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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妻连忙问:“啥意思啊?田老板,俺把实话都说了,你咋还能这么说俺?”
“你们这块玉佩明显是盗墓的时候挖出来的,总去挖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坟,老赵的身体被坟墓中的阴气侵扰,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梦游症状。他每次梦游出去走几个小时。脚心起大泡,所看到的什么集市、大宅等都是幻觉。请了佛牌之后,本来都没什么事了,可他继续盗墓,经常惊动死者的阴灵。所以就又出事了。”我回答。
赵妻带着哭腔地说:“这个道理我们都知道,现在也后悔了。可、可这个玉佩真不是挖红薯给挖出来的,俺不骗你,俺家老赵挖红薯也有几年了,卖了几十几百件东西,也不差这一件,真没必要骗你呀!”
我心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盗墓行为,没必要非隐瞒这一件事,可这事明显和玉佩有关。
“田老板,俺家老赵这可怎么办啊,万一被邻居听见,再传到乡长耳朵里,那可就糟糕啦!”赵妻哭着说。
我是既高兴又厌恶,高兴的是又有生意上门。厌恶的是对这种盗墓贼还是很鄙视。不过一想,有钱赚就是理,管他什么贼,到时候让他多吃点儿苦头,再告诉他这就是报应。以后他就不敢再盗墓了。于是我想了想:“你们可以试试从泰国请法师来给老赵驱驱邪,作作法事。”
赵妻迟疑着:“这个……得多少钱啊?”我告诉赵妻,从泰国请法师来,收费至少也要三五万元人民币,先付一半定金,没效果也不退。
“啥?这么贵,还得先付一半,没效果还不退钱?那成啥事了!”赵妻立刻叫起来,我说那你们就去想别的办法吧,赵妻唉声叹气地挂断电话。
父母家的房子终于装修好了。两人催我快相亲好结婚,我连声答应。那天中午,我和同学在西塔吃大冷面,这家饭店永远爆满,没有座位。很多食客居然捧着碗在饭店里站着吃,也是佩服。
正吃着,我的手机响起,是老赵的号码。以平时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都是客户自己找人驱邪没成功,才会给我打电话,否则就没必要再联系我。接通后一问,果然,赵妻托人在濮阳北部找了个当地著名的神婆,称能沟通阴阳,与死者谈话。收费倒是不贵,也就一万块钱红包,但施法过程中,老赵突然发疯,对着神婆说“还我玉佩”、“为何盗我凤佩”的话,还死死掐着神婆的脖子,差点儿把她给掐死。那神婆灰溜溜地走了,可能是不好意思,只拿了三千元的红包。
赵妻说:“唉,那些巫婆,都是骗人的,俺现在压根就不信!刚才江老板给老赵打电话,问最近咋没挖东西给他。俺说了老赵这个病,江老板说国内的啥神汉道士没用,最好能从泰国请法师来作法事,那才管用呢。”
我心想那个江老板真够意思,这事成了之后,我必须得好好谢他。就说:“早知道那三千块钱是不是就省下了。”
“可你这泰国作法事也太贵了吧,要好几万块钱?”赵妻说。我告诉她,一分钱一分货,不光买黄瓜,作法事也是这个道理。之前再穷的客户,因为撞了邪,找过不少巫师神汉都没用,最后还是从泰国请的阿赞师父施法,四处借钱凑足五万块,才解决了问题。光心疼钱不行,要是再拖一阵子,老赵的病越来越严重。说不定就不是大半夜梦游了,而是把你掐死,到时候你说你冤不冤?
听了我的话,赵妻吓得声音都发抖:“我的妈,那、那可咋办呀?我的天呐!”我说要么你继续找巫婆神汉或者道士和尚。要么在我这联系泰国的阿赞。
赵妻想了半天,最后带着哭腔说:“那还是从泰国找法师吧。得多少钱?”我想起登康和我说的话,就报出六万元人民币的价格。虽然老赵夫妻只是农民,但他经常盗墓,光和我那位北京的客户就合作过三次,玉佩也卖了几万,所以老赵手里肯定不止十万块钱,这种人不宰白不宰。
“能不能便宜点儿啊?六万也太贵了,俺们都是农民,一年打的粮食也卖不了两万块钱呀!”赵妻嘬着牙花。
我冷笑:“别装了,你家老赵在这半个来月,光和北京那位老板就交易了三次,还不算玉佩卖的那几万块钱。他干了好几年盗墓行当,怎么可能没钱?我朝你们要六万已经是良心价,换成别人,开价十万你怎么办?不想出就去找别人,可你们能保证下次遇到的不是骗子,或者给了钱没效果?”赵妻不说话了。
我又说道:“所以,少半毛钱都不行,泰国的阿赞师父可不比中国那些骗子,人家是真正有法力的,成天和鬼打交道,他们自己都差不多成半个鬼了,你敢跟鬼讲价吗?”赵妻被我这话吓得够呛,问:“啥、啥、啥?那些泰国法师也是鬼?”我说那只是打个比方。他们当然是人,只不过他们每天都和鬼沟通,性格都很怪异,我也不敢和他们讨价还价,不然人家都不帮你。
赵妻说好吧,问怎么给钱。我说还是老办法,让你儿子在淘宝上付定金两万五千块钱,款到后我这边马上给泰国的法师订机票,到时候你们要把详细地址和路线发给我,或者托人派车来接,以免我们迷路。
第0560章尿炕
就这样,过了两天小赵在QQ上和我沟通,让我建立了标价为两万五的商品链接,注明是“作法事定金”。款到后我立刻给登康打电话,让他来国内施法。没想到他人并不在马来,而是在印度尼西亚的加里曼丹岛东部办事,说是在当地找那种怀了三胞胎而难产死亡的孕妇,用其婴胎制成极阴古曼童子。效果非常霸道。
既然他有事,那我就找别人,想起已经很久没和阿赞Nangya联络,就给她打去电话,把情况一说。阿赞Nangya称要去新加坡那边停留几天,有个朋友介绍在当地开个法会,看有没有效果。
只好再给老谢打电话,毕竟他和阿赞洪班熟,要的价也不会太高。听说有施法的生意,老谢特别高兴:“好说好说,我这边收三万五千块人民币,包括来回路费。怎么样?”我说没问题,告诉他我这边会给阿赞洪班订机票,不过你最好就不用来了,免得还要多花钱。来回机票怎么也得几千,这钱省下来你自己留着好不好。
没想到老谢却说:“我还是去吧,不然我不放心啊。”我心想老谢平时极节省,好几千块钱的路费完全可以省下,他居然不同意,这是很奇怪的事。后来我又想,每次找阿赞洪班驱邪,老谢必定都要跟着,估计是怕我和洪班以后单线联系吧。
老谢嘿嘿地笑着问我:“你这边收多少钱?”
我说:“不多,也才六万块钱而已。”
老谢那边发出一阵咳嗽,估计是喝水的时候呛着了:“什、什么?六万块钱?”我说对啊,怎么,你不服气吗。老谢说:“服气,服气,啥客户能收这么多钱?”我笑着说是给一位河南的农民驱邪,那家伙长年盗墓,惊扰了阴灵,所以半夜经常梦游走鬼市,脚心全是大泡。不知道怎么在梦里偷了一块玉佩回来,现在发疯说胡话,很严重。这种人不狠宰几刀,我都觉得对不起国家。
“唉,田老弟呀,你总是能遇到这么多奇怪的客户。又有钱赚,佩服佩服!”老谢感叹道。我心想谁让你们不与时俱进,现在网络多发达,我这两年多的客户中。至少有一多半都是和网络有关。
挂断电话,我到附近的酒店,分别订了两天之后从香港到广州、和从曼谷到广州的机票。在广州与老谢和洪班会面后,再飞到郑州。先找了家酒店休息一晚,将行程告诉给赵妻,她说她表弟是在市里搞运输的,有个面包车,会来郑州接我们。
当晚在饭店,我们三人大吃一顿,其实只是我和老谢大吃,洪班饭量很一般,只吃了半碗烩面就饱了。可能也是吃不习惯。河南的饮食习惯是以面为主,云南人怎么可能吃得惯。老谢倒是不挑食,光灌汤包就吃了十几个,他也不怕烫。
第二天早上。赵妻的表弟开着车到酒店门口接我们,从郑州驶往濮阳。赵妻的表弟没见过泰国阿赞,看到阿赞洪班阴冷的表情,和脸上身上的经咒纹刺,吓得连握手都忘了什么姿势。
他的面包车比较旧,平时可能是用来拉蔬菜的,车里有一股豆角和芹菜的味道。从郑州到濮阳很近,开车途中。赵妻的表弟问我:“我姐夫是咋回事啊,好好的咋还撞邪了呢?”我说这个你得问你表姐,她最清楚。
到了濮阳市,还得往乡里和村里开。幸好河南是平原,不像云贵湘那边都是山,顺利地开到老赵所在的村子。道路两旁种的全是玉米,现在已经快到收获季节,可地里的玉米竟然只有半米高,我心想这地都是怎么种的,到时候怎么打粮食?
老赵所在的村子看上去并不太穷,面包车开得很慢。看到很多农户都有人在院外墙下面蹲着晒太阳,或者三三两两地聊天抽烟。车在一户人家的院门口停住,我和老谢洪班下了车,看到一名身材健壮的中年妇女站在院里的房门口,快步迎出来。
赵妻表弟说:“姐,人我给接来了,我那边还要拉活儿呢,就先走了。啥时候送他们回郑州,你再给我打电话啊。”赵妻连忙点头。这时我看到左右邻居家的人都在朝这边看,或低声议论着什么。
进了屋,发现赵家睡的是炕而不是床。看来也是受东北人的启发。一个中年男人躺在炕上,皮肤全是青色的,就像涂了青铜油漆。赵妻坐在炕边抹泪,说这几天都是这样,全身发青,说胡话,半夜为了防止他出去梦游,把门都反锁上了,钥匙从窗户扔给邻居保管。
“他身上有阴气。”刚进来,阿赞洪班就上了炕,盘腿坐在老赵面前,伸出左手按住他的额头。开始低声念诵经咒。
赵妻疑惑地说:“还没问就开始施法,这也太着急了吧?”
老谢说:“大姐,你不明白,泰国的黑衣阿赞都会控灵术。他们能随时感应到阴灵的存在。要是有明显的怨气和阴灵,他就必须先用经咒让怨气暂时缓解。就像你刚进屋,屋里全是烟味,你是不是得先开窗户把味给放出去。”
这个解释让赵妻直点头,她又看了看老谢的头顶,不高兴地说:“俺今年才四十五,你这么老,咋还叫俺大姐?”
老谢笑着说我今年四十三。赵妻表情复杂,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躺在炕上的老赵发出一阵呻吟:“饿……饿啊……”
“你醒了啊老赵,饿了,想吃饭?”赵妻惊喜地跑过去,弯腰问道。老赵慢慢点点头,赵妻说这法师真厉害,我马上给他做饭去。说着进了厨房。
这边阿赞洪班为老赵施法大概十几分钟,老赵全身的皮肤从铁青渐渐变成浅青,但还是不正常。老赵侧着头看着我们,我问你是不是老赵,他轻轻点头,我说:“我就是田七,从泰国请了法师给你治病。”
老赵声音微弱地问:“多、多少钱……”我心想真是当贼当惯了,上来就问钱,就说才六万块钱。老赵眼睛立刻瞪得比牛还大,颤抖地指着我,好像我是他的杀父仇敌。我笑着说这已经是朋友价了,要不是江老板和我是老客户,非收你十万不可。
“你、你也太黑了吧?”老赵问。
我说:“你知道你老婆请巫婆来给你治病不?病没治好还得给红包?”老赵不出声了。这时赵妻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进来,放在老赵身边的炕上喂他吃。
两三个小时后,老赵脸上渐渐有了几分人色,勉强支撑着身体靠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