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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敲诈方秉生更多的钱,因为方秉生可是利用了他做了不少事,但方秉生实在太过危险,翁拳光盘算了一下,还是没胆敲诈这种人物。但是能从这种饿狼嘴里把肉要回来已经算莫大的成功了。
“我怎么会诬陷你了,您这江湖老前辈啊!这个案子,我听治安官的。”方秉生一样咬着牙笑了笑,那意思就是服软了,因为现在治安局把衙门都灭了,肯定帮龙川堂啊!翁拳光闻言狠狠的一抽鼻子,举手朝要骑马离开的席胜魔大叫:“席探长,这个方秉生改口了,我要保释山猪!”
“还有李广西的500大洋,也请方先生退回来。否则,我们去惠州城控告小儿被放蛇威胁。而且已经联系好报纸了!”张其结走过来对方秉生说道,手里拉着李广西,而李广西一直试图离方秉生和山鸡远一点,显得张其结拉着一个贼那样。
这自然是因为李广西还想送给方秉生的钱干脆不要了,免得得罪他对自己小儿不利,但张其结都操纵了今夜的事,还会放过他吗?既然自己得罪方秉生一伙的领头羊,那就得拉上更多的人,所以不依不饶的拉着他来索要贿金。
“好好好,我天亮给你送过去。李老板是误会我,非得求我收下。我那天可是死活不要的,他扔了就跑了。”方秉生冷笑道。
张其结傲然道:“那就好。”说罢看脚边有张《号外》躺在地上,就是山鸡扔的,他捡起来,弹了弹上面的土,递给方秉生道:“这报道写得有点失真,但是大体意思是不错的。大宋是忠君爱神的大宋,不仅有圣皇福临天下,头顶还有上帝监察万有。作恶的人是长久不了的,因为神和圣皇会让他自食其果。”
看着面前那张脏兮兮的报纸,又听着张其结嘴里的嘲讽和得意,加上因为刘国建一伙完蛋,连带给他们的贿金和敲诈龙川的钱,自己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大洋,心里刀割般的愤怒,他猛地抬起头盯着张其结,激怒的狼一样的眼神把张其结吓了一跳。
但是方秉生却猛地转头,用手里的文明杖指着几步远的席胜魔背影叫道:“张长老,你不要以为自己就是爱神忠君了!你我都是明白人,你们今夜搞得这一出戏,要是玩砸了就是造反!你们是用席胜魔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打头阵,让他当敢死队,我想你们心里也盘算过若是失败,就推给席胜魔自己违法乱纪了!”方秉生这个垂头丧气的败犬一番话突然变得铿锵有力,张其结和李广西都是被震了一下。
方秉生接着点着张其结和李广西他们冷嘲热讽道:“你们想过没有,今夜幸好成功了,若是一个不妙,席胜魔轻则下狱重则丢命!像你们,都是一大把年纪了,有头有脸的,还是自称的基督徒,爱神爱人,对吧?但是却把自己的野心建立在一个小孩的鲁莽和青春上!用小孩子的生死前程替你们牟利,替你们出头!你们不脸红,我都替你们脸红!还有脸说我?”
李广西被说得面红耳赤,低下头去,方秉生说的这些,虽然他们几个策划者没有明确说过,但确实在自己心里盘算过,就是他们撺掇年轻气盛的席胜魔做这冒险的事情。张其结脸也红了一下,还转过了脸去看了看正和翁拳光交涉的席胜魔,但是他很快扭回身来,正面方秉生,再次昂首挺胸。
他看着方秉生说道:“你说的不错!就是这样!但是,小席有他自己的信仰,有他自己的选择!是他自己同意为了正义而舍身冒险的!神创立这世界,没有许我们天长蓝花长开,世界是危险的、是痛苦的、是可能死亡和失败的!
但年轻人为了自己的信仰去冒险,是值得的!神是勇士!神是战士!因此我们也必须要战斗!小席在冒险,我,也在冒险!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说的只是可能,而现在我们已经成功了!说明神站在我们这一边,这就够了!你无论如何伶牙俐齿,也改变不了现实。”
这次轮到方秉生被震住了,瞠目结舌的他有些混乱的看着张其结对他抱拳作揖,然后拉着李广西、翁拳光他们和席胜魔一起走了,只剩下他站在当地,好久之后他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妈的,原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正经商人、老实基督徒,简直一个不要命的赌棍啊!”
就在这时,三一街一头传来了暴雨一般的声响,在鱼肚白的黎明中,混乱的街道、混乱的人群慢慢的凝固了身体、闭住了嘴巴、怔怔的看向那街头。天地间只剩下这暴雨般的声音越来越响。方秉生看去,只见一队高帽蓝衣的军队正在跑步朝这里推进。
116、赌命换来的必输
黎明中只见这批军队排成四列纵队跑步前进之时,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头顶的十字国徽排成一条直直的光亮线,扛在肩膀上的长枪如朝天指着的钢铁树林,又像野兽脖颈上竖起的鬃毛。人人全副武装,腰带上左边挂着刺刀、右边挂着水壶,肩膀上斜背着皮囊子弹袋,跑动之中这些东西敲打士兵雄健的身体,发出暴雨般的巨大哗哗声。
而他们脚下的皮鞋敲击地面则如擂鼓般的雷声分割着暴雨的节奏,旁边还有军官骑着一匹高头大洋马领着,马步小步,如士兵队这头野兽的头颅在不偏不倚、不前不后的始终略略领先跑步中的队列。军官一样的全副武装,军刀刀鞘在马靴上摇摆闪亮,以及握住马缰的白手套,一闪闪的就像闪电,圆筒帽耳边的羽毛在微微颤抖,如同暴雨、闪电与雷鼓中翱翔之中的鹰羽。
看着军队突然降临这个县城,本来要去治安局继续看热闹的百姓都回来了,继续堵在了三一街上,人人更加的兴高采烈、全神贯注,连刚刚出来在人群挑着担子卖早点的小商小贩也不叫卖了,一样咧嘴站着道边目睹这只铁流通过。小民以为事情与自己无关,而张其结和李广西等人都惊恐的朝着马路上张望,翁拳光还咽了口唾沫,他们满心都是惊骇和害怕。
本来要赶去治安局的席胜魔也把马操纵上了道边,给军队闪开了马路,他下了马,手牵着马缰,和小民一起目送士兵跑步经过自己,脸色却和张其结他们一样震惊和微微害怕。不仅席胜魔,所有在街上和衙门口的治安官目睹军队抵达,人人都脸色发白,暗想:“我们刚打了衙门,军队就来了?我莫不要有事。”
而衙门口的方秉生和山鸡却是有点惊喜,方秉生扭头对旁边踮脚观看的山鸡大叫:“怎么来这么快?四个小时河源驻军就到了?他们来不及整顿证据,坐实罪证,刘国建说不定还有救呢!”山鸡则指着越来越近的军队叫道:“看!陆站长!”
方秉生顺着山鸡手臂看去,果然军队旁边军官马屁股后面跑着陆站长,跑在马路中间旁边一群士兵,一身铁路制服的他看起来还挺显眼的,方秉生愣了一下叫道:“对啊!小陆这个混账,他守着火车站电报机,怎么一宿都没见他来通知一声。”
几分钟后,士兵们在衙门门口停住,那军官看着面前面如土色的一排治安官、大门推倒、门房被射得全是弹孔、建筑玻璃碎了一地、花花草草一片狼藉的衙门,他下了马,手按着军刀刀鞘,走到前面,看着正匆匆跑出来的张局长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此地县令呢?”
那边方秉生和山鸡抽了空,又是小声叫又是打手势,叫过了气喘吁吁的陆站长,问道:“怎么回事?这是河源来镇反的军队?”陆站长摇了摇头,朝身后指着,说道:“这……这是京城选举钦差大人到了!刚下火车!”方秉生他们扭头一看:一辆黑色大马车越过前面列队对着门口的士兵阵列停在了门口。那马车侧门上还涂着宋左铁电的字样,那正是火车站的马车。
“钦差到了?不是镇反军队?你小子怎么不通知我们?!”方秉生十分惊讶,因为没有听到任何消息。陆站长摊开了手,叫道:“方总,我昨晚12点拿到电报,不仅要来通知你,还要来通知刘国建大人!可是,我到这条街的时候,街上满是拿枪的家伙,我刚犹豫呢,衙门内外就枪声大作……我怎么通知你们啊?”
“钦差?来的是谁?”方秉生没空理陆站长的满脸焦急的表纯情,他急急的问道。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山鸡的大叫:“生哥,这边来啊!”方秉生一看山鸡早溜到衙门门口旁边的墙根去了,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看门口的情况,不至于被治安官和军队挡住视线。
现在百姓再次聚集过来了,衙门左右全是黑压压的人头,街道两边窗户里也伸出了鸭脖子一样探着脑袋的人来,整个街道从西洋楼上面居高临下看下去,如同成了一条河,两头都是头顶组成的黑色河流,衙门那里则有军官的军装组成了一块蓝色的中流砥柱,威压把黑潮压出了一个围绕衙门门口的弧形缺口。
看越来越的百姓都朝山鸡那个位置溜了过去,为了占位,方秉生拉着陆站长也跑了过去,刚站好,就见马车车门开了,两个侍从伸手入了车门看起来在搀扶大人,但一人手伸出出来后,扶的不是人,而是一双拐杖。“来的是大理寺大法官金中基!”看见拐杖,方秉生就失口叫了出来。
因为全朝廷里需要那副瘸子拐杖的除了名闻天下的“瘸包公”金中基还能是谁?果然一个身穿燕尾服的青年人紧随拐杖被扶了出来,他身材健壮、蓄着浓密的一字胡,鼻梁上却架了一个很斯文的眼镜,就这样单脚站在地上,接过自己双拐撑在腋下,很吃惊的打量着千疮百孔的龙川县衙。
这时他身边的军官已经对着衙门前的人大吼起来:“大宋帝国之荣耀子爵、钦赐瓦瑞亚称号、大理寺大法官、(皇)赵金中基阁下莅临龙川,官民脱帽敬礼!勋贵致意!”随着这句话,持枪警戒的龙川治安官们全部身体挺直、昂首挺胸、枪身猛地敲打着胸口。
门里的张局长那伙警官也仓皇的立正朝着马车下的那个瘸子立正、右手过耳敬礼。围观百姓即便看不到那大人,也惶恐的把帽子提在手里,对着马车鞠躬,以头顶对着马车车轴。
“礼毕!”那军官大吼一声,四周百姓顿时直起腰来,欢呼声震天,大家倒不是喊刘国建和张局长这档子事,而是喊:“赵金中基大法官威武!赵金中基大法官威武!”
虽然龙川这种小地方,除了铁路通车那几天,县城人没进过几个大官,更不要说是贵族,但赵金中基也负责过几年惠州的巡回大法庭,来过好几次龙川审案子,不审别的,专审人命官司、大家族家产官司,每次都能让万人空巷,全看他作为大法官公开审理案子了,因此他在惠州地区简直是“神灵”一般的人物,不管贫富贵贱人人尊敬万分。
而赵金中基不过才三十出头,比方秉生都年轻几岁。他是个广西人,在方秉生当考生的那些日子里、天天在总督府外自荐处琢磨科举幻想有一天可以从墙外进入墙内的时候,十几岁的他作为特选的童子军官已经在墙内侍卫皇帝两三年了。
当年,因为对皇帝的忘恩负义而心怀不满的佛山天地会为骨干的日月军退伍军人,和进入海宋的太平军石达开部合谋造反的那一夜,他在最危险的关头,和自己还没成年的弟兄们被海皇作为最后的预备队投入总督府战场,和守卫军队并肩作战,保卫皇宫和朝廷。战斗中,他们这群本来要用做未来军官的孩童作战勇敢,坚守街垒,和叛军浴血死斗、半步不退。
叛军调来了一门炮轰击街垒和围墙,正参加那段围墙守卫的金中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