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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巧,我就是那种男人—你、给、我、闭、嘴—”
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本打算将争执事件冷处理的何隽书这不再度怒火攻心,食指也猛地一竖,指上了她的鼻尖。
只是,他是哪种男人关她何事,自己干嘛一直跟她吵个没完,这真是费解了。
不管啦,这糊涂蛋这么有本事惹得他老大不痛快,他若轻易放过她,不就等于跟自己过不去,他才没那么好打发。
“吼,你……”姚巧旋一时斗不过他,转而面想何瑞友的塔位告起阴状来了,“何伯伯,虽然我不认识您、您也不认识我,但请您看看,您的儿子是不是有受过什么心灵创伤,不然怎么对每个人都凶巴巴的,我和这位阿姨也只不过是前后认错您的塔位而已,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姚秘书,我没有认错塔位。”韩芳拍拍姚巧旋的臂膀,轻声告知。
“咦!?”姚秘书……这位阿姨怎么叫她姚秘书?
惊觉事有蹊跷,姚巧旋猛一抬眼,当她将视线正式放在那位阿姨脸上时,这才认出原来是总裁夫人!
“总裁夫人,怎么是您!?”
“是啊,是我。”身份地位远在姚巧旋之上,韩芳却很亲切地握住她的手寒暄:“前阵子我曾听总裁说姚秘书一直吵着要请调回国,他考虑了好久才答应放人的,没想到这么巧,我竟然在这儿遇见你。”
“就是啊,总裁夫人,我们好有缘喔!”姚巧旋跟在汪总裁身边做事已两年,平时偶有机会与总裁的家人们接触,而总裁夫人总是对她非常亲切。
哼!有缘?这糊涂蛋半路认亲的功夫一流,连他妈她都不放过。
冷眼瞧了那两个聊得热络的女人一会儿,何隽书悻悻然正准备走开,忽然被姚巧旋以大嗓门叫住。
“喂,你先别走!”
“有何指教?”吵也不只吵翻天,吵得死人都要跳起来了,她现在是还想怎样,何隽书紧抿着唇,冷厉的眸光直射在姚巧旋那张因兴奋过度而发红的脸上。
第1章(2)
“姚秘书,我没事,你不要再跟他吵了。”
韩芳欲阻止姚巧旋再发难,无奈姚巧旋连半句都不听兀自做着她自认为的“行侠仗义”之事。
“总裁夫人,您别怕,我替您主持公道,刚刚我也是错把这位先生的父亲塔位误认为是我们家端尹的,我也才不小心拜了几下而已,他就凶得像要杀人……”
“这、位、太、太!什么叫你才不小心拜了几下,你根本整个霸在我父亲的塔位前面拜老半天、念老半天了!要不是我提醒,天晓得你会不会拜到天黑,再说,我哪里凶得像要杀人了?”
何隽书本来不想再多跟她计较,可看她颠倒是非的本事如此之强,他实在听不下去,若不是跳出来加以驳斥,他可能会闷出病。
“你自己看,就像现在这个样,你不只凶得像要杀人,说不定还想把我碎尸万段。”姚巧旋一副不得理也不饶人的模样。
“对——剁碎了喂狗!”
“呃,隽书……”一旁的韩芳瞪目结舌,望着因暴怒而出言不逊的儿子,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成为这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他已经成为这样的人。
“总裁夫人,请您躲开些!”
“没你的事,闪远一点!”
何隽书与姚巧旋异口同声,眼里火花四射,正面对峙,当真是杠上了。
“我……好,你们先忙,我退开。”韩芳不得不噤声后退几步,赶紧腾出空间给拿两个火头正旺的年轻人。
“你到底给我有什么意见?”姚巧旋唇瓣微噘,愠色正盛。
“是你先来烦我的。”
“是吗?就算是好了,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也跟何伯伯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小里小气跟我生气,你会比较开心吗?真是怪了。”
“你厉害啊,还会给我装熟。”何伯伯、何伯伯,喊得如此亲热,好像她与他父亲有多熟,还一起看过戏、下过棋咧!
“你在说什么?”仇都结大了,她还犯得着跟他装熟。
“听不懂就算了,懒得跟你解释。”
“喂,你很没风度耶!”
“这位太太……”
“不要再喊我这位太太,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喔!”姚巧旋大声抗议,她已经不想再从他口中听见“这位太太三逼明显语气嘲讽的称谓了。”
“是吗?哼!”何隽书不屑地冷嗤一声,将目光瞥向别处,并如她所愿地为她换个称呼,“我说那、位、太、太,我也忍你很久了,你没事快走开,别老杵在我父亲塔位前碍手碍脚又碍我的眼。”
“你……”姚巧旋被他气得头都昏了。
这坏家伙听不懂人话喔,从这位太太变成那位太太,请问差别在哪里?
“你,你赶快走开就行了。”明明是妨碍到人家,她还以为自己日行一善值得人家摸头称赞、拍手夸奖,笨死了。
“我找到我们端尹了,才没必要走开。”姚巧旋眼睛闪闪发亮,可得意了。
“哼!”何隽书冷笑,很难相信凭她那颗笨脑袋外加一双朦胧大眼,会如此迅速找到她的先夫柯端尹的塔位。
“不信你看,柯端尹,千真万确,我没看错任何一个字。”她就清楚记得是在这一楼的嘛,稍早前只不过是认错左右边而已。
“恭喜你啊,终于找到你的先夫了。”何隽书刻薄地朝姚巧旋指着的塔位睨了一眼,言语间仍是冷嘲热讽。
“哼!”姚巧旋也不甘示弱地哼他一气。
“隽书,你跟姚秘书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从头到尾没插嘴余地的韩芳,趁着儿子与姚巧旋两人难得住嘴的空挡,赶紧上前问明原委。
“咦?隽书?总裁夫人,您叫他隽书,难道您认识这位坏脾气先生?”一听韩芳喊着那个得理不饶人的男人名字,姚巧旋不禁猜疑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姚秘书,我……我其实是隽书的妈妈。”
“啊?妈妈!?”姚巧旋又是一声惊呼,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己反应过度,赶紧捂住嘴巴。她怎么回事他妈妈咧?
“是的,隽书是我儿子……”韩芳轻轻点头,为避免姚巧旋有不当联想或误解,本想再多作说明,不料却被何隽书喝止。
“不必跟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解释那么多。”何隽书厉声打断韩芳的话。
姚巧旋忙不迭地跟夫人道歉,尴尬得脸都绿了,“总裁夫人,对不起,我刚刚没搞清楚状况,失礼了,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他是您的儿子,不然……”
不然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她的脾气和态度都会收敛一点的。
不过,经由韩芳的自承,她才隐约想起曾经听说过的传闻,即汪总裁与夫人的外遇情史……
那么,眼前这个叫作何隽书的,应该是总裁夫人与前夫所生的儿子无误了。
“还发什么呆?我说,搞不清楚状况的这位太太,请你专心拜你的端尹去,不要再管别人家闲事了,滚远点,行吗?”
何隽书将姚巧旋往柯端尹的塔位正前方推去,反正话不投机,即使是“对门邻居”,不来往也没关系,他才不需要她跨过界来管他的家务事。
“呀,不管就不管,要不是看在我们端尹和何伯伯是邻居,彼此应该要守望相助,否则我才懒得理你。”姚巧旋回神不甘示弱地说,脾气硬得跟顽石没两样。
只是,她在逞完口舌之快后才想到总裁夫人还在旁边,她赶紧投了个抱歉的眼神和微笑,希望总裁夫人别介意。
韩芳不以为杵地回以微笑,她拿母子情分生疏的儿子没办法,也拿心直口快的姚秘书没撤,只好尽量把自己当路人了。
“你记住,是我懒得理你!”何隽书很不客气地瞪了姚巧旋好大一眼。
“你!”被他瞪得浑身个舒服外加一肚子火猛往上提,她好想张嘴把那团火往他的臭脸喷过去,烧得他片甲不留,连眉毛都没有。
“隽书,你……”尽管插不上手,韩芳仍是被儿子凶狠的表情给吓到,想出言劝说,却在儿子冷厉的目光不住嘴。
“你要上香就快去,别插手我和这位太太的事。”何隽书面无表情令道。
“我,我知道了。”不愿惹儿子更不快,韩芳默默退至何瑞友的塔位处,虔诚地焚起一束香,当真不再过问那两个火爆年轻人的事。
做儿子的竟然对母亲那么不敬,姚巧旋着实看不惯他的作风,忽然很想给他一点教训……口头上刺激他几句也好!
于是,在韩芳举香祭拜何瑞友的同时,她也快动作地在柯端尹塔位前摆好香案,以及她所带来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供品,再度展开她那独特的,让旁人听起来根本就觉得她是在胡搞瞎搞的长串祭词——
“亲爱的端尹,我跟你说,你平时有空要多关照对门的那位何瑞友何伯伯,虽然他家儿子脾气很坏、人好凶,刚刚还一直欺负我,但我知道端尹你是好人,千万别因为他欺负我,你就不跟何伯伯当朋友……”
“这位太太!”什么跟什么嗄!
听到火大,何隽书瞬间长脚往前一迈,若非使出极大忍耐力,要不他的大拳头真要以打地鼠的狠劲,从她的头壳槌下去了。
“我在跟我们端尹讲悄悄话,你凑啥热闹?”姚巧旋故作莫名其妙状。
“你……”是啦,最好她的悄悄话都是用那么大音量在讲!
“哼!”哪管何隽书气得想掐她脖子,这边姚巧旋仍口沫横飞地说下去:“端尹,还有喔,我这次请调回国内事业部成功了,下星期要去公司报到,希望你保佑我事事如意。另外,我们这次大人有特别交代我去谈一笔大生意,你一定要保佑我谈得顺利,可别让我碰到像那位先生一样的恐怖奥客……”
“喂,你这糊涂当有趣、胡搞当正义的女人,嘴还真有毒啊!”暴青筋外加火冒三丈,何隽书整个脑袋快炸开了。
“哎呀,你客气了,说起嘴毒,我哪敢跟你比,你赢!”
姚巧旋秋波轻瞟,那该死的得意表情和反讽的言论,彻底把何隽书激怒。
“既然是我赢,你还这么嚣张?”
吼,忍无可忍,他都已经走开、关住耳朵不想再听她胡言乱语,她倒愈说愈大声,还特意强调“那位先生”,唯恐人家不知道他有多恐怖是不是?
好,她硬要说他是恐怖人物,以后她最好别再让他遇见,不然他铁定教她更清楚明白的实际见识一下,什么叫作好恐怖!
“怪了,输的人不能唉几句抚平伤心情绪喔?”已占上风,姚巧旋还不收口。
“你……”这女人,真是标准的得寸进尺!
好、很好,这个糊涂蛋,他是真的记住她了!
何隽书气结无言,费好一番劲力把停在她身上许久的犀利目光收回,忿然转身大步离去。
第2章(1)
傍晚,计程车一停在家门口,姚巧旋迫不及待地开门跳下,正在庭院养花莳草的柯家长子柯端予见弟媳自远方归来,立刻放下手边的浇花器,笑眯眯地迎上前,张开双臂给予一个温馨大拥抱。
“原本以为你会忙得没空回来,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三天前,这小妮子还在遥远的北半球替她的铁血老板鞠躬尽瘁,谁敢相信她此刻已踏在台湾国土上、自己家门前。
“说要回来就会回来,何况是扫墓节,再忙也要回来的,瞧你,说得我好像失踪很久似的。”姚巧旋吱吱喳喳的。
计程车司机从后车厢取出她的两只大行李交给柯端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