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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些人皮的来源,这些人皮是如何剥下来的?
然后薛将什么东西擦在了我背上,擦了这东西之后我感觉火辣的同感有些缓轻,背上传来清凉的感觉,薛说:“你在里面别出去,先把衣服穿起来,我得出去看看。”
薛亲自去,即便是骇人听闻的人尸估计也奈何不得他,但我还是叮嘱他说:“你自己小心一些。”
然后薛就出去了,我在里面只能听见外面的响动,自从薛出去之后,我就彻底失去了他的踪影,连脚步声都听不到,而外面则依旧是人尸在撕扯吞食尸体的声音,以及不断在往外面涌的水声。
这声音这样持续了十来秒,忽然外面变成了一片寂静,就像是所有东西在倏忽之间就全部消失了一样,而紧接着,我就听见一声凄厉而尖细异常的惨叫声从人尸的口中发出来,那声音撕心裂肺得就像是受尽了难以想象的苦楚一样,在这寂静的夜空里久久回荡不绝。
惨叫声之后,外面就再没了半点声响,就连不断往外冒着水的声音也消失殆尽,然后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木屋边上响起,我有些警觉起来,然后听见薛的声音说道:“可以出来了。”
这前后甚至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如果换做是我,只怕要和这东西有一场生死搏斗,而且即便拼了命甚至可能都拼不过它,薛只是轻松地就搞定了它。
我将衣服穿好,但是移动起来还是牵扯到全身,疼痛感传来,幸好这只不过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忍着也就过去了。我从木屋里钻出来将手电重新打开,只见这里满地都是狼藉的尸体,有些已经被人尸撕扯得不成样子,简直不堪入目,而井里暴涨的水已经彻底退了下去,只有整个地面还是潮湿一片。
即便知道薛很强,但是见到他转瞬之间就搞定了这一切还是让我分外惊讶,我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薛却并没有回答我,只是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然后他就示意我下去,我想到上来这里的目的,于是说道:“可是猴子他们……”
薛打断我说:“他们会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他们。”
我听见他这样说悬着的心才松了一些,只是依旧有许多谜团在脑海里打转,我说:“十三告诉我你在队伍中,你假扮成了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是不是?”
薛说:“没有,我先你们一步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我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和薛来到了之前休息的木屋里,也是这第一组木屋唯一还算完好的木屋里,只是在经过被烧掉的那一间木屋的时候我忽然问薛:“这间木屋是你烧掉的是不是?”
薛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我说:“不是。”
我惊讶道:“不是你的话会是谁呢,总不会这木屋自己会烧起来吧。”
薛却没有接着我的话说下去,我看他的样子对这件事并不关心,好似他知道答案但是不会告诉我一样,我见他这样子于是又问道:“你知道是谁是不是?”
薛点头说:“是。”
我接着问:“是谁?”
他说:“你现在知道对你没有多少好处。”
我便哑然无语,薛不会说那么就是不会说了,我便不再问他,而他似乎有什么事在思考,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看得出来,这是我的经验,我于是问他:“你在想什么?”
薛回答说:“我在想你得到的那把锁是从哪里来的。”
我随口说道:“你曾经不是到过这里吗,应该对这里十分熟悉才是,怎么也会对这把锁的来历好奇。”
只是我这句话才刚脱口而出就感到一道足以杀死人的凌厉目光聚集在了我身上,我只看见薛呐冰冷到极点的目光正聚集在我身上,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强说道:“我在你们的合影上看见你了。”
薛的眼神变得更冷,他一字一顿地问道:“谁给你看的照片?”
我只觉得这样的薛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最起码他对我从来没有过这般狠戾的表情,我说:“是那个假冒的孟磊给我看的,我不但看到了你,就连我也在上面,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民国二十一年,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
薛听了狠戾的表情更加像是蒙了一层冰霜,我只听见他说:“原来是他!”
然后我就觉得他眼睛的神情缓和下来,逐渐变成平时我见惯的这般表情,他看了我一眼之后说道:“准确地说那应该是民国二十年,离你知道民国二十一年的那件事整整早了一年。”
我反倒被他说得糊涂了,只是重复了一句:“民国二十年?”
然后我才忽然听出了薛在话语里潜在的意思,几乎是腾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薛说:“照片里的那个人真的是你,民国二十年,这么说来你……”
我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面对如此激动的我薛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只是说道:“我从来没有衰老。”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几乎忘了如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震惊,我只是语无伦次地说道:“那你岂不是已经有上百岁。”
薛却抬眼看着我,依旧用毫无表情的话语问我:“这很奇怪吗?”
我觉得我所有的惊讶都瞬间被他的这句话给问成了石化,我反问他:“难道不奇怪吗?”
薛摇摇头说:“最起码我并不觉得奇怪,你虽然去了长生墓,可是并没有见到长生墓的本质所在,这样惊讶也是自然的,只是见怪不怪,等你见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一直觉得长生墓中的“长生”二字不过是个唬头罢了,现在听薛这么说,似乎还真是名副其实,而这时候薛又重新说道:“可是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
我不解起来,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可是为什么又否定长生的存在?
薛见我并不理解,只是说道:“秦王派出三千童男童女东渡寻找不死药,可是他找到了吗?汉武帝穷其一生都在寻找长生的秘方,他又找到了吗?盛传西王母国能炼制不死药,既然能够长生那么就应该永存于世,可是现在西王母国又在哪里呢?长生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又有谁真正长生过,如果可以,我宁愿做一个平凡的人,这样的长生不要也罢。”
薛说的毫无感情,似乎说的与他毫无相干一样,只是从他的这句话里我似乎听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苦萦绕在他的心头,而且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很难想象他曾经历过什么样的过往。
薛继续说道:“当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活着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死了,这样的岁月要来又有何用,反而是陷入了另一种不可自拔的死亡而已。”
我说:“一个人只要活着就有他的意义,活着就是活着,死亡是不能和它相提并论的,最起码活着就是希望,否则为什么这么多的人愿意活着,却甚少有人希望死去,活着和死亡始终是不同的。”
薛只是看着我并没有说话,然后我听见他说:“这话竟然是从你的口中说出来的。”
我反倒觉得好笑,然后说道:“为什么不能是我说出来,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你这样的长生,但是我觉得活着就是美好的事,最起码和死亡比起来,即便不美好也可以希望美好。”
薛只是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那一双盯着我的眼睛深邃看不到边缘,他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足足有数分钟之久,我被他看得忐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最后他似乎终于回过了神来,然后幽幽说道:“我记得你说你觉得最痛苦的事就是活着,可是现在我亲耳听见你说出了截然相反的话。”
第二百三十章梦魇
这一夜的后半夜算是短暂地平静了下来,折腾了一夜,又加上透支了太多的体力很快我就睡了过去,这一觉我只觉得睡得很不安稳,因为自从睡下之后一个接一个的梦魇就接踵而至,可是每一个却都是同一个梦魇的不断重复,都是从我掉入青铜入口在漆黑的地方醒来开始。这样同一个场景在一晚上可以说重复了五六次之多,只要我一睡过去马上就会回到这个梦魇之中,然后经历这一模一样的事,可是看似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
那是一个十分黑的地方,与我记忆中的一样,坠下之后身下很松软,就像是垫着一层柔软的床垫一样,当然这荒山野岭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床垫,可是这底下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而且似乎也并没有留意,我只记得我就这样站了起来,然后就置身于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我记得我就这样往前走,前面似乎能看见些东西,可是似乎又什么也看不见,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是因为黑暗而看不清,又好像是因为光亮实在太刺眼而让我睁不开眼睛,我就这样走,一直走,一直走,虽然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可是心里却分外着急,加紧了步子往前走,可是却觉得腿上根本使不上力,好像连普通的步子都不能正常迈出去,更别提要奔跑起来了。
第一次我就在这样的感觉中醒了过来,这一次大约我并没有沉沉地睡过去,我醒过来的时候心跳很剧烈,我环顾了一遍屋子,薛依旧靠在原地,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我觉得从我睡下到醒过来充其量也就十多分钟的样子。
然而这样醒过来很快我又再次睡沉了过去,带着一种强烈的身体疲惫感再一次坠落进这个深层的梦魇之中,这一回我依旧是在同一个地方开始有记忆的,而且是同样地并没有留意身下为什么会如此柔软就站起了身,然后依旧是同样的感觉,一直在往前走,一直走,却总有走不到头的感觉,可是这回与上一个梦魇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似乎在行走的途中碰见了什么人,我不知道这是谁,但是他的出现很自然,因为他的出现没有引起我的丝毫惊讶,反而我觉得它是理所当然出现在这里的,并且很自然地就跟着他往前继续走了,好像一早我就知道他会在这里等我带着我往里面进去一样。
我只记得在跟着他前进的途中,他好像和我说了什么,可是究竟说了什么我却压根没有任何记忆,我只知道他和我说了一个什么,我也回应了他,可是至于究竟是怎样的谈话却没有任何印象,我甚至就连我自己是如何回应他的都一个字不记得。
这一次我就这样醒了,很自然地醒了过来,这一个梦就这样中断了,我翻了个身,虽然是醒了但是却依旧是迷糊的状态,而且很快就再一次睡了过去。
真正的梦魇是从这一次睡过去开始的,前两次充其量也就只能说是普通的梦而已,可是真正被魇住却是从这次开始的。
当然,梦的起点还是在同样的地方,可是身下的柔软却真真实实地经过触觉传到我的每一条神经当中,我只感觉自己的手触碰在一个冰冷但是却稍稍有些滑腻的东西上,我被这冰凉刺激得猛地清醒过来,然后下意识地将身体从这个柔软冰冷的东西上移开,但是我感觉自己往外面蹭了很长时间才彻底感到离开了这东西,然后感觉到了边缘,用脚试着往下探了探,接着探到了坚硬的地面。
自始至终我身下的这东西都没有任何的响动,就像是一件被放置在这里的死物,但是从我触摸的那种感觉来看,却更像是活着的东西,即便不活着了,也是活物的尸体一类。想到是尸体的时候,我不免打了一个冷噤,这么大的尸体,这该是什么怪物!
这里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往前走了一两步也只是用脚探了才敢走。这样我走了几步,却因为无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