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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伍昊阳嗤之以鼻,“最好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姚咏心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啊?你老是这么八卦做什么啊!”
“怎么不关我的事啊?顾晓晨如果和那个绿眼男人好上了,那二哥怎么办?我们又怎么办啊?我还打算回法国去,我可不想接手这个公司!”伍昊阳这如意算盘打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不想破灭。
“等等,什么叫我们又该怎么办?谁和你是我们了?”姚咏心推了他一把,反被他握住手按在胸口不放。她脸上一红,伍昊阳盯着她漂亮的双眼,怔怔说道,“你只有和我,才能叫我们。”
“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姚咏心撇嘴说道,心跳却猛然加快。
这个世界寂静无声,惟有雨声淅沥淅沥。
下班高峰时段,路上本来就容易堵车。再加上下雨的天气,的士的生意那就更好了。坐在车中,雨水打着车窗,落下模糊不清的水珠,外边的景色也无法瞧清,空气里同样弥漫着潮湿,威廉随口说道,“我这次来香港参加医学研究,大概三、四天,不会影响你吧?你方便吗?”
“没关系,玫玫出门了。如果她回来了,我和她睡一间就行。”顾晓晨轻声说道。
“程薇寄了明信片给你,不过我走的时候,忘记拿了。明信片上说,辰那小子又长高了,她还说等过些日子就来香港看望你……”威廉又是想起什么,笑着说道。而他爽朗的男声在耳畔徐徐响起,顾晓晨抱着那只小行李袋,安静地聆听。水珠顺着口袋滴落,湿了她的衣服,她却浑然不觉。
前方是红绿灯,的士停了下来,而隔了几辆车的后边,黑色的兰博基尼紧随其后。
等到红灯转为绿灯,车子继续行驶。
的士在春光园的小区路边亮起“空车”的标志,一男一女从车内钻出。男人急忙绕过车身,去接应女人。两人又是撑着一把伞,默默走进小区。那辆兰博基尼随后在斜对面停下,伍贺莲望着两人消失的身影,忍不住撑了伞追了上去。
他看着他们并肩而行,看着他们一起走进公寓大楼,他站在大楼楼下,抬头望向十二楼。这里是她的家,这里是他曾经到过、如今不能再进去的地方,这个地方被另一个男人占据,她亦是被另一个男人占据。
雨水不断落下,一条线一条线,不像是落在地上,却像是落进他的心里。
伍贺莲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一直站在楼下。或许他在等,想要看看这个男人会不会离开。站到双脚发麻,站到双手也终于没有了知觉,手劲一松,雨伞掉落在地。天色泛黑,万家灯火阑珊。大楼不断有人出入,却全是一张张陌生脸孔,谁也不认识谁。
十二楼的第二个窗户亮着灯,谁在煮饭。
雨水洗刷着整个世界,该怎么洗去他内心的伤痕。
他放任自己淋雨,听着自己的心跳,没有规则地跳跃。过了许久许久,他才转身走出小区坐回车中。
点了一支烟,燃起白色青烟。
午夜刚过十二点,他才肯彻底承认,她已经不属于他了。
494:幕后之人
言世康这一觉睡了好久,早上六点的时候,他还没有醒来。
而言旭东却早早就起来了,又或者他其实一夜没睡。卧房的被子没有动过的痕迹,整齐地平铺在床上。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对着镜子打着领带。白色衬衣,配了暗灰色的西服外套,他一向偏爱这种暗银色,从小到大都是,而莲则偏爱黑色。
还可以清楚记得小时候,咏心好几次笑话他们:真没新鲜感,你们能不能换点颜色?
从小到大,除了颜色,他们所喜欢的东西也大多不同。他喜欢高尔夫,而他并不热衷。他对游艇感兴趣,而他可有可无。只是那些喜欢亦或者不喜欢的,根本就不重要。当有一天,他们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子,这才是最致命的伤劫,无法躲避无法逃脱。
言旭东下楼用早餐,忠叔说道,“少爷,老爷还在睡。”
言旭东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忠叔,你跟着爸也有十几年了吧。”
“是,时间过得真快。”忠叔不禁感慨。
“的确很快。”言旭东扬起唇角温煦微笑,又是叮咛道,“你替我告诉爸,十几年真的很快就会过去。忠叔,你和爸爸都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多多照顾自己。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觉得还是过的轻松点最好。忠叔,你说对吗?”
忠叔有些奇怪于他的这番话,可是言旭东已经开始用餐,他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
用过早餐,言旭东在离开之前去看了言世康。他只将门打开,伫足于卧房前,并没有惊醒他。言世康还在安睡,胸口平稳地呼吸。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随着岁月流逝开始慢慢变老,鬓角也有了花白头发。
言旭东深深地注目了一眼,带上门离去。
开车驶出别墅,小雨并未停歇。
言旭东打了一通国际长途给远在加拿大的母亲。自从来到香港,言旭东很少回去。以前他不高兴回去,是不愿意和父亲起冲突。电话通了,言母的声音轻柔,有些惊喜有些担心地说道,“旭东,怎么给妈妈打电话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妈,没事,就是想你了。”言旭东只觉得心里微酸,笑着说道。
“你这个孩子!”言母取笑了一声,喃喃说道,“你爸也走了这么多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挺冷清的!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旭东,今年过年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吧?对了,上次你带给妈妈看的那个女孩子,现在是不是还在一起?要不你带她一起来!其实妈妈觉得那个女孩子不错,乖乖巧巧的,又听话又懂事,有没有家世背景不重要,只要你喜欢就好。妈妈支持你,你爸那里,妈妈去说!”
“妈,爸马上就回去了,我还有点事忙,今年过年,可能回不来了。你别担心我,我很好。”言旭东低声说道,言母难掩失落,又是忍不住嘱咐,“过年总要一起过吧?等到时候再说吧。旭东啊,你那边应该是早上吧?没上班吗?”
“正在路上。”
“你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这可不好,还是挂了吧!开车不许打电话,注意安全!等空了再给妈妈打电话!哎,那挂了啊!”
“好。”
电话被悠悠挂断,言母慈爱的声音消失,却仿佛还在耳边喃喃回响。
言旭东握着方向盘,平静地开车,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刚到早上八点,几位股东接到言旭东的电话,据说是有关内部资金亏空问题,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经查出来是谁了。李老等人在接到电话之后,立刻赶来伍氏。三人齐齐走向会议厅,一推开门,只见言旭东背身而站,挺拔的身躯笼罩着一层光影。
李老三人依次而坐,钱老问道,“旭东,到底是谁在捣鬼?”
“伍三还没到吗?”何老瞥向正位,没有瞧见伍昊阳,不免怀疑。
言旭东这才慢慢转过身来,他将事先准备好的文件发放给三位股东,人手一份。厚厚的文件,记录了详情,李老等人心中狐疑,翻开一瞧,却是震惊了。
这些日子以来,伍氏风波持续不断,先是伍二成为犯罪嫌疑人被刑事拘留,再有林家撤资风波,加上集团内部资金遭到巨大损失一系列问题。昨天因为全球十大银行董事会纷纷联名传真件,他们暂时决议撤消民事诉讼,今天言旭东又将他们召集,却说真正的“罪犯”已经查出来了。
这些文件的记录凭证,矛头同时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召集他们这里来的人——言旭东。
三人想不通,如果他是幕后黑手,现在又为什么要把证据拿出来?
李老皱眉望向他,沉声质问,“旭东,你这是在做什么?”
言旭东在三人对面从容沉静地坐下,目光不偏不倚平视于对方,幽幽说道,“就如你们所看见的,事实真相就是这样,这次事件的主导者是我,言旭东。从伍氏拿走的资金,全都转而购买了不动产,以及投资金融机构,这其间赚了不少钱,我想你们应该会满意才对。”
窗外淅沥的小雨渐渐停了,一缕阳光照射而下。
会议厅的大门突然被急急敲响,一行人猛地闯了进来。
来人却是之前负责伍氏商业罪案的组长风景辛,他带着下属赶到,晾出证件说道,“言旭东先生,我们是香港警署商业罪案调查科,我是负责此次调查的高级督察风景辛,我们昨天接到消息,现在怀疑你涉嫌伍氏的巨资商业案,希望你跟我们回警署协助调查。”
“言先生,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风景辛不带一丝个人感情,冷冷说道。
言旭东仅是微笑,淡淡一句,“没问题,我和你们回警署接受调查。”
495:解脱
言旭东立刻被风景辛带离伍氏,底楼的大厅,前来上班的职员纷纷停下脚步注目。公司内部的事儿虽然保密工作做的好,但是也有风声漏出来。瞧见言副总被带走,各个心里思忖怀疑。一行人正要走出大厦,迎面撞上了前来上班的夏媛。
夏媛瞧见这几名警员,又瞧见与风景辛并肩而行的言旭东。
她顿时意识到什么,只是也更加狐疑,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下午,夏媛收到了消息,那笔钱已经汇入花旗银行,她立刻打了举报电话。盘算着最迟也就是今天,伍贺莲一定会被再次刑事拘留。再加上言家和股东们的商谈,民事和刑事全都逃不过,绝对会坐牢。她夏媛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哪怕是毁了,也再所不惜!
可是为什么被带走的人是言旭东?
应该是伍贺莲才对啊!
同一时刻,伍昊阳、姚咏心以及顾晓晨三人也从旋转门徐徐走进大厅。抬头瞧见了言旭东,又见到风景辛,当下知道一定是和案子有关。伍昊阳凝眸望向他们,姚咏心整个人一愣,而顾晓晨望着言旭东,一下子闷住了,显然没有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旭东……”姚咏心喃喃呼喊,言旭东却不予理睬。
言旭东走过夏媛身边的时候,有些故意似的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遭的几人听见,“夏媛,你够狠。”
夏媛睁大了美眸,却没有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尚未回神,他已经擦肩而过,几人的身影淹没于旋转门外的那片刺目白光。姚咏心和顾晓晨同时迈开脚步,转身追了出去。姚咏心喊了一声,大步上前拦住了去路。
“姚小姐,请不要防碍警方执行公务。”风景辛公事公办的口气,不容一丝情理。
姚咏心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她忍不住轻声问道,“景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景辛望了她一眼,却是说道,“言先生,上车吧。”
顾晓晨漠漠走到言旭东身边,望着他温煦的侧脸,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刚要开口,言旭东却狠狠地盯着她,俊颜忽然阴霾,偏执到了极点,他冷声说道,“不用猫哭耗子,我不吃这一套。我言旭东,没有输。”
顾晓晨只感觉喉咙一堵,有些难过,而他冷冷地收回视线,随着风景辛坐进了警车。
车子发动引擎,言旭东没有侧目再望一眼,仿佛真的没有留恋,又或者真的痛恨至极,到了最后也不愿意回头承认失败。眼前一阵恍惚,警车载着他驶向前方,眨眼之间,消失不见。而她们站在原地,被抛得越来越远。
行驶过转角,风景辛沉声喊道,“言先生。”
言旭东配合地伸手,一副冰冷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沉重地压向他。像是一道枷锁,锁住了他这一生,永远也无法再回头的可能。他闭上眼睛,竟然只感到轻松,不知是解脱了自己,还是解脱了那份原本就不可能的感情。
警署厅的审讯室,风景辛与另一名警员进行审讯。
“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