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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料他华山之行,非但没有任何际遇,反倒失了宝马,受了重伤,几乎归不得!
这时候,曾天强一见到那人,已大是有气,自然待要狠狠地发作,但是却偏偏一上来便被那人以扇子在鼻子上按了一下,眼泪迸流,竟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反而被人出言调侃。
曾天强手一按,翻身下马,大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何以胡言乱语戏弄我?哼哼,你累我失了宝马,快随我回去见我父亲!”
曾天强越是近家,便越是耽心如何向父亲交待失马一事,所以他便要拖那人一起回曾家堡去,那么自己的过失,便可以减轻些了。
那人嘻嘻一张阔口,道:“你那匹玉蹄金盏的马儿,被人偷去了么?这偷马的人可算得识货,有眼光,好了得,是一条汉子!”
曾天强听得他忽然大赞马贼,不禁更是哭笑不得。而同时,他有心中,疑惑顿生,踏前一步,喝道:“马儿可是你偷来杀死的么?”
那人“啊”地一声,道:“原来这匹马儿竟被人杀死了么?那马总算也小有名头,下手杀马的人胆色更是非同小可,算得是一个英雄!”
曾天强怒道:“放屁!”
那人“啪”地打开了扇子,连扇了几下,道:“嗯,臭得很,臭得很!”曾天强更怒,道:“你说的话,句句是虚,这才是臭不可闻!”
那人侧着头,道:“我怎地句句是虚,你见了鬼邪耶?”
曾天强道:“你说我到了华山天狗峰,便会有出人意表的际遇,如今我一无所获,这却不是放屁?”
那人“噢”地一声,道:“原来你已经到过华山天狗峰了?”
曾天强道:“我……”
他只讲了一个字,但没有法子再向下讲去!因为,他虽然曾到过华山,但是却发生了一连串的波折,再加上山洪暴发,山路不通,他连天狗峰是什么样子的,不要说到达了。
那人轻描淡写的一句反问,便将他所有要责难的话,都逼了回去!
他呆了一呆,才不好意思地道:“这天狗峰,我没有上去。”
那人“啊”的一声,拍膝顿足,叹声不绝,道:“可惜啊可惜,我算好的日子,天狗峰上,万年玉芝,千年朱果,七色仙草,恰好同时成熟,你若是赶到,正好一起将而服之,如果你服了这三种物事的话,那么你是天下无敌了,什么一凶,二佛,三剑,四禽,全要给你踏在脚下!”
曾天强听了,不禁呆了半晌,心中懊丧不绝。但是他终究不是蠢人,那人的话,虽能使他在片刻之间呆若木鸡,但不消片刻,他便立时想到,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情?若是有这样的事情,就算别的人绝不知道,那人何以自己竟不去?那人分明是自始至终,都在将自己打趣!
曾天强一想及,不禁气往上冲,手中的马鞭,疾扬了起来,大喝道:“快滚!”
那人兀立不动,道:“这条路可不是你们姓曾的,我为什么不能站?”曾天强扬起的马鞭,陡地压了下去。
在他挥鞭下击之际,觑得十分真切,而那人也绝不像有移动之意,曾天强只当这一鞭一定可以抽中那人,以泄被捉弄之怒的了。
却不知他这里一鞭“霍”地挥了下去,本来分明是可以击中那人肩头的,但等到了击下去时,鞭梢却只是在那人肩前寸许处掠过,连衣服都不曾沾到。
曾天强一怔,还想发第二鞭之际,只听得一阵“叮叮”之声,自远而近,迅速地传了过来。曾天强转头看去,只见两个人,各大自握着黑沉沉的铁拐,向前迅速地奔来。
两人中的一个,背上挂上着一个长条形的布卷,看来布内像是裹着一柄长剑。
那两人的来势虽快,但是在走之际,却不断以铁拐点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来,看情形,他们两人,竟全是瞎子。
这条大路乃是直通曾家堡而去的,铁雕曾重在武林之中极具威望,三山五岳的人马,本就来往不绝,曾天强以前虽未曾见过这两个瞎子,倒也并不觉得奇怪,他只是望了一眼,又转回头来,准备对付那人。但也就在那一刹,那两个瞎子,已经到了近前,铁拐“叮”的一声,点到了地上之后,突然凝止,身形也呆不立不动。
只见他倒翻着白茫茫的眼睛,齐声道:“盲眼人问一声路,两位客官方便则个。”
曾天强听了,心中便自一凛,暗忖:这两个人是瞎子,那是绝不可能假扮的事,而自他们的铁拐点地的声音传来之后,自己和那人绝未出过声,他们知道有人,已是出奇,何以一开口,便知道是两个人?
他正待开口,但那人却巳抢着道:“两位只管问!”
那两个瞎子转过头来,对着那人,却又好半晌不开口,只是面对着那人发怔,过了许久,才听得他们两人道:“阁下的声音,耳熟得很啊!”
那人“嘻嘻”一笑,道:“是么?咱们可能是老相识,也说不定。”
那两个瞎子双眉紧蹙,那显是他们对那人的声音,感到十分耳熟,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那人是什么人来,因之在苦苦思索。
也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那一阵马蹄声,急而不密,均匀有致,一听蹄声,便知道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那两个瞎子,本来扬着头,看来是准备讲话的,可是一听到这阵马蹄声,面色便自一亮,立时铁拐一点,向后退了开去,退到了路旁,方始站定。
曾天强正在愕然间,蹄声已自远而近,只觉一匹身高腿长,须密尾散的大宛名马,已快步向前驰来。那马全身胭脂,在日光之下,隐泛红光,好看之极。面马上却配上了一只白玉马鞍,便显得那匹马,神骇无比,非同凡响。
曾天强一见这匹马,心中便不禁陡地一动。
曾天强暗忖:自己失了“玉蹄金盏”,看来这匹马绝不在“玉蹄金盏”之下,若是得了这匹马,那么父亲怕不会来责怪自己的了。
他只顾得看马,却不顾及去看马上骑的是什么人,正在他出神间,已听得一个少女声音道:“喂,往曾家堡,可是由这条路去的么?听说曾家堡中,群雄常聚,何以路上冷清清地,一个人也不见?”
曾天强一听得有人讲话,抬起头来,他这才看到,骑在那匹马上的,乃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那少女至多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一身娇黄色的衣衫,更衫得她眉目如画,美丽之极。
曾天强望了她一眼,便不由自主,心头乱跳了起来,忙道:“是,由此直出曾家堡,不知姑娘到曾家堡去,有什么事?”
那少女“咭”地一笑,道:“这些日子,只听得人人都说铁雕曾重该死,我想去看一看,这老儿是不是真的死有余辜。”
曾天强实是做梦也未曾想到,从那么美丽的一个少女口中,竟会讲出这样强凶霸道的话来,一时之间,他不禁呆住了出不得声。
曾天强不出声,那嬉皮笑脸的人却又“哈哈”一笑,道:“喂,你问人家到曾家堡去干什么,人家巳告诉你了,你是曾家堡少堡主,怎地不回答人家啊!”
曾天强给那人一逼,更是尴尬难言,那少女在马上,却向曾天强嫣然一笑,道:“原来你就是铁雕曾重的儿子啊,听说你父亲养的几只大雕,十分好玩,若是你父亲真的该死,死了之后,你可肯将那几只大雕,送了给我养?”
曾天强瞪大着眼,哭笑不得。他一生之中,可以说从来未曾遇到过如此难答的问题过。而偏偏对方又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少女,令得他想破口大骂,也在所不许,只得干瞪眼儿。
那人却以扇击掌,道:“哎啊,曾重一死,那几只大雕,当然传给了他的儿子,小姑娘,你现在向曾少堡索取,那当真是未雨绸缪,心思慎密,深谋远虑,聪明之极!”
那少女听了,心中欢喜,微微一笑,道:“这位大哥好说了。”
曾天强心中更是又怒又尴尬,他想要正式申诉几句,可是也就在此际,那两瞎子,突然向前走了过来,到了那少女身前,深深行了一礼,道:“参见白姑娘。”那少女“啊”地一声,道:“瞎子大哥,你们也在这里,那可好,你们可是已将铁雕曾重杀死了么?”
曾天强听到此处,实是忍无可忍!
铁雕曾重乃是他的父亲,可是那少女一到,便说是到曾家堡不看看铁雕曾重是不是该死,接着,又要他在父亲死后,将那几只铁雕送给她玩,如今又公然问那两个瞎子,是不是已杀了铁雕曾重,可以说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曾天强的涵养功夫再好,那少女再美丽些,他也是难以忍得下去了。他一声虎吼,道:“姑娘,家父不知有何得罪你的地方,你这样希望他死?”
那少女面上,现出了惊讶的神色来,道:“我没有希望他死啊,若是他不该死的话,我还会为他说情哩,我看你……你……”
她讲到此处,俏脸之上,突然一红,才续道:“我看你很不错,你父亲也未必是该死的人。”
曾天强被那少女这样一说,所有要冲口出了的话,不禁又一齐被堵了回去,那少女又问道:“瞎子大哥,难道你们已得手了么?”
那两个瞎子见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手中的铁拐,在地上猛力一顿,道:“别提了,白姑娘,咱们吃亏在瞎了眼,竟杀错了一个人,令尊可也来了么?”
那少女道:“我爹么?他就在我后面十来里,看来也就可以赶到了,你们两人,杀错了一个什么人啊?”
那两个瞎子,面上现出十分痛苦的神色,又长欠了几声,其中一个哑声道:“姑娘请看柄剑!”他一反手,将被在身上那狭长形的包裹,解了开来,抖开包布,露出一柄长剑来,双手递了上去。那少女伸手接过,一抖手,“铮”地一声响,剑已出鞘,晶光四射,竟是一柄稀世宝剑。
那少女向剑身上略略一看,便“啊”地一声,道:“这柄是追风宝剑,莫不是你们杀了追风剑客宋然么?”那两个瞎子道:“可不是么?就是宋然!”
这时候,曾天强站在一边,想要大声发作,也是在所不能了。
眼前这几个人,连那持大折扇的人在内,究竟是什么来历,他一无所知,只知道这些人恐怕多半不怀着什么好意。可是,瞎子和少女口中的追风剑客宋然,曾天强却是知道的。宋然乃是个大侠,武功虽然不如他兄长九元剑客宋茫,但是侠名远播,也是武林之中,第一流的剑术名家。
而如今,在那少女和两个瞎子口中,提到了追风剑客宋然之死,似乎除了可惜将之杀了之外,别无骇然之意!由此可知他们的来头,是何等之硬,曾天强的心中,反倒不免凛然。
那少女伸指向两人拍了拍,道:“你们两人,专门闯祸,如今可是想送我这柄宝剑,要我替你们担待这件事么?”
那两个瞎子,竟连忙跪下,道:“白姑娘,要望你出力。”那少女不假思索,道:“你们起来,这算做什么,那追风剑客宋然,就算是我杀的好了,你们没有事了。”两个瞎子大喜而起,道:“既有姑娘承担,咱们自然放心了!”这些事,不但曾天强看得呆了,连那个嬉皮笑脸的人,脸上也没有了笑容,显见得心中奇怪到了极点。因为这种事情,必然引起冤冤相报,而且宋然的兄长宋茫,乃是“三剑”之一,武功之高,众所周知,寻常一等一的高手,遇到了这样的事,只怕也只有远远避开,免得招到了嫌疑。可是那少女却将这样一件大事,承担了下来。
若说那少女是天真未凿,不通世事,那么不通事务到了这一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