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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寿对着在皇太后刚刚薨逝就奉贵太妃为皇太后不以为然,但是确实佩服肃顺,满朝都认为是肃顺下的毒手,今个弄出来这样的奏本,任何人都不会认为肃顺会再树立一个内廷的对手出来,反而会捏着鼻子夸他忠厚仁孝,端华、载垣、杜翰、焦祐瀛显然是知道的,匡源和穆荫虽然不知道此事,可乍然一听之下,都颇为佩服肃顺的手段,所以一齐磕头,“奴才等附议。”
皇帝心里虽然极为悲伤,但是也知道素来是贞贵妃对自己个是最好的,小皇帝收了泪容,“那你们都是这个意思,就这么办吧。”
“是,臣这就拟旨来看?”杜翰请示。
小皇帝点点头,殿内就备下了纸笔,杜翰微微思索,下笔飞快,不一会就已然拟好,肃顺接过草稿,宣读起来。
“王者膺顾托之重。居宸极之尊。稽考旧章。宣明孝治。用尊尊之义。慰蒸蒸之心。风化攸先。莫尚于此。顾惟眇质。获嗣庆基。仰奉慈颜。敢忘前训。洪惟贞贵太妃钮祜禄氏,坤继表德,壸范流芳,抚育本朝,厥功斯茂,俾陈典册,式荐徽称。谨上尊号尊奉为皇太后。”
皇帝点头表示许可,杜翰连忙拿下去再用金板玉书抄写,肃顺再请示,“请皇上用印,这就明发天下。”
陈胜文接过圣旨,递给皇帝,皇帝点点头,“你拿去额娘哪里,用印吧。”
肃顺看着陈胜文捧着圣旨转身进了后殿,又听到里头传来的惊呼声,不可琢磨地眯了下眼睛,和端华载垣交换了下眼神,扬扬脸,让杜翰禀告起最近一干政务上的事儿,絮絮叨叨的,让皇帝有些心烦。
……
恭亲王别墅。
桂良刚告退,皇太后就连忙瘫坐在椅子上,大声地喘气,脸色惨白,鼻翼上沁出了几颗细汗,躲在后头的安德海连忙上前,奉上了参汤,恭亲王想上前服侍,又连忙停住了脚,安德海给皇太后擦拭了脸,毕竟是受伤刚刚苏醒,皇太后的身子还不是很爽利,如此这么一番下来,这脸上才有了些血色,对着关切看着自己不说话的恭亲王惨然一笑,“无妨,本宫无妨,歇息一番就好,六爷请坐。”
“是。”恭亲王不敢挨着皇太后坐下,转了个弯,坐到最下首,微微思索,“太后可要呆在奴才家里?这里倒是僻静的很,太后能养伤。”
“不用了,我这就回园子,太医叮嘱过,每六个时辰就要换药,你也不用担心,六爷。”皇太后自己有主意的很,“圆明园安全的紧。”
“是,奴才旧年办抚局的时候,在左近射了一只上好的红狐狸,那狐狸年岁不大,颜色倒是极正,前些日子硝制了,做了一个围脖,特意献给娘娘。”说罢起身,拿了一个包袱出来,杏贞一打开,见到那围脖火红似碳,毛皮柔滑,触手生温,内里衬了玄色的绸布,典雅大气,杏贞点点头,非常满意,“六爷有心了,本宫谢过。”
第237章 图穷匕见(一)
安德海识趣地退出,恭亲王一时间无话可说,咳嗽一声,就站了起来,“奴才送娘娘出去。”
杏贞嗯了一声,站了起来,突然又有些头晕,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前歪去,恭亲王大惊,连忙用手扶住皇太后的肩膀,杏贞稍微有些清醒,见到是恭亲王扶住自己,“有劳了。”连忙高声叫安德海,安德海窜了进来,见到如此场景,真想自己的眼睛从来都是瞎的,恭亲王见到安德海奇怪的表情,脸上一红,微微咳嗽,掩饰地笑骂道,“快来扶住太后娘娘,你这个懒散的奴才!”
“是是是。”安德海连忙上前扶住皇太后,室内几个人正是尴尬的时候,室外有人叩了下窗棂,剥落有声,恭亲王挑了下眉毛,“什么事儿?”
“启禀主子爷。”外头是恭亲王的内总管,只听到他恭敬的声音响起,“密云传来消息,肃顺在御前请旨尊奉贞贵太妃为皇太后!”
“什么!”恭亲王喝道,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时候的事儿?是今个的?”
“是,内情还不知,只是知道皇上已经用印了,不过还没有明发天下。”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恭亲王对着皇太后低声说道,“肃顺居然胆子如此之大,居然敢于干涉后宫之事,真是自寻死路!”
“没想到,贞贵妃居然能成为皇太后?”杏贞喃喃自语,苦苦思索,“这贞贵妃什么时候和肃顺有所关联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历史之中的孝贞皇后,这个时空里居然也成了皇太后!
历史的车轮真是……杏贞暗暗吐槽,又看到恭亲王,寻常大臣这会子早就暴跳如雷,骂肃顺不知廉耻,嫡庶不分了,只有恭亲王不便多嘴,只是呐呐,杏贞心下雪亮,恭亲王的生母也是咸丰皇帝的庶母,也是尊奉为皇太后,所仗理由也是抚育皇帝,这事儿还是自己一力促成的呢,“皇太后?只要本宫在,这个皇太后是不是,还是两说呢,尊奉养母,原本也是正理,不过本宫的‘死讯’才传出不到两日,肃顺和钮祜禄氏就这样不耐?实在是吃相难看了些。”
“娘娘。”恭亲王又想到了什么,连忙禀告,“若是钮祜禄氏和肃顺有所勾结,园子里怕是已经不安全了!”
恭亲王担心的在理,若是有人见到皇太后假死,必然会想法子让皇太后变成真尸体,“不用担心,本宫已经让武云迪前来戍卫。”杏贞收拾了下袖子,挥手出房间,“圆明园许进不许出,如此必然不会走漏什么消息,武云迪,本宫信得过。”
“不管贞贵妃和肃顺如何,咱们不能乱了阵脚,六爷,明日,最迟后日,皇帝必然回銮,你在外头一定要安排好,到时候咱们演一场大戏,让那些人瞧个够!”
“喳。”
……
圆明园前头戒备森严,陈孚恩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对着圆明园前巡逻的一队士兵喝道,“你们这些人是想干嘛?造反吗!”
“陈大人。”大宫门里头转出来了一队人马,簇拥着一个戴着孝布的将领,那人头盔上带着貂尾,证明了他是二品的武官,等到那武官走近,陈孚恩才瞧见是之前一直在家养病的健锐营都统,皇太后的妹夫武云迪。
武云迪走近陈孚恩,懒洋洋地请了个安,“给尚书大人请安,标下奉了恭亲王爷的命令,戍卫圆明园,今日起圆明园许进不许出。”
“武大人,这是何意?”陈孚恩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圆明园里可是半个嫔妃都没有,当然,除了躺在碧桐书院停灵的皇太后,就这么些山山水水,亭台楼阁,何须如此如临大敌?陈孚恩这时候还没接到密云的消息,只能是据理说道,“这些日子还有外命妇都要进园子伺候皇太后哭灵,如此这番,怎么能行礼?”
“那微臣就不知了。”武云迪拱手行礼,“微臣只是奉命行事,还请陈尚书体谅。”
陈孚恩狐疑地点点头,武云迪原本就在京中,被恭亲王叫起来也属正常,不过陈孚恩还是有些不悦,调兵遣将可是自己的权责,恭亲王虽然有着总理京中事物全局的差事在手上,可到底也不能越过自己,一驾马车辚辚驶过,直接进了大宫门,陈孚恩转过头,准备回京坐镇,如今肃顺挟泰山超北海,已成如日中天之势,为今自己的出路,就靠在他的身上了,恭亲王只要没有想着谋朝篡位的心,不去关闭九门,这圆明园的事儿,就让他办行了,说不定他不过只是想着泄怒而已。
陈孚恩上了自己的轿子,不耐烦再和武云迪废话,在他看来,武云迪不过是冢中枯骨,束手就擒之辈,等到皇帝回銮,手握天宪的肃顺不用多说什么,自然有人负责把这个先皇后的宠臣,摆在军中的钉子给拔出来,这时候无需和他置什么气,免得他的八旗懒怠脾气耍出来,倒弄得自己下不来台,就让他看管那些花草树木好了……不对!陈孚恩原本假寐的双眼猛地睁开,一跺底板,恐怕园子里有变!“马上回圆明园!”陈孚恩对着外头的轿夫喝道,轿夫连忙点头,这时候外头响起了一个优哉游哉的声音,“尚书大人,何须来去匆匆也?”陈孚恩掀开轿帘,只见到是恭王的铁杆心腹朱学勤和曹毓瑛带着几个伴当联袂骑马而来,陈孚恩勉强笑道,“原来是两位,怎么,老夫去圆明园巡视,两位要随行?这月色甚美,月下清谈,也是乐事一番。”
曹毓瑛瞧了一眼朱学勤,对着陈孚恩笑道,“月下清谈,怎么比得上月下追人!”
“哦?琢如,这是何意啊?”陈孚恩从轿子里出来,神色转冷,对着曹毓瑛的哑谜微微不悦。
“尚书大人切勿动怒。”朱学勤笑道,“琢如说的是昔日萧何月下追韩信,成就汉家五百年基业,韩信误入歧途,不愿辅佐汉高祖,只是萧何慧眼识人,这才传为千古佳话,我等虽不才,却也想效仿先贤,做一次成人之美,尚书大人,王爷已经在别院之中恭候大驾。”朱学勤拱手让出来路,自信地笑着,“我等前来请驾,只是请大人瞧一眼一样事物,若是大人瞧见了不心动,大人想去哪里,王爷绝不阻拦!”
陈孚恩瞧了瞧两个人,心里想起家里养着西席对自己的提点,不由得一动,于是点点头,“烦请两位带路吧。”
……
“恭亲王请了陈孚恩去他府里了,娘娘。”趁着太医刚好给皇太后的胸前伤口换了药,德龄上前禀告。
皇太后点点头,穿上了衣服,“是该把那东西给他瞧了,他是个识时务的人,不会拎不清的,德龄,僧王那边怎么说?”
“僧王接了旨意,却是有些为难。”
“我自然知道他为难,同道堂如今可是没人用的,贸然出现在通州大营,岂不遭人怀疑?不是你矫诏,就是本宫还魂了。”杏贞躺了下来,冯婉贞拿了个马扎守在帐前,“肃顺已经下了旨意给僧王了?”
“是,说近日通州大营违反军纪者甚多,扰乱地方,若无上谕或者军机处命令,不许调动兵马。”
“李鸿章呢?”
“已经被调到山东去剿匪了。”
“他倒是大惊小怪。”杏贞盖上了被子,“他用这样手段对付我,倒是怕着军中不服,照葫芦画瓢,对着他来这一出,本宫已经死了,还怕什么?僧王没有得到大行皇帝临终遗命委任,已经是满肚牢骚,如今又这来一出,僧王会怎么想?不就摆明了行在的人忌讳着他吗?肃顺得罪人的功夫真是一流。”杏贞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子呲牙,“自寻死路,怕是将来一个给他说好话的人都没有!”
……
杜翰一手挥就的旨意,瞬间就被陈胜文送了出来,小皇帝摆摆手,“你们拿下去吧。”
端华接过那圣旨,上面蓝色的“御赏”印章赫然在目,端华对着肃顺点点头,肃顺再磕头,“请皇太后升座,奴才等恭贺皇太后,恭贺皇上。”
“需要如此吗?”小皇帝有些困惑。
“是,尊奉皇太后的诏书需由礼部或者亲贵大臣宣召,以彰显皇上仁孝之道,礼部尚书虽然不在,可端华载垣两人可为尊奉正副使,当面宣读圣旨。”肃顺回道。
小皇帝点点头,对着陈胜文说道,“请贞贵太妃,不,请皇太后出来,接受他们八个叩见吧。”
没过多久,穿着玄色旗袍,带着孝布的皇太后钮祜禄氏款款走出,朝着皇帝感激地喊了一声,“皇上。”
“额娘和朕坐一块。”小皇帝站了起来,拉住钮钴禄氏就齐齐坐到了宝座上,顾命大臣全都叩首,“奴才臣等恭请皇太后金安!”
“诸位请起。”钮祜禄氏把小皇帝抱在怀里,隐隐也有了中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