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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和他,这个原以为此生连相见都不会再有的人,最后竟还是要死在一起么?
心月忽然想起一个传说。据说龙凤胎都是前世的鬼夫妻来投生,那么如果他们死在一起,会不会下辈子就会变成一对双胞兄妹?
真的会变成兄妹,最亲最亲的那种,比他们原本以为的关系还要血浓于水,而这种血缘的维系,又要把他们俩拴在一起一生一世?
想到这里,她才又意识到,先前那在自己脸上波涛汹涌的眼泪,原来一直都没有停过。
而章允超似乎也是刚刚才发现,他用纸巾揩过她的脸,低声说:“别哭了,小心伤口发炎,还会脱水。虽然外面全是雪可以取回来用,但是能少开一次车门就能多存点热量,明白吗?”
这回心月没再同他较劲,顺从地点了点头,接过纸巾长时间地按在眼睛上,直到将所有的眼泪都生生逼回去。
好在大多数情况下,绝境都不像人们所以为的那么容易遇到。在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最充分的准备之后,他们俩只熬到了天色擦黑,大概也就是下午四点多钟,前方就出现了一双车灯!
他们俩陡然振作,章允超连忙打着车子,按开了紧急信号,而心月一眼看清那是辆粗豪的深灰色皮卡,看样子不是森林管理员就是伐木人,他们的救星来了!
像是被一条绳子牵动,他们俩在不约而同的一声欢呼之后,灵犀乍现地紧紧拥抱在一起,迫不及待地找到对方的唇,便不顾一切地吻了起来。那同样贪婪的需索,仿佛彼此的唇间蕴含着这世间仅存的生命的源泉,若不穷凶极恶地抓住,这好不容易找回的生还机会便又会从指间溜走了。
直到森林管理员打开车门拍了拍章允超的肩膀,他们俩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而若不是他们车子被撞的情况实在明显,或许森林管理员会把他们当作一对恶作剧的情侣不顾而去了呢。
他们俩及一应行李被转移到皮卡上之后,森林管理员用对讲机通知了同事叫人来拖车,便将他们送到了附近的小镇,安置在镇上唯一一家还在开放的家庭旅馆里。
这一带也算风景奇美,原本并非只有一家旅馆,然而冬季苦寒,鲜有游客,所以很多经营旅馆的人此时都到暖和的地方过冬去了,如果不想住这家,就需事先通过网络或电话同其他旅馆的店主预定,然后店主将钥匙寄给你,你自己过来住。
而这唯一还在开的一家家庭旅馆也不像大多数中国生意人那样乘人之危。留守的老板是个外形潇洒谈吐风趣的白人男子,言谈间给人的感觉是他并非为了谋生,而是因为实在喜欢这个地方,才在这里诗情画意地经营这家旅馆。他热情地欢迎了这对不知多长时间之内唯一的来客,以一间单间的价格给了他们一整套公寓,室内收拾得整洁而温馨,一切都是西方的普通家居摆设,小碎花的床罩、蕾丝花边带皱褶款式的窗帘,在在都透着一派浓浓的乡土田园气息。
一进客厅,正对着大门就立着一面穿衣镜,心月这才看到自己的尊容:左眼眼皮一圈血红的擦伤,脸颊上也有一些,鼻子肿了,肥肥大大一只红艳艳亮闪闪地杵在那儿,而最惨的就是那片上嘴唇了,原原本本就是《东成西就》中梁朝伟中毒后的模样——香肠嘴也好,鸭子嘴也罢,总之现在都可以用来形容她了。
心月条件反射地抬起双手蒙住脸,“啊”的惨叫了一声。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在意自己的美貌的,现在才明白,原来那是因为她从未失去过它,如今她突然变成这副样子,真是对心灵的极度挑战!
章允超握住她的手腕,试图拉开:“怎么了?让你别哭了啊!”
心月死死捂着脸,用力摇头,心里万般懊恼自己怎么不早点去发现这一切,居然以这副滑稽的丑相在他面前晃了那么久,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她声音哑哑地喊出了哭腔:“别看我!我丑死了,丑死了!”
章允超奋力拉开她的手,她只好拼命别过脸去不让他看。章允超一边使劲将她往怀里带一边急声道:“不丑,你不丑,还是很漂亮,就算受了伤,也还是这么漂亮……”
心月又急又委屈,跺着脚用拳头砸他:“骗人!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章允超索性不再跟她作口舌之争,低下头细细密密地吻她,在她受伤的眼皮、难看的鼻子和好笑的嘴唇上爱怜而珍视地掠过,然而尽管他已经尽量控制着自己将动作放轻,她也还是疼得又吸气又呻吟。
这样的声音强烈地刺激了他,他干脆地将她摁在墙上,避开脸部,往她完好无损的脖子上大肆啃噬下来。
受了伤还被欺凌的愤怒燃烧了心月,她报复般地也开始撕扯他的衣服,将他衬衣上的扣子粒粒崩飞,然后没头没脑地将他的上衣全部扯掉,再用力拉开他的裤子,忙乱中扯到了他的毛发,疼得他亦大声呼痛,两个人甚至等不及走进房间,就搏斗般地滚倒在客厅的地毯上疯狂地做了起来。
心月用力将章允超掀倒在身下,狠狠骑了上去。然而这才只是她的第二次,剧痛再度袭来,却益发激起了她的血性。她忍着痛奋勇厮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凭什么呀?再不能只是让他玩弄我的身体!她再不肯像过去那样只是被动地跟着他的节奏,而是循着自己的感觉狂野地动作,而没过多久,身体便适应了这样的激动,她的声音慢慢从呼痛转为了舒服的娇吟。
而她这发了性的小母兽般的模样令章允超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他软弱地大声吟喘,似求生又似求死,全部的力气都放在了控制自己不要立即爆发上,因为他不愿告诉她,自那年破了她的身子,他就再也没碰过女人。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行,或者不行的最根本原因还是他不想。不知是他的身心被那个清纯无辜的小女孩下了符咒彻底封印,只有她才能开启和点燃,还是他其实根本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强那么狠,有些事情做过之后,他所以为的大获全胜,其实只是两败俱伤。
他们俩从地毯上一直做到沙发上、茶几上、餐桌上,经过了好几个回合才终于辗转到床上。此时心月已经力竭,主动权完全转移回了章允超身上。几次喷射之后,他已经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一把从床上摆满一排的枕头中抓过两只塞到心月臀下,令她高高抬起迎合向他,而后挺身一刺,便触及了她的最深处。
心月尖叫着被极乐抛下云端的时候,他将手掌按在她的小腹下快速震动,立即又将她送上了另一波欢愉的顶峰。心月咯咯咯发出一串模糊而混乱的笑声,此后便在他继续不依不饶的鏖战中转为求饶的低泣。
再后来,她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难受还是舒服了,身体好累,可是好放纵,这种感觉,要命,真要命……
第二天早上,章允超昏昏沉沉地醒来的时候,依然觉得有点虚脱无力。
而怀里竟已空空如也!
他忽然有些莫名慌乱,连忙翻身坐起,叫了声“心月”,也没听到有人答应。
他胡乱从衣橱里拿了件浴袍草草披在身上便开门出去。这套公寓共有三个房间,除了他走出的这个房间之外,还有一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一切原封未动,而另一个房间则房门紧闭。
他走过去一拧门把手,发现是锁着的,只好不确定地敲门叫道:“心月?”
门开了,心月衣着整齐地站在那里,一手拿着只冰袋敷着脸上的伤处,那些可怕的肿胀已经消了不少,而她表情淡然地应了声:“章总早。”
章允超摸不着头脑,他平生从未试过如此稚嫩慌张,何况还是在她的面前!
他讨好得有些低声下气地问:“怎么了?”
心月坦然得不见一丝波澜:“没怎么呀,章总您怎么了?”
章允超彻底乱了:“你……昨天晚上……”
心月迅速打断他:“昨晚上什么也没发生啊,章总您是不是做什么梦了?您一直在您那个房里休息,我住这间房,昨天实在是又累又惊险,我们一回来就马上各自回房睡下了,不是吗?”
章允超难以置信地上前一步,试图抱她:“心月你……”
心月快步退开,戒备中还留着面子:“章总,您到底怎么了?”
章允超心里升起了一种荒谬的被始乱终弃的感觉,理智几近崩溃:“别装了!昨夜做了一晚上都可以,现在让我碰一下都不行?”
心月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地答道:“章总,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昨天被安全气囊打到的地方要不要去看一下?对了,我已经把情况汇报给多伦多,他们刚替咱们买了今天的机票,一会儿出租车就来接我们去机场,章总您是不是需要他早点过来,咱们先去一趟医院?”
章允超恨恨地瞪着她,懊丧地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30
接下来的旅途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只是他们没有再租车,而是全部改为乘飞机,由总部替他们将机票一一订好。由于这一片大都是小地方小机场,大多数时候往返于直线距离并不长的两点之间都需多次转机,还往往因暴风雪突袭而长时间晚点或干脆不得不改签,走得十分辛苦。
而心月严密而周致地消除了所有跟章允超独处的可能。她在第一个机场就买了航空枕,然后每次乘机都会同别的乘客换座位。有一次,在飞机起飞前她准备将手机关掉时,终于看到了章允超忍无可忍的短信:“不是说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吗?那你还躲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将短信删除,然后若无其事地关机。
到从温哥华飞回上海的时候,她甚至在办理登机手续时直接向机场工作人员要求:“请给我一个不和这位先生在一起的座位。”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以及应该做什么。死里逃生之后的一时失常是正常的,但是如果继续失常下去,就不正常了。
而原谅他甚至重新接受他,是她这辈子最不可能做的事,如果她那么做了,就是失常。
心月脸上所受的都是轻微的皮外伤,没几天就尽皆痊愈不留痕迹。回到上海之后,她没有同任何人提起过那次在雪山里遇险的事,而据她所知,章允超也没跟人说过。她不知道他的守口如瓶是为了什么,在她这方面,不提是因为不愿再去回想在那之后所发生的一夜荒唐,而一件应该被永远当作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当然应该被尽快遗忘。
半个月的分离对于情侣而言当是小别胜新婚,或许就连最不解风情的幸淳也作此感。
因为他和心月见面时,提出了结婚。
他说:“心月,我们在一起也快一年了,没什么不合适的,反正我对你很满意。如果你对我也还满意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结婚的事了?”
心月只是稍事迟疑之后就说了好。
尽管他的求婚如此平实直白毫无浪漫可言,只是说两个人处得来,甚至无关感情。
尽管他不但没有戒指,甚至没有带她到比平常更高档次的饭店用餐。
心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戒指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好用来做surprise的,不然万一指围不合适,当面难堪不说,事后还得去要求更换或退钱,多么麻烦。而如果求婚不成,搞不好就是人财两空。
饭店的事也是一样。如果她答应了,再去好一点的饭店庆贺不迟,如果她没答应,去了好饭店不是浪费?而一个人如果会以你带不带她去好饭店吃一顿饭来作为考量要不要嫁给你的标准,那么她也就不是良人。
所以,她跟他毕竟是合适的,不是吗?他的想法她都能理解,也能接受,过日子嘛,不就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