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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还有几个人,暖灵曾经都只见过一面,现在却也能够认出,是柏老太爷的几个儿子以及孙子,包括了这具身体的父亲,还有一个面生的少年,和她差不多的岁数。
“他都已经是太子了,我们家族也是中立的态度,为何他还要对父亲下毒?”
精神力很方便,既能“看”到,也能“听”到,所以暖灵站在树下没动,毕竟书房那里的戒备非常严,要过去麻烦些。
“他性子多疑,猜忌心很重,并且行事狠辣,以目前的大陆形势来看,他并不是最佳的皇帝人选。”
暖灵知道柏军府的权势很大,但她没想到竟然大到可以干涉皇帝旨意的地步——太子可是皇帝任命的!对这样的谈话,她颇感有趣的挑眉。
“父亲,只剩下三年不到的时间了。原本我们不想说什么,但是他现在都对您下手了,将来他要是做了皇帝,那我们家族的未来……”
“无论是对我们家族来说,还是对大陆的黎民百姓来说,他都不适合做皇帝,他野心很大。父亲,我们才刚刚结束边境战争两年多,我虽是将军,但我不想再看见战争了。”
边境战争?暖灵沉思,那场战争从这具身体的三岁时开始,竟是打了七年之久么……她记得,是与离午国之间的吧。
“父亲,我记得,皇上有一个很出色,并且也很适合当皇帝的儿子吧!”
一阵静默,好一会儿,坐在书桌后面的老者才叹了口气,精明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看向刚才说话的大儿子。
“还是让你知道了啊!”无奈的语气中有着一分赞赏。
“父亲,我是掌管情报的。”柏家长子抿抿唇,“而且,这就是他要对你下毒的原因吧。他明白即使再厉害的毒也杀不了你,所以才下了这种麻烦的毒,目的只为拖住你,好让他对付那个人。”
听到这里,暖灵放下心来,柏老太爷没事就好,只是“看”他脸色,似乎那毒还是对他的身体有了一定程度的损坏,不过这不要紧,她能解决。
“呵,那这么说,如果他真的当上了皇帝,我们可就没好了。”
暖灵暗自点头,本来对柏老太爷下手,柏家人就会报复回去,即便对方是皇帝。
以太子那很重的猜忌心,还有身边存在的其他皇子,肯定会将心中的不安扩大到极致,尽管他所想的事情其实并不会发生,但他性子多疑,肯定不会认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所以肯定就会对不安的根源下手——
除掉柏家,以及他身边的其他皇子!
“小二说的对,既然他已经对我下手了,那么他也就到此为止了。为了家族长远的发展,万不能让不能信任我们的人做皇帝!”
柏老太爷终于发话了,暖灵对这种算计、阴谋什么的丝毫不感兴趣,但她还是选择继续听下去,也许有机会了结因果也说不定呢,这是她出来的目的,而出来一次可不容易。
“大哥说的那个‘出色又适合当皇帝的儿子’是寒天堡的堡主吧,父亲?”
柏老太爷点头,看着几个儿子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心中愉悦,“呵呵,我的儿子们就是聪明啊!那么,聪明的儿子们说说该怎么和寒堡主联盟吧!”
对柏老太爷的这种夸小孩子似的夸奖,几个儿子的神色都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家小孩还在场呢,这不是让他们的严父的形象打折了嘛!
“咳,父亲,机会刚好,不如考考小辈们吧!”
“也是。”柏老太爷点头,视线转向儿子们身后的孙子们,问道:“那,首先是成儿,你来说说联盟的最佳方式是什么?”
“是联姻!”
“可是我们柏家没有可以联姻的人。连儿来说说,这种情况下,要如何取得和寒堡主的联盟,并得到他的信任?”
“……爷爷,”连儿一脸疑惑,“我们不是有一个妹妹——柏花灵吗?她今年有十三岁了吧,不是正好可以出嫁吗?爷爷有……”
“连儿!住口!”反应过来儿子说什么的柏家二子怒喝,打断儿子的话。
又是一阵静默,只是这次气氛低的让在场的几个孙子辈的孩子们险些闷不过气来,但是在场几位大人尤其是书桌后老人低沉的脸色,让他们不敢出声。
暖灵仍旧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听”着,心中没有多余的想法,却又不禁为这具身体曾经消散的生命而感到庆幸,庆幸其已经消散了,不然这样的亲人,是无法让其幸福快乐的,或者该说是迟早都会夺走其幸福和快乐。
柏老太爷面无表情,眼睑低垂,遮掩住其中涌动的思愁、内疚、不悔、自责、心痛等等复杂情绪,只是双手却紧紧的握成拳头。
柏家长子及二子担忧、关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别人甚至连四弟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知道。他们知道当年是怎样的情况,对外传言说是被一个出道高人收为徒弟,但真实情况却是将其扔进九荒之一的血月之森。
柏家长子及二子不知道为何父亲要抛弃那孩子,只知道这个决定让父亲一夜之间老去了十岁,因为父亲是真的很疼爱那孩子,那孩子名副其实的是父亲心窝里的宝贝。
“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累了。”
柏老太爷一句淡淡的无情绪的话语让几个孙子,以及几个欲言又止的儿子顺从的离开书房。
暖灵依旧静静的站着,精神力感受到的柏老太爷的复杂情绪,让她的眼中浮现淡淡温暖……还有欣慰,这位老人是真的在疼爱着她呢。
书房内一片死寂,很长时间后,柏老太爷一声“灵儿”低低的回荡在空荡的书房中,双手无力的摊开,挺直的背脊微微弯了下来。
柏老太爷无声苦笑,时隔八年之久,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口仍然泛着疼痛。那个可爱的孩子啊,以为时间可以让他忘掉,却发现再次提起来,他仍是很清楚的记着那个孩子的一切:
清澈的双眼,粉嫩的小脸,糯糯的声音,可爱的笑容,肉呼呼的小胳膊小腿儿;忍着身上的疼痛还要反过来安慰他不要担心的摸样;受到亲生父母的冷淡无视,却装着毫不在意的模样;得知他要抛弃她时,还说着他的恩情永不忘的话……
还有很多、很多……想起那个可人儿,他的心很痛,他好恨自己为何没有强大到可以保护那孩子的力量,真的好恨啊……
“在叫我吗,爷爷?”
第三章暖灵要出嫁
一身素衣,一头长发,一抹微笑……听到声音,柏老太爷警觉的抬眼,就看到一名少女于书桌前方莹莹而立。
“灵儿……”
那面孔,虽隔了八年,却没变多少;那眼睛,历经八年,依旧清澈;那笑容,与八年前一模一样,温暖人心。
“……灵儿!”真的是她,他的小孙女儿,他不会错认,他的孙女儿他知道,不管时隔多久,他的孙女儿都不会改变;而他,不管孙女儿变成什么样子,他也都能够认出来。那是他的小孙女儿,那个可爱的孩子啊!
“是我,爷爷。”暖灵的笑容很浅,却很温暖,这个老人她没看错,时隔八年依旧能够认出她来。精神力的升级,让她的感觉也越来越准,而面前的老人,满心里都是真诚的情感,没有一丝怀疑与算计,这——她都能感觉到。
“你没死……”
“是,还活着。”
“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暖灵几个简单的回答,让柏老太爷终于从激动的情绪中稳定下来。柏老太爷颤颤幽幽的站起身,走到暖灵身前,眼眶微湿的打量着浅笑的少女,这才注意到,他的孙女儿并不是那么完好无缺的。
“灵儿,你的眼睛……?”柏老太爷看着暖灵左眼上的白色眼罩,眼中再次出现心痛、自责、内疚等等复杂感情。
“别担心,爷爷。没受伤,是那些黑东西,眼睛看得见,我只是怕吓到别人。”说着,暖灵摘下眼罩,全黑色的眼睛调皮的对柏老太爷眨了一下。
黑东西,就是散布在暖灵身体各处的死亡之力,经过十三年的努力,这些黑东西大部分已经被她吸收。但不知怎么回事,剩余的黑东西却移到了她的左眼处,虽对视力没什么影响,但外表却吓人许多。
柏老太爷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见暖灵左眼依旧有神,才放下心来,不过口中仍是问道:“真的没什么事吗?”
暖灵点点头,“没事。而且托这些黑东西所赐,我的左眼,即使隔着眼罩也能看见东西。真的不碍事的。”
“不碍事就好!不碍事就好……”喃喃着,柏老太爷看着眼前的小孙女儿,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灵儿,怎么想到回来了?在外面很苦吧?回来了就别走了,啊!你的小院儿,爷爷还给你留着呢……”
“爷爷,”暖灵打断柏老太爷的话,抓着老人的手,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来,“我是听说你出事了,才回来的。瞧爷爷瘦的,爷爷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吧?”
“唉……爷爷没事的,”柏老太爷很欣慰,“爷爷有多强,灵儿可是最清楚的一个。这不是刚刚恢复嘛,过段时间就好了,灵儿不用担心。”
“嗯!灵儿知道了。不过爷爷还是把这个果子吃了吧,能恢复的快些。”暖灵手指一动,一枚樱桃大小的红色中遍布紫色点子的诡异果子出现在暖灵手中。
“这,这是……”柏老太爷惊讶不已,随即看向暖灵的目光里又是复杂一片,“这是血月之森深处才有的紫星果,且周围还有守护兽!”唉,他的孙女儿啊,肯定是吃了很多的苦啊,都怪他!
“爷爷想多了,”暖灵轻笑,“我是因为一个奇遇才得到它的,爷爷就放心的吃吧!”她的空间戒指里,这种果子还有很多,比这红中带紫的更好的也有,不过那种所含能量过大,爷爷是吸收不了的。
至于紫星果的生长地,并不在血月之森的深处,而就在中层。不过,想来这里的人们应该是连进入中层都费力的很,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深层了吧。
想到这里,暖灵的神情一片恍惚,得到紫星果确实没有吃到什么苦。正相反的是,当初她能得到紫星果,还是从血月之森深处重伤出来后,不经意间才发现的。当时,紫星果的周围确实有着守护兽,是一条和紫星果非常像的蛇,不过那条蛇不知为何很怕她,而在她摘了果子吃完后,那条蛇又是莫名其妙的跟着她了。
“灵儿,在想什么?”吃完果子,吸收完的柏老太爷看到暖灵的走神,关切的问到。
“没想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暖灵回神,打量了下老人的脸色,满意的微微点头,道:“气色好多了,爷爷还要吗?灵儿这里还有很多。”
柏老太爷些微惊讶,随后摇摇头,“不了,好东西是贪多嚼不烂的。”然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灵儿要记得,紫星果是非常值钱的,很惹人觊觎的,所以灵儿不要随便就拿出来,甚至连告诉别人都不行。灵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爷爷不希望,灵儿太过惹人注目了。”
“嗯,我知道,爷爷!”她不是单纯到什么都不懂的真的只活了十三年的小女孩儿,结合一些事情,以及这一路来的见识,很容易就知道了这果子有着多么高的价值。
“爷爷,让我以柏军府的名义和寒天堡联姻吧!”暖灵淡淡的话语冲散了书房内的温馨。
话题突然跳转让柏老太爷愣住,而话题的内容则让这位老人愕然。片刻后,老人才收回愕然的情绪,无声又无力的叹了口气,“你都听到了啊……”
“……”暖灵没有应声,但沉默无疑就是肯定了。
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