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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太说,“你没看到那个小姑娘,气质独特,和时下的女学生不大一样。一看就是个出生好的。但今天问起来,倒也奇怪,家里居然是住在城东菜市场巷子口的。”
陈先生合上手里的报纸,“这有什么奇怪。大概是家里后来落败,搬到那边了。”
“这我也知道。只是那眉眼,怎么看,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就是想不起来了。”
“你看谁都面善,又看谁都想不起来了。人还没老,记忆就退化成这样。”陈先生取笑自己的太太,顺手关了灯。
“唉,记得那么多干嘛。能记得自己男人,自己儿子,找的到家不迷路不就好了。”
晚上宋易被车一路送到巷子口的事情,不到一刻钟,整个菜市场附近都被传遍了。
张婶好奇的过来问,“宋易啊,那车是谁家的?好气派。你哪里认识的厉害人物啦?也没跟阿姨说过的啦。”
宋易拿过围裙,系上腰间,笑着说,“什么气派车子。不过是今天帮校长整理资料,看天色黑了怕不安全,把我们一个个送回来了。”
说完,关了门,掩去门外那些窥视的目光。
张婶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不甘,但也只能回去。边走边说,“到底成绩好就是不一样,说话态度都比平常人傲气些。哼。”
宋易听见了。摇头好笑。
有些人就是这样,没有自己的生活,全是窥探他人得来乐子。仿佛不能说的,都是宝藏一样。非要挖的干净才能罢休。
晚上宋太太回来,看见热菜热饭,先笑起来,“怎么,做了亏心事,要做家务来赎罪?”
“哪里来的亏心事。帮你做家务你也怀疑。不帮你做,你又说我好吃懒做。怎么做都不对。”宋易说。
宋太太看着自己女儿,“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别跟我打哑谜。”
宋易叹口气,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宋太太听完,放下心来,拿碗吃饭,“我当你闯了什么大祸呢,要车子送进来。原来就这么个事情。这帮老妇女真无聊,传的乱七八糟的了。耽误我吃饭。”说的好像老妇女的行列里没有她一样。
是的,能有多大事情。
男女之间,你来我往,最正常不过,
那么多遐想干嘛,还不如吃饭睡觉来的实在。
小黄灯下,温书温到凌晨。旁边母亲张大了嘴睡觉,鼾声如雷,早就不知道睡了几个来回了。
宋易看看母亲,给她掖了掖被子。脑袋突然又想起白天在陈家的画面,穿着旗袍的陈太太,那样的气质,那样的语气,曾经母亲也是这样的。
再看看母亲的鱼尾纹,心里一阵心酸。如果能有一个男人照顾母亲,母亲一定比今天的陈太太还要美。
但真要有那么一个男人,她宋易要去哪里呢?
拿出那本泛黄的小册子。手指轻轻滑过前面的名字,“宋之俊”。
如果父亲当年不回来,如果父亲晚几年回来,如果父亲还健在。。。。。。
脑袋里想过那么多个如果,最后又淹没回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还不如活在当下,把握现在。
宋易捏捏眉毛中间,晃晃脑袋,继续将心思放在面前的蝌蚪文上。
啊~
这洋文,真难学。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终于勤奋了。
更新了。但是,可能有错字,回去再修吧。
4
4、长大了就好 。。。
学识可以做什么?是买菜便宜几个子儿,还是与人争辩的时候可以占点口头便宜?
但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名句,做孙子的人都得好好记着。
宋易挺喜欢算数,不仅仅是算钱的时候好用,在那几平方米的小地方摆放家里的东西,都有可能会用得到几何。
语文更是心头好,明明用很多话都不能传达的感情,用一句书上的古诗词句轻轻一带,仿佛是抓了个挠痒耙子,一下就能挠中心里的那个点儿。
物理化学,记得公式原理以后,一通百通。
所以,宋易的成绩在班上一直都是顶尖的。但没有高到吓人的地步,都是因为英文。
父亲是留过洋的博士,虽说去的是德国,但唯一的那本小册子上,多处笔记都是英文标注。
可见,父亲谙英文。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一点没有遗传到。
宋易坐在教室的课桌前,皱着眉头,对着面前的英语书一脸的苦大仇深。
“是这本书欠了你钱吗?”陈然最近没事就爱到宋易面前打转。
宋易头都不抬,继续皱着眉头努力在脑海里记忆这个单词。
陈然看她不理他,也不烦她,只是看过她的那页。这一看,忍不住的笑起来。
宋易听到他笑,有些不高兴,“有什么好笑的。”
“三克油喂你妈吃。”陈然指过她的英文书,一眼望过去,跟蚂蚁一样的标注,都是这些东西吗?
“你都是这样学英文的吗?”陈然看着,“做的笔记都要把原文盖住了。能看的清书原来的样子吗?”
看的清书又怎么样,就算看得清,她也记不清那些乱七八糟的发音,也读不懂书上的句子。
“我就是这么学英文的,有什么可笑的。”宋易说,“班上的不都是这么学的。”
“啊,难怪大家的发音都这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都是曾老师教的。”曾老师是他们的英文老师。
陈然把宋易的书抢过来,宋易还没反应过来,陈然已经把那书给丢后面垃圾桶里了。
“你干嘛。”宋易有些怒了。好好的书就这么扔了!
“你想学英文,就不要跟曾老师学。那样一辈子都学不好。”陈然很认真的说。
“那跟谁?跟你学吗?”宋易没好气,他的英文考试确实一直是第一,连曾老师也说过,陈然的口音纯正,让他自叹不如。
“当然不是。想把中文说好,就要和真正的中国人学。想学好洋文,自然要和真正的洋文学。不然学的再好,都只能是磕磕巴巴的书上用语。不能用。”
这道理,宋易第一次听。但也觉得有道理。
“我到哪里去找洋人?洋人怎么有空来教我?”道理是对的,难就难在现实操作上。
陈然得意的眨巴着眼睛,“所以,你得找我。”
说了半天还是为了突出他自己。
“下了课以后,到我家去。我带你去见位老师。”陈然说的很神秘。
难道他家里一直备着一位洋人教他外语?
放了学后,在同学的注目礼下,宋易和陈然一起走了。李念冲自己笑的更是暧昧。
身正不怕影斜,宋易眼神坦荡的看回去,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到了陈然家,看见陈太太,问了声好。和陈然一起进了书房。
可是,哪里来的洋人。陈然嘴角带着笑,扛进来一个亮晶晶的彩球。
宋易有些好奇,但也不做声,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他做什么。
陈然关上门,拉上窗帘,房间一下子漆黑一片。
在这种漆黑里,宋易一阵紧张。他想干什么?再是坦荡荡,也禁不住陈然这样的折腾。
“你做什么?”宋易嗓子有些发抖,准备夺门而出。平日里看不出,这家伙居然藏着这么龌龊的心思。
突然,电筒打开,灯光打在那个彩球上。整个房间都变得斑斓起来。陈然站在这片如梦似幻的斑斓世界里,轻轻一转那个彩球,整个房间的彩色都活过来一样,在这片天地间飞舞起来。
然后,一阵音乐响起。这音乐,这曲调,和时下流行的歌曲一点不一样。
陈然走过来,宋易愣愣的看着他,刚想说什么。陈然做了个“嘘”的手势,指指宋易的耳朵,靠过来轻轻说,“听就好。”
宋易点点头,不做声。只静静的听着这方天地里的唯一声音。
唱歌的人是一个女人,声音软糯,曲调百转千回,如泣如诉。此时,这个彩色的天地里,只有这个声音在流淌。一字一句,如流水一般,流过每个角落,流进宋易的耳里,心里。
一曲结束。灯开了。
陈然看进宋易的眼里,轻轻低喃,“你听到什么了?”
宋易脑袋里还残留着刚才那首曲子的影子,回答:“killing me softly with his song。”来来回回,她几乎一直会重复着这句。
陈然笑起来,嘴角有个漂亮的小梨涡,眼睛亮亮的,“看,从刚才到现在,几分钟?一首歌,你已经会说一个句子了。”
宋易的脸烫起来,“那样一个唱法,谁都会了。”
“不是。你有天分。你的耳朵有记忆。刚才你说的,和洋人几乎一个调调。”陈然惊喜的说,似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开心。
“谢谢。”不单是为了这句鼓励,还因为他为她做的这一切。
陈然微笑,“你看,只要用对方法,跟对人,英文多容易。”说完,也反应过来自己用词有些不当,一时脸红起来。
少男少女,封闭的安静天地里,脸都熟成了红苹果。
宋易突然理解李念那天的反应,手不由自主的想要伸向衣角,该死的扭捏尴尬。
门突然打开,陈太太笑吟吟的站在门口,手上捧着一个托盘,“要不是放着音乐,我几乎都不知道你们躲到这里了。来,切了些橙子,一起尝尝。”
看到迅速恢复常态的宋易,陈然暗叹一声,刚才那会儿多好,红扑扑的脸蛋,第一次看见。他都有些讨厌起进来的不是时候的母亲来。
陈太太对自己儿子的视线视而不见,招待宋易喝茶。
“宋小姐喜欢听歌?”陈太太喝着茶,貌似不经意的问。
宋易记起小时候父亲将抱在膝盖上听歌的场景,心里一阵柔软,“以前挺喜欢的,现在倒没什么感觉了。”
陈太太笑着问,“噢。有没有什么爱哼的?”
陈然也挺好奇的,看向宋易。
宋易扬起笑脸,“有。《红星闪闪》算不算?”
这句话一说,陈太太笑的差点没把杯子里的茶水洒出来。“宋小姐真幽默。”陈然笑的几乎从沙发上滑下去。
一直以为宋易是个老实人,原来老实人说笑才最让人受不了。
陈太太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姑娘了,“以后常来玩,家里什么都不多,就是这些英文歌曲碟最多。多听听也好,找对方法,事半功倍。”
看吧,人到中年的女子都是人精。什么都知道。
只要不是讨厌自己就好。
“学习语言,无非是听说读写。多听听歌,放松下。多和人交流交流,用一用。再看看各种书籍,写写文章。很快就会了。”什么事情被陈太太说的跟喝水一样轻松。
陈然也接茬,“是的。别再闷着头苦读了。苦着自己不说,以后失了兴趣就真的完了。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
陈太太看向自己儿子,打趣,“是吗?我以为你会说你才是最好的老师。”
被自家老娘打趣,陈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那样更好。觉得我有趣,学的更轻松。”
这话里的得意劲,连宋易都忍不住笑开来。
喝完茶,吃过点心,宋易临别告辞的时候,陈太太给了宋易一个纸袋子。
“这是什么?”宋易下意识的要退回去,“陈太太,您这样,我下次再也不敢来了。”
陈太太说,“又不是给你的。你看完了。还是得还回来给我的。”
宋易抽出来看看,是几本英文原版的儿童读物。粗粗一扫,画面柔和漂亮,每页只有简单几句话,这点倒不像中文的课本,满满都是文字。一眼看过去,宋易立马就喜欢上了。
“都是陈然小时候的读物。我没舍得扔,私人珍藏起来了。看你这个小姑娘聪明漂亮,借你欣赏两下。”陈太太说的很俏皮,好像和宋易成了好朋友一般,“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下次再带来给我。”
宋易晓得这是陈太太真心诚意,更感激她的平和大方,再也不好拒绝,笑着接受了,有些调皮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