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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为何要回来?如果我命丧那女人手中,或许也是一种结局。总比如今这般痛苦着,要强百倍……
强掩下心中的疼痛,抬手撩开帘子,抬头望月,“冰是不是快到了?”
枫灵点头,“冰主子估计还有五六日就能和我们汇合了。”
回身,从旁边取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枫灵,“冰来的时候,记得交给他。”
“主子?”枫灵有些疑惑,但还是双手接了过去。
“我只是怕我忘了,没别的。”我含笑地扶正了枫灵头上的碧玉簪子,“最近我记性不太好,让你帮忙记着点。好了,没什么了,下去吧。”
枫灵再没说什么,只默默退下。
那盒中,沉睡着的是我的那把折扇,还有一张字条。
“无论如何,都要善待沈澐曦。”
轻抚着手串,神色凄凉地望着不远处的山川河流,一丝苦笑蔓延上我的嘴角。嘉岭…看来明日就能路过断情台了。
相传,到断情台者,可断此生之情……
翌日午间,我们已置身于嘉岭之中。我特意选了一地进行午休,趁众人忙碌之时,自己缓缓步行于断情台之上。
断情台,可断世间难断之情。然而,我既已到这里,为什么还断不了对他的感情?难道我们的情,竟如此牢固?
轻蔑一笑,望着青山翠峦。我不由感慨,生也好、死也罢,走到这步田地,我却一次都没有后悔过。
但是,我真的累了,好累……
云烟、月影,等着我。希望你们还没有喝下那孟婆汤……
“荼浅,去把三王爷请来,就说……”我顿了顿,没有把握他会不会来,“就说,我有事与他商量……”或许,他会来吧……
“是,王妃。” 荼浅恭敬地回答。此时,只有这个单纯的孩子还拿我当王妃看待,在别人的眼中,我只不过是个毁了他们国家的罪人。
半晌,沈澐曦还是没有来。清冷的山风吹过身体,带起烟色的裙角,而我不由一颤……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突然笑了,笑的是那么轻蔑。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但我们的初见,是否是欺骗开始的序幕?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注定了是输家……
但求相见不相识,相识只求不相知。
泪,不知何时落下,眼前一片模糊,只是觉得有些怪异。这段日子,我仿佛爱哭了不少,月影和云烟死的时候的眼泪,不知流了多少。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如此软弱了?
“你想说什么?”身后传来沈澐曦清冷的声音,不知何时他已走过来,只是好像距离很远。
已经不想再靠近我了吗?嘴边的苦笑没有收回,只是更深了……
“怎么,无事就不能找王爷赏景吗?”一句话,三分苦涩,七分玩味。
“你就那么闲吗?”他的话很冷,却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自嘲,“也对,蓬浩已灭,清泠王的任务也完成了,清闲是肯定的。”
苦笑的摇了摇头,国恨家仇早已将我们逼成了仇人……
“荼蘼花开,春天也就算过去了。花开花落、花落无声,一切都不过是世间轮回的片段。”我喃喃自语,没有理会沈澐曦的质问。
“如今的你定是恨透了我吧。灭国之仇、杀妹弑兄之恨……呵呵,我怎的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步田地。也许她们说得对,我就是一匹狼,天生只懂得残忍与嗜血,软语柔情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余出来的事物。”
“我爱的,只是十七年前遇到的孟煜曦,是那个肯在樱花雨下为我弹奏的人。他是我的夫君,亦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如今,他死了,我也该去找他了……”
“于沈沄曦而言,你带给我的伤害我终于还回来了,真好……”
慢慢转过身子,便听到他与荼浅的惊呼。不为别的,只因我流下了血泪……
“泠儿…你、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我已翻身跃下断情台。
断情台未能断情,断的只有命。
命断了,情,也就断了……
“解脱了,真好……”
此世,若无相遇心亦欢……
来世,但求相逢如陌路……
风,如刀般挂着我的身体。疼,却不如我的心所承受的痛苦。
下落的过程很快,瞬间,我便被水所包围。
我知道,沈澐曦不会跳下来。
因为,他离我太远、太远了……
“叮叮……”
我渐渐苏醒,意识也慢慢回拢。这个声音…是闹铃响了吧。我想翻身,却怎么也动不了,浑身上下也没有一点力气。好难受!今天就不去学校了吧。想着,苦笑连连,上学对我这个快死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罢了。
这一觉,睡得好长,而且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境中,我穿越到了女尊国度。为了父母之仇与皇女结盟,最终成为王爷。与一个男子相识相爱,却终究被他背叛。之后……之后的一切像是失去了控制,我被仇恨迷住了双眼,疯狂地做了许多残忍之事。最后伤心欲绝,跳崖身亡。
真是个烂俗的故事!我想睁开眼,却发现这也是件很困难的事,过了二十多分钟,我才感觉到自己挣开了双眼。但是为何,我的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嗯……”我本想说话,但是发觉嗓子很疼,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声呻。吟。
作者有话要说:孟婆捧着孟婆汤递到慕幻泠眼前:姑娘,喝了吧,喝了好再入轮回道。慕幻泠:这汤真的能让我忘了一切?孟婆自豪道:当然了,老婆子我还没失过一次手呢!除非。。。。。。。那段过往太深了,转世后灵魂的深处还保存一丝记忆,但那转瞬而逝,不影响下世丝毫。慕幻泠:那么。。。。。。还是给我两碗吧,忘得彻底些。孟婆:。。。。。。。。怎么还讨价还价呢?!!我想将你彻底遗忘,半分都不想再忆起你。。。。。。。 ——慕幻泠
、此生莫殇
“你醒了?”一声温软的女声响起,听起来年岁不小了,应该很是和蔼可亲,“你别动!你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不能乱动!”
“我…我在哪儿?”我的声音很是嘶哑,仿佛长久没有开口说过话。我家中早已没有别人,这人是从哪儿来的?
“鄢岭,这里已经算是清芜的国土了。来,喝些水吧。”她将我慢慢扶起来,像是将杯子放在我的唇边,喂我喝水。
原来,那一切不是梦,而是现实。
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让我有种恍惚之感,这个怀抱的温度,很像妈妈……
见我不喝水,她笑了笑,“乖,没事了。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跟你没有关系了。喝些水吧,你已经昏迷十多天了。”
我乖顺地喝了水,却不愿再躺下,只靠着床栏与她说话,“是您救了我?真的谢谢了……”
“我们也是意外地在河中发现了你,将你救起后发现你受了很重的伤。”那女子为我掖了掖被子,“你的眼睛……”
我苦涩一笑,摇摇头,“看不见了……不过,看得见和看不见又有何区别?”
“姑娘应该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吧。你身份显赫,又有什么人会这样害你?”声音虽不大,却如冰凌般刺穿我的心。
“您…您怎知我身份显赫?”
她将一物放到我手中,“这是清芜皇室特有的耳饰,想来你应该是个王爷吧。”
我只摸着那耳饰不语,算是默认了,“还未请教夫人姓名。”
“姓名?……连我都快忘了自己的姓名了。”她忽然有些惆怅,“在下姓闻名怡。”
闻怡?我了然一笑,怪不得她会知道清芜皇室的耳饰,“想不到竟然在这深山中遇到了闻老丞相的幺女,幻泠有幸了。”
三十六年前,清芜最有名气的闻老丞相的幺女无故失踪,朝廷派官兵寻找,一月未有消息,最终闻老丞相心情低落,不久也就过世了。清芜史上最清正廉明的丞相,自此与世长辞。
“姑娘可是姓慕?”
我愣住了,不明白为何她会知道我的姓氏,但还是点头称是。
闻怡仿佛也明白了什么,“没想到清芜国大名鼎鼎的清泠王竟会被我这个老婆子所救。”
我淡淡一笑,“像您这种隐居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看来我真的是臭名远扬了。”
闻怡有些不解地问,“你既是王爷,为何会落得这种地步?”
“这个……应该是个很长的故事了。”我调整了下坐姿,慢慢与她叙述了我所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叙述,其中不加任何个人感情。如果说死过一回的人,看的会开些。而像我这种死过两回的人,将一切都化作过眼浮尘罢了。
“你心中,还有他吗?”整个过程,她都充当了听众的角色,只是默默地听着。
“或许有吧,我爱过的人,只有他。”我长叹一口气,语气极其平缓,“但是有如何,没有又如何?现在我在他心里不过是个死人罢了,我已经知足了……”
“有件事,或许我不应该告诉你……但是,我想这件事你最好还是要知道。”闻怡顿了一下,幽幽开口,“你跳下来后被河水冲走,之后被我救回家中。而就在当晚,我女儿从嘉岭回来,说断情台山涧底部,有一群人像是在找着什么人似的。这鄢岭紧邻嘉岭,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找来,又怕他们害你。所以就将你化装成我久病卧床的老母,这才躲过了他们。”
“为首的,是个青年男子,本应该是个俊美的后生,在来到时却甚是狼狈,一点也看不出是篷澔国的王爷。听说他整整五日不眠不休地找你,唤你的名字。下人们来劝他,却被他打到在地。那副模样,真真像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后来有个年轻人来,什么都没说就把他打了一顿,他没有还手,还一直说打得好。最终其余人看不下去,将他们拉开,那后来的年轻人带着人继续搜找去了。”闻怡也是叹了口气,将我额前的碎发拂开,“我终是不忍心,让我女儿将你的衣衫沾了些血迹,扔在了虎洞里。那老虎经常袭击过往商人,里面也有些人骨。他便能猜想到你已葬身虎腹,也可断了这念想。果然两日后,他寻到你的血衣,一怒之下将一窝老虎全部刺死,之后便拿着血衣昏倒了。”
我麻木地听完闻怡的叙述,心里一片空白,没了任何感觉。抬手轻抚已不能视物的双眼,嘴角带着几分苦笑。听完这些,应该会流泪的。但现在,我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毫无生气。
“我应该哭的,不是吗?”
“世间的因缘从来就不是我们能参透的,我们能做的,只有是否能看得开。”闻怡的话,像是翻开了一本古老的书卷,带着几分悲凉,几分凄婉,“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的主角,是她。
三十六年前的闻怡,只有二十三岁,正是风华绝代的年岁。家世显赫、貌美倾城、才华横溢、前途无量。几乎当时所有的女子都要碎了银牙,愤恨自己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命!然而,闻怡的一切,都毁在了一个男子手中。
那男子虽是龙章凤姿,骨子里却是个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不知他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将闻怡迷得神魂颠倒,此生非君不娶!闻家当然不同意,将那男子棒打出去,将闻怡囚禁于府内不得外出。
但悲剧还是发生了,某个夜黑风高之夜,闻怡和那个男子私奔了……
那男子本以为闻怡不过是以此要挟家中同意婚事。但见闻怡毫无回去之心,便旁敲侧击,得知她再无回清芜的意愿,爱慕虚荣的男子最终暴露了本性。他将闻怡骗至断情台处,趁她不注意之时,将她推了下去。
后来闻怡被当地的猎户所救,心灰意冷的她将一切看开,决定隐世于此,嫁与猎户的儿子,自此再也不问外事。如今她女儿都有了两个孩子,可谓是子孙绕膝,颐享天年。
“断情台不过是个误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