到对白荼的任何一点儿同情。
上官璇顿时意识到关键之处:沈无疾的贴身药童。“雪澜”问世,神医郑而重之,必不会有太多的人知晓。但这白荼必是那少数人中的一个。
齐云海接道:“当时神医身边并不缺人,上了年纪的学徒也有几个,都是跟了神医好多年的,便是云啸也比他资历深些,按理怎么排也排不到他,偏就那么巧,神医的贴身药童接连出意外,有一个还私入库房被毒物咬死了。沈风就跟神医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定是有人在暗地里兴风作浪,想取而代之,争夺贴身药童的位置。眼下一是要赶紧查清楚,二是不能令小人得逞,便推荐了自己的侍者。”
凌紫藤沉吟道:“沈无疾之子如此信任这白荼?”
齐云海沉浸在往事中,冷哼一声,继续道:“你知道云霜是沈风带到神医跟前的,平时也多得他照顾,只是沈风性子有些高傲不好相处,我们便同那姓白的打交道的时候多。一来二去,他同我们兄弟成了朋友,二弟眼里没有坏人,我也是瞎了眼睛,他将二弟用药心得和一些奇思妙想全都据为已有,拿去向神医邀宠,却将二弟发配到一个卧病在床的老管事手下,若不是他死得早,云啸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这姓白的若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物,又立身不正,偷个药卖个配方什么的也都是顺理成章。凌紫藤、上官璇以及铁逍遥都在揣测着这个素昧平生的死人。
凌紫藤更额外有些奇怪,齐氏兄弟虽是交错了朋友,但白荼早早便死了,且听他说还死得很惨,齐云海提起他来为什么还如此介怀,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谓荼苦(一)张牧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谁谓荼苦(二)白荼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谁谓荼苦(二)白荼
果然齐云飞藏不住话,忿然道:“这奸狡小人,居然还敢打云霜的主意。若不是他,云霜怎么会突然不见了踪影?”
齐云海脸上登时漆黑如墨,三弟一句话戳中了他的痛处,当年沈风同云霜走得近,他便厌恶那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沈风,白荼耍耍小心机给他们两个添点堵,他便觉着姓白的是好人,云霜最初是那么讨厌白荼,他还帮着说了不少好话……
上官璇见他沉浸在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提醒道:“那这张牧?”
“张牧,张……,跟着佟老管库房的好像有个小子姓张,和那姓白的走得很近。这个人,我怎么记得也早便没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勾起了齐云海很多记忆,零星又想起一些人来。
凌紫藤看看外边完全黑下来了,站起身道:“是不是他,咱们去一见便知。”
为了不暴露冷善那高超的易容绝技,齐氏兄弟以真面目去见张牧。
他兄弟二人几乎对张牧全无印象,张牧却一见面便认出了齐云海和齐云飞,甚至不用介绍就向凌紫藤道了“久仰”。
齐云海盯着他看了半晌,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指着他道:“你,你怎么还活着?”
张牧不以为忤,随意摆了摆手叫服侍他的两个手下出去,那少年早已被他打发去睡了,在场他这一方便只剩下了他一个。
张牧将身体向后靠了靠,更觉自在,道:“我找了个死人李代桃僵,借机脱身。只是这一双腿,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齐云海闻言脸上神色变幻,一时说不出话来,停了片刻才向凌紫藤诸人点了点头,示意人没有差错。
大家都意识到当年沈无疾的身边情况异常复杂,凌紫藤当先开口:“张先生,看来咱们是友非敌,我们几个也感觉得到你的善意,你不再好好介绍一下自己么?”
张牧闻言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道:“我怕一介绍,叫你们直接轰出去。呵呵,好吧,那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张牧是我的本名,我现在在为南镇抚司做事。”
锦衣卫!齐云飞震惊之下发出一声惊呼,铁逍遥、凌紫藤等人亦都露出提防之色。
张牧摆了摆手,道:“我知道慕楚帮和铁少侠都和朝廷起过冲突,说起来还是刑部那边吃的亏多些。不过各位放心,我的人从来没有掺和过。”
铁逍遥点头承认:“那可多谢你了。”
张牧笑笑,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帮他压下通缉之事,道:“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张大人,如此说来你当年到沈无疾身边便是在为朝廷做事?这次来冒的风险不小,你要告诉我们什么?”身份什么的可以押后再说,凌紫藤急于知道真相。
张牧轻轻活动了一下下肢,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道:“说来话长,我不知道你们急着打听什么,只能大约说说。先从我自己说起吧。不错,当年我的确是朝廷的探子,不过不是在南镇抚司,而是在万通万指挥使麾下。万通是什么人知道吧,万贵妃的弟弟。他听人说沈无疾如何医毒通神,更珍藏了可解百毒的灵药,便将我们派到沈无疾身边学习使毒解毒之法,又吩咐我们要特别留意有没有能令妇人怀孕的法子,因为万贵妃自从第一个儿子没了以后,一直没有再怀上。”
连上官璇都听出不对来,疑道:“你们,还有别人?”
张牧轻叹一声,道:“不错,开始我只知道一起的还有旁人,并不知道同伴是谁。后来才知道白荼也是。”
齐云飞不由地骂了一声,恨恨地道:“怪不得他行事如此下作。”齐云海阴沉着脸。
众人这才知晓当日白荼为何做了那么多不上台面的事,费尽心机地接近沈无疾。
铁逍遥事不关己一身轻,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喝了一口,又给上官璇倒上。
上官璇抬头望了他一眼,他这才嘿嘿笑笑,又起身给张牧、凌紫藤众人都一一添上。
气氛缓了缓,张牧道了声谢,接道:“我一到沈园便被派去跟了佟管事,白荼服侍沈风,不少人在背后说白荼心机重手段狠,躲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