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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听不见。
枪声,听不见。
嗡嗡嗡……
耳朵就这么响着,响着,一直响着……
慕岩的眉皱的很紧,眼睛里写满了意外,他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
这无疑是救那两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他拔出枪准备开向对面的男人……
我来……
那一刻,他真的是一怔,她来?
对面那个是她爸爸,她的亲生父亲……
他没想到她会为了救那个小鬼,弑父……
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女人,或是她变了?或是她从来就是这样,只是他不屑于去看她一眼?
搀住怀里瘫软做一团的身子,慕岩并没有维持抱住她的姿势,而是把人扶起来,再次退开。
虽对她侧目,但他不是一个处处散播爱心的好人,是的,他从来就不是好人。
目光呆滞,眼神迷离,声音木讷,现在的左兰兰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岩,谢谢。”
不置可否,慕岩挑眉看了她一眼。
谢他什么?
谢他给她机会亲手杀了她爸爸?
因为她知道,这枪在他手上,绝对不会一枪致命,他太子在道上的狠戾绝非空穴来风,如果他用刀杀人,绝对不会一刀捅死,如果他用枪,绝不会一枪打死,他就是要人受尽折磨,这才是痛苦死亡的绝望!
高处,风声,两个人孑然而立。
看着下面的一家团聚……
※※※
卓逸以为左正国死了,这危机终于过去了,两个人终于获救了,兴奋的像自家兄弟奔去,可见到宗政贤的时候却……
“宗政!宗政!”
“爸爸!”
卓逸和容烨的轮番叫声,喊乱了奔至这里的叶安袭的心,在看见卓逸把瘫软的宗政贤整个翻过来的时候,叶安袭眼圈儿一下就红了。
此时的宗政贤早已经是满脸的鲜血,而且鼻子还在止不住的留着,早已经染红了容烨的大半件衣服,那眼睛已经开始睁不开了,身子软的全数靠在卓逸怀里。
“宗政贤!”
叶安袭凄厉的大叫一声,似是划破长空……
※※※
急救室门口,是一个让人绝望与希望并存的地方,此时的叶安袭抱着容烨,一身沾了血的衣服都没有换掉,两个人都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急救室的灯。
那里面现在躺着的是对她们最重要的人。
卓逸和baby去警局处理后续去了,左兰兰弑父救了她的老公孩子,她应该说谢谢,可她发现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像个傻子一样盯着那个亮着灯的急救室。
不想,不看,也不听,宗政贤不会不要她和儿子,她知道他不会的,他平时多烦,放下身段的缠着自己,像个孩子似的胡闹。
对,她要等着他,他会好起来。
他等了她三年,她就等他三个小时。
对,就三个小时,宗政贤,三个小时你不醒,我就真不等你了,我带着儿子女儿再跑到国外。
“妈妈,别哭了。”
容烨肉肉的小手还带着剐蹭的伤,懂事的给叶安袭擦掉频频落下的泪。
“儿子,妈妈没有哭,妈妈哭什么。”
她怎么会哭呢?又没出什么事儿,她哭什么?
她没有哭,她没有哭……
哭声却越来越大,不是她,而是刚刚赶过来的卫青琴和宗政文,卫青琴凄厉的哭声整条走廊都听得到回音,身子早已站不住的她瘫在宗政文身上。
“叶安袭,我把儿子交给你!不是让你弄死的!就为了这个野种,我儿子不行了!就为了这个野种!”
卫青琴泣血的谴责,让叶安袭魂归来兮,可脑子却木掉了,毫无反应,算了,愿意怎么骂怎么骂,怎么难听都好,她只求宗政贤醒过来。
叶安袭的耳朵就像是暂时性的失聪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看着来来往往急救的护士,匆匆忙忙的脚步,她片刻竟跳脱到感悟生命的残酷。
生命的残酷就是在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拼命的在岁月的长河中塞给你一切,然后再你拥有了好多之后,再一刀斩切,呵呵,多残酷,多残忍……
“快!再备o型血500cc!”
急救室的护士出来急急忙忙的叫着,这一句话却让叶安袭倏地回魂。
她听见了,o型血!是o型血!
几乎是瞬间,叶安袭倏地从椅子上起身,拉着护士,眼睛死死盯着护士,嘴唇颤抖的求证着。
“护士,宗政贤是o型血?宗政贤是o型血?”
急救室的护士厌恶的躲着一身是血的她,她一身无菌服又要重新换了,救人救得着急,语气也不怎么好。
“你自己老公是o型血你都不知道!”
接二连三的噩耗频频打击着叶安袭,先左后右。
啪!啪!
叶安袭自己给了自己两个巴掌,很用力,很用力。
很痛,火辣辣的痛……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真的不是,那是真的?
“妈妈,妈妈,你干嘛!呜呜~”
容烨的小手拉着叶安袭的衣角,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妈妈怎么了,干什么自己打自己,好疼,一定好疼……
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叶安袭的手摸上他的小脸,这五官明明就是跟宗政贤一模一样的,明明就是……
可她不能骗自己,容烨是AB型血,宗政贤是O型血,就算有着最简单的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0型血绝对生不出来AB型的孩子。
容烨不是她和宗政贤的孩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卫青琴叫他野种,宗政贤带他验血,这一切的一切里面躺着的那个男人早就知道!
如游魂野鬼,好似行尸走肉,叶安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容爵拨过去的电话。
容家的官家不给她转接,她就一遍遍的打,一遍遍的打。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知道这个事情的真像,那就非容变态莫属。
一遍遍的打,不厌其烦的打,最终官家也无奈的给了她容爵在夏威夷的行动电话号。
“容爵,是我……”
……
放下电话后的叶安袭就好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心胀痛的像是往出冒血,她觉得今天一天她的内存饱和了,满了,超了负荷了。
原来她从来就是被众人保护其中的那个人……
儿子出生居然经历过那般大的生死,而容变态只用一句轻描淡写来形容,都过去了……
儿子的痛,容爵的痛,她竟然全然不知,残忍的斩断容爵与容烨的情义,为了所为的一家团聚,而容爵的付出却只字未提。
叶安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回报容爵的,在挂上电话的一刻,她只说了一句。
“儿子这辈子就姓容。”
最让她痛的是急救室里的那个男人,他从来就不知道这其中的一起,几度为了容烨的身份,怨他,怒他,他却为了怕自己伤心,紧闭着嘴只字不提。
想着那个变着法儿讨儿子欢心的宗政贤,得不到儿子的承认而低落的宗政贤,为了保护儿子命悬一线的男人。
想着他的那句,你儿子就是我儿子,原来背后的深意竟是如此。
直到现在还在急救室里急救,生死不明,这个男人笨死了,笨死了,枉他聪明一世,怎么那么蠢!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
叶安袭觉得这一刻她的心都要爆炸了,太多的感情让她完全无法承受。
躺在里面的那个男人还完全不知道容烨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和她叶安袭的儿子!
微小的颤动拉着衣角,叶安袭低头看着哭得小脸儿红红的儿子,又抽回了些思绪。
叶安袭你在干什么?
宗政贤在里面急救,他的父母在外面哭成一团,她还在这里自怨自艾,能在废物一点么。
弯下身擦干儿子的眼泪,叶安袭也整理整理了情绪,拉着儿子奔着那两个老人的方向走去。
这么多年第一次,卫青琴主动的靠在宗政文的身上,里面躺着的是他们年少轻狂的结晶,是她冲动之下生出来的孩子,从小一把一把的把他拉扯大,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盼头儿,现在就这么不说一句话的倒下了,如果儿子就这么有个三长两短……作孽啊……作孽……
“小琴……不会有事……”
话都说不了半句,宗政文的声音却早已哽咽,如果老二有什么事,让他怎么接受……
“容烨,叫爷爷,奶奶。”
叶安袭拉着容烨站在二老的面前,让儿子叫人。
“哎……冤孽……冤孽……”
长出气,闭上眼,卫青琴不再去看这母子二人,她骂累了,够了,是非因果,天定,人是做不得主的……
“我儿子还躺在里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宗政文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激愤,发白的头发都因激动而凌乱。
叶安袭是个聪明人,所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懂。
宗政文不过是以为她在拿儿子争得同情分,如果宗政贤不行了,也能母凭子贵,得到更多的财产。
不过这些他老人家都想多了。
“宗政贤已经把所有的财产都过给我了。”
宗政贤没说,不代表叶安袭不知道,律师楼催她去签多少次文件了,自从宗政贤生病之后……
她不是对财产没兴趣,而是这财产之前有个遗字让她恶心。
宗政文瞬间正襟危坐,不可置信的看着卫青琴,却换来了一句冷嘲热讽。
“你的儿子比你更知道什么是感情。”
卫青琴这会儿会为她说话,是她没想到的,她要告诉她们容烨的身份,她要让两个老人家高兴一点,多一个精神支柱。
就算宗政贤不幸……
叶安袭不想去想这些,只想做好眼前的这些,去挽救两个濒临崩溃边缘的老人,这是宗政贤的父母,也是她的。
“妈,容烨是您孙子……”
……
几分钟后,叶安袭依旧是靠在椅背上,仰视的盯着那一直没有熄灭的急救灯。
眨眨眼,好像熄灭了一般,却在睁开眼之后,仍是亮着的。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看着那边那两个抱着儿子稀罕不已的老人,脸上也有些些许微笑和感动,叶安袭觉得自己这番话没有白说,这么压抑的空气里,多些笑容多不容易。
她笑不出来,就尽量让别人笑。
摸着自己的肚子,叶安袭竟也无聊的喃喃自语。
“宝宝,你不想见到爸爸么?咱们娘俩一起为爸爸祈祷,好不好?”
迷信之所以上千百万年就存在,是因为人类从迷惘的原始人时期就开始的精神指引,早于契约论,早于道德观,早于价值观,所以当人们迷茫的时候,都会习惯的退回迷信的指引,把自己的希望和愿望都寄托于未知的一切。
在叶安袭的感官里,她的肚子里的宝宝是神奇的,是出人意料的,她愿意去相信一起祈祷的力量。
宗政贤,你没资格死,你还欠我一个求婚。
宗政贤,你没理由死,你还不知道容烨是你亲生儿子。
宗政贤,你没脸去死,你还没有见到你女儿。
叶安袭的悼词咬牙切齿,杀神杀鬼,她无聊的自欺欺人想着这样的恐吓会不会比祈祷更来得效果。
显然,除了苦笑,还是盯着那一直不灭的急救灯。
突然……
啪!
灭了……
叶安袭使劲儿眨了两次眼睛,知道看见医生护士一大堆人都出来了之后,她才倏地站起身。
这边的主治医生垂头丧气的就奔着宗政文过来的方向迈过去。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几乎是所有icu医生的死亡令,叶安袭怔在原地,脑子宛若雷轰。
“本来情况不至于如此恶化,却因为山路颠簸过久,失血过多,再加上,创面一旦破裂……生命体征逐渐消失……老省长,你节哀吧。”
卫青琴的哭嚎声,医护人员的劝慰声,纷纷乱乱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叶安袭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节哀……
节哀……
节什么哀!节什么哀!
宗政贤,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走了!
躲过纷乱的人群,几乎没人注意冲进病房的娇小身影。
滴……
某设备的持续直响像是一个最大的讽刺在那叫嚣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