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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最好的洋装除了几家全字母的外国货,那肯定是为皇族和百官制作衣服的双星洋服,那衣服现在专门在左手袖口用金线缝了两个金星作为商标,有些爱显摆的家伙要是有身双星,那走路恨不得都举着左手走,有能抬左手的机会绝不会放过:打伞用左手、挂文明杖用左手、开门用左手,逼得某些时髦的混蛋生生的变成了左撇子,连使用筷子都用左手了!
双星是最气派最代表身份的洋装品牌,一身价格平均在一千银元左右,你买一身,就相当于穿着六座小四合院上街了,有了这身衣服,不必多言,那就是大宋的顶尖成功人士:走路时候有人给你让路、谈话时候为你脱帽、不长眼的家伙被你一脚踢了屁股后他还会自己跪下高喊:“先生饶命”。和双星相若的洋装乃是正宗的英国舶来品“利酷约翰”,一样号称为贵族量体裁衣,一样昂贵非常,甚至于比双星更贵一些。
在“双星”和“利酷约翰”超一线之下,就是一些二百银元起价的一线品牌,这些衣服的材质和前两者一样的好,裁缝手艺一样的棒,相信若是盖住袖子上的商标品牌,平常人根本分辨不出他们和前两者来,质量一模一样,不过就是前两者光名声就值八百元而已,他们则代表了务实、不慕虚荣,是新中产阶层既负担得起也喜欢的牌子。
再往下就是些还不错的牌子。但是最恶心的莫过于“三星”“四星”这种山寨货色,故意两颗星缝制的很大,其他星星缝制的很小,给人以误导,这种山寨货色自然都是些爱慕虚荣又没有钱的年轻人才穿。学校里这最正的“双星”,就是美南浸信会的学校系统………全部以培德为名称的教育体系。
有人对老三说,这美南浸信会在大宋,就类似于英国的圣公会,这些名词老三费了老鼻子劲头才搞懂:英国圣公会,是英国教会脱离罗马教会,成为英国的安立甘宗,英国国王把自己封为教会的最高领导人,信仰介于水火不容的天主教和新教之间,这是英国的国教。美南浸信会自然是新教,传道渴望迅猛无比,早在道光年间就来中国传道了。而且这浸信会一派的罗孝全同时给了三个统治者洗礼过,分别是:异端皇帝洪秀全、大宋皇帝海皇、明王朱清正。
而海皇号称是大宋的亨利四世,亨利四世本来是法国新教胡格诺派信徒,1594年,他要去继承巴黎的王座;但是巴黎人关闭城门和他激战,天主教占统治地位的巴黎贵族和平民不允许一个新教教徒成为国王,双方血战几次之后,巴黎人同意城外的他为国王,条件是必须改变信仰。
亨利四世就改宗成了天主教徒,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为了巴黎,值得做一次弥撒。”那时,为了取得法国人的支持拿下被围攻的广州城,刚受罗孝全洗礼不久的海皇又改信了天主教,他想必在内心也说过:“为了广州,值得做一次弥撒。”
很明显的,他骨子里还是喜欢新教。因此和造反派系各个皇帝关系深厚的浸信会自然地位非凡,而它本身又实力很强劲,乃是美国数一数二的教会,自然在宋国遍地开花,和新教各个派系以及天主教为了争夺迷途羔羊,在任何一个城市一个乡镇乃至于一个乡村都展开了寸土必争的传教血战。
这个时候,浸信会虽然实力强大,但在信徒、教堂、学校、医院数量上,根本比不了实力更强大的英国圣公会、和美国长老会不相上下,还谈不上成为大宋的圣公会。然而转机就发生在了美国内战。
一八六一年到六五年四年间,美国爆发了内战,来华传道事业受到致命打击。因为所有外国传道士的路费、生活费乃至于建立教堂和学校的钱,基本上都来自于各国国内教会信徒的捐款。美国打起仗来了,自然捐款就断绝了,美国北方传道士纷纷回国参战,而南方传道士回不去了,因为海运全被北方封锁了,一群南方传道士,不管是哪个教派的,全被困在了中华这个地方。这种时候,别说传道了,连日常工资都没得领了。
当然赚钱不是问题,这些传道士往往是三高人士:学历高、道德高、社会地位高。各国大使馆领事馆每年都雇佣若干传道士,因为这批人中英文都溜转,很多都是大学学历,在那个时候,如鹤立鸡群。比如任职在美国大使馆的俾治文、伯驾、卫三畏、罗尔悌、晏玛太、麦嘉缔、何天爵、丁家立、卫理、李安德、李家白,从翻译到代理驻华公使乃至于远东司司长,这些传道士的名字出现在很多条约里,影响着中美关系。
但即便是去使馆任职,他们并非是为了当个公务员,也是为了传道。并且很多传道士以担任公职为耻:他们离家万里冒了千难万险来到中国,不是为了做公务员赚钱的,那样的话,以他们的受教育水平在自己家乡也不成问题,他们是为了传播耶稣福音而来的。这种情况就好比某个忠心国家的战士手抱着嗤嗤作响的炸药包冲向碉堡,为了神圣的信仰,打算和面前的死敌同归于尽都没所谓!但没想到跳过壕沟之后,一个山羊胡的家伙走出来,从你手里接过炸药包,还给你几元钱,说道:“辛苦了,这是快递费。”谁能受得了这个?
【这个时间里,商人们来中国是为了谋求利益。外交官来中国则是谋求特权和让步。外人中间唯有基督教传教士到中国来不是为了获得利益,而是要给予利益,不是为了追求的利益,而至少在表面上是为中国人的利益效劳。(《剑桥中国晚清史》保罗科恩)】
而且若是你作为传道士身份来华,却在外交公职或者洋行任职,不管是什么情况,很快所在的教会就会给你一封信,声明:将很快中断你的传道士工资。这传道士工资相比于大使馆的翻译、外交官助理、代理公使的收入其实是九牛一毛的,少得可怜。但收到这种信的传道士无不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中断工资,就是除名传道士身份的前奏。
从一八六一年开始,因为内战,所有的美国南方传道士都陷入“失业断炊”阶段,别说深入内陆传道了,自己船票都没有钱出了,大部分人不得不暂停在自己的教会里,无法开拓新疆域。有些小教会的传道士根本没有宋国本地教会的支援,也只好去洋行或者外交部任职当几天金领。美南浸信会最惨,他们根本就是美国南部大教会,整个教会传道事业都被迫停滞。
这时候,海皇对美南浸信会伸出了援手,这让所有人感到震惊:海皇是跳着脚支持北方废奴的,自称崇拜林肯,还要派出一支五百人的远征军跨过浩瀚的太平洋去支持美国的正义事业,当然林肯苦着脸拒绝了,五百人?来混绿卡的吧,谁支持谁啊?但在外交上支持北方,在传道士方面他却拯救了南方教会。
“你们差会的银钱来源断绝了,那我来接替他们几年吧,”海皇对美南浸信会说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所有银钱找我来要。”教会自然感激涕零,海皇说了一段青史留名的名言:“若我有一千大洋,你们可以全数支取,不是为你们,是为了大宋,不是为了大宋,是为了基督。”当然这是抄袭戴德生的名言,但海皇作为一个农业国的皇帝,也确实穷不拉叽的,天天不是找这个贷款就是找那个发行国债,他的做法很让各国传道士和基督徒敬佩。
然而海皇暂时负担美南浸信会所有开支,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海皇是不做亏本买卖的。从来传道士分成两大派别:一个是基要派,一个是自由派。基要派和自由派在总宗旨上没有不同,都是:“为基督得到中国”,但是在传道方法上区别极大。
基要派就像一位严厉的老师,总希望学生赶紧在考试前把要考的背会,家里着火了?继续学习!身体生病了?继续学习!看不懂?继续学习!他们的首要目标是直接使个人灵魂得救,因此他们最主要的传教方法是向听众直接讲道、巡回布道和散发宗教宣传品。坚信“个人得救”为第一要务,其他的办教育、传知识什么的是“人的作为”,而非神的旨意,是末流,绝不能舍本逐末。
而自由派就如同一位谆谆善诱的老师,认为假如学生对知识没有兴趣那让他背会,也是死记硬背,对他真的有益处吗?所以他也许为了教物理,带学生去科技馆,为了讲数学几何,带领学生打造一套手工家具。他们强调上帝的内在性,不注重末世,也就是讲人不能因为怕末日的死而信上帝,上帝是始终与你同在的天父,你应该在感受到祂的爱的前提下爱祂。所以自由派不仅关注人的属灵需要,而且也关注肉体和物质需要。他们认为天国不仅仅在天上,应该在人间也建立上帝之国。
因此这一派特别看重先为中国人带来福利:没有医疗?那就建医院派出学医的传道士免费看病;没有教育,不识字?那就发动信徒捐款为该地建立一所小学;当地人不喜欢我们,那就为他们的灾荒举办一次全球募捐好了。毫无疑问,就如法兰西的亨利四世说:“要让每个农户的锅里都有一只鸡”那样,大宋的“亨利四世”也比较认同自由派,况且此刻他最缺的就是教育、教育最缺的就是老师。
海皇给美南浸信会两个宗旨:“为耶稣得到中国”、“福音化就是文明化”。第二条操作的时候:就变成了先文明化,就自然福音化。因为浸信会有一整套的完整系统,海皇也支援其他“无家可归”的美国南方教会传道士,但是顺理成章的,若不是两家见面就恨不得打起来的话,那就暂时归入美南系统,这样靠着收编了整个美国南方的教会,海皇建立了培德系统:一套从小学到中学到书院的教育系统。这是教会小学,主要靠信徒捐款,海皇并没有听从报纸上很多西学人士的建议:强制入学,免费提供教育。
他的想法很怪异:若我让所有人都来上学,遍地都是西洋式学校,但脑袋里全是满清那一套,万一某人在西洋式的师范学校里学了经天纬地之才,又没有合适的工作给他,让他只好屈尊当了图书管理员,被一群道德不好的教授羞辱,结果他迁怒于我,来灭我怎么办?我何必当这种冤大头,非基督徒要造反去清国造!
所以海宋教育系统完全靠各个教会自己的教育系统维持,不强制入学、不义务教学、国家鼓励兴办学校,但不承担所有费用。这点和满清私塾系统倒很类似,只不过教会比儒家实力更大、更讲究同一派别的信仰。不过教会的教育实力很强大,出来之后,起码外文、数学、化学、体育是儒家学徒望尘莫及的。所以作为曾经被海皇暂时接管过的美南一系教会,浸信会、长老会、美以美会等,慢慢有了王者之尊………海宋科举出题官都是他们的人啊!
而且因为当年罗孝全对抵进广州城下的还是平南侯的海皇全军进行了洗礼,这导致了目前朝廷里一半官员都是浸信会的,毫无疑问,他们的子孙贵二代、军二代、官二代也肯定会是浸信会的,这太可怕了。这就是教育一系的双星。英国圣公会系统的教会学校不亚于浸信会,因为英国国力全球无双,他的传道士、教堂、信徒数目和整个美国传道力量加在一起相若,还要多一些。
要说类比,圣公会就类似于大宋朝廷邸报,仅仅就一份报纸(一个教会),美国传道力量就类似于其他各类私营报纸,后者数量非常多,派别眼花缭乱,乱哄哄的,甚至彼此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