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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劲差点被那个称呼给噎死,她口口声声骂他人渣也就够了,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他的孩子,还没能看一眼这个世界连变坏的机会都没有的的孩子,居然也被她骂。他再也控制不了了,他像一头被激怒了的豹子一样扑过去,一把掐住林菀的脖子把她压到在沙发上,红着眼睛恶狠狠的骂:“林菀你他妈不是人,虎毒尚不食子,你连自己亲生孩子都下的了手,你这个杀人犯,刽子手……”
林菀苍白的脸孔在他的铁掌下没有一丝惧色,反而冷笑着接过话:“杀人犯?那不是你弟弟的头衔么?”
陈劲一顿,接着恨恨的反驳:“陈醉撞死你未婚夫那是他混蛋他该死,你凭什么让我儿子抵命?”
“那你又凭什么□我?一次不够还强迫我当你的禁脔,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林菀也不甘示弱,扯开喉咙回击。
陈劲闻言一怔,松开掐住她脖子上的手,身子往后退了退,颤着声问:“林菀,你就是这么想的么?”
林菀不理会他的问题,歇斯底里的接着骂:“你弟弟是杀人犯你是□犯,你们一家子全都是罪犯,你们陈家的血液里都带着劣质基因,那个孽种生出来也是个祸害……”
陈劲大吼:“你闭嘴,不许你骂他。”
他再次把即将冲出去的手掌握成拳头,咬牙切齿的说:“林菀,你他妈别逼我动手。”
“你他妈也别总威胁我。”林菀大骂一声,像只发疯的兔子跳起来一把推开他,陈劲没有防备一下子贴坐在地上,后背磕到钢化玻璃材质的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林菀喘着粗气站起身,从茶几上抓起那张单据冲着陈劲扬了扬,冷笑着说:“陈劲,这个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陈劲坐在地上,脊梁骨像是被撞折了一样麻得没知没觉,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起身了,连日累积的辛劳和旅途的疲惫也随之呼啸而来,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他就那么坐在那,看着林菀高高在上的俯视自己,拿着一张纸对自己示威,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士兵在摇旗呐喊。听到她的话更是百感交集,还隐隐有一丝委屈,他活了三十二年,除了那件事让他低到尘埃里,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践踏过,这个女人,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居然把他打倒,还一脚踩在他的心口,狠狠的碾。
而林菀下一个动作更是让他震惊,她把手里的那张单据撕成粉碎,然后像天女散花一样撒在他头上,还没等他发火她倒是先开了口,微笑着和蔼着说:“陈劲,生日快乐。”
陈劲觉得那个最简单的祝福变成了一个最恶毒的诅咒,后背忽然恢复了知觉,疼痛感像一记重拳打在他脆弱的神经上,并且勾起了他心底那无法名状的痛楚,他的生日,他孩子的忌日,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也许以后每个生日都会想到,他在三十二岁生日那天,失去了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陈劲像是被扎了一针的气球,本来要跳起来跟她拼个死活的斗志也没了,他抬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也不看林菀,咬着牙低吼:“你走,你他妈给我滚,老子这辈子不想再看见你。”
林菀还站在那里喘息,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随后转身,毫不迟疑的朝门口走去。离门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听到后面嚯嚯的动作声紧接着一阵疾风肆虐而来,铁钳一样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差点把她带倒,陈劲气喘吁吁的在她面前站定,指着她的鼻子发狠:“林菀,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里半步,我他妈发誓,一定打断你的腿。”
陈劲说完就摔门离去,林菀被门响震得一抖,忽然感觉有点冷,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虚汗,她这几天畏寒,出去时都往死了穿,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这会儿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她没心思去想自己是否刚刚与自由失之交臂,她也没心思去庆祝刚取得的一场胜利,商场上或许有双赢,可是男女之间的斗争只有两败俱伤,她现在只感觉到累,还有难过,她利用了自己的孩子,她如今和陈劲那种人没什么两样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些恶毒的话像是自己长腿了一样从她的嘴巴里跑出来,她成功的戳伤了他,也深深的刺痛了自己。
还没等林菀想好是往回走还是往出走,小腹又传来一阵绞痛,像有一只大手在用力拧湿衣服一样拧着里面的器官,紧接着有一股热流奔涌而出,她赶紧冲洗卫生间,解开裤子一看,加厚加长的卫生间已经被血染透了。她像是一个晕血却又不得不见血的病人一样,痛苦的抽出那沉甸甸的卫生巾丢到旁边的垃圾桶,然后佝偻着身体在马桶上坐了许久,直到那阵痛消失她才虚弱的直起上身从旁边的置物柜里取出卫生巾换上。
收拾好自己后她没有立即冲水,而是呆呆的看着马桶里那一片鲜红,这种情形对于女人来说并不罕见,可此刻对她来说却触目惊心,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一会儿,因为那是她的孩子……然后,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红色液体一点点波动,变幻,渐渐的汇聚成一个形状。她心头一震,眼前赫然出现的是,一个团着身子的胎儿。
啊,林菀失声尖叫,一个重心不稳坐在地上,极度的惶恐将她团团围住,她害怕她想躲,可是她无处可逃,只好蜷着身体用手抱着头希望这种姿势能给自己些许的安全感。好一阵子她才恍惚的回过神来,她知道自己又产生幻觉了,听说有很多做过流产的女人都会因为内疚而做噩梦,她的情形比她们要严重,因为她有病。不行,她得赶紧去吃药,想到这儿她挣扎着起身,可是身体像是背叛了自己一般沉重的贴在地上不肯起来。
“菀菀……”
一道熟悉且带着惊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菀吓了一跳,难道又出现幻听了,她慢吞吞的转过头去,看到陈劲一脸震惊的站在卫生间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几句牢骚,是老刘小题大做了,不过大家的安慰让我很感动。
人是在斗争中成长起来的,自我斗争也是一部分,想明白了就没事儿了。
看文愉快!看别的文也愉快!
这几天结识了几个新作者,发现真的有很多好文,可是很冷,
说起来,老刘是幸运的,多亏你们啦。
60
60、锥心 。。。
陈劲冲出家门,直到电梯门关上时,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出来?抬眼看到镜子里那个一脸衰相的家伙,他吓了一跳,抬手搓了搓脸颊,心中郁闷,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打败了。他无力的靠在电梯壁上,脊背上的痛感再次传输至大脑,真他妈疼。没多久电梯门就开了,原来是他刚才习惯性的按到负一层,他一想也对,他是得出去透透气。可是一掏口袋,比他妈秃子的脑袋还干净,没有车钥匙没手机没钱包,虽然想要出去总会有办法,可是他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还是走回电梯处。
站在自家门前时,陈劲想,就是回来拿个东西转身就走,可是当他用密码进了门之后,还没等找东西就听到卫生间传来微弱的啜泣,他立即冲过去然后看到坐在地上的林菀,她听到他的声音后缓慢抬头,一脸的诧异,还有几分迷惘,睫毛上挂着泪珠,看到这个样子的她让他感觉到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记。
他走过去时一眼瞥见了马桶里的鲜红,心里咯噔一下,没敢再看。然后俯视着她冷冷的开口:“菀菀,这就是你的报复吗?伤人伤己……”他忽然想起陈醉的形容,人体炸弹,还真他妈形象。他伸出手去扶她,她往后躲,他强硬的抱起她就往外走。
林菀在他怀里挣扎:“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去医院。”
“不去。”
陈劲黑着脸骂:“都他妈这样了还不去,你他妈就那么想死?”
“那是正常现象。”林菀虚弱的解释。
陈劲一听气得差点没把她扔到地上去,扯开嗓子喊:“这他妈还正常?是不是血流干了也正常?林菀你是不是脑子抽坏了?我告诉你,你就是想死也得经过我点头,你他妈还欠我一个孩子呢……”他抱着她骂骂咧咧的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去,从抽屉里抓起车钥匙和一张银行卡揣口袋里。
去医院的路上,陈劲把车子开得飞快,林菀坐在旁边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车辆,几次要开口都被他吼回去:“你他妈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林菀无力的闭上眼睛,心想,照这车速没到医院他们就得见阎王去了,可是转念一想,死了就死了吧,活得这么累这么痛苦真是没什么意思了。
很快就到了医院,陈劲抱着林菀风风火火的冲进去,她挣扎着想下地自己走又被他骂回去,一个护士迎上来问:“什么情况?”
“大出血。”陈劲气喘吁吁的答。
林菀忙解释:“刚做了药物流产。”
护士带着他们见医生,医生做了详细询问后开了B超单子,说是要确认一下胎囊是否已排出,还说如果没排完全还要做刮宫手术,陈劲反应了一下问:“那不是要遭两遍罪?”
“是啊。”医生见怪不怪的答,“药流就是这样,对身体损害小可一旦不成功还反而更遭罪,而且服药过程很痛苦,所以很多人选择无痛人流。”
陈劲听了只觉得呼吸不畅,像是被人勒住咽喉一般难受,看着林菀跟护士离去时的瘦削背影,更是心头酸楚,医生在一旁说:“要是真心疼女朋友,平时就该注意点儿,女人身体可经不住几次这么折腾。”
陈劲听了想冷笑,嘲笑自己,他素来自信,这次不让林菀吃药也是由于他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可事实证明,过度自信就是愚蠢,而他的愚蠢却要由另一个人来承担后果,这个世界可真他妈不公平。
B超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看了看片子,说:“胎囊没有了,流产很成功,回去好好休养,一周后再来复查。”
林菀显然也是松了一口气,可陈劲在听到“成功”二字时心脏像被剜了一刀一样疼,成功,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发现这个词很讽刺。他忍不住问了林菀一句:“胎囊是什么时候排出来的?”
林菀愣了愣,低声答:“大概是今天早上。”
陈劲又被剜了一刀,疼得他差点儿哼出声,他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提前一天回来呢,那样也许孩子就能保住。他刚才在等待的过程中简单跟医生咨询了一下药流的情况,原来这是一个如此漫长且痛苦的过程,他发现林菀比他还要狠,他狠是对别人,她却是对自己。今天早上,林菀那几个字说的极轻,可是在他听来掷地有声,他发现人生还真他妈够戏剧性,三十二年前的今天他从娘胎落地,三十二年后同一天他的孩子在娘胎里被打掉,因为,他爹是个混蛋,他娘不屑生下他。
往出走时,陈劲还是二话不说的抱起林菀,她也没再挣扎,脑袋温顺的贴在他的胸前,没走几步她就轻轻叫了声:“陈劲。”
陈劲脚步一顿,低头看向她,林菀闭着眼睛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医院的急诊室。”
她这句话说得有些煽情意味,陈劲心里一酸,不由得看向过道边的座椅,曾经,怀里的人就是坐在那里,现在想想,他的确是在那个时候就起了意。他有时也会纳闷,自己怎么会在那种情况下对一个身上带血看起来狼狈至极的女孩子产生兴趣呢?也许他真的像嗜血的动物,比如鲨鱼,闻到血腥味儿就亢奋,想把那个女孩子连同她身上的血迹一并吞掉……
“我们从这里开始,就在这里结束吧。”
林菀的声音轻得如羽毛,可是落到陈劲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