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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众人遗忘的人物现在竟然事关一个据说极为重大的秘密,更事关我的生死,所以无论如何我得一百万倍地重视他。无奈资料实在少得可怜,我只能记住几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线索——林吉贤是北京人,1935年出生,成名之前是北京第九机床厂的员工,火热年代过后他回到了第九机床厂,直到退休也没有再被人关注过。
他既然在第九机床厂退休,那么不管他现在是死是活,总能知道他住的地方,总能找到大量与他相关的人员,而且也一定能找到他的家人——当然,如果他有家人的话。
记下了林吉贤这少之又少的资料后,我看了眼表。时间告诉我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停留了。虽说对方也许不会这么快赶来,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回信,但我得把情况往最坏了想,省得阴沟里翻船。
离开网吧后,我仿佛阳光下的蝙蝠,一时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如果是以前,我会在书店或者咖啡馆打发掉一整天的时间,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哪里会有什么咖啡馆或者书店呢?我沿着墙根,漫无目的地走着,边走边偷偷看着两侧的建筑,既希望能发现什么安身之所,更希望不要被人认出。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发现自己竟走完了整个小镇。
更可气的是,这么一个镇上竟只有刚才的那一家网吧,我完全没有了藏身之所。于是我索性来到了网吧斜对面的一家饭馆,希望在里面打发掉十一点之前的全部时间。
可是我该怎么度过剩下的五六个小时呢?
思前想后,我点了一碗面和一盘花生米,又点了一瓶啤酒。我本想多点些酒,可囊中羞涩。我用蜗牛的速度吃完了面,然后用更慢的速度开始一颗一颗地吃花生米——时间啊,你过得快点吧。
花生米总归是要吃完的,酒也如此。我本想拿本书或者玩手机来打发时间,可这两样东西我身边根本没有。真是可气,越是希望时间快点,它反而有意跟我做对似的,恨不得一帧一帧地从我身边划过。
再这么空无一物地待着恐怕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了,于是我急中生智,在喝完最后一口酒之后缓慢地趴在了桌上——拜托,我可不是在拖延时间,我是不胜酒力,睡着了而已。
但愿饭馆的老板和别的客人能读懂我的内心独白吧。
我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甚至还故意装出睡着后粗重的喘气声,希望不要引起任何人的疑虑。不过仔细想,也许是我多虑了,这年头什么样的怪人没有,谁会注意我这样一个其实言谈举止并不奇怪的人呢?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连忙抬起酸得发疼的脖子,看了一眼表,十点半。我的天,我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我连忙直起身子,四下看去。就在我四下打量的时候,我发现四个剃着平头、虎背熊腰、黑衣黑裤的男人正坐在饭馆离门最近的位置,警惕地注视着斜前方的网吧!我立即继续趴在桌上装睡。
饭馆的老板想要跟这四个男人说点什么,也许是询问点菜的事情,可这四个男人一言不发,凝固似的只是盯着对面,老板不敢再说话了。估计老板也吓得够呛——四个这般模样的男人坐在店里死一般地安静,任何一个做小买卖的人都会吓得魂飞魄散。
我虽然趴下了,眼睛却偷偷地望着门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四个人显然是冲着我而来。莫非是孙林的人?可如果是别的什么组织的人呢?总之我可不敢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但愿他们的到来与我无关。
就在我心惊胆战的时候,老板突然来到了我的身边,推了推我的胳膊。
“小伙子,醒醒,我们要关门了。”
我要不要继续装睡?可如果我继续装睡没准会引起那四个人的注意,于是我假装睡眼惺忪地直起身子,仿佛没有睡醒般地看着老板,而此时老板却用谨慎和催促的眼神不停地提示我注意那边的四个男人,也许他预感到会有坏事发生,想让我这个无辜的人赶紧离开吧。
真是一个善良的老板。可你的善良对我来说却没准是灭顶之灾。
“赶紧走吧,我要关门了。”
老板继续用眼神暗示我赶紧离开,同时他也许在提醒那四个男人,希望他们也能识相地离开。可那四个男人依然死一般盯着门外,根本不予理会。
“十一,给十块就行了。”
我把钱给了老板,老板偷偷朝我挥手让我快走。可我怎么能快走呢?我站起身,小心翼翼同时汗流浃背地朝门口走去。
从我这个位置到门口不到三米,可这三米也许将会是我人生中最后走过的三米。
我屏住呼吸,试图佯装随意,可双腿却铅一般沉重。终于,我经过了那四个人的身边,来到了大门口。
四个人毫无反应!
我连忙强忍兴奋,走出了大门。
我不能朝网吧的方向走,太危险。我只得朝反方向离网吧越来越远。我一边走一边偷偷回头朝网吧看去——网吧门口一无所有,只有昏黄的霓虹灯在嘲笑般忽明忽暗。
夜晚十点多的小镇一片死寂,除了偶尔经过的汽车表明这里还有生气之外,整个街道上我形单影只。这些黑衣人来了多久?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到底是不是孙林的人?孙林有没有发现我的回信?如果没有发现难道说那个关于医疗新奇迹的邮件真的是垃圾邮件?
许多问号再次向我袭来。不管这么多了,不管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他们出现在网吧附近一定与我相关,我的行踪毫无疑问已经暴露,当务之急我得找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直到熬过十一点。
还有一件事更让我确信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白天我在镇上寻找落脚点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街边停着什么车,而此时我发现,在网吧所在的这个街道的两侧,停了不少没有牌照或是京字牌照的汽车。
而这些车中,并没有一辆是桑塔纳。
一个人这个时候走在大街上实在太过明显、也太不寻常,于是,看到街上两座建筑中间的一个垃圾堆后,我快速钻了进去。
我把自己藏在垃圾中间,头冲外,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露出眼睛自然是为了监视两侧的街道,而露出鼻子更加不需解释——这毕竟是个臭不可闻的垃圾堆。
就这样,我在恶臭和污物中静静地等待着,等待一切可能出现的希望或者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在一分一秒地奔着绝望而去。我本想看看时间,但因为整个身子都在垃圾堆里,我担心抬胳膊看表的时候会发出什么声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所以我纹丝不动,任由身子这么僵硬下去。不过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以我在这儿躲藏的时间来看,十一点应该早就过了,而安静的大街竟如睡着一般没有丝毫的声响——难道孙林真的没有看到那封邮件?
不明身份的人已经出现,而孙林却迟迟未到,再这么等下去,即便我不被臭死,第二天也会被收垃圾的人发现。不能再毫无希望地等下去了,我必须想办法离开这儿。
可就在我刚想起身逃离的时候,一个冰冷的金属管子顶住了我的后脑勺,而我的嘴随即也被胶布死死地粘上了。
第二十一章
我被身后的一个黑衣人用枪顶着,走出了垃圾堆。一辆车快速驶到了我的面前,随后我被黑衣人推进了车的后座,车疾驰而去。
车上有四个黑衣人。看样貌和身材,应该是饭馆的那四个人。真该死,我竟然不知道他们何时识破了我,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绕到了我的背后。
我想问他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可嘴上的胶布让我发不出一丝声响。不对,如果他们刚才认出了我,为什么不直接抓我,而是要等这么久呢?难道他们也在等孙林的出现?可孙林上次和我见面的时间应该没有别人知道啊。
可转念一想,既然这段日子我无时无刻不被人监视,那天孙林在路边接走我的时候恐怕也有人在跟踪,所以对方知道了孙林接我的时间。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们看到了我给孙林的邮件,不但希望抓到我,更希望引孙林现身?
有没有可能这四个黑衣人是孙林的人?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我给否定了——如果是孙林的人,他们为什么要用枪顶着我,还要堵上我的嘴呢?
我终于开始相信吴丽丽在别墅里的那句话了——也许我根本不可能活着见到警察。
死亡就在眼前,面对死亡的我除了绝望一无所有。
车快速地狂奔着,我坐在后面瞪大眼看着前方,想要知道他们究竟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刚驶了没多远,突然我看到车前方不远处有闪烁的警灯,两辆警车凛然地停在路当中。
活下去的希望登时钻进了我的脑袋,我想要挣扎叫喊,可两侧的黑衣人死死地按住了我。警察看到了我们这辆车,开始示意停车,没想到开车的黑衣人竟猛踩油门冲了过去。就在冲过去的一瞬间,我看到警察慌忙地躲闪,同时听到他们在用步话机拼命地喊叫着让前方支援。
车越发玩命地行驶在漆黑一片的道路上,而身后则传来了鬼哭狼嚎般的警笛声。
双方就这么疯狂地追逐与反追逐着。没过多久,刺耳的警笛和闪烁的警灯在前方出现——警车开始前后夹击。
车终于无路可去,被逼停在了路中央。十多名警察跳出车,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被夹在中间的我们这辆车。
“所有人立刻下车!”
前方的一个警官模样的人大吼了起来。
车内的黑衣人没有反应,相互间也没有交流,都好像在考虑着什么。此时我多么希望神勇无敌的警察能把我从这辆车里解救出来——即便被警察抓,也好过落在这些人手里。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所有人立刻下车!”
警官再次大吼道,但当他发现车内依然毫无动静的时候,他坚决地朝空中放了一枪。
“下车。”
开车的黑衣人低沉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随后,在警察严密的注视下,四个黑衣人和我从车中走了出来。出来后,我两侧的黑衣人依然紧紧地挨着我。
“周皓!”
警察中响起了这个名字——显然,我被认了出来。
“所有人把手放在车上。”
黑衣人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傻站在一旁,也没敢动。
“所有人把手放在车上。”警官再次被激怒了。
“误会。”
一个黑衣人咬着后槽牙,蹦出了这么两个字。
随后他试图把手伸进外套的内侧口袋中,当警官发现他这个举动后,立刻大吼道:“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可那个黑衣人似乎没有听到警官的这句话,依然缓慢地往里伸,警察们虽然没有立即开枪,但越发紧张地盯着他的任何异动。
黑衣人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类似证件的东西,随后在空中扬了扬。警官明显犹豫了一下。
“扔过来。”
黑衣人把证件朝警官扔了过去,警官捡起证件后打开看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妙。果然,警官的表情从刚才的严厉和愤怒慢慢变成了不解和疑惑,然后又变成了柔和与和气,而在这瞬息万变的表情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极大的恐惧。随后,他示意警察们放下枪。警察们虽然不解,但见到警官坚决的手势后,便纷纷收起了对准我们的枪。
黑衣人走到警官身边,面无表情地把证件收了起来。
“这个案子你们怎么介入了?”警官不解地问道。
“我不需要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