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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十三一定要确认蒋的玉印究竟是不是贡觉玛之歌,这个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于是我问道:“它是贡觉玛之歌和是血玉又有什么区别?”
我这个问题是问十三的,可回答我的却是加干,他说:“这是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从玉印的材料,我们可以推断出蒋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十三要鉴别出玉印的材质,竟然是为了寻找蒋的真实身份。
十三没有说话,加干则继续说道:“而这个印章是不是贡觉玛之歌的痕迹,直接决定着它的出处,贡觉玛之歌只在雪山的最深处才有,千年难得一见。但若是寻常血玉,只需要多费些功夫就能够制出来,这种血玉在雪山中就很常见,并不稀罕。”
我留意到加干的一个说辞,那就是无论是贡觉玛之歌也好,还是普通血玉也好,似乎都是产于雪域高原深处,那雪域高原的雪山深处究竟有什么,能够诞生这样材质的血玉?据我所知,血玉是要用人血来养的,少则几百年,多则成千上万年,即便是冒牌的血玉,那年代也是无可估量的时候。
而偏偏到了这里,加干也就说不出来里面的究竟,但是他说:“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人能够甄别了。”
我问:“是谁?”
十三则在一旁开口说:“布多。”
加干也说:“也只有布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叹着气,似乎显得颇为无奈,我不知道他为何会这般语气,但我能察觉出多半是和现在布多的处境有关,十三说过,现在布多的处境不大妙。
之后加干就离开了这里,我发现从他进来到离开,他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我被他看的发毛,但碍于十三的面子始终都没有发作,还是临走时候,他突然朝我说了一句话:“你和你爷爷和父亲很不同,也许他们做不到的事你能够做到。”
我想问他里面的究竟,但是他却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说:“现在还不是你可以知道的时候,如果我们可以再见,那么我一定会将里面的原委如实地告诉于你。”
说完他冲我善意地一笑就离开了这里,直到他离开之后,我才看见十三哭丧着脸,我问他怎么了,十三用他特有的无赖声音说:“何远,我们现在可算是掉进麻烦堆里了。”
他虽然有开玩笑的语气,但我听得出来他说的是实话,当然我也知道他说的麻烦就是这幅素描,而重点自然就是蒋的印章。
而且我更知道,他现在是在为布多的事情着急,因为现在我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我们要找的还是布多,而且是迫切需要他的帮助。
十三说:“在找到布多之前,我们得先找到那个男孩。”
我说:“他是你雇的,要找他自然容易得很。”
可是十三却苦笑着摇头:“只怕没有这么简单,显然让他给你们丢金属管的这个人要更有来头,我觉得我可能也掉进男孩身后那人的算计里了,我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枚棋子罢了。”
但是这样说的话,男孩身后的人会是谁,我说:“是海尔藏?还是蒋?”
我认为是蒋的可能性很低,但如果是海尔藏的话,他和蒋又有什么关系?
我突然觉得,来到日喀则之后,这些看似无关的人物,竟然有一条潜在的线将他们所有人都一一连接起来,看似无关,却是千丝万缕的关系。
十三说:“现在还不知道,但无论是谁,这都需要从长计议,我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找到疯子,或许这边也是一条意想不到的线索也说不一定。”
当晚上凌晨两点我和十三双双来到萨迦寺后山的时候,后山是一片寂静,而且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只看见光秃秃的巨石在夜幕中变成奇形怪状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只生长着触手的恶鬼一样。我和十三从萨迦寺后院出来之后,一路上来,并没有看见有任何人的踪迹。
我拿出手机看着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五分,海尔藏如果没有骗我,他现在就应该在这里才对,当然和他在一起的,还应该有疯子。
萨迦寺后山并不高,大多都是嶙峋的怪石,我和十三一路走上来,眼看就要到达山顶,却没见到有半个人的踪影。最后有往上走了一阵,终于在一块巨石后面看见了微弱的光,而且这光随着夜风的吹动在兀自摇曳着,不像是手电筒的光亮,却更像是烛光。
我来到巨石后面,果然看见在巨石后面的石面上点着一只粗大的白蜡烛,火光被夜风吹着,好似随时都会熄灭一样。而在巨石后面,除了这根燃着的白蜡烛,却再没有其他。
十三警觉,绕着巨石转了一圈,然后在巨石的另一面喊道:“何远,你过来看这里。”
我走过去,只见在巨石的阴影历躺着一个人,当然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是一个人了,而应该是被称之为一具尸体,而且是一具刚刚死去还没有多久的尸体。
因为他的身子还是温暖的,但是显然已经能没有了鼻息和心跳,十三说:“他死去顶多只有半小时。”
这个人的面貌看上去粗旷,穿着当地人所特有的服饰,我初步估计,这个人也许就是海尔藏。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没见过海尔藏,所以现在也根本无从分辨,虽然我能辨别出他的声音,但是死人是无法开口说话的。
就在我想着他身份的时候,我看见十三翻着他的脸,然后突然抬头用一种很惊异的语气和我说:“何远,你看这里!”
我凑近了看向他的脸,他的脸虽然被笼罩在巨石的阴影当中,烛火无法照到,但我还是看清了上面是什么,那分明就是一个烙印,而且赫然就是蒋的印章。
我失声喊道:“是蒋杀死了他!”
第八十三章危机
在我出声的同时,我猛地听到不远处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声音和着我的声音发出来,听到这微小的响动,我立即收住声音,可当我屏气细听的时候,这个声音又没有了。
我于是拉拉十三,然后轻声对他说道:“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人。”
十三估计也听见了这声音,我看见他也抬头看向前方的黑暗之中,他又看看我,用眼神和我交流,意思是我们过去看看。
我也正有此意,海尔藏的尸体还没冷,杀人凶手肯定没有走远,说不定他就躲在附近看着我们,但至于是不是蒋,现在我还不敢妄下论断。
我率先走了过去,十三因为蹲着所以慢了我半步,在我身后紧紧跟着。我记得我大约往前走了五步左右,突然就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很是剧烈的响声,这声音像是有人从巨石上跳下来落地的声音。
在我听到的时候我立刻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但是就在我转头的那一刹那,巨石上的烛火突然熄灭,我只看见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接着就是十三的一声痛苦的闷哼,至于身后在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什么也没看见。
我的眼睛突然由光亮坠入黑暗之中,一时间根本无法适应眼前的黑暗,自然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我已经情不自禁地开口喊道:“十三,你怎么了?”
安静持续了一秒,我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然后我才听到一声浓重的呼吸声打破了安静,接着听到十三的声音,他说:“幸好这一棒子没打在头上,否则我脑袋非得开花了不可,他奶奶的,这谁躲在黑暗中专等着偷袭我们呢。”
我感觉眼前有一个黑影,估计就是十三了,他缓缓站起来,我说:“你没事吧?”
十三抽一口气说:“这边的肩膀估计是被敲坏了,这下手有够狠的,要不是我反应快错开了半步,现在估计早已经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我也是猛地抽一口冷气,暗自庆幸十三福大命大,我问:“那偷袭你的那人呢?”
边说着我警觉地看了一遍周遭,说是看,不如说是感觉了一遍周遭的情景,但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十三说:“他一击得手就没了踪影,看来是专门在这里候着我们呢,现在估计已经又躲起来了。”
我听十三说这人又躲了起来,不禁多了一个心眼,保持着警惕。这人身手这般敏捷,想来也不会是普通人,于是我认为是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而且蒋精于算计,暗中偷袭的事也不是没有做过。
而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刚刚那种轻微的声响再次从前面不远处传来,我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不知道那里究竟是有什么东西在弄出这般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的声响。
我于是摸出了别在腰上的伞兵刀,一步步摸着往前走过去,又走了四五步,我听到前面有一个很微弱的声音,而且竟然是在喊我:“何远?”
这个声音我听得出来是疯子的,于是我快步上前,然后朝里面喊了一声:“疯子,是不是你?”
疯子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变了腔调,声音虽然依旧十分虚弱,但是却变得十分急促,我只听见他说:“你别过来,快离开这里啊!”
我没看见疯子在哪里,但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判断出他现在应该是受了伤躺在地上,我于是再上前一步说道:“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先走了,再怎么说也应该把你……”
就在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听着这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而且熟悉异常,于是转身去看。可是在转身的时候,却已经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腐尸味朝我迎面扑来,同时我只看见一个阴影里在我面前,却不是十三。
我惊得往后连忙退开一步,而这一个阴影已经朝我直扑过来,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从气味和大致的身形上可以判断,这应该是一具腐尸才对。
我手上除了伞兵刀也没有其他的武器,于是在他扑过来的时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往它身上戳,在我的手触摸到它的身体时候,我只感到冰凉的东西淋了满满一手,同时一股更为剧烈的腐臭直扑面而来,让我几欲窒息。
我屏住呼吸,然后抽出伞兵刀,整只握着伞兵刀的右手只觉得一阵滑腻,我知道这是腐尸水,不禁觉得一阵恶心,但虽然觉得恶心却也只能更加紧紧地握着伞兵刀,因为它现在是我唯一的武器。
而我只听到疯子的声音在我身后断断续续地传过来,他说:“何远你快走啊,要不你也会一起死在这里的。”
我不知道疯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又是知道了什么,但现在这情景,我觉得即便是我想走,这腐尸也不会让我走,更何况疯子是和我一道来的,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处在危险之中而独自离开?
我身子才往后又退开半步,这腐尸又是朝我欺身而来,说实话这样的腐尸我并不惧怕,因为在以前下地时候也见过不少的起尸,我都没有惧怕过,特别是在玄鸟墓中,几乎是活尸腐尸我都已经见了个遍,早就已经对这东西麻木了。
只是现在我觉得恐惧,却是因为这尸体的腐尸味,我总觉得它的腐尸味怪怪的,似乎混着一种很熟悉但又很怪异的味道,我记得我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腐尸并不怕伞兵刀这样的利刃,所以我也知道即便我再在它的身体上扎上几百个窟窿也无济于事,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要让它抓到身子,特别是不要弄到伤口,因为这样的腐尸,身体上的尸毒肯定是繁盛到了稍有点伤口就能够被感染的地步。
可是当我往后退了几步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我后面没有路了,我已经靠到了突出来的石壁上,而且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