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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我晚上出去办事再也不坐出租车。
姜哥的事解决了,虽然这桩生意赚了钱,但在我看来其实是赔了。因为我被末阳男影响,运势低,又容易被鬼缠,这种感觉很不好,整天都昏昏沉沉的。要不是那天晚上我系了安全带,姜哥出车祸的时候,说不定我也死了。
我托方刚跟阿赞拍商量,最后他同意以二十五万泰铢的价格驱除孙喜财体内的末阳男阴灵。折合五万块人民币,我很心疼,但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做吧。给孙喜财打电话,把情况一说,他却正和王娇在丹东旅游,住在朋友家里,打算半个月后再回去,问我能不能等。阿赞师父肯定不会为了这件事等半个月,只好以后再说,方刚就和阿赞先回了泰国。
我脸上的伤始终没好,表哥家也不能去,只好把机票先退了,继续去医院看病。过了近半个月,伤才渐渐恢复好转。
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什么我和已经半死的姜哥共同过阴,居然还能顺利回来。回忆那天晚上过阴的经历,在出租车里找不到路,我觉得浑身发热,就把上衣全脱了,那时候感到后背有个地方特别烫,现在一想,那不就是纹刺过五条经的位置吗?我来到穿衣镜前,脱光上衣扭身体去看,没错,就是那个地方。我猜测,很有可能是五条经纹身起的作用。
这天在家吃完早饭,我坐在电脑前看新闻,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附在孙喜财体内的那个末阳男郑永贵,报复我的方式居然是好色。忽然,我又翻出以前浏览过的几条《华商晨报》的电子版新闻,其中有一条是“沈阳市殡仪馆灵骨塔丢失大量骨灰盒”。
我躺在床上,开始整理这些线索。有了这条新闻,再结合之前孙喜财从某殡葬用品店进了很多旧骨灰盒的事,我猜测,郑永贵的骨灰盒肯定也是在那次骨灰盒丢失事件中一起丢的。然后盗贼把这些旧骨灰盒低价卖给了那家殡葬用品店,又被孙喜财买走。线索弄顺之后,我忽然有了想调查调查这个郑永贵的冲动。
要查就还得去沈阳市殡仪馆,一提那个地方,就想起那天半夜跑出殡仪馆梦游的事,还是心有余悸。但现在是中午,阳气正旺,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说走就走,出门在路边叫出租车,没多一会儿就到了地方。进殡仪馆大门后拐个弯就是灵骨塔,上到二楼,大厅里的办公桌前坐着两名工作人员,边吃饭边聊得热乎。
我走过去,说:“不好意思,我想问问要是骨灰存放证丢了得怎么补办?”
一名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妇女,她聊天的笑容还没收,也不看我,随口说:“死者姓名编号,火化证明,交七十块钱!”
“死者叫郑永贵,编号忘了,火化证明也丢了。”我回答。
工作人员转头看着我:“你咋啥都丢呢?”
我笑着说:“我这人比较糊涂,你看怎么补办啊?”
她的脸像蒙了一层霜:“那不能办!”
我说:“对了,丢骨灰盒的事解决没有?”
工作人员的神色有几分紧张:“那事……那不是都过去了吗?”
我说:“哪能就这么过去?好几百块钱买的骨灰盒,加上骨灰说丢就丢了,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另一名男工作人员在旁边帮腔:“老弟,这事得找警察去查,还没出结果呢。”我假装生气,说几年才能有结果,那妇女显然想岔开话题,让我去灵骨塔里找位置,问我还记不记得在哪里。我说也许能,她就带我进了灵骨塔。
我上次还是深夜进去的,现在是大白天,有点儿转向,大致按记忆找到那个区域,正在发愁具体是哪一排的时候,我心里暗笑,因为已经看到有排木架裂了个明显的大缝。我走过去,果然在排木架找到了贴有“郑永贵”名字的小格。我问:“大姐,这木架怎么还裂了,地震了咋的?”
她生气地说:“啥地震,前阵子那个偷骨灰盒的贼又进来了,还把木架给推倒,好几个人都没追上!”
“真他妈缺德,连骨灰盒都偷!”我很气愤。
“可不是吗。”她边骂边用笔把编号记下来,走出灵骨塔,从文件柜里找出一个大本,翻到某页,指着一行对我说:“在下面签名,写上补办证件。对了,你……你光补证,可也没有骨灰啊。”
我说:“没事,我再买个新骨灰盒,里面放点儿我爷爷生前用过的东西也行。”
工作人员长吁了口气,看了看旁边那个男的,男的说:“老弟,我们这也有骨灰盒出售,要不你看看?价都不贵,给你打个最低折。”我点头同意,将那个大本移到面前,原来是登记账,某行的编号后面写着郑永贵的名字,还有存放日期、家属姓名和一串手机号码。我按照那家属姓名签了字,悄悄将那串手机号码记在心里。
工作人员一伸手:“七十块钱。”
我说:“好,我的包在楼下车里,马上去拿。”转身下楼,见没人注意,就一溜小跑出了殡仪馆,打出租车回去。我没回家,而是在路上随便找了个IC卡电话,拨通那个手机号码,是个男人接的,问我是谁。我问:“这里是沈阳市殡仪馆,请问您是郑XX吗?是郑永贵的什么人?”那人说是郑永贵的儿子。我自称是沈阳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核实骨灰盒丢失一事。
刚说完,那人就开骂了:“还他妈核实个屁?骨灰盒在你们殡仪馆丢的,你们不赔钱先不说,丢的骨灰让我们去哪里找?”
第0066章同学老乔
我连忙说现在殡仪馆有了新政策,每名丢失骨灰盒的死者家属都能获赔人民币十万元,但要先核实一下死者的各项信息,包括家庭住址等。那人愣了,语气立刻变得很兴奋:“多少钱,十万块?”我说对。那人高兴极了,连忙把郑永贵从身份证号,到出生死亡日期,再到家庭地址等全都说了,我边听边用手机录音做记录,然后让他等候通知。
挂断电话,我立刻乘出租车前往那个地址,是位于浑南的一个居民小区。这小区环境不错,先在小区里转了几圈,在地址中所记录的那栋单元楼下,有几个老太太正推着小车带孩子聊天。我走过去问:“打听一下。有个去年去世的、名叫郑永贵的老大爷,生前是住在这栋楼吗?”
一个老太太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你找他干啥?”
我自称是某保险公司的,郑永贵生前购买了意外身故险,我来调查一下死者的死因,还有死者生前的一些情况。比如脾气秉性爱好等等,用来鉴定如何理赔。另一个老太太哼了声:“那老东西的死能算意外吗?”
之前的老太太撇着嘴说:“咋不算啊,别看都八十多岁了,马上风也是意外啊。”几个老太太都笑起来。我连忙问怎么回事,老太太左右看了看。没有别人,才低声说:“你不知道吧,那个郑永贵是个典型的老不正经,脾气暴,还特别好色。当年老伴就是因为他总勾搭别的女人,给活活气死的。他七十多岁的时候还骑自行车去鲁迅公园找女人呢,都是那种五六十岁的老娘儿们,三十块钱就能睡觉。他死的那年是去年冬天,都八十一了,在家里和六十多岁的女保姆干那事,累死的!”
我大惊:“还有这种事?”几个老太太纷纷点头,那老太太还特意嘱咐。千万别说是她说的。我连连点头,离开小区。
这下再清楚不过,这郑永贵原来是个老色鬼,对我实施报复的时候,就把他的一些性格特征影响到我身上。所以我经常时不时地色性大发。幸好对象都是熟人,要是在大街上发作,还不被人给揍死。
晚上,王娇给我打电话,语气很兴奋,说刚从丹东旅游回来,各路海鲜吃个暴,尤其大黄蚬子,简直肥美到不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你们怎么想起去丹东旅游呢?”
王娇说:“别提了,有天晚上我都快睡着了,忽然喜财从床上坐起来,说‘居然真要来,看来我得躲躲’。我问他谁要来,你要去哪躲,他光嘿嘿笑,也不回答。第二天他就买了火车票,说他在丹东的朋友让我俩去玩,我也没多想啊,就去了。有问题吗?”
我连忙说没问题,心想王娇这丫头心眼实,哪里知道内情。同时又很恐惧,这个末阳男居然能从王娇的思想中感受到阿赞师父就要来沈阳的信息,他心通的能力还真厉害。
按理说,孙喜财和末阳男的事我早就该花钱摆平,可当时拖了很长时间才下定决心弄,还是在之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的情况下。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的我真是舍命不舍财,连自己都不理解。但又仔细一想,发现自己做佛牌生意几年,最大的变化有两点,一是同情心越来越差,二是对钱越来越计较。尤其后者,凡是做过生意的人都会有感触,每当我要花什么钱出去,就会用商品来衡量,比如明天要随礼五百块,心想,得,半条正牌的利润没了。
这时孙喜财接过电话,问我:“田哥啊,上次我和你说想进批货,你一直没回复,给忘了吧?”
我这才把那事想起来,当时记得还是在姜哥出租车上接的电话,真给忘了个干净。我连忙道歉,第二天就来到佛牌店,按孙喜财的要求仔细作记录。
在店里坐了一会儿,王娇高兴地说最近生意好多了,正在聊天的时候,一辆黑色帕萨特停在店门,从车里钻出一人,径直朝佛牌店走来。王娇高兴地说:“喜财你看,又有顾客来了,看起来像个有钱人呢。”透过店门的玻璃,我看到来的那人很眼熟,居然是初中同学老乔。
“他怎么来了……”我很奇怪。
王娇问:“怎么,哥,你认识他啊?”
老乔推门进来,看到我在屋里,他脸上就露出令人生厌的讪笑,随意地在椅子上坐下,把手里拎着的汽车钥匙故意往桌上一扔。我虽然很反感这个家伙,但知道他肯定不是想买佛牌,凑巧进了我这个店。脸上赔着笑问:“原来是乔主任,你咋知道我在这呢?”
老乔把双脚往对面货架上一搁:“我闲着没事给吕雯打电话聊天,她无意中说起你,我就问了问你在什么地方,她不是有你名片嘛,就告诉我了。”
我心想少跟我来这套,还真他妈虚伪,像老乔这类人绝对是无利不起早,不可能随口问起我在哪儿,没事就开车跑过来看看我,这种事他干不出来。刚要说话,孙喜财开口道:“喂,把脚拿下来,年轻人,咋这么没礼貌呢?”
老乔就是一愣,然后不高兴地说:“口气挺冲啊,跟谁说话呢?”
孙喜财哼了声:“这屋里除了你,还有别人把脚架起来吗?”
“不是你……”老乔站起来就要翻脸,我和王娇连忙劝住。老乔指着他问我:“这是谁啊?”
我说是我表妹的男朋友。老乔把脸一沉:“哪能轮得到你说话?你算哪根葱,又不是你的店!你知道我是田七的什么人吗?”
孙喜财说:“你是田哥的什么人,跟我没有一毛二分钱关系,现在这店是我的,你要是顾客,我欢迎,要是闲着没事来瞎扯,那我还真就不送。”
老乔彻底急了:“你他妈的……”我连忙上去拦住,告诉他现在这店已经兑给了他们俩,名义上已经跟我没关系了。老乔把眼一瞪:“不是店不店的事,跟我这么说话,找死呢?”我示意王娇把孙喜财拉进里屋先躲躲,等两人进了里屋关上门,我才笑着说:“当了银行主任脾气也见长,进店先吵架,你这是来看我还是来砸场子?”
老乔悻悻地说:“是他先惹我!你以为我真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