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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抱着那个女子悲恸欲狂,看着他发了疯一样去追逐空气中的水雾,看着他终于瘫倒在海边喃喃着别人的名字,轻轻坐在他身边抚摸他汗湿的发丝。
“还记得那根玉簪么?你叫我去找到苍墨在人间的最后一世,在新婚之夜拔去他的玉簪,刺在他的心窝。可惜被西雀把人劫走了。”她拿出那根通体温润的玉簪,“其实我骗你的,玉簪一直在我这里,我只是不愿你集齐四大神器打开时空之门,不愿你离开我到一个我再也触摸不到的地方。”
她望着他渐渐有了神采的目光,轻轻伏在他身上。
“答应我,如果你可以重生,不要让我遇见你。”
如果一切可以改写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把那些骄傲高贵还给我。
“对不起。”千万年来,炎修第一次搂住了她,她只觉酸楚地落泪。
“我会记得,曾经有你,那么爱我。”他接过那根玉簪,迟疑着,终是起身离开。
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风中,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释然,静静地,静静地走向海水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灰灰开新文了,欢脱现代文~做个广告一句话简介:白微花在转正路上被温柔腹黑大尾巴狼吃掉的故事。还有俺的女主不是白,只是呆啦~戳戳它,不会痛哦~
、番外之炎如九日落,郁似游龙困
“你的爹爹是那天上最尊贵的天神,他的名字叫修,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完美。”温柔的妇人抱着漂亮的孩子一刻不停地跑,那孩子睁着一双亮若星穹的眼躲在她的怀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母亲眼里的等待与爱。
虽然他一出世便必须跟着母亲东奔西走、餐风饮露,因为不知何时那一道总是追在他们身后的雷便会劈到自己身上。但是母亲从不抱怨,她只是一边抱着他一边给他讲父亲的事,整整走了七年。这七年来她不曾停下脚步、不曾闭上双眼,脸上的微笑也不曾落下。
她总说,“能把你生下来,和你一起度过这些年,我已经赚到了。”
终于有一天,母亲停下了脚步跪倒在东海边。前面是茫茫大海,后面是惊天闪雷,她已无处可逃。
“炎修我的儿,你是他最大的遗憾,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可我怎么让你承受天谴。”妇人揉着泪眼,将他放到一条东海游龙身上。温柔的手抚摸良久,然后转身去迎接那震耳欲聋的惊雷。
“求你了,让天谴落在我的身上,放过我们的孩子。”惊雷劈在她的衣角,顷刻间熊熊烈火蔓延上她的全身。
小小的孩子爬上龙背,扒着鳞片往外看。在那烟卷雾绕的火光中,他看到天边落下一个神祗一般的男人。
男人站在火光外,冷漠地望着在火中跪坐的母亲,清朗如天泉的声音却无法安抚她身上的焦灼:“妖与神的孩子拥有你的感情和我的永生,他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否则会成为三界第一个魔物。”
“你是万物之主,可以主宰众生,却无法控制他们的内心。天谴是你为跃距之心设下的惩罚,若三界真要按你说的那般守道平衡,我愿化作劫灰,一命换一命。我们的孩子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如今拿我去换这多余的人,便不会打破你要维持的平衡了吧。”
美丽的妇人在火中伏身,嘤嘤恳求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神。她的身体渐渐被烧成烟灰,海风一吹,黑色的碎片便落入茫茫东海,渺远,破碎。
创世天神静静地看着,烟瞳里再次染上永恒的孤色,却在惊雷落到孩子的身上时拂了衣袖。
他踏上海面,居高临下望着那亲眼看着自己母亲化为劫灰却冷冷与他对视的孩子。那样丝毫不肯掩饰怨恨的愤怒黑眸却像极了他母亲温柔的翦瞳。
他终是轻轻握住孩子发抖的手掌,渡去一些灵力。
“你走吧,好好利用我给你的力量保护自己。若是再让我看见你,必不会手下留情。”
炎修狠狠盯着那湮灭在天色里的身影,从此记住了那一双冷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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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渐渐地长大,对母亲的思念越深,对天庭的恨就越深。他的身边总是萦绕着滚烫的黑气,踏足之处赋予怨灵生命去报复,终究成为了三界第一个魔君。
他开始颠覆天神制定好的界规,让自己的魔兵带给凡间生灵涂炭,让天神最爱护的子民沦为妖魔的奴隶忍受炼狱的煎熬。不管做什么,他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颠覆创世天神创造的世界,为母亲报仇。
他以为他的一生就会这样度过,被黑暗、血污、复仇填满,直到在母亲死忌那日。
那一日他站在东海边,想起母亲温柔的笑、动听的声音,连身边的怨气都散去不少。然后那个美丽的少女就从天而落闯入他的视野,在短暂的惊艳后,他危险地眯了眼。
这是从天庭来的人,就像天庭给他带来多少苦楚一般,他也要还给她一样的痛苦。
所以他极力压抑住身边的黑气,向那美丽的少女伸出手,“我正好也是去凡间,既然顺路,不如同行。”他在等着,等着她如一般的女子那样用迷恋的眼神看自己,然后欣喜地扑上来。
然而那少女嘟着嘴想了好一会,才把柔软的小手放在他手心,“伸手是这个意思么?”
她歪着头干干净净地看着他的眼,碧蓝的眼眸里有着海一样的澄澈。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人会这样单纯地看着他,不带一丝恐惧或是迷恋,只是歪着头干干净净看着他的眼。
最初的报复想法瞬间淡去,他沉溺在那汪碧蓝里,仿佛看到了微笑的母亲。他突然明白过来,今天在东海看到的这个女孩,是母亲送给他的礼物。
他开始尽心呵护她,喜欢看她快乐地笑,沉迷在那澄澈的眼眸中无法自拔。
也许爱上一个人很难,他的心孤独了百年都没法被温暖,却在她的眼中融化成春;也许爱上一个人很快,在他以为没有办法再去敞开胸怀时,却一下子迷失在她的笑容里。
如果他是炎炎如九天落日的游龙,她便是困住他的那片海。
他甘愿被困,因为不知何时,他已经再也离不开这片海。
“你是我的,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只要你不离开我。”如果当年那道惊雷放过自己的母亲,他根本不会成为魔去覆灭天庭。正如如今西汐不离开他,他也不会再执着地去打开天地之门杀上天庭。
“你知道天谴么?”在西汐离开后,那个像极了自己父亲的神问他。
他努力回忆着当年母亲的话,每一句他都记忆犹新,“天谴是为跃距之心设下的惩罚,若三界真要守道平衡,只有有人愿化作劫灰,一命换一命。”
“她有了你的孩子,而人魔之子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即使我能勉强留下她与魔子的性命,也必定逃不过天谴。”
炎修怔住了,他想起母亲带着他东奔西逃、苦累七年的日子,他又怎么能把这种苦痛加诸于最爱的人身上。
“我们的孩子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如今拿我去换这多余的人,便不会打破你要维持的平衡了吧。”
炎修喃喃说着,不知道是复述母亲的话,还是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为了毁灭自己:天神赋予的生命,执念而成的魔性。割下自己的心头肉,以所有怨念铸成毁神灭魔的灵剑,生硬地劈开天地之门。他要在临走之前,再看一眼那片碧蓝的眼眸。
然而她的生命已失去神采,如薄弱的白纸般一触即碎。炎修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心疼的泪水混着不甘的愤怒:为什么每次都要把我身边唯一的温暖抢走?!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既然这样,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他一声狂怒举起灵剑刺过,却生生穿过了最舍不下的人。
看着她的身体好像几百年前的母亲那般渐渐散去落入银河,炎修却是连伤心的力气都再没有了。
他随着那水雾一起跳入银河,看着自己的黑发在空中飞舞,突然有了一种获得自由的感觉。可是他一点都不快乐,他想要放逐自己从此沉睡,此后世事纷繁再也与他无关。
飞落中,那个神祗一般的男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如同几百年前一样轻轻拉住他的手,“如果你肯放下屠刀,立地成仙,我便能把她还给你。天谴是谴越规之心,你若不再是魔,也便不用再承受天谴。”
死寂的双眼猛然睁开,他望着眼前悲哀的脸,突然原谅了他。这一日他终于站在当年父亲的立场上,亲手害得爱人灰飞烟散,原来最痛的是自己。
“我不恨你了,我可怜你。”
身上怨气渐渐散去,他看着自己落入东海,安心地闭上眼:就算是千年万年,我也会为你修炼成仙。
我甘愿做那游龙,困在你这片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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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凡尘,他厚葬了一直陪伴自己的秦罗敷,看到她重生为凤凰留在自己身边,第一次对她绽开了微笑:“我什么都不会允诺你,你还愿意跟着我么?”
“愿意。”凤凰展开金色的羽翅,“为了你的笑,我愿意永远守护在你身边。”
炎修没有拒绝,他拥有了爱,便能懂她的心意。
万年孤寂的修炼,他一边等待着西汐回来,一边寻觅灵葡。终于有一天位列仙班,改仙称龙游。
秦罗敷为了让他早日晋升,谋划了一次灭天疫症,让他在灭魔之战中大放异彩,成为上仙。
他已经准备好最合适的身份,等待着西汐的回归。却在看到她的真身的那一刻失了神。
“我的西汐怎么变成了这样?”他望着那黑如焦炭、任是谁看到都会感到恐惧的脸,居然迟疑了。等待了两万年,忍受思念寂寞修炼了两万年,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真的需要时间去接受如此不美丽的事实:她真的是西汐么?还是苍墨诓他呢?
他抱着犹疑,在一边远远看着她的生活。
她们根本就不一样:西汐总是一脸单纯的无辜,笑也干净,忧郁也动人;而西雀却总是一脸呆相,哦不对,就她那黑漆漆的脸还真看不出表情来,笑得时候还咧着大嘴,活像烤焦的香肠。性格就更不用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喜欢偷看男仙洗澡、经常跑到凡间吓人的女仙,好吧,阿袅在他眼里不算女的。
龙游森森地忧郁了,要娶了这么根黑香肠,他就是三界最大的笑柄。
但她确实是西汐的转世,从她开口说第一句话开始,他便想起西汐天籁般的声音,那样的独特动听,千万年来只她一人能将声音送到他的心坎里。
哎,只能认栽。他终是点头应了下来,当天帝跑过来蛋疼地赐婚时。
赐婚当晚,他站在她的床边静静看着,那张脸虽然暗如黑夜,却依稀能显出熟悉的轮廓。他伸出手指覆上那微颤的长睫毛,饱满的唇廓,想起她看到自己就垮掉的心虚模样,竟不觉勾了嘴角。其实现在也挺可爱的。
“啊,我不要做仙肉沙包!”她一下子弹了起来,猛地撸了一把汗,看见龙游的眼神从惊恐变得迷糊,她喃喃说着“这是梦,我还没醒”便又躺了下去。
龙游缩回被她弹开的手,眼角抽了抽:她不是可爱,她是呆。
而西雀就这么一路呆着到处躲他。她眼神躲闪讲着自以为别人看不出的谎话,她喜欢金银财宝总想着在水天宫里顺手牵羊,她很笨法术不精却能烧得一手好菜,她坦诚好色爱美眼里却从没有邪杂的目光……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喜欢看到那张丑脸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喜欢她耗费心思来哄骗自己,喜欢她做的饭菜,喜欢她无厘头的笑闹。他看着她像小鸡躲老鹰一样小心翼翼躲着自己会难受,他很想让她记起自己,却又怕她