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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她长长叹一口气。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冯洪健探出半个身子,笑着对她说:「清月,忘记告诉你:高级行政辞职,最少必须提前三个月打辞职报告。」
清月气急,这麽急着让她走?她立刻咬牙道:「我晚上就给你发辞职报告。」说着,一顿足便往公司外走。
冯洪健着急了,跟在後面喊:「喂,你别走!我的意思是不同意你辞职。」
佳人如虹,那五彩身影一眨眼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着急要追上去,蒋玉屏伸手拉住弟弟:「洪健,昨晚那个女人是谁?」
丶第十二章 多少恨
冯洪健像是被落入冰窟之中,整个人一颤,脸色立刻灰白。
蒋玉屏并没有打住,她焦虑地说:「那个女人是你我都碰不得的!我宁愿你和宋清月在一起,也不愿意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冯洪健的浓眉纠结起来,脸色难看得很:「姐姐,你说这话什麽意思?清月哪一点不好?」
蒋玉屏叹息:「不是说她不好,只是你是否做好准备去接纳一个单亲妈妈?你不仅要爱她,还要爱她的孩子,更要去愈合她那颗受伤的心。」
冯洪健不语:这是一项浩大且历时弥久的工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
「你以为宋清月一生下来便是这冷若冰霜的样子?她内心有巨大伤口,可能至今仍在汩汩流血。」蒋玉屏坐下,担忧地看着弟弟。
「瞧你这话说的,你很了解她吗?」他笑,虽然对她有莫大好奇,可是他仍吃不准她的性格,对她的过去更是一无所知。
蒋玉屏将办公桌上鼠标垫下的「纸」翻过来给弟弟看:
那是一张旧照片,照片中的清月二十岁出头,穿一件白色连衣裙,斜斜地坐在一架爬满花藤的秋千上,雪白的鹅蛋脸上,红唇微微嘟起,像是在和谁赌气。可并不是真的生气,因为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笑得如月牙弯起。
那一头标致性的乌黑的长卷发正随风扬起,没有半点不羁和野性,而是温柔地拂在她光洁的脸上。
那样的天真。那样的娇憨。那样的不食人间烟火——冯洪健眼睛酸涩了: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麽,让这样一位不识人间愁滋味的少女,变成如今凝结冰霜三千里的强硬女子?
他手指颤抖着抚上照片上那笑得如花月春风的佳人。
彷佛通灵一般,他看见照片上,少女清月竟然微微地侧过头。
啊,原来是自己眼中贮满泪水。他眨眨眼睛,努力将眼泪收回。
蒋玉屏惊讶了:「洪健,你动了真情?」
自己的姐姐竟然也不了解自己,冯洪健有点气馁:「姐姐,别人指着我的背脊称呼我为『花花公子』也就算了,你怎麽也对我这样误解?」
蒋玉屏沉默一会,才轻轻说道:「感谢你为我牺牲这样多。」
冯洪健轻轻一笑,将这句辛酸的道歉置之不理,他继续看着手中的照片:「姐姐,你觉不觉得她像一个人?」
蒋玉屏紧盯照片看一会,疑惑摇头。
是啊,那个人,姐姐你或许已经忘记,可是她永远在我心里,永不磨灭,刻骨铭心。他看了那照片一眼,轻轻地将它放入怀中。主人将它随意丢弃,可见已经不再重视它,可是自己会将它当做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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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回到家,已经是暮色四合时分,想起这一天的际遇,不禁将所有的坏运气归咎到这件花裙子上,可是宋太太却称赞:「你穿这件衣服还真漂亮,有点像旧上海的女明星。」
清月没好气:「是,像专门在舞厅陪客的货腰娘。」
「死丫头,乱说什麽!」宋太太作势要打她,她连忙躲避。
这对母女正在嬉闹时,英英踏着门铃声蹦蹦跳跳进入饭厅,一下便扎进妈妈的怀抱,大声嚷着大学一日游的新闻:「小白鼠是活的,好可爱哦,会吱吱叫嗳!」一会又说:「我见着真的机器人,会跳舞的机器人嗳!不过它只会说你好。」说到这里,稍稍感觉失望,忽而又兴奋起来,拖着外婆去一边展示她的收获。
清月对跟在身後有气无力的王文渊笑道:「今天真的辛苦你了。」王文渊端起餐桌上一碗老鸭汤一饮而尽:「是累,小公主真难伺候。唉,这麽活泼娇俏,是不是像你小时候?」
清月点头随即又摇头:「我小时十足十男生模样,怎麽像英英这样爱撒娇?」
「唉,那一定是大家将她宠坏。」老王哀叹。
「那你还雪上加霜?」清月一边笑,一边给他盛饭。
家常菜,但清淡可口,尤其是一味红油抄手,王文渊直呼过瘾。
厅内灯光柔和,墙角一大盆栀子花碧绿雪白,香气浓郁。
从饭厅的落地长窗向外看去,一轮火红的落日正停留在江天一线之间,留恋着不肯告别,整个西天都是艳粉色的一片。
带着江水微腥的晚风夹着热气,撩开白纱窗帘,她忽而恍惚起来,放下碗筷,看向窗外,脸上带着微笑而不自知。
王文渊被这温柔的笑容与恍惚的眼神所蛊惑,大胆开口道:「清月,後天是周日,我邀请你去我家吃饭。」
清月吓一大跳,立刻摆手道:「不,不,不,不行,我怎麽可以去你家?」
「你为什麽不可以去我家?我们一起也有一年了,我父母连你什麽模样都不知道,整日追着我问。」
清月想开玩笑道:「那我给他们一张照片好了。「但见王文渊一脸焦苦的模样,不禁正襟危坐严肃起来。
「清月,我再一次正式邀请你。」王文渊一脸汗,鸽灰衬衫汗湿了又干,泛起一层盐花。
唉,怎麽看都不像一名博士後,可是在酷暑天气服侍小公主整整一日,谁又能完好无瑕呢?何况这名长工正坐在对面恳切地看着她。
罢,罢,罢,就当是回报他,想到这里,清月点头道:「好吧。但我们出去吃饭,老人家年纪已大,这麽大热的天,不好意思麻烦二老烧饭。」
王文渊大喜过望,汗湿的脸上泛出光亮,连镜片後的眼睛也晶亮起来:「那好,我去订馆子。」
「不,我来吧。」清月说。
「不行,一定是我来,哪有让女方破费的道理。」老实人犯起牛脾气来,也执拗的很。
宋太太带着工人来收拾碗筷,宋先生抱着英英笑呵呵地走进饭厅,保姆赵阿姨跟在後面捧出一盘切好的水果。
真奇怪,人一下子涌了出来,清月看见王文渊向宋太太挤了挤眼,瞬间全明白了。她叹一口气:何必呢?如果一早与老王这样的老好人有缘,为什麽又要出现前夫杨冲,白费这麽些年?
想到前夫,她打了个寒颤,走到露台,七月初闷热的空气将她整个人吞进口中,江风吹来淡淡水腥气与浓浓的燥热。
夕阳已经落尽,天色尚未黑透,东方一弯单薄月亮,整个天空呈现出近似透明的深孔雀蓝色,深一块浅一块,明一线暗一线,汛期已至的长江便在这块巨大的水晶下奔腾向前。
她双手撑在露台上,经过一天炙烤的栏杆仍有馀热,呵,就是这双手,陪她走过那一段极其艰苦的日子,她叹息起来,忽然感到身侧一道灼热视线。
丶第十三章 御姐的渴望
宋清月转头,发现隔壁露台那位年轻健硕的男子正笑吟吟看着她——好一张惊人的俊俏面孔!
她呆住了,那一夜不是梦境!
那男子抬起肌肉饱满的胳膊对她摆一摆手,紧身运动衣上满是汗渍,与老王的汗湿相比,却多了几分潇洒。
她直直地盯着那张魅惑的脸孔看,一时竟忘记自己的失态。
英英从饭厅走过来扑在她身上,撒娇道:「妈妈,快给我讲故事嘛。」
她回过神搂住女儿,一抬头,露台上的男子又消失了。
她有点心神不宁,王文渊以为她下班後疲倦,於是非常体贴地告辞:「清月,你早点休息吧,我後天来接你去吃饭。」
她站起身,送王文渊去门口。
王文渊靠在门口看她清丽的面孔微微发红,心中一暖,握住她的手,便要放在唇边亲吻。
这一亲昵的举动吓清月一跳,她立即抽回手,飞快地转身看父母——他们的注意力仍被小公主所吸引,她正色低声说:「王文渊,你尊重点。」语气十分严峻。
王文渊委屈了,他与女友吻别也是天经地义,何况只是吻一吻手背?他看一看清月义正言辞的模样,默默无语地走进了电梯。
清月看他有些疲惫的背影,心头不禁也微微震动:怎麽了?自己不是一直视王文渊为最好的归宿吗?他高大儒雅,文质彬彬,人品上乘,职业高尚。最重要的是,他喜欢英英,英英也喜欢他。
可是她偏偏想起那登徒子的罪恶的嘴脸,她大力摇头,关上大门。
她刚一关门,宋太太忙问:「後天去哪里吃饭?」
清月笑道:「他不是同你商量好了吗?干嘛巴巴地又来问我?」
宋太太脸上不好看,沉下脸道:「一番苦心都是为了你!你这死丫头,这般不知好歹。」
一直埋首读大江晚报的宋先生抬头为女儿解围:「夫人,你不要催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婚姻大事她自己晓得作主。」
「这麽大一个女儿养在家里,能不急嘛?眼看都要三十岁的人了,还这麽挑?王文渊这样厚道的一个人,家世清白,又是一个读书人……」宋太太絮絮叨叨,清月却笑了起来。
快三十怎麽了,已经育有一女的她早已不是老小姐,可妈妈的语气仍是大女愁嫁一般,唉!可怜天下父母心!也可怜天下儿女心好不好?迫於父母压力随便嫁人,就一定会幸福吗?清月苦笑。
宋太太放过女儿,集中火力向丈夫开炮:内容广泛,事无巨细,从温室效应导致天气炎热到新请的女佣做菜太咸。
可怜宋先生,只得放下晚报洗耳恭听。
真厉害,谁说家庭妇女最可怜,关起门来俨然女皇陛下,可是前提是有一个视你为女皇的丈夫。清月看看恩爱的父母,转身上楼,自怜地想:唉,自己就没有做过一天的女皇,真可怜。
正躺在床上发呆之时,英英跳上床来:「妈妈,抱抱亲亲!」一团粉红色的嫩肉扑进了她的怀抱。
咦,这当中的四年怎麽这麽快就过来了?
清月搂住怀中的小小安琪儿发愣,保姆赵阿姨随後跟进来:「英英,妈妈上了一天班,辛苦极了,乖,让妈妈早点休息。」
小英英歪着头讨价还价道:「那好,妈妈你给我讲个故事。」
清月将女儿搂在怀里,讲起了《豌豆公主》的故事,安徒生王尔德豪格通话她烂熟於心,那几篇着名的公主篇章,她几乎可以逐字逐句地背出,尤其是《海的女儿》读一次便泪水涟涟,她爱极了那尾连名字都没有的美丽善良的人鱼公主。
可不知道怎麽,她不敢对女儿讲这个故事。怎麽解释呢?
「英英,千万不要学习小人鱼公主,用牺牲自己的方式去成全爱情,而是要在爱情中不断成长,直至成为独立的个体,享受爱情。」
这样深奥,怕是十四岁的少女也不一定懂的,何苦去为难一个四岁的小女童?
果然,听完《豌豆公主》之後,英英眨巴着灿若星辰的大眼睛问道:「妈妈,为什麽公主能够感觉到许多羽绒被下的那粒豌豆?」
「因为她娇生惯养啊。」清月想了想,继续说:「就是因为太娇气了,所以她的妈妈和外公外婆都不再爱她,她才会在倾盆大雨中流浪。」
「可是那位皇后最後收留了她,因为她是真正的公主。」英英不服气地辩解道。
「是啊,但是婚礼之後,王子和皇后都发现这位公主好吃懒做,骄纵爱哭,所以他们决定放弃这个公主,重新娶一名大方得体,聪明善良又勇敢的公主。」清月抚着女儿的一头乌黑长发,一本正经地撒谎。
「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