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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奥的心揪了起来,他豁然省悟:刚才察觉到的那股若隐若现的疼痛感发自王成,这位管家正竭力掩饰自己的伤痛……原来他也有感情也有思维,原来他不是木头。
王成若无其事的爬车,他坐在司机位时,似乎因为疼痛而皱了一下眉,雷奥不敢出声,怕影响王成,他看到王成松开了捂腹部的手,手里出现一摊鲜血,面对这摊鲜血,王成只是再度皱了一下眉头,松开了右手,右手一柄白金刺、一个钱包与一部手机掉落在座位,王成粗重地喘了口气,用沾满鲜血的手发动了汽车。
当汽车缓缓开始行驶时,王成对后座的雷奥吩咐:“雷奥少爷,我的手无法活动,你把座位的这部手机拿起来,取出电池……对了,把我的手机也取出电池,少爷,你有什么联络工具?”
恐怕不是因为手无法活动,是因为疼痛——这一刻雷奥也很疼痛,他被巨大的悲伤冲击着,脑中浑浑噩噩,而此时他的主心骨只能是极端冷静的王成。他听从王成的吩咐,下意识起身,捡起前座的手机,下意识回答:“我有手机,还有一部id。”
“手机取出电池,id关动作要快。”
雷奥麻木地做完了这一切,这才顾得哭骇,他一边泪落如雨一边断续询问:“阿尔雷先生,发生了什么?”
王成依然用平静的语气回答:“你感受的危险确实存在……嘶,真疼!”
雷奥明白王成所说的疼痛来自腹部伤势,这个时候王成丝毫没管腹部,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注意力关注于驾驶,他的表情似乎很淡漠很平静,一点看不出曾受了重伤,雷奥却听到血液的的滴答声,他低头一看,从王成腹部留下的血液躺满了座椅,正从座椅低落下去——但这时,王成似乎一点没感觉,只是轻微嘟囔了一声疼。
这幅画面把雷奥彻底震撼住了,他在电影中曾见过无数硬汉形象,但都不如眼前这位硬汉给他的感觉强烈,明明流血如注他却一副镇定自若毫不在意的神情,依旧用那副管家脸,面无表情地替雇主服务着——一如平常。
这该需要多大的忍耐力啊。
极度的震撼,让雷奥忘记为母亲的逝去而悲伤,他甚至没有哭出声来,只是泪如雨下的咬紧牙关,仿佛自己用力之后,能减低王成的疼痛般,强忍着哀伤,强忍着痛苦,强忍着那股难以言喻的孤独感。
是的,孤独。母亲的逝去,让雷奥手足无措,他最先感觉到的不是悲伤,是孤独,令人恐惧的孤独。
父亲经常不在家,雷奥感受到的亲情来自母亲,如今母亲的去世,让他仿佛万丈高楼失了足,周围一片空落落的。对这种孤独的恐惧,才让他感觉到极度悲伤,那是一种永失我爱的悲伤。
这悲伤如同海水一般,逐渐漫过了雷奥全身,让他无法呼吸——但奇怪的是,他的思维依旧很活跃,他依旧通过王成,感觉到周围人的心思思绪,平常他没有这么敏锐的触感,今天,在这个他极度悲伤的日子里,无数路人千奇百怪的思绪与想法,纷至沓来的涌入,让他在这些思绪中迷失了,他不知道路人的惊慌属于他的惊慌,路人的惊诧属于他的惊诧,还是该斩断这些思绪,独自享受自己的悲伤……哦,以及王成的镇定。
没错,当雷奥被路人的思绪影响的,不知自己本来想法是什么的时候,他把探知思绪的力量转向王成,他感觉到的是一片空白,是一种绝对镇定的情绪,这种冷静感染了雷奥,使得他慢慢放弃了对别人思绪的查看,也放弃了原本属于他的悲伤。
只剩下冷静了。
“阿尔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雷奥哽咽的问。
“不知道……嘶——”,王成开始加速:“我们不去你学校了,我们需要找地方藏起来,然后跟你父亲联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有杀手冲你母亲开了枪,还有,你们家爆炸了。我们需要躲起来,然后跟警方联系,让警方保护你。”
“不,我要跟你在一起”,雷奥大喊:“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感到安全……先生,你需要先包扎伤口,否则,你会流血而死。”
王成缓缓在路边停了车:“那里,那里有个路边超市,你去超市里帮我买绷带,消炎药、止痛药……别惊慌,镇定一点,要若无其事地把药买回来,我在这里等你,快点,我快支持不住了。”
雷奥擦了一把眼泪,勇敢地说:“先生,坚持住,我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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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这场演出感动了谁
第二百四十章这场演出感动了谁
第二百四十章这场演出感动了谁
雷奥很勇敢,包扎伤口需要什么药品,他在学校的急救课中学过。进入超市后,选购了大捆的纱布、药材,以及大捆毛巾,雷奥镇定自若的付了款,出门的时候看到款台后摆的手机,他赶紧又补上两部手机,而后大包小包地拎着回到车上。
车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当他钻入车内,发觉王成虽然在车上努力瞪大眼睛,端着身姿保持坐立,但他的眼珠一点神采也没有,目光浑浊而无焦距,脸色苍白的可怕,额头上不停有汗珠滚滚滴落,他似乎没听到雷奥上车的动静,雷奥只得焦急的呼喊:“先生,先生,醒醒。”
王成的瞳孔勉强聚拢了焦距,他一睁开眼睛,管家的冷静与条理顿时回到他身上——王成越是摆出一副合格的管家姿态,雷奥越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他流着泪用毛巾帮王成擦拭车座上的鲜血,但王成缓缓地,用异常冷静的腔调催促:“到后座去,小孩子不要看这么血腥的东西,快去。”
雷奥流着泪翻到车后座,只听嘶的一声,王成抽着冷气脱下了风衣,衣料撕开粘连的伤口,新鲜的血液顿时重新涌了出来,他随手将风衣扔到了后座,雷奥看到那件被鲜血染红的风衣,以及风衣上的弹孔,他抬起泪眼,崇敬地看到王成在前座上,双手稳定地向伤口撒消炎粉,然后伸手在伤口里扣了扣,这时王成冷汗滚滚,随着叮咚一声,他将一粒弹头扔在车内地板上……
其实王成的伤势没那么严重,那一枪是王成故意挨上的,为的是让雷奥今后不会埋怨他见死不救。他身穿标准管家服装,里面的衬衣西装齐全,而衬衣西装都是用防弹布制作的,子弹入肉不深。
但伤口依然是伤口,这伤口是真实的,唯有真实才能令人信服。
抠出子弹时王成只发出一声闷哼,而后他神色淡淡地向腰间一圈圈缠绷带——他的痛疼感确实不强烈,但这并不妨碍他额头瀑布般冒出冷汗,在冷汗淋漓中,他的冷静与镇定尤为震撼人心,这种平静的态度让雷奥忍不住捏紧拳头,暗自为王成,暗自被王成感动……等绷带缠好后,王成继续用平静的语气招呼:“把风衣递过来,我还要穿上它。”
雷奥慌乱地用毛巾擦了擦风衣上的血液,而后含着泪水递过去,眼看着王成一声不吭,但很艰难地穿上风衣。
嘶,真他妹的疼啊。这不是假痛,那伤口是真实的。
王成为了取信与枪手,以及沃纳夫人与雷奥,他是真的挨了一枪,只不过子弹穿过两层防弹衣料,弹头入肉并不深——但伤口毕竟是真实的……或许,他的出血量有点不真实。
王成不应该流这么多血的,即使伤口很严重他的流血也不会太多,因为王成的血液与常人不一样。实际上,在公司动手术改造他时,为了提高他对能量的吸收与存储,对他进行了大规模换血,用新研制的纳米机器人代替了部分血红细胞,这些纳米机器人以高出血细胞数千倍的效率发挥作用,而且它们不像血红细胞有衰老期,它们只有死亡期。
每当纳米机器人的使用寿命到了之后,只需要重新注射补充就行。这些纳米机器人的存在,能让王成拥有超越常人数倍的注意力、记忆力,以及体能。从严格意义上说,王成的器官没有衰老这一说。遇到大量失血与创伤,他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会很快修复伤口,而王成只需事后注射部分纳米机器人以补充“失血”,就能恢复体力——刚才,雷奥下去买绷带时,王成在车里已完成了这项工作。
如果再接近真相一点,甚至可以说王成真正流出的血只有几滴而已,他真正血液连地面都不曾溅落一滴,纳米机器人很地修复了王成的伤口。雷奥见到的鲜血横流的景象,只是一种演员的表演手法……
这场演出很完美,至少雷奥被彻底感动了。
这时候,正在勘查现场的警方,甚至m7的人员也被王成骗过,从地面上残留的血迹中,他们检测出的dna样本,属于一位名叫阿尔雷。施罗德的管家,这位管家是王成的化身影子之一,但他是真实的存在,从小到大的生活履历一样不缺……
逃亡中的两人回到王成租用的旅馆,雷奥用充满感激与敬佩的神情,小心搀扶着王成,而王成摆出一副比施瓦辛格还要施瓦辛格的硬汉模样,挣脱了雷奥的搀扶,坚持自己用双脚走进房间。
房间里很朴素,一张大床摆在房间中心,墙角是一件整体浴室,靠窗户的一面用玻璃隔出厨房,里面摆了灶台鱼冰箱等家电——这是一间酒店式公寓房。除了酒店的家具外,王成的个人行李很简单,从床下拖出一只皮箱,将浴室内的洗漱用品一收拾,这就随时可以跑路了。
王成走到冰箱前,从冰箱里取出一大瓶雪树伏特加,狠狠地给自己灌了几口,然后从冰箱里摸出几瓶饮料扔给雷奥,吩咐:“用我房间内的电话通报你父亲,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报警……我不久前才服务于你家,他们应该不知道我这处住宅,暂时我们是安全的。
我不知道你父母招惹了谁,但既然我已经受雇于你家,我就必须完美的服务与你家人,除非你父亲解雇我。所以,你只管向警方寻求帮助,而我则替你准备另一条后路以备万一,我需要联系几个朋友,让他们帮我……别碰它!”
王成说话时,雷奥正在端详窗台上的两盆花。这两盆花今天开花了,白色的铃铛状花朵非常美丽,一簇簇串铃般的花朵被风轻轻一吹,如若有若无的叹息,茫然而幽静,盈盈浮动的香韵浓郁且幽沁肺腑,令人陶醉……雷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触摸一下花朵,把那声叹息捏在掌心,王成的阻止让他的手停留在花前,离花瓣只有数毫米。
这花是催发出来的,用含磷酸盐的水浇灌,可以让它按自己的心意提前开放。
“这是铃兰花,想必你们老师给你们讲过花草的故事,讲过你们身边的花草?”
“我知道,这是铃兰,毒性六级,各个部位有毒,特别是叶子,甚至是保存鲜花的水也会有毒。不小心接触植物的液汁会出现幻觉,皮肤红斑,头疼,紧张易怒,瞳孔放大,呕吐,胃疼,恶心,心跳减慢,心力衰竭,昏迷,乃至死亡。我会小心的,我只是想抚摸一下它的花瓣——我手上没有伤口。”
“不——”王成站在原地,再度举起酒瓶大口喝一口,继续说:“你们老师讲的‘六级毒性’,是人们经过数百年脱毒栽培,培育出的家用观赏花卉,但这棵植物来自阿贝尔家族,它是原生态铃兰,拥有铃兰的最原始基因,所以它的毒性不止六级。”
王成放下了酒瓶,摸出一把剪刀走到铃兰面前,毫不犹豫地剪断花枝,只留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