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保镖和护卫隔离在了外面,高台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空场。
除了从教堂里搬出椅子在台子下摆成一排排的工人和仆役,其他能进入空场的都是些大人物,比如两党的候选人、大报记者、本地知名绅士以及官府的官吏,他们正在台子下议论纷纷,表情各自不同,有喜有忧。
方秉生站在台子上,看着仆役把台子边沿的小方桌上铺上桌布、放上鲜花盆栽,台子后面的乐队已经在调校自己的乐器,他舒适的抱着手臂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倒塌的台子,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上周自由党选举引起了骚乱,自己大赚一笔,因着对方的疏漏,他偷到了对方大量支持者,这些人都既有彩票又有选票,几乎可以讲胜券在握了。
当然,这是在自由党大后台郑阿宝不发疯的前提下。为了防止对方发飙,疯狂烧钱,弄得两党都下不了台面,方秉生周六晚上八点招待完记者后,还又去了一趟衙门,递交了新的《民主党选举仲裁要求》。
论据就是:看啊,彩票引起骚乱了,彩票都快让百姓变成赌徒了(其实就是),因此为了防止有人因赌博而倾家荡产或者悬梁自尽等类似事件发生,以致于引起国际国内舆论质疑,应该停止再向全国公布大额彩票数据,点到为止。他们要求朝廷不要再像过去那样千元以上巨额投注公布发行了,暂时中止支票一般的记名大额彩票发售,让市面全是一元一条的小彩票。
其实就是自己吃饱喝爽了,嘴一抹,立刻就要踹翻桌子,不许对方学自己,送到大法官手上的时候,文章上的墨水都没干呢。到了周日礼拜日的时候,各路豪杰都云集教堂参加对上帝的崇拜了,在长老会中心教堂参加的,因为都是新教教徒,所以都是顶尖角色:赵金大法官(浸信会)、郑阿宝(浸信会)、方秉生(浸信会)。
就在礼拜仪式结束,各人都躲着门外密密麻麻的记者从后门走的时候,方秉生追上大法官询问此仲裁的情况,大法官当即转头问和他谈笑风生的郑阿宝:“昨晚9 点抄录给你的仲裁看了没有?有什么想法?”,因为这个仲裁不涉及法律或者行政方面,而是涉及两党的利益,不可能仅仅自己决断,要询问敌对党的意见,这才会朝朝廷上达转奏。
看大法官询问昨天被自己砸屎的宝少的意见,方秉生肚里还在打鼓呢,没想到郑阿宝看了方秉生一眼,笑道:“我们自由党当然同意这个仲裁,这个搞得太大对我们都不好。选举就是选举,不是赌博对吧?”大法官撑着双拐继续前行,说道:“那好,你把签字盖章后的抄录文件给我送回来,我回去就发电,转奏朝廷,请他们定夺。”郑阿宝点点头说道:“放心,立刻送到。”
闻听郑阿宝竟然也同意了,方秉生兴奋得都掩饰不住眼镜片后的笑意了。兴奋之余,他也松了口气:易成昨晚就赶回去报告钟家良了,虽然易成在这里只动眼珠和耳朵,从不给自己指手画脚,但他一走,自己还有点怕和郑阿宝单挑呢,身份地位相差太悬殊了。
结果没有想到啊:郑阿宝同意的非常爽利,不仅如此,貌似连修好自己的高台的意思都没有了,因为他们在周日晚上让李广西找到方秉生约谈一件事。自由党讲因为上周引发骚乱,对整个龙川的宗教气氛很不好,因此他们请了县城最德高望重的隐形牧首李医生准备了一篇讲道,主题是《过圣洁的生活,拒绝撒旦的诱惑》,其实就是反拜金主义的。
也已经和大法官打过招呼了,想在周一额外加一次公开露天布道。因为选举引发的热潮,教堂里人满为患,本地人都坐不下了,再加上记者、看热闹的外地人,根本无法在中心教堂举行这次全县大布道,因此想使用民主党的台子,两党一起举行一次大布道。
对于方秉生他们民主党而言,这哪里是什么布道啊!什么反对拜金主义?这分明是怕自己输了,因为买他们彩票而亏钱的选民和彩民会揍自己啊。这也代表着:郑阿宝已经被自己打怕了?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正好借着全县大布道的机会宣扬自己的胜利,继续趁热打铁的羞辱自由党嘛,方秉生和候选人们商量了,同意了这个请求。
因此今天上午9点,就要全民布道了。高台下特意装上了木制楼梯,方便牧师和各个大人物上台讲话。台下顺序排开了一排排的椅子,当然不可能坐得下广场外围在等待的那么多百姓,这是为大人物们、当地缙绅、大报记者坐的,没身份的人要在后面站着听道。
除此之外,还特意在高台和教堂之间拉起了一道布围子,里面也摆满了椅子,这是为女性准备的听道席,既让她们听得见看得见,又隔离开了可能的登徒子目光骚扰。大法官是和郑阿宝一起来的,一直在操办的方秉生推开狼群一样围上去的记者,把他们引到了座位上。虽然以前害怕他们的私交会影响自己的实力,但这几天的事已经证明了大法官配得上“神之公义”四个字。
而且郑阿宝没法借大法官压制自己,县城里到处是记者,估计街上流氓打个架都能成全国头条,新闻自由之下,郑阿宝想通过关系作弊是自寻死路。看看台子上下近二十台山炮一样一字排开的照相机就知道了,摄影记者这种先进的行当总是有特权的,主人为了他们,其实是为了自己可以配图上报纸,总是给予最好的照顾。
随着大法官在方秉生和郑阿宝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到来,照相机宛如洋枪队开火一般,摄影者纷纷点燃自己机箱上的照明化学液体,在此起彼伏的波波的烟雾之中,大法官在第二排落座,左边坐着方秉生,右边坐着郑阿宝。最尊贵的三个人落座了,张其结和钟二仔两大群体也赶紧指挥自己的绅士、自己的记者以此落座,不消十分钟,座位区就坐的满满的了。
第一排座位留给侯长老、席向道这种要上台布道的牧师,以及县城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小孩………这是目前京城布道会最流行的方式,第一排留给小孩,表现基督徒的谦逊,基督徒喜欢小孩,因为圣经说:“我(耶稣)实在告诉你们,你们若不回转,变成小孩子的样式,断不得进天国。(《马太福音》18:3)。”
因此尊贵如赵金大法官也只能屈尊坐第二排了,等人都落座了之后,方秉生站起来,先朝后面密密麻麻站着听道的人群大叫:“都安静”,然后看着坐在台下椅子上的人说道:“各位马上照相了,整理衣着啊。”
等大家都整理完了,他才坐下,急急的正了脖子里的领结,朝上用力挥了挥手,台子上居高临下的照相机波波的发出一团烟雾,给这次人才济济、信徒云集的龙川全县布道大会留下珍贵的合影。在掌声中,自由党雇来的粤剧戏班子乐队用传统乐器奏响了《赞美我的主》,李医生快步上了讲台。
他今天还是他那套老穿着:一身陈旧的靛蓝色布袍子,一双布鞋,这身装束别说和下面坐着的那群全部西装革履的玻璃人比,就连后排站着听道的平民都比不过,因为染料价格问题,靛蓝色的布几乎是最廉价的布。
然而面对几乎站满了大半个广场的听众,这个衣着简朴、传道士出身的人并没有什么惧色和不自然,他很轻松的笑了笑,把自己带去的圣经放在小桌子上,站在台子沿前就大声朝听众们讲了起来。
听了一会上面的“不要为自己积攒财宝在地上,地上有虫子咬,能锈坏,也有贼挖窟窿来偷……要积攒财宝在天上”,方秉生接着系鞋带的动作,俯身转头略过大法官,去看另一侧的自由党,他们以郑阿宝为首,并肩坐了一排。看着他们的表情都是全神贯注的听道,好像没有什么不开心或者如丧考妣的表情,方秉生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他倒是想对方气急败坏或者一脸的无奈。
手指轻轻触了触裤袋里的演讲稿,方秉生直起身来,舒了口气,肚里却道:“即便你们认输,我也不能轻敌,一会借着这全县人和记者云集的场合,发布我们的胜利宣言!”
忍着开战前内心的激动,一心想早点上台读自己的稿子,这心态是有点度日如年,加上头上虽然有云彩,太阳却也能发威,一会功夫他就觉的衬衣湿透了,浑身不自然的扭动了几下:方秉生觉的台上那操着湖南口音的乡巴佬真啰嗦,咄咄得讲起来没完了。
终于李医生讲完了,并带领大家一起低头祷告求神看顾龙川县、看顾海宋帝国,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上午10:30。祷告一结束,赵金大法官第一个站起来带头鼓掌,各路绅士、平民、候选人都跟着拍巴掌。方秉生一边拍手一边目视前面的侯长老,按顺序他要第二个上台再讲,内心只盼望着这位讲得快点。
就在这时,他看到大法官另一侧的郑阿宝站起来伸出双手一把抱起了第一排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六七岁大小,留着一双羊角辫,也不怕人,被郑阿宝抱在怀里,一边用小手鼓掌,一边看着郑阿宝逗她就笑起来了。
“这家伙要干嘛?”方秉生顿时警觉起来,眼睛立刻盯住了郑阿宝。只见郑阿宝抱着小女孩一路走出了椅子排,经过过道,朝台子上走去,上面的李医生已经拎着老式袍子角走下楼梯了,郑阿宝抱着小女孩对李医生做了个请止步的姿势。李医生愣了一下,看清郑阿宝怀里抱着是谁,这才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退回到了台子上。
一个兄弟军火的随从冲了过来,把一束鲜花交给郑阿宝,郑阿宝又交给小姑娘,然后抱着小姑娘上了台子。眼看着台下郑阿宝的秘书连连挥手,几个照相机被火速的搬了过来,在台下排了一排。方秉生恍然大悟,心道:“哦,尼玛,这京城来的花花公子又要玩女儿给老爹献花那套洋玩意,上报纸?你妈的!就会搞这些华而不实的勾当!”
看郑阿宝要献花,大法官微笑着鼓掌起来,自由党四个候选人终于等到了大人物这个动作,立刻玩命的给自己老大鼓掌附和起来,椅子区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也跟着鼓掌。方秉生也不例外,带着自己四个候选人有气无力的附和,然而就在方秉生冷笑着跟着大法官鼓掌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嘘声。
嘘郑阿宝。方秉生扭头一看,却是站在椅子后面的一群赤膊小青年正挂着不屑的表情,朝着郑阿宝嘘,嘴里还说着些什么,看那种表情和做派,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还有人吹了一个尖利的口哨,毫无疑问,那是在嘲讽。不仅是方秉生,很多人都转头去看谁在嘘郑阿宝和吹口哨。
第三排坐着的代理局长欧杏孙最紧张,一听后面有人嘘,立刻站起来,甚至踩上凳子转过身去,两手叉腰,怒视后面连座位也不配坐的贱民,维持秩序的治安官也立刻朝人群里渗透过去,不止一个治安官伸手指着那伙年轻人,要他们老实点。
欧杏孙他可紧张了,他知道县城已经分裂了,自由党吃了大亏,很多人都对另一方不满了,脸皮都撕破了,就担心再闹出什么骚乱来,他可是代理局长,责任跑不了他的。
这肯定就是手里有民主党彩票的支持者在给郑阿宝这个自由党老大脸色看,方秉生得意的转过头来,肚里冷笑:“这可不是我安排的!谁叫你自由党输阵输人心的!你光搞噱头,也许唬得住京城里的小开、小资、西学精英,但你搞的定这伙乡巴佬土鳖吗?他们可只认钱,不吊你做什么的。”
郑阿宝倒是不理后面的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