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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羊蹙了秀气的眉:“怎么?”
“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于妈妈瞅瞅四周,见无人注意,便迅速在她耳边低声说:“伯爵府的八公子姑娘熟不熟?”
爱羊不动声色地问:“是没了的那个?”
于妈妈点头,担忧地说:“也不知怎的,太太和老爷认为他的死与姑娘您有关系,常常私下里讨论呢!”
爱羊做出一副受惊的表情:“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于妈妈安慰道:“老奴只听了一耳朵,也没大听清楚,不过姑娘您自己多注意一些!”
爱羊柔顺地点点头。对阿十使了个眼色。
阿十便笑眯眯地上前拉着于妈妈的手:“多亏您平日里照顾我家姑娘,阿十在这里谢谢你了!”
于妈妈只觉手上一沉,掂了掂,便知是不下二两的星儿,顿时便笑成一朵花儿似的:“毋庸多谢,毋庸多谢!”
“那老奴这就告辞了!”她给爱羊纳了个标准的万福。
爱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看着她的身影慢慢走远,直至拐过转角,消失不见。
阿十严肃地看着她:“姑娘!”
爱羊点点头:“我知道!”
“那件事你知道吗?”她问。
阿十“嗯”了一声:“漆烟首领下命令的时候我在一旁!”
爱羊叹了一口气。
“姑娘不要担心,一般上这种事都不会留下任何马脚的!”
“嘘!”爱羊忙把食指竖在唇边:“以防有人偷听。”
“其实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她皱了眉。忧虑地解释着:“于妈妈敢把这样的事说给我,我怀疑……”
“是胡氏让她这样做的?”阿十问。
爱羊的眼睛闪了闪。还未回答,守门的婆子就开了门,高兴地喊道:“姑娘回来了!”
这是黄嬷嬷与画菊在满院子里挑的一个很老实忠心的孙婆子,专门来守门。
“黄嬷嬷与金珠她们可担心死了,快进来!”孙婆子把门打开。让爱羊与阿十进去。
黄嬷嬷几人听见动静忙迎了出来。
几人进了屋子,阿十便大呼着“饿死了。饿死了”!
黄嬷嬷怒目看向她们两个:“还知道饿?这么一整天你们两个都去哪里了?饿死活该!”
那副严厉的模样让爱羊知道她真的生气了,她心虚地笑道:“嬷嬷,我们只不过出去了一下下,你问阿十……”
黄嬷嬷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我用不着问她就十分清楚,若不是她,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独自一个就敢出府?”
“嬷嬷!”爱羊忙叫道。
黄嬷嬷这是把怒气都发泄在阿十身上了!
幸好阿十圆润的脸颊看着还好。没有太过尴尬的模样!金珠几人都面面相觑。
她叹了一口气:“好嬷嬷,是阿十拗不过我才答应带我去王府的,您就别怪她了!”
“去王府?”黄嬷嬷的怒气消了些,但依旧紧锁着眉:“去王府做什么?”
“额……”爱羊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想着借口:“额……我把我雕的那个平安符送给他了!”
阿十飞快地扫了她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黄嬷嬷怀疑地看着她:“平安符?那不是作为生日礼物送的吗,怎么提前了?”
爱羊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黄嬷嬷便知另有内情。便没有再问。
恰在此时,阿十的肚子又大声叫了起来,她本人也哀哀叫了一声:“嬷嬷,好饿啊!”
她这么个大块头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撒娇模样真的很欠扁,与珍珠所给人的柔顺印象完全不同。
爱羊小心地避开了看她的视线,竭力不笑出声来。
心情一放松,她也觉得肚子饿了起来,便可怜巴巴地望着黄嬷嬷。
黄嬷嬷仍冷若冰霜,但心早就软了,凶巴巴地对阿十说:“画菊、苏木她们忙了一天了,要想吃饭还不过来帮忙,还要吃闲饭呢?”
阿十做了个介于痛苦与鬼脸之间的表情——她与爱羊一样,于厨艺上非常不精通。
没多大会儿,黄嬷嬷便端了一大海瓷碗的面条,上飘着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又撒了葱花、麻油,闻着既清爽又香甜。
黄嬷嬷一边把筷子递给她,一边唠叨着:“这饿久了可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用面条养养胃正好!”
爱羊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汤,结果烫得她的舌头火烧火燎的,不由大口吸气。
黄嬷嬷爱怜地斥道:“慢点吃,刚出锅的,烫着呢!”
爱羊满足地嗅着面条上飘的香气:“好香啊!嬷嬷你的手艺真的是太好了!”
黄嬷嬷忍不住笑了,但又故意摆起脸:“上次是谁说那个叫什么什么碗的厨艺很好。你吃了她做的吃食就觉得别的都不过尔尔?”
爱羊的脸色黯了黯,随即又化作甜甜的笑容,撒着娇:“嬷嬷做的是最好吃了,那个什么碗怎么能比得上呢!”
黄嬷嬷嗔她一眼:“就会给我灌迷魂汤!”
爱羊嘻嘻笑着,低下头慢慢吹着热气,表面上吃得很香甜,但思绪早就跑到几条街之外的明南王府去了!
不知道这个时候君易清在和沐婉做什么?
他们是趁着最后这点相聚的时光好好道别呢?还是像君易清上次带她去宝和斋一样在那里吃饭?抑或是去枫树林依依惜别……
一种与面条无关的火辣辣的感觉在她的喉咙涌动!
她这是在吃醋吗?
可是她凭什么!
重生后的她甚至连嫉妒羡慕的资格都没有,她无法去质问君易清如果他真喜欢沐婉,那么又何必来招惹她,次次都让她在死心之后又误以为他对她是真心的!
他的无情。他的淡漠,他送红坠子时的柔情。他昨晚劝慰她不要哭时的痛惜……这一幕幕就像是海面上波涛汹涌的海浪,在爱羊的脑海中起伏而过,消失不见,又猛地拔起!
君易清,你是个骗子!
爱羊在心底冷冷一笑。继而一个想法突然从海底掠了起来……
爱羊手上的筷子无意识地掉落在桌子上。
黄嬷嬷奇怪:“怎么了?”
爱羊的眼神涣散,一种近乎恐惧又或者是绝望的神情在她脸上闪过。
黄嬷嬷吓了一跳。忙扶着她的双肩摇晃:“姑娘,你怎么了?”
爱羊回过神来,苦涩一笑,淡淡地说:“嬷嬷,我可能会意错了!”
“什么?”黄嬷嬷的表情又是诧异又是不解。
但爱羊却不肯再说了,她静静吃完饭,又漱了口。便安静地拿着一本书去暖阁看着。
金珠为她送了茶过来。
爱羊无意识地接过,刚喝了一口后就又全都吐了:“什么茶,这么苦!”
金珠轻咳一声,有些赧然:“这里面有黄嬷嬷加的一点黄连……”
爱羊惊讶地拿起茶杯看了一眼,果然茶汤发黑。还有种很熟悉的苦味。
“为什么?”她困惑地说道:“我现在又没有生病,喝这个做什么?”
金珠似乎想笑。但又立马忍住,竭力做出一副端庄严肃的模样:“嬷嬷说——姑娘您心里有苦说不出,喝了黄连把苦吐出来就好了!”
爱羊又好笑又感动,她叹一口气:“好了,好了,我真的没事!你告诉嬷嬷让她不要为我担心了!”
“但是嬷嬷说姑娘您刚才很失态,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一般……”金珠小心翼翼地问。
爱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又一次声明:“我真的没事,你们不要乱猜想了!”
金珠见她表情隐隐有着不耐烦,便知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屈了屈膝:“既是如此,那奴婢便告退了!”
“去吧!”爱羊随意挥挥手。
见金珠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外,爱羊的脸色又一次阴沉下来。
她的心口隐隐作痛!
可是,她却无法把这种情绪、这种恐慌与这种愤怒告诉与她亲密相依的嬷嬷、仆人,她所能做的只是把它压下去,深深压在心底,直到她自己也忘了这个事实……
她又一次地悲伤起来。
她以为晚上她会失眠的,但没想到几乎是一挨着枕头她便进入了梦乡,即使在梦中她睡得也很不安稳,无数个灰色的恐怖的记忆穿插在其间,她知道这只是个梦!她想要放声大叫,想要醒过来,但却无法如愿!
她的身体就像是第一次在别院的那晚一样不受她的控制,她使了全力也无法抬起一个小手指。
有冰冷的密密的汗珠自她额间流了下来。
然后她便感到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她,那目光是如此的沉重,压得她仿佛透不过气来,她的心口沉甸甸的,就好像有人在上放了一块大石头。
一个冰冷的湿湿的东西落在了脸颊上,她的胃猛得一缩,就像是被冰突然冻住了一般——她睁开了双眼。
四周一片黑暗。
她的头有些晕眩,一开始她以为那晚的情景又出现了,但接着她看到自己仍然安稳地待在床上,待在这具身体里,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
在黑暗中,月光的照耀下,屋内没有别人!
可能是自己做的梦吧!
她不愿意往坏处猜想,用手摸了摸脸颊,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汗淋淋了。她掀开被子,去床后面隔出来的一个小套间里,这是平日洗澡上夜的地方,通常都有入睡前烧好的热水温茶用。她自己倒了一些,洗去了脸上冰凉的汗珠。
石绣睡得很熟,爱羊的这些动作并没有打扰到她,不像画菊,稍微一点动静都能惊醒。
爱羊对着门帘外床上的那个凸起微微一笑。
她在走回去的时候脚无意踩中了什么,她低头一看,顺着清冷的月光,她看到那是一支已燃了半根的香——她屋子里从来不燃香的!
爱羊闻着那异常熟悉的味道,两耳就仿佛有一面大鼓猛地敲下来一般,震得她耳膜直响——刚才不是自己做梦,而是真的有人在这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就是君易清!
但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一大早就要忙着启程去于桑,为什么还要冒险来这里一趟呢?又为什么要趁着她睡着的时候默默注视着她?
如果不是晚饭之前想通了那件事,爱羊此刻大概就会觉得君易清是真的放不下自己!
但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他来自己这里是要做什么?
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为什么会时而冷漠无情时而温柔宽容?
她从来都没有摸透过他!
爱羊细细观察着手上的那只梦甜香,君易清的目的可以暂放到一边,但她很关心这香到底是谁放进来的——是君易清?还是阿十?
一想到后面的那个可能,她的心就猛得颤了颤,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爱羊是真真切切把阿十当做朋友看待的,如果她真的瞒着她做了这件事,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她不愿意相信这样的背叛!
阿十不应该只有愚忠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让自己失望了!
她的真心相待若只能得到这个下场,那么自己就真的是太活该了!
爱羊的眼神冰冷起来,一丝戾气在眉间闪过。
月光依旧清冷地自窗口倾泻下来,一阵微风吹过,窗外合欢树的叶子簌簌响了起来。
但爱羊此刻却觉得异常地孤独,她静静坐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尊美丽的毫无生气的雕塑,岿然不动。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另一个真相
阿十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偷偷溜进了爱羊的房间,但是当她看到姑娘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头的时候,吓了一跳,声音也语无伦次起来:“姑娘……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爱羊的眼神如霜,冷冷地盯着她。
呆坐了这么长时间,她的表情僵硬,却掩盖不住其中的寒意。
阿十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额上一滴豆大的汗珠慢慢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