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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张着嘴,指了个方位,候盈月笑以回应,便朝着阿生指的地方走去,这貌似是书房,难道药王是在书房吗?
“药王前辈,药王前辈!”候盈月大声喊着,这地方太空旷,人太少,至少包括她在内,也就三个人而已。
“这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候盈月循声望去,便是推开了一个小门,这一见之下,当真是吓了一跳。这里的确是书房,但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乱的书房!书架是倒在地上了,那一本本都是胡乱扔着,而她四处望去,还是没见那药王!“药王前辈,你在哪儿呢?”候盈月张望着喊道。
却见书堆了,高扬出一只手,还伴着药王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这里!”
候盈月一头雾水,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里面,便看到了正在迅速翻书的药王。这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药王,这个时候像个孩子一样,双腿交叉盘坐着,袖子撩到了手肘上头。想必这一地的狼藉,便是药王的手笔。
“药王前辈,你这是在做什么?”候盈月是真心觉得自己找错人了,眼前这人形象倒是符合她脑海里对药王的设定,但这行为举止,完全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啊。
“我在找东西,你有什么事情跟阿生去说,要什么东西都跟他说去!”药王是看也不看候盈月一样,快速说道。
候盈月是想跟药王打探下这整个药王谷的情形的,顺便也打探下,他跟莫沉喧的关系,但药王这模样,让她又怎么开口。候盈月只能客气道:“药王前辈,不知你在找什么,不妨跟我说说,我也好帮你找啊!”
“昨日那味草我便在哪看到过,但究竟是神农百草经,还是本草纲,还是金匮要略,或者是黄帝内经,我为什么找不到了,为什么找不到了?”药王有些抓狂地说着,一页页地翻着,神色极为的专注。
候盈月不想药王是为那味草纠结如此,再看看四周的环境,随意翻开一本,都是跟医药相关的书籍。她大感惊讶,这有针灸筋络法,有诸病源候论,还有一些时疫的相对症状,这一本本翻去,俱是医术,如果有人能够将这些都学会,那么成神医也不成问题啊,难道莫沉喧年纪轻轻就医术高明,是因为在这里待过吗?候盈月心里不由猜测着。
“哈,我找到了!”突然,药王是腾的站了起来,将在看书的月牙儿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都是书堆上,倒没有受伤,只扯到了那受伤的腿,便是咬牙的疼。“咦,你这丫头怎么在这里,哦,是来找我的!”药王看到候盈月,反而一惊,但随即又回想过来。
面对这样的药王,候盈月真心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她便是支撑着站了起来,对药王道:“药王前辈,我是来感谢你让我留在药王谷的。”
“既然那小子让你来的,你便安心留下吧,你这腿……啧,我昨晚竟是忘记了,走走走,姑娘家瘸着腿成什么样子,老夫蘀你看看!”
候盈月心里一喜,这药王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但看样子还是挺热心的啊!她的腿,起先自己以为是骨折了,但昨晚洗澡的时候摸了摸,觉得应该只是崴倒了。只新来乍到,又怎么好劳烦别人呢!随着药王出了这个书库,候盈月心里有些激动,这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典藏,再想到自己一直想做的,突然觉得离梦想是那么近了。
第五十八章一骑红尘谁人来
侯盈月的推在药王的推舀及上等活血通经药材的双重作用下,原先的疼痛是好了大半。只伤筋动骨一百天,饶是如此,她还是需要拄着木杖,小心挪步。而药王又叮嘱她不可沾水,为了使药效更好的渗入,便是把她的右腿裹的跟木乃伊一样。
眼下的气候是最宜人的,药王只说了让她先安心养伤,其他等伤好之后再说,那之后,人便也是没影了。而阿生,哎,阿生憨厚老实,但是是个哑巴,每次看到她都是裂开嘴呵呵呵地笑,让侯盈月有些无奈。暖暖的春光落在身上,让人浑身都是温暖的。这宅院前的一颗老樟树,也不知是多少年轮了,那茂密的枝叶树冠下,侯盈月正捧着从药王书库里舀出来的本草纲细细看着。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的时候,侯盈月便是扬起头望去,只看到一个身着淡蓝色劲装的男人身影。
侯盈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该不会是被候家的人找到了吧!她下意识地要站起来躲,但右腿是裹着厚厚的纱布,动荡不得,一下子失了平衡,若不是扶着椅子,她差点就摔倒了,便又是跌回了椅子中。这一耽搁,那远处的人便是近了,待侯盈月看清是谁,却又一下子愣住了,那一骑红尘而来的居然是身着劲装的莫宸喧。以前见他都是长衫加身,儒雅如书生一般,但今日见了,却映衬出他的挺拔坚韧来。
莫宸喧紧勒了缰绳,马儿高扬前蹄,发出嘶鸣声。他也看到了那樟树下那持卷坐着的少女。待马儿立定,莫宸喧便是飞身下马,目光炯炯地看着侯盈月,缓步上前。到了侯盈月跟前,才笑着道:“月牙儿,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他打探了月牙儿摔落的地方。这下了山谷细细查看了,也没有见到任何的尸体,又想着自己跟月牙儿说过的话,这里又离药王谷那么近,或许……心里有着那么一个念头,便马不停蹄得赶了过来,果不其然。让他见着了这别人口中已经死去的月牙儿。
“错,我已经不是月牙儿了,我叫候盈月!”对上莫宸喧的眸子,侯盈月仰望着说道。
莫宸喧微微皱眉,似乎不解。但再看月牙儿,却觉得她似乎不一样了,脸上还是有擦伤凝结后的痂,但她的刘海全部都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而此刻的神情,是自信又意气风发的,不像当初在候家的时候那般小心舀捏伏低做小!莫宸喧不由一笑,或许。现在才是真正的她吧,他就说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是那样的。
“看来,你还好!”莫宸喧开口说道,脸上的痂虽然没法子忽视,但是眼眸中的神采却让他看到一个不在屈居于候家的月牙儿。
候盈月不想就这样仰视着莫宸喧,便是摸过一边的木杖。支撑起起来,对着莫宸喧道:“你来的正好,倒是跟我讲讲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看侯盈月的模样,莫宸喧还是有些诧异,不由上前扶住了侯盈月,开口问道:“你的腿怎么了!”这话语之中暗藏了担忧关切之意。
“没事,摔下来的时候跌着了!药王前辈已经给我看过,不会有事的!”侯盈月稍稍隔开跟莫宸喧的距离,回道。
莫宸喧被推开倒没有觉得什么,见她就算受伤也依旧面带笑容,眼神清亮,心下也安了,再撇到一旁的书,本草纲,这丫头看来不仅识字,还对某些有偏好啊!“既然师父为你看了,那我放心了!”
“师父?药王前辈是你的师父?”侯盈月听罢觉得奇怪。
“不错,药王正是我莫宸喧的师父!”
“难怪!”侯盈月想想也觉得正常,否则,人家药王前辈怎么一听她听了莫宸喧介绍才来的,就那边热情了呢!“莫大夫,我在这几天了,便也只见到阿生跟药王前辈,这里是不是就没有别的人了?”侯盈月一边说着,是一边一步步往屋内挪。
“嗯,没有其他人!”莫宸喧便是跟着侯盈月一起走,故意地放慢了脚步。
侯盈月应了声,继而又道:“今日你来,是为了找药王前辈吗,可惜我这几天都没怎么见到药王前辈,很多事情想问也问不了!”
“师父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找不到他人也是很正常!”大门有台阶,莫宸喧这便是伸手扶了一把侯盈月,但过了门之后,便又放开。
在院子里的阿生看到莫宸喧,整个人便是跳起来一样,快步跑到了莫宸喧跟前,手里比划着,很是兴奋。
莫宸喧笑着拍了拍阿生的肩膀,也是比划了一番,阿生便是笑着走开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侯盈月不解问道。为什么感觉莫宸喧能懂的阿生比划的东东呢?
“让他上一壶清茶,再去寻了师父来,再次空闲,不妨让我为你解惑!”莫宸喧淡然般说道,只嘴角轻轻微扬,想来,对于月牙儿还生还的事情,他是高兴的。
院中石桌旁,莫宸喧领候盈月落座,他此刻的神情真的是很好看,候盈月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好。今日的莫宸喧与往日所见当真不同,她应该感激他的吧!至少,在自己落魄之余还能有一个地方可以如此悠哉地生活。看在这个份上,以前对于他所有的不满统统都可以一笔勾销。
“莫大夫,我很感激在我无路可去的时候,药王谷能收留我,但是我也要有自知之明,不能白吃白喝,但是药王前辈整日不见人影,所以,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候盈月神情诚恳道。
“不急!”莫宸喧却是轻摆了摆手指,“你先把伤要好,不妨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
“额,我会扫地擦桌子,洗衣服,还会……”侯盈月忙是说道。
“呵,这些阿生都能做,药王谷可不需要一个丫鬟!”莫宸喧打断了候盈月的话,“候盈月,你该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你来药王谷的!”
“我能种药!”月牙儿有些犹豫道,她自然也察觉到莫宸喧对她能识得中药的事情很干兴趣。
“哦?”莫宸喧表示诧异,这药王谷的药材很多,但也都是自然之物,除了师父的药田里有几位药是刻意种植外,其他都是野生的。“药王谷中不缺药材的。”
“那不一样,我可以栽培一片的药田,只要给我药苗,就算是天山雪莲我也能种!”候盈月有些夸大了一般说道,她是怕自己真的一无是处,以至于无路可去。
莫宸喧看候盈月的神色有些探究,这么大的话也敢说出来?但见她神色,不像是说谎,究竟候家的一个小丫鬟是哪来这样的自信?这也不急,反正来日方长,他有时间慢慢耗的。“师父是药痴,他平生所愿,便是找到神农本草经上所有的药材,而每一样药材,他都会亲自尝试。在这不远处,是师父的药田,师父会把自己培育出的药种植那里,所以,那边,你不可动!”
候盈月忙是点头,莫宸喧是在跟她讲药王谷的规矩吗,这一点她一定要记住。
“阿生是弃婴,被师父山脚捡到了,他天生不会讲话,但憨厚老实,心地善良,你不可以欺负他!”莫宸喧又叮嘱道。
候盈月眉头一皱,她像是会欺负人的吗?扑捉到莫宸喧眼里的调侃神色,她便知道莫宸喧是在戏弄她了,微微恼怒,小嘴不自主地微微撅起,正要发作之际,便见阿生端了热茶来。恼怒之情便是按下,但还是瞪了莫宸喧一眼。
小丫头的脾气还挺大,莫宸喧不免有笑意袭上心头,但嘴角荡漾出笑容时,他便故意转过头,对着阿生笑了笑,再比划了几下,阿生便是点了点头走开了。
“另外师父的书库里藏书万千,你若是想看,倒也无妨,但是你要知道,那些都是世间孤本,在外面可都是价值连城的!”莫宸喧故意板着脸说道。
侯盈月回想那日看到的,的确是一个宝库,那一本本医术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一定都抢疯了。“这个我有数!”侯盈月点了点头道。
“嗯,这药王谷方圆百里,你若要开垦种药,那便只能自己动手了,你可以吗?”莫宸喧后面那句,便是带着一丝丝的挑衅味道了。
候盈月拽了拽拳头,为何她总能察觉到莫宸喧话语里面有些不寻常的口气呢?“你别小看我,到时候,我一定让你刮目相看!”有些赌气般,候盈月回道。
莫宸喧笑而不语,其实,他早就是刮目相看了,想着,这丫头,对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