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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恪靖侯有好几次还斥责她的跳脱,她不服气,私下里常模仿欧阳澜的动作神态。可是却弄得不伦不类,惹了不少笑话!
她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有温婉秀雅的一面。但没想到重生后,她扮演得竟越来越顺手了……
爱羊眼神有些飘忽,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阿澜,有客人?”
是欧阳仁哲!
众人忙转身施礼。
欧阳澜笑问:“哥哥怎么有空过来?”
欧阳仁哲双手负在身后,笑得云淡风轻:“今日秋光甚好,我来游玩一番!澜儿不也是在陪同客人游玩吗?”
爱羊忙上前纳个万福:“臣女拜见欧阳世子,世子万安!”
“你来送簪子?”欧阳仁哲瞅了瞅她的穿戴。问。
“是。”爱羊低首答道,态度与在半雪庄一样,平淡恭谨。
欧阳仁哲不在意地挥挥手,对欧阳澜笑道:“等哪日阿澜戴了簪子,可得让为兄瞧瞧!李五姑娘的木雕之技天下无双。妹妹戴上去还不知如何美貌呢?”
欧阳澜笑着没有答话。
含翠抢着答道:“世子爷,那支簪子可不能随意戴。是要去……”
“含翠!”站在一旁的含玉提高声音,斥道:“主子面前越发不知规矩了,谁准你插话了,还不快退下!”
含翠忙闭了嘴,默默退到众人身后。
欧阳澜眼里带着笑意,似是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她指着前方道:“我瞧着湖泊那边的景致倒好,咱们过去瞧瞧。”
欧阳仁哲点头应道:“如此也好。”
爱羊随着他们往湖泊走去,心中却在思索着刚含翠的话。
那支兰花木簪是要去哪里戴的?含玉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还有今日欧阳澜对自己异乎寻常的热情,莫非也是因为木簪的原因?
湖里荷花已败, 尽显萧瑟之意。
欧阳仁哲叹道:“转眼夏已匆匆而过,万物都凋零了!”
“可不是,这秋也着实悲了些!”欧阳澜亦是感叹。
爱羊看着那一丛丛荷叶,大如蒲扇,上已有枯黄点点,远衬着周围碧绿的湖水倒更显得清幽一片。
她笑着:“我倒喜欢这悲秋之景,春夏热闹喜庆,只有秋能使人心静!”
欧阳仁哲望了她一眼,笑道:“你看着是春闺少女的年纪,心境却似那历尽沧桑的老妇一般,颇有悲凉之意!”
“欧阳世子说笑了,不过是随意感叹罢了!”爱羊笑着望向远处的秋景,不再说话。
欧阳仁哲也不再问,只与欧阳澜说着:“这湖边清冷,妹妹身子不好,莫要久待了!”
“多谢哥哥关心。”欧阳澜笑容甜蜜:“我只是许久没有出来走动过,幸得李五妹妹前来探我,这才有兴致出来走走。”
含玉也道:“可不,姑娘都在屋里闷了一段日子了,这也是第一次出来。世子不用担心,姑娘里面穿的衣裳都是厚厚的必不会冻着的!”
“这样就好。”欧阳仁哲点头,又问:“五妹妹?你与李五姑娘倒合得来!”
欧阳澜过来拉着爱羊的手笑着:“我与五妹妹一见如故,偏人又长得如此标志,惹人怜爱,我倒真想有这么一个亲妹妹!”
“欧阳姐姐别笑话我了,”爱羊忙道:“您与世子兄妹情深,倒让我羡慕不已呢!”
她在李府很不得宠,整个京城都是皆知的。因而欧阳澜略带怜惜地看着她:“以后五妹妹若是觉得烦了或是闷了,尽可来府里,我虽没大本事,与你唠唠嗑、解解闷还是做得的!”
她说的隐晦,在场之人却都有些明白。欧阳仁哲倒无异议,这个妹妹他还是了解的,从不肯说别人一句坏话,最最善心泛滥的一个,今日大概也只是怜惜之意吧!
黄嬷嬷早就感激地屈了身子:“承蒙欧阳姑娘体恤,老奴就替我家姑娘多谢您的美意了!”
爱羊亦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谢姐姐以知心相待!”
“好了,谢来谢去做什么,倒显得生分了。”欧阳澜轻拍她的手,笑道:“我们颇合眼缘,以后你常来侯府与我作伴就是!”
爱羊点头应了是。
欧阳仁哲淡笑:“你们二人如此融洽,我倒不好再打扰,这就去了。”他拱拱手,便要离去。
欧阳澜知他有事,也不拦,只嘱咐道:“哥哥出府的时候顺道去延禧堂探望一下父亲……”
欧阳仁哲的身子顿了顿,轻飘飘答了一声:“知道了。”
爱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闪了闪,笑问欧阳澜:“听闻恪靖侯爷身体抱恙,一直在静养。我倒真该去拜见一番才是!”
欧阳澜叹了一声:“父亲身子一直不见好,越往冬里去咳嗽就愈严重,请了多少太医也不见治好,真是让人发愁!”她看向爱羊,微有歉意:“按理说让你去探望父亲也是礼节所在,只是哥哥他……你也知道,他与父亲之间有些误会,此时好容易去看望,倒不好再带你去了……”
爱羊不等她说完,就忙说:“既如此,还是世子爷与恪靖侯父子关系要紧,是我鲁莽了!下次来时,姐姐再带我前去拜见就是!”
欧阳澜笑道:“一定会的。走,咱们去那边亭子里瞧瞧,这在湖边站了这么大会儿,确实挺冷的。”
爱羊笑着点头:“那咱们快回去吧,欧阳姐姐身子弱,受不得风的!”
回到晴岚院里,二人又说了好大一会儿闲话,爱羊这才告辞而去。
坐在马车上,爱羊正凝眉思索着今日欧阳澜奇怪的态度,忽马车停了下来。
她惊异:“这么快就到府了?”
黄嬷嬷也是满腹疑虑,掀开车帘望向外面,却见松烟正躬身立在车前,见她看过来,便低声说:“世子爷请李五姑娘一见!”
爱羊在内听见,透过窗帘果见一旁的胡同里有辆马车停在那里,此时已是未时,这一片又人烟稀少,倒无大碍。
她向黄嬷嬷点头:“我去一下,嬷嬷您与金珠、画菊先在这里等候。”
黄嬷嬷有些担心,爱羊拍拍她的手,笑道:“放心,那是世子爷的马车!”
她下了车,随着松烟走到那辆马车前,里边传来君易清低沉的声音:“进来。”
她捏捏手心,这才在松烟的搀扶下进了车内。
君易清正闲闲坐在榻上喝茶,车厢内光线有些暗,他脸上阴影一片,爱羊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她蹲了个福:“臣女见过世子爷!”
君易清眼也未抬,只冷声道:“过来坐。”
爱羊小心翼翼坐在一边的坐榻上。
过了好半晌,见他仍未有出声的意思,不得已只好开口问:“不知世子爷找臣女有什么事?”
君易清放下茶杯,双目幽幽地看着她。
爱羊有些不安,正想说什么,他忽然毫无意料的伸出手,抚在她的脸上。
、 第七十五章 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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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热的手心触在那如雪玉一般细腻的肌肤上,热度似乎会传染一样,爱羊的脸立刻便如烧熟了的虾子般红彤彤的!
她紧张地咽了下唾沫。
君易清笑了,这是重生来爱羊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纯粹欢快的笑意,以前他虽也笑,但那笑容中似乎总是带着一股讽刺抑或愤世嫉俗的意味,常令人捉摸不透!
“你这紧张倒不是假的!”他道。
爱羊佯装没听懂,只一双杏目疑惑地看着他,双颊上的红晕仍未褪去,看着很是清丽可爱。
君易清笑了笑,身子倾过来,脸几乎要凑到她脸上,他双手撑在厢壁上,远远看去似是在抱着她的腰一般,目光灼灼,密密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脖子上,爱羊只觉周围都是他的气息,脸色更是发热发烫,连大脑也晕眩起来!
“呼吸。”君易清轻声道,嗓音出奇的温柔。
爱羊这才发觉自己竟忘了呼吸,她忙大力吸了几口气,这才觉得晕沉沉的大脑好受了些。
君易清很肯定地说:“李爱羊,你心悦于我!”
爱羊吃了一惊,咬着唇没吭声,半天她才似是赌气一般偏了偏头,避开了那灼灼的目光。
他今日心情似乎很好,她想。
君易清又退了回去,爱羊这才觉得松快些,微微舒了口气。
君易清打开小桌子上的紫色匣子,从里拿出一个物什给她。
爱羊定睛一看,原来竟是匕首。
她讶异看向他,不解其意。
“这是千年玄铁所制,削铁如泥。最是锋利,你拿着防身吧!”君易清解释道,忽而一笑:“这总比你那些做木雕用的刀要好些!”
爱羊伸手接过,不过三寸多长,除了缀有猫眼石紫晶石之类的珠宝,还有用金雕饰的大片莲花,就连花蕊也是用极细小的红宝石镶嵌而成,很是华丽。
“好漂亮!”她赞道。
“这原就是女子所用,自然要精致些。”君易清瞅了眼她笑弯成月牙的杏眼。
爱羊把匕首拔出,立即便有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刀面锋利无比,闪着冷光。这的确要比自己的那些雕刀要好上百倍!
她垂首道谢:“爱羊多谢世子!”
君易清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松烟昨个儿必是给你说了吧,无论怎样,你自己小心点……”
“是。”莫非他今日特地在此等候,就是为了要告诫自己这件事吗?她低声道:“您这些时日一直派人保护我,保护李府。我竟不知,也幸得画菊未被掳去。不然爱羊一定会愧疚万分的!”
她声音沉静有力,神情平稳,与之前所扮的柔弱形象大有不同,却偏偏顺眼得紧。
君易清轻叹一声:“你勿担忧,我自会派黑衣卫护你无恙,你只尽量待在府里,减少外出就是!”
“是。”爱羊咬了下唇。道歉:“今日任性出府是我的不是,只是……”她声音低了下去。
君易清问:“今日去恪靖侯府怎么样?簪子可送过去了?”
“嗯。”爱羊微微笑着:“欧阳姑娘很是和善,欧阳世子也不摆架子,平易近人,都很好相处!”
“仅此一次!”君易清忽闭上眼。淡淡道。
爱羊不解。
“你的木雕以后不许送人,不许买卖。更不许像今天这样做巴结谄媚之用!”君易清命令道。
他这种强硬的口气使刚才车厢内的暧昧气息烟消云散,爱羊脸色又通红起来,不过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她蠕动着唇,半晌才勉强克制住怒火,没有应声。
君易清挑挑双眉,似是很惊讶。他细看了一下她的表情,忽道:“你是官府千金,世家闺秀,身份贵重,自与那些手工匠人不同!做木雕只为怡养性情,若与世俗之事相连过深恐会耽搁了你的进益,你也该知道,你于木雕上大有天赋,是其他人万万不能及的!”
这是在解释吗?
一向性情不定、喜怒无常的明南王世子竟然会纡尊降贵向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解释?
爱羊不无讽刺地想。
她淡声道:“世子爷有所不知,臣女只家中一小小庶女,平日吃穿用度欠缺的很,正需要这些木雕度日呢!”
这还是重生后她第一次在君易清说“不”字,也是第一次用这么淡然的态度。
君易清怔了怔,然后笑道:“莫非你以为我王府养不起你一个小小女子吗?”
爱羊的心“咚咚咚”跳得厉害,好半天才微张着嘴看着他,双目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一种承诺吗?是她必然会嫁入王府的承诺吗?
“这么惊讶?”君易清用手指触了触她长长的睫毛,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你心悦于我,我又心悦于你,让你入府不是应该的吗?”
他的态度太过随意,似乎还有些轻佻,爱羊激烈跳动的心慢慢平复下来,她避开君易清的手指,低声:“世子爷如此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