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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们不是一直都很相爱吗?她为什么会拒绝我?后来有一天,我提前从弗朗斯回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竟然发现她在我书房里偷看我公司的资料。我对她产生了怀疑,不过没有揭穿她。我故意将公司一份假的秘密计划书放在她能找到的地方,果然过了一段时间,军情6处就找我谈话,说他们查到M国那边获悉了大地之神一分重要计划书。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那个整天跟我睡在一张床的到底是什么人,她不是什么单纯可爱的女留学生,而是满肚子都是秘密的M国间碟,就连我们第一次偶遇都是经过稠密计划……。起初我还傻傻地以为我们心灵相通的,才好像她理解我所有的想法,我以为自己寻觅多年终于找到了灵魂伴侣,原来我被她整整骗了三年,三年……”
施乐的心跟着揪紧,她也被旋风骗过感情,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她知道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何况是三年,如果她的枕边人欺骗她三年,她也会像老路易斯那样痛不欲生。
“你觉得向美她……爱过你吗?”
老路易斯苦笑,“她是冷血的,当我识穿她的时候,她甚至没有跟我说一句抱歉的话,也没有求我放过她,甚至一声不响地去私人医院要打掉我们的孩子。要不是我及时从手术台上把她拉下来,可能就没有今天的威廉了。”
他叹着,哽咽着,“反倒后来是我求她,我让她不要再为M国做事,我还是可以和她在一起,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她起初答应了下来,在我半保护、半监视之下在圣玛丽医院生下了威廉。当时,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可没想到的是,她在生下威廉一周之后,彻底从我的生活消失了……”
施乐眉头紧紧一蹙,这完全是和向美说的是相反的版本。她看着老路易斯,他说的时候感情十分真挚,你会很容易感受到他对向美那份感情,那绝对是走心的。
然而,向美的故事能打动项野,肯定也是如此这般声泪俱下,她到底该信谁?
看到她迟疑的眼神,老路易斯的手重重搭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乐,我背了几十年的骂名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自己在威廉心里的形象,来编这段故事吗?我不想我的儿子受到伤害,一直都不想,前段时间上议院的事……是我老糊涂。”
施乐此时是多么想让项野听到老路易斯这番话呀,他的父亲其实是那么爱他,深沉地、厚重地、隐忍地爱着,她羡慕项野有这样的父亲,这是她连做梦都想要的,可这两个个性都太强硬的人却因为沟通不畅蹉跎了那么光阴。
老路易斯说,向美离开后,他万念俱灰,于是答应了家里安排的婚事和Grace结婚了,接下来将近十年时间里,他都无法从向美的阴影里走出来,他拒绝和Grace生孩子,不愿意看到项野,因为一看到项野就会想到他母亲,直到十年后当Grace第四次怀孕的时候,他不忍心再为了那三年去拒绝一个无怨无悔陪伴自己十年的女人,他留下了那个孩子,就是菲比。也正因为向美的缘故,他恨东方女子,认为她们都是居心叵测,当他第一次看见施乐出现在威廉身边时,他觉得是上帝在惩罚他的有眼无珠,为了不让威廉重沓他的覆辙,他想尽办法阻止他们在一起。
“乐,”老路易斯目光诚恳地望着她,“我真的很抱歉曾经那么对你,其实对你非常不公平,向美是向美,你是你,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的儿子比我幸运得多。”
通过这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施乐觉得自己与老路易斯的关系近了许多,老路易斯如释重负,她对老路易斯最后那一丝设防也消失不见,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得失祸福都在一念之间,你以为公正背离你的时候,说不定希望就在转角。
老路易斯为了挽回她和项野的关系,特意找了一天举办家庭聚餐,给他们机会交流。
这两天,项野基本上都在医院,回来之后没有骂她,也没有跟她吵架,完全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对她嘘寒问暖,可是他身上散发的那种强烈的疏离感,让她不敢靠近,连说话都要在脑子里回转几十圈才敢开口。
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如果换了她,项野伤害了她的家人的话,她也会难以接受的。
她理解项野矛盾的心情,可越是看他装作若无其事,她越是心如刀绞,想当初项野也是这么对待老路易斯的,可她心里清楚他对老路易斯有多恨,唯一没让他采取任何行动的原因,只因为老路易斯是他的父亲。
那么他现在对她也是这样吗?
怨她、恨她,只是看在她是他老婆,或者只是菠萝妈咪的份儿上才没有爆发?
晚饭后,项野便独自一人去花园里乘凉,高大健硕的身影处在黄昏里,是那般落寞萧索。
她走过去,绕到他面前,垫起脚,手臂挂上他的脖子,吻上他凉薄的两片唇,急着探出舌头,用热烈的吻来验证她的猜测。
项野迟疑了一下,这让她心凉了半截。
就算他后来也有回应,而且渐入佳境化被动为主动,吻得粗气直喘,那一下停顿,也成了她心里那根刺。
小手轻抚着他俊朗逼人的脸颊,她多想一眼看穿他深邃眼眸里隐藏的东西啊,这样就不会两相对望,却连半个字也吐不出。
“项野,……妈,会好的。”许久,她说。
项野勉强扯了扯唇,没有回应她的话,抓着她双肩把她身体转过去,从身后环住了她,下巴习惯性地抵在她脑袋顶上。
那拥抱不禁不松,映照了他不知是进是退的心情。
眼前是Grace亲手栽种的一整片郁金香花圃,五颜六色,娇艳欲滴,不知道两个人再次玩那个游戏是否还会心灵相通。
“红色!”
“黄色!”
同一时间,两个人分别指向了他们所选的花,以前他们总是能选到同一个颜色,甚至同一朵花,然后施乐就洋洋自得地说她会读心术,专门读他项野的心术。
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
此刻她除了感受到身后强壮的身躯外,她读不到他一丝的情绪。
她终于按耐不住,“项野,你说了,我有气就可以往你身上撒,那你有气也可以往我身上撒!”
项野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声音平静,“你觉得我在生你的气?”
“没有么?”
“有么?”
项野似乎铁了心不会跟她坦白了,施乐心乱如麻,还不如像以前那样他生气了,吼她一顿,两个人几天就好了。
可现在,也许她一天不把真相告诉项野,她一天就是害她母亲滚楼梯、受伤、手术的元凶,项野心底那根刺也许永远都拔不出来。
两个人磨合那么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它往毁灭之路上一走到底吗?
“项野,其实妈她……”
施乐有些忍不住了,她想揭发向美,来挽救她预见的、岌岌可危的婚姻。
项野俯视着她,复杂的目光好像隐藏着一丝抗拒,似乎他不想听,也不想她辩解,他宁可选择欺骗自己,也不想面对去指责她。
是这样吗?
施乐淡淡一笑,还是隐瞒了下来,“其实妈她一个人在医院一定很孤单,你多去陪陪她吧,我改天去看看她好吗?”
项野似乎并不赞同,半晌,他敷衍,“不急。”
好不容易努力展开的话题,就这么擦着边儿结束了。
施乐心中默默一叹,一筹莫展。
项野当天晚上没有回家,直接从老路易斯那去了医院,那时候向美已经睡了,他就坐在病床边上目光复杂地盯着向美。
她手臂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额头上有淤青,五十多岁的老人了,还要承受这些苦,看在做儿子的眼里怎么不会心如刀绞?
项野雕像般一动不动坐了一整夜,可却在向美醒来之前悄然离开医院回了公司。
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影子闪进了病房,娇小身材,宽大的医生白大褂,面戴口罩,关紧房门之后,口罩摘下,是一张略憔悴的俏脸儿。
施乐轻手轻脚靠近病床,每一步踏过去都异常沉重。
这个女人睡颜看起来那么娴静,你根本无法将她和女间碟划上等号。
可她偏偏就是,而且异常狡猾,她施乐今天就要与这样一个复杂的对手面对面,摊牌,心里不慌,但多少也有些不平静。
突然,向美在她还差半米距离时猛地睁眼,精准地与她四目相对,显然早已预料她的出现。
“呵,你来了,快坐吧。”向美竭力坐起来。
施乐心里一嗤,被识穿了还能表现若无其事,果然非一般人物。
她脱下白大褂搭在床头,拢拢裙摆坐过去,向美淡扫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没说什么。
施乐也淡淡将手包打开给向美看,“我身上没有窃听器,也没有录音笔,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为什么处心积虑害我?”
向美举了举自己吊着绷带的左手臂,嘲弄一笑,“我害你?貌似躺在医院里的人是我。”
施乐一哼,“向美,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滚楼梯不就是怕我拆穿你左手臂旧伤么,我知道你是谁,你是M国间碟,K的上家,可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偏偏跟我过不去!?”
向美像听到了笑话,哈哈大笑,“孩子,你可别逗我,我都老太太了,还间碟?”
“你不承认可改变不了事实,你知不知道你走了多少年,项野就惦记了你多少年?枉项野与你母子重逢那么开心,如果他知道你那些故事都是编造的,当初是你抛弃他们父子,他心里该有多难受?还有老路易斯,他那么爱你,你竟然把他说得那么不堪,你知不知道他为了维持你在项野心中的形象,宁可背上负心人骂名三十年?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听到这,向美脸色一沉,不置可否。
“向美,就算你做过间碟,如果不是因为投奔项野之后还搞出这么多事来,说不定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无论你什么目的,你最好离开这个家,我不想你最后会伤害到项野。你是他的母亲,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为你心碎么?如果你不走,我会将你的身份告诉项野。”
向美不以为然,“告状?你有证据么?”
施乐很笃定,“我的话就是证据,项野他相信我。”
两个女人目光再次对上,犀利,冷锐,充满浓烈的敌意。
项野那人是何其理性,他只相信客观事实,怎么可能感情用事只听信一个女人一面之词?所以向美心里一直自信,只要左手臂钢条证据毁灭,就没人敢威胁到她的安全,可如今面对施乐坚毅的眼神,她心里不托底起来,毕竟,最近她看到项野对施乐有多偏袒,就连她滚楼梯,他也隐忍着,没有责备施乐一句。
她想借项野之手赶走施乐的计划再次泡汤了,这让她几天都没睡一个好觉。
“施乐,真正该滚的人是你!”
“我!?”
“没错。你一直站在道德至高点上来批判我,你其实跟我没什么区别。”向美冷笑,“施乐,你信么,其实你也是个特工,而且是个高智商、高技能,受国家重用的特工。”
施乐怎么可能会信?
她眸子谨慎地半眯,没有说话。
“你说过,我是做母亲的,母亲保护儿子是天性,你觉得我会允许你这种人留在我儿子身边么?何况你母亲又是因为项野而死,谁知道你接近我儿子是什么目的?万一哪天记忆恢复想找我儿子报仇,在他熟睡中一刀捅死他怎么办?”
“我母亲的死跟项野有关?”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