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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战完败
太后的寝宫很是宽广华丽，但此时却很宁静，让我不得不有几分战栗。一般未知的东西是最恐怖的……
“太后？”我轻声叫道，声音在高大的殿宇中徘徊，徒然多出几分凄凉之意。一个人住这样的宫殿，其实也是很寂寞吧。
“如若太后凤体欠安，妾身择日再来聆听太后垂询。”言罢转身想要离开，却听闻重重帷幕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王妃就这般焦急回去吗？”
一句骂人的话生生让我咽了回去，回过身恭敬行礼，“妾身参见皇上。”
从帷幕中走出一人，是穿着月白色常服的沈澐宸。曦也穿月白色的衣服，但比起眼前的这位来，少了许多帝王天家的威严。沈澐宸也是不容易了，能把这么飘逸的衣服穿出刚正威严的感觉。
沈澐宸见我行礼，快步上前拖住皓腕扶我起身，同时温柔地道，“都是一家人，王妃何需如此多礼。”
谁跟你是一家人啊！我在内心怒嚎，但脸上依旧风平浪静，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腕，“多谢皇上，妾身受宠若惊。不知皇上找妾身前来，有何吩咐。”
沈澐宸没有一丝尴尬地收回手，“王妃果然聪颖。”
我冷淡地道，“妾身惶恐，皇上无妨直说。”
沈澐宸负手往大殿的主位方向走去，不急不慢地说道，“郾城之战，还多谢王妃支持了。如果没有王妃提供的粮草物资，恐怕篷素两国的这场战役胜负未知呀。”
“谢皇上夸奖，不过若是皇上为了这件事而单独谢妾身，那么妾身惶恐至极。妾身早于大殿之上说过，支持篷澔国，是妾身的义务和责任。”我抽抽嘴角，沈澐宸你能说句人话吗，好想抽你啊！
沈澐宸蓦然诡魅一笑，“清泠王好手段，不知原来在清芜时也是这般统领暗部的？”
我犹如被冰水淋浇，从里到外一片恶寒。沈澐宸还是知道的，他最终还是将所有事汇报给了他的皇兄。为了掩饰慌乱的内心，我努力淡淡笑道，“那皇上的意思是，让本王将暗部从篷澔国移出？”既然谈及暗部，那我的身份也自动恢复为清泠王。
“不，恰恰相反，朕希望清泠王能将暗部留在篷澔国内。”沈澐宸端着白玉茶杯，细细品之，“王爷可听说过水菱客？”
我诚实地摇头，“本王并不清楚篷澔国内的事情。”
沈澐宸嘴角勾起笑意，却未达眼底，观察着杯中的茶汤色，“水菱客是篷澔国内最大的江湖组织，同时也是对朝廷威胁最大的。朕的要求很简单，只想让王爷帮忙除掉他们。”
“一个江湖组织，如何能对朝廷形成威胁？”我有些不解。
“多次破坏皇家的祭祀活动、残杀官员、铸造伪币、偷换军营粮草。还有很多，反正对朝廷不利的事情，他们基本都做过。”沈澐宸叙述。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回首冷笑道，“既然已成毒瘤，皇上为何要等到现在清除？让暗部与水菱客打个两败俱伤，你从中获利。皇上的算盘打得真是噼里啪啦，好不响亮啊！”如此大患，我绝不相信沈澐宸会让在篷澔国内势力较弱的暗部来铲除，这其中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哈哈，清泠王好风趣。”他玩味似的看着我，“身份不同，朕若举兵剿灭，势必会引起武林中人与朝廷的不满。而暗部与水菱客皆为江湖中的组织，两方对立，不过是江湖争斗，不会引起他人怀疑。朕忍耐他们多时，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一招制敌，永绝后患。”
听着是很有道理，但是我完全不信这厮的话。随意坐在椅上，单手撑着下巴问他，“本王不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若是暗部毁掉水菱客，能从里面得到什么好处？”
若是我的眼睛没有出问题，沈澐宸竟有一瞬的呆愣，不过也是一瞬的事，过后竟看不出一丝异常。“若是朕承诺，将素馨国灭掉后，清芜与篷澔平分素馨国土，清泠王可有兴趣继续谈下去？”
“灭掉素馨国？”我蹙眉问。他的胃口果然大，竟然想着要灭掉素馨国。
沈澐宸得意一笑，“不错，篷澔帮清芜攻打素馨，她们早已将篷澔视为敌国。那朕何不遂了她们的愿，一不做二不休，联手清芜灭了素馨国。不知这个条件对清泠王可有诱惑力？”
我垂眸淡笑，“的确有，不过皇上不怕将素馨灭国后，暗部并没有剿灭水菱客？”
沈澐宸轻轻吹拂茶杯中的茶叶，漫不经心地道，“朕相信暗部的信誉和实力，何况有王爷在朕手中，暗部首领不会让自己的姐姐死于非命的。”
果然是算计好的，我掩下眸中的愤怒，公事公办地道，“不过事关重大，本王必须征求皇上的意见。”发兵素馨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剿灭水菱客，我不能冒然拿暗部做赌注。
“呵呵，清泠王竟然还如此小心谨慎？”沈澐宸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王者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王爷的时间可不多呀，朝廷中拿三弟功绩说事的人越来越多了，朕怕等不到清泠王想清楚，就……”
我的内心深处被牵动了一下，想也没想地回道，“他是你弟弟！你如何下得去手，就不怕祖先怪罪吗？！”
看着他胜利者的笑容，我觉得背后已出了一层冷汗。这场对决我输了。在我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意味着我输了先机。沈澐宸利用了我对曦的爱，他知道我不可能让曦置身危险之中。情爱，果然是女人的弱点。不过他的时机选择的真好，在我与曦的关系缓和后，他才找我单谈。若我没有原谅他，何谈合作？看来沈澐宸在我们身边落了一颗子……
“王爷助卓鸢澈登基之时，可想过她的父母姐妹？”沈澐宸微眯双眸，如同狩猎中的猎豹般盯着我，“承认吧，你的血液里，尽是凶残。”
我有些不耐烦，起身向殿外走去，“总之这事本王还要再考虑一下，三日后给你答案。”
身后传来他冰冷的声音，“朕已经知晓答案了……”
拖着沉重的双腿，艰难地往外走，却不小心被高高的门槛绊到，险些跌在地上，还好一旁的小宫女反应迅速，将我扶住。“王妃小心！”
“多谢。”我虚弱地笑笑，这次谈话消耗了我太多的精力，现在需要的只有休息。“你先下去，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在这儿？”小宫女颦眉，乖顺地道，“奴婢去给您拿个皮垫子吧，夜寒风大，不要伤了王妃。”
“嗯，多谢了。”我含笑道。看着那瘦小的身影离去，嘴边的笑意冻结凝固。
沈澐宸让暗部剿灭水菱客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的解释虽有道理，但这件事情太过蹊跷，我总感觉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而自己正要一头撞进去。清芜与篷澔联手攻打素馨国，若此事成功，难保沈澐宸不将清芜作为眼中钉肉中刺，到最后两国势必是要开战的，那时曦会站在哪边，我真的没有信心。水菱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会跟朝廷公然对抗。
太多的疑问聚集在一起，让我的头有些发昏。轻柔额头，感觉真的好累，真的不想再站起来。
“王妃，您垫上些皮垫子吧。”小宫女跑回来，手里拿着个白色的皮垫子。
“不必了……”回首看她，却见到小宫女身后的宫殿灯火辉煌，一片繁荣景象，落在我眼中却像是杀人的机关，不得不让人战栗心颤。若是不答应，这里面下一个残害的，恐怕就是他了吧……
我轻声叹气，收拾好心情，缓缓起身往宫门处走。既然决定再爱一次，那么谁都不能在从我身边将他带走。这一次，我没的选！
小宫女在一旁纳闷的看着我——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沈澐曦的马车停在宫门外，他站在车前向宫内张望，见我出来，迎着我走了过来，“泠儿，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向他温和笑笑，不想他有所察觉，“没，就是有些累了，咱们回家吧。”不是王府，而是家，是那个可遮风避雨的港湾。
“好，回家。”他挽起我的手，带着我上了马车。
“真的没什么？太后找你说了什么？”在马车上，他追问道。
舒服地靠在他身上，闭目养神，随口说着谎话，“没什么，就是说清芜与篷澔风俗习惯差异较大，让我不能老想着在清芜时自己是王爷的身份。还跟我说，你要是纳侧妃，我不得干预。”
沈澐曦干笑两声，搂着我的肩道，“我身边再也不会出现其他女人，你是唯一的一个。”
幸福的笑容绽于嘴边，至少这一刻，我是满足的，“嗯，我懂。”
沉吟半晌，最终我还是开口，“曦，过段时间，你将军权交出来吧。”
“为何？是不是太后跟你说什么了？”沈澐曦皱眉。
“没，不过是想到你原来跟我说的。他们不会容忍你的实权这般扩大，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你我都懂。而且你不像我，当年我是个没有兵权的外姓王爷，再怎么闹，鸢澈心里清楚，我都没有可能造反。但是你不同，你是有皇室血脉的人，兵权在手，就算你没有造反的心，他们也不得不防。”我握住他的手，想要盗取些他的温暖，“你的后半生是我的，我不想你被卷入宫廷政变之中。”
他低首认真地看着我，思索片刻后，点头答应，“好，以后我只陪着你一个人。”
马车跑过宁静的街巷，回荡出一阵马蹄之声，不知这暴风雨前的安静能维持多长时间……
第二日早晨，我在湖边喂鱼，关夜端着早点走过来。
“让枫灵来见我。”我平静地吩咐。
关夜蹙眉，“果然昨日太后找您说了什么。”
我淡淡笑着，目光追随着湖中游动的鱼群，“不是太后，而是皇上。”于是絮絮叨叨地将昨晚的事给他叙述了一边。
关夜越听眉头锁得越紧，听完后直摇头，“有问题，这里面有大问题。这沈澐宸不是傻子就是太精明了，要不怎么让暗部出手收拾水菱客？而且，王府身边监视的人是个大麻烦。”
“的确，以后你们都提防着些，毕竟我们身在篷澔国，搜查这种事不太好做，只能自己做到小心谨慎些。以后的棋，还要看整局如何，我们不能因为一颗棋而坏了整局棋。”我将手中的鱼食全部倾倒于湖中，淡漠地看着湖中疯抢食物的鱼群，“告诉枫灵，以后若无特殊事情，我每日午后都会去王府后面的樱树林，以后她就在那里见我便可。”
“是，属下这就去办。”关夜领命离去。
温暖的春风拂过面颊，痒痒的，让人有种莫名的躁动。我抬首望着碧蓝的天空，万分感慨，我真的不能平静地渡过余生吗？
作者有话要说：慕幻泠：我现在是给你打工呢，是不是每月要发我俸禄啊？沈澐宸：朕不是答应将素馨国的国土分给清芜国了吗，你还要什么？慕幻泠：那是给鸢澈的，我要我的那份！沈澐宸：。。。。。。好吧，你想要什么？慕幻泠：嗯，不多。每个月就一百两金子、二百两白银、珠宝一箱、锦缎数匹就行了~沈澐宸：。。。。。。我给三弟的俸禄不少啊？三弟，你媳妇很缺钱？沈沄曦：她不只是缺钱。。。。。。估计心眼余量也不足。慕幻泠怒瞪沈沄曦：你才缺心眼呢！！沈沄曦耸肩：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慕幻泠：。。。。。。
、水菱谜团
午饭过后，我只带着云烟溜溜达达地走向王府后面的樱树林。沈澐曦现在管理兵部，除了上朝外，还要去兵部办公，或者去郊外的兵营，所以在这里见枫灵不会被他发现。而甩开荼浅更是容易，几碟小点心就搞定了。
惬意地躺在躺椅上，觉得太阳照到身上暖洋洋的，不由就起了倦意。
“属下参见主子。”枫灵清冷的声音赶走了那份倦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