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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没人能帮忙,自有天定。”
系青不响,计然瞥他一眼,“生我气?”
“没,”系青略摇摇头,“想你是怎样一个人。”
“嗯……结论?”
系青搬货架上那种最小号最大包的婴儿纸尿裤来研究,“你真的很勇敢啊,以前,宁可被杨老六欺侮,也照顾妹妹,给她筹学费,现在,可以为了我们的孩子舍命,你做的事情,很多人都做不到……呃,我觉得这种纸尿裤价格贵,质量也没更好,我们可以选另外的牌子,我知道哪里有卖。”把货品归原位,系青自然而然牵住计然一只手,“过来,走了。”边走,边讲他的结论,语气诚恳,实在,“小然,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以你为荣。”
计然没看系青,也没什么回应,一如既往,半耷拉着脑袋瓜,从系青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她长睫下,闪着细碎如钻石的光芒,象拥有超能力的读心术,系青又追加一句,“不是为了哄你开心才这么说的。”
计然跟在系青身边,象追着老师的学生那样,嘴里咕哝,“你又知道……”
登记,很顺利,两个红本本拿到手,系青神清气爽,这一路走来,许多年来辛苦煎熬,种种波折,到此时无异于唐三藏行至西天,取得真经,尘埃落定。因为下午还有课,没时间再送计然回去,再说春儿和计真也电话来报过平安,常蓝妈妈热度退下去些了,所以系青提议,带计然回去他们新房看看,让计然在那儿休息一下,等他上完课,再送计然回去一起看望妈妈。
对于他们即将入住的屋子,计然不陌生,装修期间的点点滴滴,系青可谓事无巨细,都讲给她听过。计然知道系青为此付出的努力,不过,真站在这屋子里的心情,又有不同,似乎昔日重拾,不止是长相依稀仿佛的屋子,更有那种将丢掉的青春年华,悉数找了回来的感觉。系青把计然带到书柜前,指点给她看,他签过名的那本《七剑下天山》还在,她送他的生日礼物也在……
“在这儿等我,睡觉,看电视,都行。”系青打开冰箱,拿出酸奶水果放茶几上,殷勤叮咛,“等等再吃,现在太凉。”他抓着一把钥匙,叮当二五走哪儿响哪儿,满屋子绕来绕去给计然找另一把钥匙,哦,找到了,计然的专属钥匙扣上亮晶晶挂着只镶水钻的皇冠,他还是那样,愿意给她搜刮些娘们唧唧的东西,“喏,这把钥匙给你的,放好。我要到时间了,你自便……”站到门边想想这么说很错,加注解,“不是,我是说你是女主人……”计然坐在沙发上,长发披肩,眼睛水透清亮,白棉布裙子舒适妥帖,在笑,笑得好看非常,系青又回来,轻轻吻她唇,动作轻柔,象怕碰醒一段梦,这才离开。
瞅着男主人出门,女主人细细打量这个家,她今后会在这里生活,终于,灰姑娘,拐走了宫殿里的王子,不知她会不会因此遭报应。
流连在书架前,把那些象穿越过时空而来的旧书一本本拿出来翻,金庸的《笑傲》,梁羽生的《七剑》,《七剑》里夹着系青写过的行草,“倾我一生一世恋……来如飞花散似烟……独看沧海化桑田……千载相逢如初见。”至今,计然仍喜欢这字,关于他的一切,她都喜欢。计然想,她死后,走过奈何桥,绝对不喝孟婆汤,她不能忘了他,不能……
取下书架上的《心脏病学》,系青拟定的那份曾经令她笑到沸腾的计划书,让她于现在回味,仍止不住勾起嘴角。至于她的心跳……计然看着上面那行清隽挺拔的字迹,系我一生心?”系我一生心!一生,可长,可短,系青的字,在计然的泪光里,模糊的长长短短,她拿起书桌上的笔,不由自主,在系青那行字下面,添了几个字,“为你千行泪。”写完,又后悔,呃,她的字没系青的好看,还有,这样看上去,真的有点肉麻诶。计然挣扎着,正琢磨怎么把这行字弄没有,哗棱棱门口钥匙响,她手忙脚乱,把纸啊笔啊书啊,原样放好,刚退出卧室,系青开门进来,气喘吁吁,“你还好吗?”
计然拿着电视遥控器,要选台节目看的样子,“嗯,好啊,你不是赶时间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系青张口结舌,“我,我,就是……呃……你还没看过我怎么给学生上课吧?”其实他还是不放心,还是怕……弄丢了她。
他还是怕我再次说话不算话地消失,计然知道,不过,她不会说破,所以,咽下心酸和心疼,“是啊,怀老师,你怎么给学生上课的?再不走要迟到了。”计然保证,“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系青抢下计然手里的遥控器,拉计然走,“来,一起和我去上课。”
一起上课?怎么一起?难道和他一起站到讲台上去?计然也咽下迟疑,如果系青要她站,她就站,没什么不可以。顺从,“好,小师妹什么都听大师兄的。”
系青锁门,乘机亲亲计然额角,“乖,小师妹,师兄没时间了,番强进去比较快……”
番强,多少年前干过的勾当,还是那样,和着第一波预备铃,系青珍而重之小心翼翼把怀孕中的媳妇儿托到围墙上坐好,他的矫健利落不输当年,一跃而过,再把媳妇儿抱下来,期间念叨好几遍对不起,轻吻她唇,“对不起啊小然,我不该让咱闺女的妈以身涉险。”还有闲心再打量一遍媳妇儿那苗苗条条的腰身,“哎,你真的怀孕了吗?”有那种把耳朵贴到计然腹部听听消息的意图,亏得计然拦住,“别闹啊你。”轻轻闪过。回头,不远处乒乓球台,眼熟到令人几乎想流泪的水泥质地,可怜计然都来不及怀旧,被拿着球拍的几个半大小子给惊住。那几个小子半张着嘴巴,明显是被计然和系青吓住,那是他们老师诶,非常受欢迎的英文老师,带着个女的番强而入,妈耶,新闻哦,酷!有个还算机灵的小子,就掏兜找手机,这得拍下来,立此存证!
系青不怯场,厉声,“干啥呢?还不去上课?那破手机,哪天我给你缴了,当心我把里面存的大胸脯的奶牛的图片,晒出来给你们爸妈看……”很奏效,几个臭小子收球拍手机,麻溜地跑掉,一个不剩。
奶牛……还大胸脯的……计然囧毙,扶额,“系青,你真的适合当老师吗?”
系青掀眉,一笑,春风得意的劲儿,大言不惭,“亲爱的,三百六十行,大师兄干哪一行,都是各种翘楚。”携计然,不紧不慢,穿过超大的操场赶去教室,距上课时间晚了几分钟。教室里人声鼎沸,俱在传新闻,老师怎么怎么带个女的番强,还和那女的亲亲抱抱,那女的长的还行,身材巨差,干瘪四季豆。正热火朝天,怀老师没从前门进教室,走后门,把媳妇儿带到张空位置上坐,广昭众徒,“这你们师母,来视察老师工作的,你们都乖一点,别丢老师的脸。”再顺过道走上讲台,手上也没教案,取一截粉笔,直接板书,分毫无误,要求,“大家把书翻到……”
计然端端正正,坐在久违的教室最后一排位置上,看着她丈夫,法定的,货真价实的丈夫,即使是现在,她仍觉得不那么真实,这个人,她竟能全部拥有。
记得很多年前,她与他同桌,常常,老师叫读课文或者解答问题,他站起来,挡住靠窗的阳光,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她都会有种莫名的甜蜜,觉得自己好像只属于他,其余一切,所有人,在那一刻,都是陪衬,或不复存在。
计然也记得,那年冬天,她刚转到班上,翌日早自习,代老师领读完的他回到位置,轻声对她说,“计然,你的发音很标准。”她只能对他笑笑,低头避过他的目光,掩饰她的慌乱,一边惊异他为何能在全班同学的声音里辨别出她的,一边担心她那如擂鼓般狂噪的心跳该被谁救赎?
在计然的眼里,怀系青适合被仰望,不敢奢望拥有,可被她仰望着的怀系青,永远能在合适的时间,递给她她需要的一张纸,一只笔,一句问候,让她一点点相信,即使他好像没看她,但脑子里的一根神经,总是被她牵动,最后,她一点点的,在他身边沦陷,沦陷至今,她生命中的漫漫苍白,因为他,变得绚丽多彩。
在这个的午后,秋色微岚,教室外,顾卫敏慢慢走过,他喜欢这样,在上课时间,走过一间间教室,有种奇妙的满足感。
他看到讲英文课的怀系青,哦,是他记忆里的样子,短发干净,眉目清秀,唇角含笑,声音温润,蓝色牛仔裤,干净的球鞋,白色条纹衬衫衬得他卓尔不群。没有教科书,课文从他嘴里一串串吐出来,词句琅琅,流畅生动。他习惯性地,一只手抄在裤袋里,一只手捏着粉笔,自信不张扬,随意不随便,轻松却不轻慢,你从他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能看得到他对这群孩子的热情和认真。他清新稳健得像挺立在山崖上,风餐露宿,被云雾滋养的一棵苍松,带着种让人安心和信任的气场,恰到好处,只怀系青独有。作为校长,他为有这样的老师而骄傲。
手背在身后,顾卫敏不惊动谁,继续他的巡查,路过教室后门,他顿了顿,哦,那个女生……不,女人,是谁?呃……计然吗?手掌托着下巴,专心致志,对着讲台上的男人。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眼熟,曾经,计然总是用这样的姿态,看常常站在讲台上的怀系青……哦,真好,她还活着,被命运带来这里,继续做着这件事情。
计然发觉自己被谁注意到了,与教室外注目他的人对视,不意外,顾老师,她微笑,真好,复与故人又见。
《系我一生心》结局
婚礼的祝福
怀家哥儿俩和计家姐妹的婚期都是在常蓝住院期间定下的。
那天春儿给还没出院的常蓝妈妈送午饭,打开食盒,特别显摆,说饭是他闷的,菜是他炒的,汤是他下厨熬的,显摆完人就走了,新上任的董事长很忙,中午有饭局约。春儿前脚走,计真后脚到,她早上有手术,刚下一台刀,抽空来看看常蓝,马上还得赶回办公室。得知计真也没吃中饭,常蓝请计真与她共享春儿送来的饭菜,“尝尝吧,春儿说是他做的。”
春儿二少也会下厨洗手作羹汤吗?计真诧异,“他不是只会弄煎蛋?”
常蓝这准婆婆嘴巧,“可能为了你,他乐意进步呗。”
计真接受这个理由,与常蓝一起分享春儿的“进步”。两人都闷头吃饭,较少言语。对常蓝和怀建军,计真始终心有芥蒂,若怀家兄弟不在场,与怀建军和常蓝单独相对,计真总是显得话很少,她没办法完全放下,与他们谈笑风生,若非看在他们是她外甥女爷爷奶奶的份上,计真可能最多就是礼貌上应酬一下而已。
计真这份心思,常蓝并非不知,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是她和怀建军理亏在先,也知道,一时间很难化解这种局面,无非是指望这种不快能消弭于天长日久的相处中。计家两个女孩儿都是好姑娘,常蓝觉得,情况早晚会有所好转。
未来的准婆媳两个,执筷尝菜,扒几口饭,试了试汤的味道,不约而同,齐齐发笑,互相对视一眼,也都知道对方在笑什么。米饭嘛,反正电锅闷的,好坏就算了。可那菜,春儿烧的?对,刀工看上去是很糟,可这味道也太正了吧?还有汤?他能把咸淡口感掌握的这么准确?计真估摸就是春儿捣蛋,或者亲自上阵,把菜随便切切,但上灶抡大勺的肯定不是他。
常蓝拿纸巾擦擦嘴,“我家春儿啊,总没正形的。”握住计真一只手,常蓝说,“以后,这孩子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