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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领着五个人等在院中,枫灵单膝跪在小院的另一侧,脸上是淡淡的哀伤和愤怒。残阳洒在地上蜷缩着的人身上,显得毫无生气,一片萧索。
“主子!”枫灵见我出来,起身来扶我,同时瞪了眼想要说话的风。后者识相地闭嘴,不再多言。
我踉跄地走到那具尸体前面,双膝缓缓弯曲跪下,将她小心地抱在怀中。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真的好冷……
云烟,你为何要如此?无论如何,我们终将是敌人。
“嘭!”小院的院门从外面被踹开,关夜面无表情地冲了进来,跌倒在我身边。
“哈哈,关夜你看,云烟她睡着了。”蓦然,我轻声笑了起来,笑得甚是开心,“我本以为云烟是个稳重的人,没想到她这么爱开玩笑。云烟,别闹了,醒醒吧,别睡了……”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我,认为我悲伤过度,失了心智。
“主子!”关夜想将云烟从我怀中抱走,奈何我却怎么也不撒手。
第三次了,我抱着自己相熟的人的尸体……
“云烟别闹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别玩了,别玩了……醒醒吧,要是再不醒,关夜该担心了。”我抬手抚上她清秀而惨白的俏脸,却抹上了几道血痕。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月影和白竹也是流了这么多血,也是为我而死……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般,抱着云烟的手缓缓落下,关夜趁机将她抱了过去,紧紧地抱着。
“或许,当年我就应该把你逼回药王谷。至少,现在你还是活着的。”我瘫软在地,枫灵赶紧将我扶住。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让他们活着……
“她……她并不后悔……”关夜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声音竟带着哽咽。
我痛苦地闭上双眸,借着枫灵的力量起身。奇怪,今天下雨了吗?为何我的脸上都是水?
“王妃,王爷请您回府。”一旁的风见我想走,挡在我前面。
“滚!”我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那么,下官得罪了。”说着他便要出手拉我的胳膊,枫灵想要阻止,而我却比她快了一步。
啪!我反手给了他一个嘴巴,厉声道,“放肆!本王也是你能够碰的?回去告诉沈澐曦,本王一定会去合欢院的,让他放心!本王必会将篷澔的达官贵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风被我的气势所镇,竟没有拦我出去。
踉跄地走出院门,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主子!”枫灵惊呼。我摆手示意她自己无事,随手擦了擦血迹。此时,原本手上云烟的血和我的混在一起。
云烟、月影,此生是我欠你们的。等着我,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我便会去找你们。下辈子,换我来报答你们……
“嗯。”又一口血吐出,枫灵十分焦急,想带着我去客栈休息。
“不必了,”我摇摇头,一手扶着她,一手扶着墙继续向前走,“去合欢院!”
“主子……”
“这里的一切,都不许让冰知道!”我恶狠狠地道。
“是。”枫灵犹豫了半天,最终选择了服从。
看着合欢院繁华的灯火,我的眸更加黯淡。一直以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到头来,又是谁愚蠢的认定?
我想,合欢院的老鸨子和众姑娘们从来没见到过像我这样的女子,一身鲜血、披头散发地走了进来。
“姑、姑娘,您走错地方了吧!”老鸨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却始终和我们保持着距离,估计是被我的一身血迹和枫灵散发出的杀气所镇吧。
我掏出一叠银票,重重扔到桌上,冷声道,“当然没走错。你听好了,从今日起,我就是你们院的头牌了。去给我找一间幽静点的房间。”
一语出,全场人都安静下来,不少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
“姑娘您这是……”老鸨子彻底凌乱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姑娘自己带着巨额钱财来卖身的。
“没听明白我主子的话吗?”枫灵怒问。
老鸨子瞄了眼枫灵腰间的佩刀,赶紧点头,“明白,明白!”
我冷冷扫过院中一干惊愕的面孔,话中不带一丝情感,“你们都听明白了?从明日开始,合欢院的头牌便是本姑娘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们想要什么有什么。不过…你们记住了,本姑娘卖艺不卖身,想要命的,就管住了自己。”
“走,回去。”我带着枫灵要往楼上走,有几个院里的龟奴想要拦住我们,都被枫灵的杀气所摄,退了回去。老鸨子见状,赶紧一脸谄笑地带着我们往楼上走去。她是精明人,一是想要赚钱,今日我这么一闹,明天全洛安的人都会知道,要来合欢院瞅瞅这位携巨款自愿卖身的女子是什么样,何苦没有好生意做?二是她早就看出我的身份非同一般,多年风尘中的摸爬滚打让她知道,不能轻易得罪任何一个人。
老鸨子笑吟吟地打开后面一间幽静的房间,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脂粉味。我皱了皱眉,看来这种地方到处都是媚俗的脂粉味。枫灵见我不耐烦,把还在聒噪的老鸨子赶了出去。
她一出门,我便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就跌坐在地上,又吐出了两口血。如今我刚小产,又连受打击,身体状况可想而知。枫灵大惊,忙将我扶到了榻上,出门去找大夫。
我这一躺下,如同喝了云烟给我的汤药,之后整整昏睡了三日。梦中,我又回到了药王谷,又回到了幽客阁。只是这一次,我没有遇到云烟,没有遇到月影。相对的,他们在梦中都还活着。
如果一直沉溺于梦中,那也不错……
我重伤未愈,自然不能出面接客。枫灵从暗部找来一女子,身形极像我,便每晚轻纱蒙面,替我在楼下弹琴。由于我这个神秘女人的出现,给合欢院招来了大批抱着猎奇心态的纨绔子弟,想要一睹芳容,却最终被那块轻纱所隔。
但人总是犯贱的,你越不让他看,他就越想看。那些纨绔们从未因‘我’的轻纱覆面而恼怒,反而兴致高涨地钻进合欢院,每晚听着‘我’素手调琴。
一月后,我的身体终有了起色,但被枫灵严令禁止出门,所以只能处于‘软禁’状态。
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主子,那人……又来了。”此时已是初秋,我倚在窗边,舒服地享受着夜风将整日的烦热驱散。
微微勾起嘴角,带着几分慵懒,“如此,还有何意义?”
枫灵轻叹一口气,“或许,他妄想着有一天能再见您一面。”
冷哼一声,手中慢慢捻着重新串好的紫檀珠子,“他想见我?他又可知我想不想见他?”眼波扫过远处的天际,语气中不夹杂任何感情,“战事如何?”
“一切尽在皇上和冰主子掌握之中,不出两月,洛安必定沦陷。”枫灵自豪地笑道。
“那就好,”颔首沉吟片刻,我缓声吩咐枫灵,“去跟老鸨子说,明日,我要接客卖身,让有意向的人准备好钱吧。”
“主子请三思啊!”枫灵惊恐地看着我,一脸的不敢相信。
“我自有分寸,你去吧。”见她不动,我安慰地冲她笑笑,“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枫灵还是有些迟疑,但见我意已决,也不好说什么,只默默地退下。走出门的枫灵不由长叹一口气,自从云烟和月影死了以后,主子的性情大变。像是变得比以往更加冷静,冷静到让别人觉得可怕……
抬头望了望阴晴圆缺的冰轮,素手抬起,轻轻捂着心脏的地方。我慢慢闭上双眸,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心底的疼痛已到麻木。
枫灵告诉我,自从我到合欢院后,每晚都有一神秘人光临。从不在人前露面,只在二楼雅间落座,静静地听着楼下女子的演奏。每晚都会等到女子说演出结束后,才悄然离开,就如他从未来过一般。那女子,便是替我演奏的暗部人员,而那男子是……
烦躁地甩甩长袖,清风拂过窗棂,将几片芙蓉花瓣扫落。我愣愣地看着那几瓣花瓣飘落,凄凉之意慢慢蔓延全身。
“花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十年后,在一处世外桃源中,一群小孩子在村外的树林中玩,又见到了那个男人,他来这里已经有八九年了吧。小姑娘跑过去:叔叔,你又在这里啊!男人摸摸小姑娘的头:对啊,叔叔在陪着一个人。小姑娘奇怪,左右看看:谁呀?男人转头看了看墓碑:是她。。。。。。。小姑娘:咦??这里面的是叔叔的娘子吗?是哪位姨娘吗?我好像没听说过啊!男人笑笑:我们不是村里的人,只是。。。。。。她说过以后想找个世外桃园隐居,这里。。。。。她应该会喜欢的。小姑娘:叔叔你还没回答我呢,她是不是你娘子啊?男人:是,她是我这辈子最爱、最重视的人。。。。。。。。快回家吧,不然你家大人该着急了。小姑娘答应了声,转头跑了回去。男子无奈,看着墓碑道:我知道你希望我跟着你去了,那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守着你。。。。。。。一直到我不会再伤心。烟儿,这一辈子恐怕我就会永远守在这里了。。。。。。。。。往事如云烟,但是从你离开的那天开始,我的世界中再也没有了云烟。 ——关夜
、梦魇
又是一个繁华之夜,合欢院中依旧人声鼎沸,今夜的生意格外好。老鸨子满脸堆笑地招呼着客人,心里盘算着今夜能赚多少。而众客人更是翘首以盼,盼望着今夜的主角。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莫名的烦躁感,但这种浮躁到二楼的一间雅间外便戛然而止,里面的客人甚是冷静,冷静的他周围的随从直打寒战。
今夜这里的主角,是我……
从后台看人到的差不多了,我从桌上轻轻抱起古琴。这把虽不像独幽、绮尾般名贵,但也是难得的一把好琴了。
“主子,还是算了吧。”枫灵扶着我,轻声在我耳畔劝着。
轻纱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怎么能算了?”
“哎呦,姑娘赶快上台吧!众位公子都等不及了!”老鸨子从外面冲进来,肥到发腻的脸上挂着贪婪的笑容,见到我还没上台,赶紧催促着。
我轻轻点头,“好,我这就上去。”
枫灵使劲拽着我,让我再考虑一下。
我伸手拍拍她的头,“乖,等我回来。”
“……”
轻移莲步,素手调琴。我上台后的动作,将所有人征服,不少纨绔手中的酒杯不由自主地倾洒出酒而不知,瞪大了眼睛贪婪地注视着台上的人。有人心中不免生疑,这位白衣神秘女子今天怎么换风格了?还是说今日要□了,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一曲过后,我清了清喉咙,慢悠悠地说道,“妾身今日兑现诺言,开始接客陪客。”说罢眼波扫过下面一张张丑陋的面庞,故意媚然道,“今日是妾身第一次接客,按着原来的老规矩,价高者得,看妾身与哪位公子有缘了!”
因前些日子都是别人替我,从未在台上开口说话。如今我蓦然开口,媚得下面那些纨绔身子都酥了,我的话音未落,地下的竞价声已起。
“一百两!”
“二百两!”
“五百两!”
“一千两!”
……
报价声此起彼伏,老鸨子乐得合不上嘴,只看着哪位公子的价格更高些。而我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有时只淡淡扫过二楼的雅间。
让我以色事人,承欢别人身下。你要的是这种结果吗?
“五万两。”就在我走神时,温润的男声从二楼的雅间传来,全场哗然一片,人人咋舌是谁这么财大气粗、挥金如土?
我不动声色地向那雅间看了一眼,没想到,买下我的,会是他!
见台下众人再无竞价者,而一旁的老鸨子笑得已经快抽了过去,我向那雅间福了福身,冷声道,“今夜,泠儿就是这位公子的了。”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