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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大概是吧!当做照顾我的谢礼。”
闭着眼,盯着远方的白云,很美,很美。
“谢谢你,贝尔。”
不知什么时候,伊靠近着我,拉着我的衣角,就像当时晚宴上的那样,只是要轻松很多,我已经失去了对事物的感知。
慢慢的转过身,和我个头差不多的伊,低着头,红着脸,就像小孩子一样,本来也就是小孩子。
“伊,”
“恩?”
风停滞了,静静倾听着诉说,就像戏剧里的桥段那样。
“我喜,”
“小伊,快点赶上来哦,我们已经到啦!”
小娜的呼喊过后,彼此间的转身避让,共同看着分界点左右的蓝天,白云,还有来回穿梭的小鸟。也像桥段里的那样。
“恩,我,也是。”
“诶?”
“快点走吧,快赶不上他们了!”
急促的脚步追赶不上急促的心跳,越来越难以追击,索性,放弃了这样的不协调,轻快地跑起来,就像追寻着美丽的蝴蝶仙子。那就是我的理想,我为数不多,甚至是仅有的奢侈理想。
“贝尔哥哥还真是慢呢!居然都追不到我。”
这算是强势的数落么?大概是吧!不带任何威胁的,更像是撒娇这样的情绪,我并不能够确定,那离我太过于遥远,那种从来没有尝到过的滋味。湖边还未融化的白雪,为什么是白色的,因为它已经忘掉了自己曾经的颜色。
“沙雅公主,我们少爷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更重要的事情?”
一头雾水迷茫的娜,骄傲邪笑的斯其,抿着嘴偷乐的沙雅夫人,缓着气息的伊,还有迷失的我,皇室看门狗,人性掠夺者的贝拉·贝尔伯爵。
“快告我啊,贝尔,斯其,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呀?”
小娜一直的追问,果然还是很计较的孩子。突然间很想笑,很快乐很自在的笑,却已经遗忘了自然笑脸的方式。听到过的一句话,‘虚伪的眼泪,会伤害别人;虚伪的笑脸,会伤害自己!’。原来我,一直都是在折磨自己,以后,还会是这样的延续,一直这样,一直这样,这就是我被定义的理想,邪恶的塑造,并终结邪恶。嘴角间勾勒起的扬溢,很天真。
“欢迎您,尊贵的贝尔伯爵,很是期待与您的第一次会面,大概是第一次。”
宽衣长袖,盘束的黑色长发,健壮的体格,与众不同的面容,还有一口流利的本国语言,这位就是,
“亲爱的,这是伯爵送给我的香水,很有情调呢!”
沙雅夫人摆弄着装有香水的鎏金容器,阳光折射在这位先生的脸上,华绚的黑色双眼炯炯有神。
“刘先生,在下也一样,期待这样的幸会。”
这便是理想的目的地,理想的驱使,理想的会面。一切,都只是源于上帝的最佳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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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幸存
困在牢笼中等待被解救的庶人,却立志解救无知的世人,那才是更加傲慢般的愚蠢信仰。信仰的存在,接受天神所赐的历史使命,只不过是为自己特立独行的放荡扭曲寻找一个还能合理生存的借口,甚至是为自己的餍欲掩盖一层并不完美的灵矩。
“那么,贝尔伯爵,您是怎么看待这样的评价呢?”
流窜于善恶之间的谎言,一旦拆穿信仰的真实面貌,就注定无法踏入上帝设定的神圣之门,当然,即使允诺其苟且偷生之后的瞬息蜕变,进入空洞的伪善世界,那也只是天方夜谭。
这是对我们的下马威么?作为上帝特殊创造用于管控人类的恶魔使者,还有辅助的那把尖刀。果然我们并不被大多数人待见,因为他们也掌握了太多真实的命运伦理。
“刘先生,这样的忤逆,和那温馨的壁画似乎并不般配,完美意义相去甚远的南辕北辙。”
布满走廊两壁的彩绘,那是宙斯举办的庆生宴会,如影随形的天后赫拉;太阳神阿波罗奏响的里拉琴,指尖触碰出和谐的乐章;月光女神阿尔忒弥斯骑在驯鹿上优雅的哼着小调;智慧女神雅典娜端着亲自设计的蛋糕,脚下的踉跄,却自然地倒在爱与美的维纳斯培植的花丛中,圣女之间的温柔情话;冥王哈帝斯,海神波塞冬,带来颤栗大地和汹涌浪潮的融合舞蹈;还有爱神丘比特欢乐的射箭表演,自然没有人愿意充当铅头神箭的靶子;还有火神赫淮斯托斯亲自烧制的烤肉,谷神得墨忒耳带来的山菌,都串在战神阿瑞斯的长矛之上;最后当然少不了使者神赫尔墨斯在春神帕尔赛芙涅创造的春意中欢乐飞驰,勤劳的小蜜蜂。
“少爷,刘先生或许只是想试探一下您的语言理解能力,看起来您是做了一番多余的曲解。”
“是吗?”
可以轻易读懂一切的斯其选择了比沉默更加委婉的退让,犀利的眼神暗示着我,已经是失去主导地位的环境转变。
“斯其先生还是很懂我们异族人的心思,我只是因为对贵国语言的不熟知,想要从最基础的判别开始理解。那么,请进吧。”
刘先生很天然的莞尔一笑,轻易地带开了紧绷的节奏,用一口很是流利的科伦语言。走廊的尽头,迎接我们的未知世界,更确切的,是我们接待的殊途。
房中的清淡典雅很难用找到端庄的词汇来藻饰,那是森林的搬运杰作,全部是木制的色彩,十分天然不加任何多余的色调,相比于浓妆艳抹的沙雅夫人,的确相得益彰,不知道伊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咳咳,少爷,这样的走神我可以理解为暗自的赞叹吗?”
一旁的刘先生只是安详的看着我,并没有任何想要夸耀一番的意思,果然就像书中的记载,东方古国子民别具一格的谦恭,让我很是向往这样的秘境。
“贝尔伯爵,斯其先生,请坐!”
方桌周围的四椅,平行的安置在等高的均匀地面之上,丝毫没有宾主之间的传统关系,可以仿造的不错新意。斯其的入乡随俗,看起来这样的改造预算已经可以被管家允许通过。
刘先生所用的应该是陶制的茶具,对于我们贵族来说的奢侈品,还有那浓郁的茶香,虽然我并不能接受那样的苦涩。
“谢谢您的招待,我们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那么,二位的到访一定不是只为了品茶这样简单的安排吧!”
寒暄客套之后,便是主题的回归,虽然不合气氛,但总是要听从上天的指引,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耶,正如您所说的,少爷是因为某些私人原因来拜访府上的,顺便请教您一些心中的困惑,我想您并不介意我这样率直的表述。”
“我听夫人提起过,不过小伊并不想和我这个父亲谈这样关于幸福的话题,果然是已经长大了!”
“嗯嗯,我们少爷也并不喜欢和我讲一些浪漫的故事,”
紧张?激动?不管是什么样得情绪,我怒目盯着微笑的斯其,命令他马上结束这样无稽的毫不相关的对白。
“不过少爷也并不愿意和我谈别的事情,他是很有主张的偏执人物,我的建议很难被接受。”
逃避责任的托词,不过更容易让我接受,就像我一样的逃避,可以随时被原谅。
“啃,刘先生,我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关于您的海外贸易。”
“伯爵是想拓宽工厂的业务么?”
“诚然不是,一块再肥的肉,分摊就会意味着矛盾的诞生,这样的争端我已经见过太多。况且我们并不是一条生意带,您走的是陆地,我更喜欢海运。”
“那是某些财政部门拜托您来查阅公司的账目么?记忆中我并没有逃避相关的税款。”
刘端起茶杯,和斯其做着我一无所知的茶道,果然是斯其呢!沙雅夫人作为商会的主席,我想她并没有怀疑自己这样的癖好。
“不,我只是来了解一些关于您家乡的几何币的状况。”
慢慢的,温润的香气终结在嘴边,却延续到心中。
“哦?是指这样的钱币么?”
刘先生从宽大袖口中掏出的货币,就像马戏团的杂技一般,很神奇,不过,果然已经料到了。斯其倒很是镇定,毕竟相比于我,他懂得的东西,可能是我终生难以达到的高度。
圆状的方孔铜币,泛着青绿。表面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货币,只不过用着昂贵的材料(铜在本国是仅次于金的硬物质),就像在特拉斯店铺里看到的图一样,没有任何的别样特征,只是具备着完全类似的属性。
“刘先生,冒昧的问一句,这样的东西容易仿制吗?”
“仿制?”
刘很是惊奇的一笑,流露在属于民族自豪精神的血液之中。
“恐怕很难,这里的工匠确实没有那样的技艺,雕纹这样的技术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不过在我们国家,这都是批量生产的,而且基本上毫无差别,这算是您口中的仿制么?”
“批量?”
“恩,就是每一次数量在万以上!”
万?多么富饶的国都,仅仅是用于制作的原材料,就可能是本国一年财政收入可以支付的。我几乎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认这样的事实,心中却十分向往。
“谢谢您的指教,请问您听说过波特先生吗?”
“波特?”
“就是前几日被焚烧为残渣的破黑国外交官邸的主人。”
~来自斯其的提示。
“恩,听说过,不过仅仅也是关于那场火灾的短暂了解,怎么了?伯爵很在意这样的已故之人,还是在意凋零的灵魂。”
“没什么,或许都很在意,可能都不在乎。”
“还真是迷茫的少年,被命运引线燃起的野火,幸存者才会是真正的不幸与悲剧。早日结束这样的宿命,才是幸存的真正含义。”
幸存的含义,并非为了完成复仇,即便成功了,死去的人也不会知道,更不会高兴。幸存才意味着开始步入痛苦的深渊。在这里,还会有别样的收获,正如现在,我所期许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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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拥抱
辘辘的苍鹰,啄食着残损的肌肤,换取火种的延续,被束缚在高加索山谷间的文明之父普罗米修斯,就像当时欺骗宙斯一样,欺骗着奄奄一息的自己:尽情的弄疼我吧,啄食我的身躯,吞嗜我的血液,把这样能够感受温存的活着,附加上深深痛苦的烙印,牢牢的镌刻在我耻辱的灵魂之上。
受刘先生的邀请,我和斯其决定留宿在沙雅夫人的庄园。无论怎样诚挚的邀约,如是没有些许期待,并不能做到一拍即合的默契;直白的表述,只不过是存在彼此之间还未解开的好奇纽扣。
“少爷,这是沙雅夫人送来的茶,对于凝神定气有很大的裨益。”
斯其捧着做工精美的茶托,茶香已经溢满了整个空间,清幽的滋味对于少年来说是过于奢侈的慢性毒药,麻痹着追求的神经,图享一时的安乐。况且沏好的茶都是苦涩的淡水。
“不,这样名贵的素材,倘若用在我身上那只是暴殄天物的亵渎,那还真是极大的讽刺。老师不是很喜欢拖慢自己的节奏么?就当是我转送给老师的礼物!”
“是,少爷,您还真是一味的大方呢!”
斯其慢悠悠的掀起杯盖,嗅了嗅清香之后满是陶醉的姿态,轻轻的润湿自己的嘴角,放松的音阶逗留之后的跳动,很轻盈,很欢快。记事本上被影响的杂乱字体。
“少爷,您是在读普罗米修斯大义凛然的拯救么?”
“恩,闲着无聊,随意从书架上的抽取,就算是对多余时间的消遣,当然比起曾经的羁绊,这样是更加漫长的等待。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那只鹰还真是巧妙地避开了对血液的渴望。就像预先的安排一样,老师一定有不错的独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