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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太太不止一次提醒府中众人,不论是一等二等、或者三等丫鬟,任何一个不准把主意打在主子身上,谁有那歪心思就打断谁的腿。一些平日里不爱惹事安分守己的婢女见了男主子,如非必要从来都是躲得远远,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误会告到大太太那里;便是有那心思多的在和男主子碰面过程中都尽量小心,不敢露出半点让人去抓的破绽。
小公子脾气不好出了名,喜欢戏弄府中婢女人尽皆知,被他盯上戏耍的无一不是结果很惨,大部分的见了他都绕道走,不过也不是没有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的,被大太太知道,暴打一顿是轻罚。
穆燕在一边炒菜,小声说:“小公子从不来灶屋的,你以后少去外面情况会好些,也许过几天小公子就把你忘了,别想太多,所处的环境如何看到的也应该如何,往高了看只会摔得很惨,天上那鸟还有翅膀受伤的时候呢。”
知道对方是好心,可连歆织仍旧觉得穆燕所言说不出的怪异,特别是那一副“作为过来人很清楚很明白你要听我的”那种口气,闹得她好像尽是些歪心思故意去找小公子巴结小公子,从没见过小公子相貌如何她会说?和小公子唯一的接触便是那一枚枚铜钱,而这还是用差点破相的悲惨换来的。
李碗从穆燕一边儿探出头道:“比起脾气不好的小公子,老爷会更有权吧?”
连歆织一愣。
穆燕也一愣,随之神色古怪道:“老爷啊,身体有碍,他从不管府中事,大部分权利都在太太手中。”
三人谈话以沉默结束。
夜色渐暗,灶屋的活干的差不多了,因为白天小公子砸铜钱的事,连歆织对于一众婢女都想对她说点什么的状况很无语,这会儿也不想坐在台阶上听她们说些别人家公子小姐的事,独自一人走出院内,朝不远处的假山走。
假山的景色不错,还记得第一次来是胃部不舒服在这里呕吐,结果碰上不愉快的事,听别的婢女说来过这里几次都没发生不好的事,她这次才敢放开胆子来,毕竟,没有其他好的去处,有的话也是不够安静地方。
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发呆,直到时辰很晚必须睡觉了,她才站起一点点往回走,在房屋附近的几棵大树前,不巧目睹很诡异的一幕,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交叠,搂搂抱抱,动作十分亲近,赫然是夫妻才会做的动作。
连歆织目瞪口呆,月亮你为何那么大,那么圆,那么亮,非常清晰的照出树下人的样貌,包括嬉笑声音,想视而不见都不成,真让人眼瞎。
莫钟作为一个女子,夜里和男子在树下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女子的矜持都给丢开了,不符合常理,让人提起来不屑,丢女人的脸。
王典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和穆燕两年前就有点暧昧关系的男人,还敢背地里找其他小姑娘,这是想玩三妻四妾怎么着啊?烧死!这年头,不仅有钱人家的公子不靠谱,没钱的奴才也开始学那些富家公子的调调,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穷汉图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一心一意
夫妻和睦、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么?
连歆织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一个劲在心底告诉自己无视无视无视,手脚僵硬地朝一边走。
听说,一个人走夜路会碰上稀奇古怪令人震惊之事,以前的她不信,但这回她信了。
李碗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见连歆织回来,她打个哈欠说:“你刚刚干嘛去了?”
“没,没干嘛。”
连歆织沉浸在思绪中,无精打采,敷衍一句。
乔漫霖彩儿两人整日腻在一起,进府前一直聊的猪肉啊或者打铁,这类话题已经很少说了,口中经常念叨的不是谁谁家公子小姐便是柳府三公子,对此人有一种很深的迷恋,虽然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都是一个屋子住着,说话再小声也有被人听到的时候,李碗对于这两人没完没了的念柳公子感觉厌烦,不耐道:“能不能不说这人啊?换点别的说不成吗?”
乔漫翻个白眼,“你还不是整日念叨着老爷?我们彼此彼此,你比谁高尚啊?”
“别理她,有些人自己毛病一大堆,还想着说别人,说别人哪里不对前先找一找自身是不是也有那毛病!”
“不是,你们俩想打架呀?”
李碗噌的一声坐起,最近和穆燕混在一处,她胆子不再向当初来的时候那么小,看到不满的人或事总想提一提,隐隐有想当小头头的意思。
“是你在找茬吧?”乔漫哼一声从榻上下来,拉开对方帐幔横眉竖目。
李碗一甩脸,索性从榻上站起来,心中有点打鼓,她就一个人,对上两人没多少胜算,眼中一转道:“歆织,你帮我把这两人解决了,我下个月的月例都给你,怎么样,这买卖不亏吧。”
连歆织都躺榻上了,心想这怎么还扯我身上了?女人打架不外乎抓头发挠脸,真要闹个不好抓花了脸,一个月的月例够赔么?很亏的生意。
她打个哈欠说:“有什么可争的,真互相看不顺眼,明个儿让尤婆子给重新安排房间,爱上哪上哪,吵别人睡觉你们还有理了!”
提起尤婆子,三人一噎,都是思及前几日犯了不大的错而被尤婆子处罚的婢女,据说被狠打了十大板子,今个儿还没能从榻上爬起,想想都觉得疼。打架她们不怕,怕尤婆子的板子,今个儿这事说来简单,提起来却复杂,闹到尤婆子那里谁都没好果子吃。
李碗面上阴晴不定片刻,心里微微松口气,连歆织那么一说也算帮她解围,索性借坡下驴,当先钻进被窝,摆出准备睡觉的架势。
乔漫霖彩儿两人也不好多做纠缠,不然便是无理取闹了,同样黑着脸钻进被窝,房内一时间很安静,静悄悄的。
第二日,连歆织很早起身,昨夜目睹那样刺激一幕,她很可耻的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眶边缘有点发黑,照一照镜子默然,很想说一句,睡眠不足一定不是她的错……
连歆织去灶屋的时候还不到做饭时间,她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上面,这里的人不多,有一个很熟悉的穆燕,两人碰面互相点头一番。她嘴角都僵硬了,很自然的思及昨夜一幕,莫钟和王典搂搂抱抱的真的很亲密,很难想象怎么就那么快搞到一起,中间有穆燕的两年隔着呀,莫非男人都是有了新的踢了旧的么?果然很不靠谱啊,男人靠得住,老鼠是不是都会吓得不会打洞……
穆燕神色蔫蔫,看起来无精打采,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以前就是遇到再怎么不好的事,她都不会露出软弱。
连歆织有点狐疑,王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莫钟搞上的她不清楚,但穆燕很有可能知道点什么了,这样应该很好,自己也不必纠结说与不说,拆穿别人虚假、丑陋、脚踏两只船这种遭人怨恨容易惹来非议的“伟大”事情,果然不适合自己这么看起来就非常好“欺负”的姑娘来做。
第七章
忙忙碌碌的一日开始,院子里蛁蟟“独啊独啊”的鸣叫,叫的正忙活着的人一阵急切。
连歆织自打来到丁府,从没觉得有哪一日如今天这般难熬,也从没觉得有哪一日的灶有今日这般难守,火大了不对,火小了还不对,被在灶上炒菜的穆燕数落了一次又一次。
在穆燕又一次把菜炒糊,散发出不好闻的味道,倒掉第五盘菜的时候,不知是谁把尤婆子找来,尤婆子对于穆燕今日的失误很不满,直接让人下来不准再炒,吩咐一个叫凌霜儿的上去替换。
以尤婆子的毒辣眼光,自然看出菜糊了和火的大小没关系,分明是炒菜人不专心失误。
凌爽儿下巴有点尖,平日和穆燕很要好,炒菜技巧也不错,一方面得到尤婆子看重很高兴,一方面担忧好友,有点纠结的从好友手中拿过锅,开始做今日的第一道菜。
尤婆子又吩咐人重新烧一灶,万万不能耽搁太太用膳时辰,复又让另一个婢女在这灶上的锅里炒菜,忙得差不多了她才出去,走到门前忽然回过身道:“晚膳大太太要吃鸡,穆燕你既然没事做,就过去和乔漫霖彩儿去拔鸡毛。”
穆燕脸色瞬间就白了,脚步不稳,抚一抚额头点头应是。
被买回府里的鸡是已经杀好拔光了大毛的,剩一些小毛需要处理,和当初的猪蹄儿一样,完完全全是刚进府的新婢女去做,以前穆燕主动拔猪蹄儿是为了帮忙,这回却是被尤婆子点名道姓去做,两种意义不能相提并论。
穆燕前脚刚踏出房门,后脚就有人开始说了,“穆燕原来是除了尤婆子以外最有说话权的一人,她这回把尤婆子气狠了,不知道会不会被狠惩。”
还有人说:“穆燕好歹也是一个小头头,如果被整下来,下一个穆燕也不会是咱们没多少经验的,要我看哪,这最有机会成为小头头的还是凌霜儿。”
“是啊,是啊,保不齐真是霜儿姐,霜儿姐恭喜了!”
“恭喜恭喜!”
“恭喜霜儿姐!”
“霜儿姐,你这当了小头头可别把我们忘了啊!”
“是啊,别把我们忘了霜儿姐,一定要提提携提携我们!”
……
凌霜儿感觉很惊讶,整个人被捧的轻飘飘,差点犯了穆燕的老错把菜炒糊,立马稳下心神,咳嗽一声继续手里的活,不再多管一众婢女说什么,不过耳朵一直竖着听她们怎么说。
连歆织有幸没跟着乔漫等人一起拔鸡毛,那活本来也属于洗菜一类,拔鸡毛比拔猪蹄儿更难干,那鸡身上有股特殊味道不大好闻,拔起来手疼鼻子受罪。
她给凌霜儿看灶,对方的神态变幻她看在眼里,微微一侧头继续往灶里添柴,心中有点担忧,这人给她不大靠谱的感觉,平日里和李碗一样大大咧咧的,哪怕是在炒菜也东张西望,时而抓抓头发,时而挠挠鼻子耳朵等部位,她就不说对方还隔着衣裙挠屁股的事了,恐怕这才是以前不受尤婆子重用的关系。
今个儿穆燕不再状态,有了凌霜儿的机会,哪时穆燕情绪正常了,这人也只能靠边站,或者上来一个和穆燕炒菜技巧差不多的,下一个小头头未必就是凌霜儿。
正琢磨着,凌霜儿忽然对她小声说:“穆燕平时的炒菜姿势怎么样?动作美么?”
这问题可把连歆织难住了,对于美不美的她没太大概念,只要是个女的,她都不觉得丑,相反的不就是美么?这答案要怎么说出口?说美的话,会不会惹对方不快?感觉对方挺小气的……一个小气的老一辈丫鬟。
望向凌霜儿眨呀眨得水灵灵眸子,见她手中炒菜的动作已经顿住,连歆织嘴角一抽搐,为了防止这位同样因为菜炒糊了被赶出去,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和你差得远呢!”
凌霜儿目光瞬间一亮,自动把那话理解为穆燕的炒菜姿势不如自己的美,仿佛受到鼓励信心大增一般干得更起劲!
连歆织很想叫一声“哎呦我的娘!”不过忍住了。
虽然同为母的,但还是穆燕这只不会挠屁股的动作姿势比较美……
终于忙完主子们的早膳,连歆织一擦额上的汗,跟着几人一同出屋,去帮乔漫霖彩儿等人拔鸡毛,两三个人守着一只鸡,人手足了,可鸡上的毛太小不好拔,有人说了,人的手指头不好用,能不能想个别的法子?
穆燕刚刚想说话,凌霜儿急急的把话揽过去,不耐道:“以往就是这么拔的,你别多事儿!”
穆燕到了喉咙的话咽回去,看一眼有点得意的凌霜儿,手中动作一点点加快。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几个婢女一齐夸凌霜儿的好,夸的她合不拢嘴,早忘了身边好友心情会如何。
而也有人不忘记数落穆燕,说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很拿手的炒菜,偏偏炒糊了五次,怕是第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