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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羊不能确定。也没有什么古书供她参考,只得胡乱猜测着。
如果这个说法是正确的,那么她的时间不多了……
但是她回来的目的才刚刚开始!
不能再磨叽了,一定要在离开之前把事情通通办好,她的仇人、她的疑问、她所渴望的真相……都必须抓紧解决……
次日一大早,爱善与爱兰她们三人坐着马车去了恪靖侯府,至晚才回来。
直到这时爱羊才知道欧阳澜让自己为她做木雕簪子的目的。
爱善回来后,甚至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忙赶到爱羊这里讲述一天的见闻。
在石绣等人听来,她这是变相的炫耀!
爱善浑然不觉,兴奋地说:“你不知道,欧阳世子有多温和,笑容清淡,好像万事都不在他眼中似的,清贵得不得了……”
“……欧阳妹妹也是个好相处的,我还从没有见过这样一个温柔似水的姑娘,那全身的气质简直让你移不开眼睛……”
“……不像有些人自认为漂亮,谁也比不过,实际上只是那井底的蛙罢了,白惹人耻笑……”
她意有所指地睨了一眼爱羊,那神态、那语气让爱羊不得不怀疑她是在暗示于恪靖侯府时她们几个曾暗地里将自己与欧阳澜在一起比较了一番,当然是把自己从头到尾都狠狠批判了一下,用以反衬欧阳澜超脱世俗的美!
她笑笑,正欲开口说上两句赞同的话,爱善又说了一件事,让她微微愣住。
“……欧阳姑娘前几日刚进宫了一趟,听说是被太后娘娘给召进宫去的!唉,这真是好命啊,原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罢了,没想到一朝就翻身做了侯府的高贵嫡女,就连太后她老人家也另眼相看起来……”
她掩嘴笑道:“五妹妹想必不知道吧,咱们这位太后是最爱清雅的人,又偏爱金色,欧阳姑娘戴的那支兰花木簪得太后好一阵夸奖呢,直说这雕工雕得好……”
爱羊的手颤了颤。
爱善接着说:“要不是欧阳姑娘拦住了,说不定太后还要下懿旨好好褒奖这个木雕匠人一番呢!”
爱羊的脸上闪烁着奇异的神情,喃喃地问:“她要那簪子是为了进宫戴?”
爱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讽刺的笑容:“我要是这个匠人呀,早就羞死了。会这门低贱的手艺,还真是丢了家人的脸面!幸喜欧阳姑娘心善,没有让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二姑娘还请慎言!”见爱羊处于呆怔的状态,一直站在一旁的黄嬷嬷强压着怒气道。
爱善装作惊讶的样子:“哦,你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妹妹就是送木簪的匠人,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她眼中的嘲讽与不屑如此明显,黄嬷嬷与一屋子的丫头都非常气愤。
爱羊微皱眉头,想了想,沉声道:“若二姐姐只是来说这些的。还是请回吧,我累了。想早先休息。”
爱善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没有想到她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撵自己!
黄嬷嬷横眉怒视。
爱善还是比较怕她的,嘲讽一笑,悻悻地带着自己的丫头走了。
“姑娘,还好吧?”黄嬷嬷问。
爱羊笑了笑:“这有什么?比这难听的我都不知听了多少了。岂会为这个生气!”
黄嬷嬷忧虑地说:“太后娘娘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竟然想要给你颁发一张木雕好的懿旨。那不是把您降为手工匠人之类了吗?”
“没事!”爱羊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欧阳姑娘不是打消了太后的念头了吗?不用担心!”
黄嬷嬷的心也略定了定,点头:“是啊,多亏了欧阳姑娘!”
爱羊在心中冷笑,欧阳澜的表现还真是完美啊,她都将自己陷入到这种地步,黄嬷嬷提起她还是一副称赞感激的模样。若不是前世自己与她明争暗斗了十多年,太过了解她,现在说不定也会被她迷惑了呢!
欧阳澜不是一个喜欢沾沾自喜的人,但是为什么会在爱善她们面前提及这件事,难道是为了让自己感激吗?
还是一种警告?
不。不对,她不知道自己实际上就是欧阳仁姗。警告何从谈起!
那么就是让自己心存感激了,从而达到拉拢自己的目的?
可自己只是个地位卑微的庶女,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难道欧阳澜看重的是自己被君易清青睐这一原因吗?
但是她现在已经和君宜萱是非常亲密的闺中密友了,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接近君易清,又何必再借自己这条前途未定的路走,不嫌麻烦吗?
爱羊想不通欧阳澜这么做的原因!
“姑娘在想什么?”黄嬷嬷忽问。
爱羊眼神飘忽,脸色空洞,明显就是在想事情入了神。
“没什么!”她回过神来,淡笑:“只是觉得欧阳姑娘很了不起,恪靖侯府现在已经没有皇恩了,她却偏偏能在这个时候得到太后的赏识,不是给侯府增了一大助力吗?”
黄嬷嬷点头:“是啊,听说原先的嫡女欧阳仁姗在京中那么有名,却一次也未得太后娘娘召见过,欧阳姑娘还真是玲珑剔透!”
“这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石绣忽插话道。
她嗓门有些大,爱羊被震得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摔出去,但脸色却惨白起来。
她不想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石绣的话就像一把匕首深深扎在她的心上,那已慢慢结痂的伤口又缓缓裂开来,冒出了殷殷的鲜血与脓水,让她全身都因疼痛而微微颤抖!
黄嬷嬷斥着石绣:“说话小声些,再这么一惊一乍的就把你撵出去!你瞧你,把姑娘吓得脸都白了……”她弯腰柔声安慰着爱羊。
石绣也不解地看着爱羊,纳闷自己的嗓音真的就那么大,竟然也把姑娘给吓着了?
爱羊忙摆手笑道:“我没事,嬷嬷不要怪石绣了!”她站起来:“我在院子里走走,你们别跟着了,都散了吧。”
黄嬷嬷担忧地说:“这外面都要黑了,姑娘小心摔跤,还是让个丫头跟着吧!”
“不用。”爱羊边说边往外走去:“我就是想静一静,再说就在这院子里,难不成还有坏人来抓我不成?”
话音未落,她已经入了院子。看着灰暗的天色。
她这院子不大,小小巧巧的,因而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致,除了西边有两颗合欢树与几颗杏树外,东边是一处小花丛外,就没别的好看的了。
爱羊又坐在她经常爱坐的那棵杏树下的石凳上。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远方的天际隐约有着金色与红色相接的晚霞,由于围墙的限制她看不清楚,但是爱羊却知道太阳要下山了,又是一天过去了呀!
她的胃里一阵痉挛。某种惊慌的、不知所措的情绪包围了她!
她又想到了昨夜那诡异的一幕……
在那样的猜测下,仿佛就连坐在这里都是一种罪过似的。是一种藐视时间的罪过!
爱羊又不禁烦躁起来,她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踱了两步,便又站在那里,细细思索着以后该怎么办?
当然首先她要解决总是被困在居然院的不利处境!
但是大老爷为什么不听大太太的劝呢?
按理说伯爵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大老爷应该没有空把视线专注在自己身上的,或者也要像大太太一样。先放了她自由,然后悄悄派人跟着她,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
昨日大太太看自己的眼神明显是在怀疑!
她要主动解了自己的足禁也应该是这个原因!
可大老爷为什么不同意呢?
是了,爱羊突然想到,李益他并不知道大太太与爱兰在伯爵府做的事,也就没把自己与胡思礼的死联系到一起,大太太更不会对他说出真相……
这么看来。自己解足的日子只能到胡思礼的“三七”了!
她正胡乱想着,屋里传来黄嬷嬷特有的亮嗓门:“姑娘,该吃饭了!”
爱羊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
她并没有看到,就在她坐的石凳旁边的那棵杏树上。密密的树叶之间,有一双幽深的明亮的眼睛一直专注地看着她!
第二日上午。爱羊迎来了噩梦般的一天。
她是被周妈妈与于妈妈二人急速搀扶着跑到荣远堂的,一干人正焦急地等着她,爱羊来不及喘气,就又被人拽着跪了下去,一个公公模样的人尖着嗓子念着太后懿旨:
“……李氏有女爱羊……木雕出众……颇合哀家之意……特此封为我朝第一木工女匠人……钦此!”
爱羊混混沌沌地只听清几个字,懿旨就念完了。
周围一片寂静,原先还正在期盼着能让太后好好褒奖一番的大老爷哆嗦着唇,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就连一向嫉妒爱羊没有脑子的李爱善也呆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自己嘲笑爱羊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太后娘娘竟然真的下了一道懿旨……木工女匠人?这是要把她的身份定为低贱的匠人吗?
可是,可是同为李府姑娘,自己不就成了木工的姐姐吗?
这怎么行?
这怎么可以?
她怒目瞪向爱羊,但后者只是在一开始的惊愕之后,便很平静地接了圣旨,又三叩首,这才行完礼。
宣懿旨的是太后身边的王公公,他怜惜地看了一眼面前低眉垂首的少女,暗叹一口气,便拱拱手道:“懿旨既然接了额,咱家这就回了!”
大老爷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走过来:“大中午的劳王公公跑一趟,您何不先喝了茶再走?”他悄悄在袖子下塞了一张银票过去。
他认识这位王公公,知其为人和善,不像其他的阉人那样踩低逢高,还是比较好相处的,便寻思着问问情况——太后究竟是何故生五丫头这么大的气,竟然亲自下了懿旨来羞辱?
这也是爱羊震惊过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王公公知大老爷的意思,但这是机密,实在不能说,所以他在接了银票后,只轻飘飘说了一句:“万事低调”,就告辞了,留也留不住!
在一旁的爱羊听见,不由疑惑:万事低调?这是在警告他们太后震怒的意思!除了这道懿旨外,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惩罚措施……
但是为什么?
她所做的只不过是与君易清的关系稍稍亲密了些而已,怎么会惹得太后勃然大怒呢?甚至要不惜毁了她的名声,将她降为卑贱的匠人之女?
太后会为了荣华郡主做到这种地步吗?
再说她名义上是明南王李侧妃的侄女儿,若成了女匠人对李侧妃也甚有影响,更会让皇家蒙羞!
太后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么,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这才使得太后震怒,定要发布这样一道懿旨来泄气……
她正想着,忽一道大力向自己迎面扑来,她本能抬头,还未看清楚,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顿时头冒金星,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她咬到了舌头,嘴角便流出血来!
爱羊恍惚听到大老爷的咆哮声与几声女尖叫。
但她两耳轰鸣,脸火辣辣得疼,那些声音似乎离她很远,根本就听不清。
她勉强抬头看向前方,视线中一片模糊,似乎有个人影挡在自己面前,她能听出她是在哀泣,是在向大老爷求情吗?
爱羊想告诉她没有必要,李益是不会因为你哭的痛就放过我的,他恨这个身体,他厌恶本尊,这是他积聚多年了的怨气的猛然爆发,你是阻止不了他的……
可是她说不出话来,那股眩晕与恶心在她大脑与喉间涌动,整个房间都是旋转着的,似乎她一开口就要吐出来似的!
她想到了前日晚上那奇异的情形,那时她也是感到眩晕与恶心,但明显现在这种状况更明显一些。
、 第九十二章 女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